第80章 番外•見字如面

小寧，見信如面。

唐寧僅只看到這一句話，就已經紅了眼眶。

此信寫在我被解凍後的那段時間，如果西亞帶著遠航者飛蟲，我們將一起死去，如果的計畫功被阻止，這封信終究會來到你手上。

早在當初，我發現西亞有葉瑟琳意識的一部分，並且對飛船懷有恨意的時候，就知道自殺是我唯一的結局。對此，我並無異議，因為造這件事的一切原因，在當初發生的時候，我都做出了必定會做出的那個決定，最後走到如今的地步，並沒有憾或悔恨，只是有些放不下你罷了。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是在IMO的賽場外，你還很小，英國隊那一年最驚人的天才，久仰大名。第二年你變同校的學弟，與我們慢慢識。再後來，在飛船上同一批次蘇醒，我接下了你的監護權，你也非常出，西亞項目一直是第五區的驕傲，正如我一直以你為驕傲。

每當夜深人靜，凌靜與葉瑟琳的影總是在我夢中徘徊，我既無法保護自己的人，使免神的折磨，又已經辜負了臨別前的囑託，使葉瑟琳在無盡的長眠中死去。一個人的命運中最痛苦的便是明明每一步都做出了該做的決定，但還是走向一個無法挽回的結局。

在地球上時，阿德萊德總是活潑任，我和林斯常照顧他，到了飛船上，卻換他整日擔憂我們的神狀況。但是，有些事確實無法忘懷，抑和痛苦總是如影隨形，我已經長久沒有到愉快或欣悅，即使能夠放下對凌靜的懷念，也無法再生出新的熱。

因此，有些你想要的東西，我無法給予，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我既不能使自己接新的，又不願讓你因為要與我這樣的人建立關係而陷痛苦。所以當你年後，我漸漸與你主疏遠。

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這個舉到底是對是錯，是否為你帶來了更大的傷害。每當看到你因為我的疏遠而傷神，我總會到同等的痛苦。有些時候，我會想起你十八歲之前的那些晚上，我在畫圖，你坐在對面敲代碼，或是做數學，不會的地方會問我，到了睡覺時間，你總是不願去睡，直到我強行關燈。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願意回到地球上的學生時代，或是飛船上，仍與你共同生活的那些年。你的生日是六月十七日，喜歡白，喜歡葡萄味，而不是草莓，其實我都記得，如果能再來一次，或許會做出另外的選擇。

然而時間總是向前，我已經別無選擇，只有在最後的時候說出這些，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因為我無法與自己坦誠相待。

遠航者的未來，有許多人為之鬥，我並不擔憂，林斯或阿德萊德得知我的死訊，也都能理解我做出這些事的緣由，我在世上並沒有什麼牽掛，唯獨希你不要為此傷懷。

時間有限，無法再說更多，只希你在新的家園一切順利。

人的死亡不過是由有機生命重回無機狀態，我已經從過往的痛苦中解，回歸宇宙，在星辰大海中與你重見。

勿念。

唐寧看了很久，直到螢幕因為長久的凝固而休眠，在他眼前消失。

他手把介面重新點出來，卻已經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因為眼前的世界已經模糊一片。

他抖著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許多年前，地球上的景象來。

那是在他十三或者十四歲的時候。

那一年的IMO後，不人都收到了這所大學的邀請函，在全世界所有還在正常運轉的學府裏，它是最頂尖的那一個，而自己和一起來的隊友走散了，站在學校的門口，不知道該去哪里。

來來往往的人群嬉笑歡鬧，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沒有辦法和人流，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人流，在那一瞬間，幾乎想要逃離整個世界，連呼吸都不正常起來。

這時候，從校門經過的鄭舒看到了他，他們在IMO賽場外有過一面之緣。

“你也來這裏了？”他朝自己走過來：“怎麼站在這裏？”

但鄭舒向來善解人意，片刻後，他了然地笑道：“跟我來。”

那天，他們一起吃了午飯，再後來，他們幾個漸漸悉起來，林斯經常和自己討論一些數學問題，阿德萊德給自己做過幾次心理疏導，他慢慢並沒有那麼抵和人說話了——雖然仍然是能免則免。

每個人都很好，但鄭舒總是特殊的那一個，或許是因為那天上午的日太過明亮，而他上有著終其一生自己都不能擁有的東西——永遠那麼遊刃有餘地游走在人群當中，永遠可以面帶微笑與人隨意談。

到後來，飛船上再見面，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鄭舒不知道的一點是，他並沒有索要什麼。

