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盤打得啪啪響，干脆出無賴惡霸的臉來：“我喜歡這兒，你換個地方坐唄。”

季禮定定地看了他半晌。

輕哼了一聲，不打算跟他計較。

戎玉在心底笑逐開。

然后季禮，坐在了他邊。

戎玉瞬間裂開。

安以烈咳嗽了一聲，出了八顆牙齒的笑容來：哇哦，得逞了哦，戎玉同學——

開心嗎？慌嗎？心臟撲通撲通跳嗎。

哎呀不要假裝正經，我們都很懂的——

戎玉簡直頭皮發麻。

算他們厲害。

“季禮，你……”戎玉剛一開口，就被季禮堵了回去。

“我只坐窗邊。”季禮甚至連一個眼神兒都沒分給他，湛藍的眼珠看著腦云淡風輕。

沒錯，這只是他的習慣而已。

充其量是看這人忐忑不安的慌，有點可憐。

就是這樣。

卻被拍了拍肩膀。

一轉頭，卻對上了戎玉的笑臉。

淺栗的發，深褐的瞳孔，在下，清澈干凈的年，明明是帶點挑釁意味，可笑起來張揚又明朗。

“我是想說，你臉有點兒白，好好休息。”

“這次開學測驗別輸給我啊，第一名。”

“我知道，”

季禮的語氣平平，飛快地轉過頭去，“不用你說。”

戎玉了鼻尖兒。

看來不止他對季禮有敵意，季禮也討厭著他。

他莫名有點兒難。

更想一自己的黏皮糖了。

還是那個小家伙好。

又乖又，還會糯嘰嘰地跟他撒——雖然也是看在甜水兒的份上。

當然。

戎玉并沒有看到季禮腦上飛速閃過的消息。

【暫停測驗的申請，先別。】

【我想參加】

【……沒什麼特殊的原因】

季禮是這樣說的。

大概他自己也是這麼信的。

+

星校的開學典禮又臭又長，直到午休，戎玉才能找到一個空教室，把黏皮糖從水杯里放出來。

黏皮糖平日在戎玉家里四游、百無忌，猛地被關進水杯里，狹小又悶熱，甚至還不見，堪比小黑屋play。

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等到把他倒出來的時候，已經了趴趴的一灘，在桌子上仿佛中暑了一樣，一點兒都沒有平時胡鬧粘人的樣子。

“讓你跟來，有人照顧你還不夠，黏著我有什麼好？”戎玉心疼極了，連它一下都舍不得，只能上念了，“……真是給你起錯名字了。”

他本來就不會飼養這些小寵，只有對黏皮糖，是廢了好多心力去照顧，哪怕資料都很難查到，品種都辨不出來，他還是把這小東西給養得活蹦跳。

誰知道，又被他給搞砸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表妹養著呢，好歹現在還是個生氣的黏皮糖。

戎玉懊惱著，倒了一杯冰鎮飲料，放在黏皮糖的旁邊。

黏皮糖就慢慢地爬過去喝，好像稍微緩過來了一會兒，又可可憐憐地爬到他的手臂上，地著他。

還是很難的樣子。

戎玉好歹是查過資料的人，約還記得，部分高智力寵可以用神力飼養，似乎能夠讓寵的力得到滋養，跟主人也會更親近。

只是不知道，黏皮糖是不是也能用這個法子。

但是看著黏皮糖難的樣子，似乎值得一試。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小縷神力來，繞在指尖，輕聲哄著：“要不要吃一點兒試試？”

黏皮糖似乎是嗅到了什麼，果然挪了過來，裹住了他的指尖兒。

戎玉的神力溫煦又強大，帶著融融的暖意，仿佛細碎的點兒，對于黏皮糖來說，顯然是比糖水兒還要甜的糖。

看他舒服到不斷蠕的樣子就知道了，乎乎地膩在他的手臂上，貪婪地吞噬著那暖融融的線，直到整個被充斥了，重新變回了果