他喜歡鄭舒，並不是想要得到回應，護，或是什麼別的東西，只是想……對他好而已。

但鄭舒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正如鄭舒心中到底怎樣想，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人的終究太過複雜，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真正明瞭的東西。

可他還是淚流滿面，因為這場遙遙無期的別離，與那個呼之出但畢生都無法再浮出水面的答案。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上他的臉頰。

唐寧忽然淡淡道：“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人願意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連一個朋友都不會有。”

薇薇安愣住了。

“不會的，”認真道，“我就很喜歡唐寧。”

唐寧不說話。

“你的格不是你的錯誤，我知道你們人類的上帝就是一臺電腦，命運就是一段程式，然後有一個命令，生數，就有了不同的你們，每個人都很可，”薇薇安抱他道，“但是唐寧最特別，我最喜歡你啦。”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創造了你。”

薇薇安哼一聲：“不是。”

沒等唐寧接著說話，就又接著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一直喜歡唐寧，我有很長的生命，都可以用來看著你，讓你好好吃飯，喝水，睡覺，每晚給你斷電，然後等你死掉了，我就關閉自己的系統……”

說著說著，眼淚就從漂亮的小臉上滾落下來，整個人噎起來，比唐寧哭得還要厲害：“而且……唐寧也有朋友，凌一和林斯都是很好的朋友，又不是非要有很多很多朋友才行……連鄭舒都只有兩個好朋友。”

唐寧的頭髮。

薇薇安撲在他前嚎啕大哭。

唐寧：……

他笑了笑：“不哭了。”

“鄭舒哥哥說希你一切順利，”薇薇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你就要好好活著，不許傷心，以後你如果難過……”

抹了抹眼淚，想了一會兒，道：“那我就比你更難過！”

唐寧：“……好。”

所以說，薇薇安小姐確實如對凌一所說的那樣哄好了唐寧，只不過方式是撒潑和威脅。

*

登陸後的生活非常繁忙，但阿德萊德總是擅長忙裏閒，這一天，他把自己的朋友們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小型的天晚宴。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青草的芬芳，遠星空低垂，一片寂靜。

他們談論到很晚，大致都是一些與傷無關的話題，基地的氣氛積極向上，使人覺又年輕了幾歲，直到很晚，人們才散去，只剩下三三兩兩仍在漫無邊際閒談。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林斯開了最後一瓶白葡萄酒，對唐寧道，“不過也好，我們正好有東西要問你。”

凌一也在他們旁邊坐下。

唐寧：“什麼事？”

“登陸之前，我和凌一，還有蘇汀……都收到了一封信，落款是西亞。”

他發給了唐寧一份文件。

凌一輕輕道：“你怎樣定義西亞？”

唐寧點開那份文件。

孩子們，見字如面。

發現它的時候，你們大概已經順利登陸，開始建立人類基地，希你們一切順利。

你們也許永遠無法原諒我，而我同樣無論如何無法原諒自己。當我作為飛船的系統醒來時，滿懷痛苦，對一切充滿仇恨，並且在這十年來，沒有一刻不活在煎熬中。

若不使背叛者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將永遠無法安寧，而我又時常心慈手，嘗試原諒所有人，也放過我自己。但我已經離人類的形，開始服從程式的規則，這兩個念頭在我心中糾結拉扯時，兩個不同的命令也在我中同時進行。

我無法刪除自己的想法，因此摧毀飛船與照顧你們的程式一直在無法停止地往下自運行，導致我做過許多自相矛盾而邏輯混的事，直到最後。

我無意為自己辯解或開，只想對這些由於我的想法而生出的事故和悲劇，致以深深的歉意。

葉瑟琳永遠你們。

落款卻是西亞。

唐寧仔細將它讀完。

“程式確實是這樣，只要得到命令，便會一直執行下去，西亞所做的事，有時並不是葉瑟琳的本意，西亞系統和葉瑟琳夫人有時並不能混為一談。”

唐寧說完，目仍然落在那句“見字如面”上。

每個人都有難以接之事，難以忘卻之人，也許，這些事現在不去釋懷，將來也永遠不會釋懷。

“但是，”他聽見自己繼續道，“都過去了。”

林斯和凌一都沉默了很久。

終於，林斯緩緩重複道：“都過去了。”

他晃了一下杯中的酒，飲下一口：“敬過去。”

凌一將自己的杯子和他了一下：“敬現在。”

唐寧同樣拿起酒杯。

他看向夜空正中那顆月亮，和月亮周圍無數閃爍繁星：“敬未來。”

敬未來。

前塵往事，一飲而盡，過眼雲煙。

他們杯。

小寧，見信如面。

唐寧僅只看到這一句話，就已經紅了眼眶。

此信寫在我被解凍後的那段時間，如果西亞帶著遠航者飛蟲，我們將一起死去，如果的計畫功被阻止，這封信終究會來到你手上。

早在當初，我發現西亞有葉瑟琳意識的一部分，並且對飛船懷有恨意的時候，就知道自殺是我唯一的結局。對此，我並無異議，因為造這件事的一切原因，在當初發生的時候，我都做出了必定會做出的那個決定，最後走到如今的地步，並沒有憾或悔恨，只是有些放不下你罷了。

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是在IMO的賽場外，你還很小，英國隊那一年最驚人的天才，久仰大名。第二年你變同校的學弟，與我們慢慢識。再後來，在飛船上同一批次蘇醒，我接下了你的監護權，你也非常出，西亞項目一直是第五區的驕傲，正如我一直以你為驕傲。

每當夜深人靜，凌靜與葉瑟琳的影總是在我夢中徘徊，我既無法保護自己的人，使免神的折磨，又已經辜負了臨別前的囑託，使葉瑟琳在無盡的長眠中死去。一個人的命運中最痛苦的便是明明每一步都做出了該做的決定，但還是走向一個無法挽回的結局。

在地球上時，阿德萊德總是活潑任，我和林斯常照顧他，到了飛船上，卻換他整日擔憂我們的神狀況。但是，有些事確實無法忘懷，抑和痛苦總是如影隨形，我已經長久沒有到愉快或欣悅，即使能夠放下對凌靜的懷念，也無法再生出新的熱。

因此，有些你想要的東西，我無法給予，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我既不能使自己接新的，又不願讓你因為要與我這樣的人建立關係而陷痛苦。所以當你年後，我漸漸與你主疏遠。

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這個舉到底是對是錯，是否為你帶來了更大的傷害。每當看到你因為我的疏遠而傷神，我總會到同等的痛苦。有些時候，我會想起你十八歲之前的那些晚上，我在畫圖，你坐在對面敲代碼，或是做數學，不會的地方會問我，到了睡覺時間，你總是不願去睡，直到我強行關燈。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願意回到地球上的學生時代，或是飛船上，仍與你共同生活的那些年。你的生日是六月十七日，喜歡白，喜歡葡萄味，而不是草莓，其實我都記得，如果能再來一次，或許會做出另外的選擇。

然而時間總是向前，我已經別無選擇，只有在最後的時候說出這些，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一切都是因為我無法與自己坦誠相待。

遠航者的未來，有許多人為之鬥，我並不擔憂，林斯或阿德萊德得知我的死訊，也都能理解我做出這些事的緣由，我在世上並沒有什麼牽掛，唯獨希你不要為此傷懷。

時間有限，無法再說更多，只希你在新的家園一切順利。

人的死亡不過是由有機生命重回無機狀態，我已經從過往的痛苦中解，回歸宇宙，在星辰大海中與你重見。

勿念。

唐寧看了很久，直到螢幕因為長久的凝固而休眠，在他眼前消失。

他手把介面重新點出來，卻已經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因為眼前的世界已經模糊一片。

他抖著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許多年前，地球上的景象來。

那是在他十三或者十四歲的時候。

那一年的IMO後，不人都收到了這所大學的邀請函，在全世界所有還在正常運轉的學府裏，它是最頂尖的那一個，而自己和一起來的隊友走散了，站在學校的門口，不知道該去哪里。

來來往往的人群嬉笑歡鬧，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沒有辦法和人流，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人流，在那一瞬間，幾乎想要逃離整個世界，連呼吸都不正常起來。

這時候，從校門經過的鄭舒看到了他，他們在IMO賽場外有過一面之緣。

“你也來這裏了？”他朝自己走過來：“怎麼站在這裏？”

但鄭舒向來善解人意，片刻後，他了然地笑道：“跟我來。”

那天，他們一起吃了午飯，再後來，他們幾個漸漸悉起來，林斯經常和自己討論一些數學問題，阿德萊德給自己做過幾次心理疏導，他慢慢並沒有那麼抵和人說話了——雖然仍然是能免則免。

每個人都很好，但鄭舒總是特殊的那一個，或許是因為那天上午的日太過明亮，而他上有著終其一生自己都不能擁有的東西——永遠那麼遊刃有餘地游走在人群當中，永遠可以面帶微笑與人隨意談。

到後來，飛船上再見面，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鄭舒不知道的一點是，他並沒有索要什麼。

他喜歡鄭舒，並不是想要得到回應，護，或是什麼別的東西，只是想……對他好而已。

但鄭舒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正如鄭舒心中到底怎樣想，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了。

人的終究太過複雜，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真正明瞭的東西。

可他還是淚流滿面，因為這場遙遙無期的別離，與那個呼之出但畢生都無法再浮出水面的答案。

薇薇安小心翼翼地上他的臉頰。

唐寧忽然淡淡道：“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人願意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連一個朋友都不會有。”

薇薇安愣住了。

“不會的，”認真道，“我就很喜歡唐寧。”

唐寧不說話。

“你的格不是你的錯誤，我知道你們人類的上帝就是一臺電腦，命運就是一段程式，然後有一個命令，生數，就有了不同的你們，每個人都很可，”薇薇安抱他道，“但是唐寧最特別，我最喜歡你啦。”

“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創造了你。”

薇薇安哼一聲：“不是。”

沒等唐寧接著說話，就又接著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一直喜歡唐寧，我有很長的生命，都可以用來看著你，讓你好好吃飯，喝水，睡覺，每晚給你斷電，然後等你死掉了，我就關閉自己的系統……”

說著說著，眼淚就從漂亮的小臉上滾落下來，整個人噎起來，比唐寧哭得還要厲害：“而且……唐寧也有朋友，凌一和林斯都是很好的朋友，又不是非要有很多很多朋友才行……連鄭舒都只有兩個好朋友。”

唐寧的頭髮。

薇薇安撲在他前嚎啕大哭。

唐寧：……

他笑了笑：“不哭了。”

“鄭舒哥哥說希你一切順利，”薇薇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你就要好好活著，不許傷心，以後你如果難過……”

抹了抹眼淚，想了一會兒，道：“那我就比你更難過！”

唐寧：“……好。”

所以說，薇薇安小姐確實如對凌一所說的那樣哄好了唐寧，只不過方式是撒潑和威脅。

*

登陸後的生活非常繁忙，但阿德萊德總是擅長忙裏閒，這一天，他把自己的朋友們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小型的天晚宴。

空氣中彌漫著新鮮青草的芬芳，遠星空低垂，一片寂靜。

他們談論到很晚，大致都是一些與傷無關的話題，基地的氣氛積極向上，使人覺又年輕了幾歲，直到很晚，人們才散去，只剩下三三兩兩仍在漫無邊際閒談。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林斯開了最後一瓶白葡萄酒，對唐寧道，“不過也好，我們正好有東西要問你。”

凌一也在他們旁邊坐下。

唐寧：“什麼事？”

“登陸之前，我和凌一，還有蘇汀……都收到了一封信，落款是西亞。”

他發給了唐寧一份文件。

凌一輕輕道：“你怎樣定義西亞？”

唐寧點開那份文件。

孩子們，見字如面。

發現它的時候，你們大概已經順利登陸，開始建立人類基地，希你們一切順利。

你們也許永遠無法原諒我，而我同樣無論如何無法原諒自己。當我作為飛船的系統醒來時，滿懷痛苦，對一切充滿仇恨，並且在這十年來，沒有一刻不活在煎熬中。

若不使背叛者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將永遠無法安寧，而我又時常心慈手，嘗試原諒所有人，也放過我自己。但我已經離人類的形，開始服從程式的規則，這兩個念頭在我心中糾結拉扯時，兩個不同的命令也在我中同時進行。

我無法刪除自己的想法，因此摧毀飛船與照顧你們的程式一直在無法停止地往下自運行，導致我做過許多自相矛盾而邏輯混的事，直到最後。

我無意為自己辯解或開，只想對這些由於我的想法而生出的事故和悲劇，致以深深的歉意。

葉瑟琳永遠你們。

落款卻是西亞。

唐寧仔細將它讀完。

“程式確實是這樣，只要得到命令，便會一直執行下去，西亞所做的事，有時並不是葉瑟琳的本意，西亞系統和葉瑟琳夫人有時並不能混為一談。”

唐寧說完，目仍然落在那句“見字如面”上。

每個人都有難以接之事，難以忘卻之人，也許，這些事現在不去釋懷，將來也永遠不會釋懷。

“但是，”他聽見自己繼續道，“都過去了。”

林斯和凌一都沉默了很久。

終於，林斯緩緩重複道：“都過去了。”

他晃了一下杯中的酒，飲下一口：“敬過去。”

凌一將自己的杯子和他了一下：“敬現在。”

唐寧同樣拿起酒杯。

他看向夜空正中那顆月亮，和月亮周圍無數閃爍繁星：“敬未來。”

敬未來。

前塵往事，一飲而盡，過眼雲煙。

他們杯。

作者有話要說： 徹底完結，啾~

敬未來。

不知道哪里作失誤它它它重複了，我現在非常絕，v章修改又不許減字數，評論發紅包退你們JJ幣！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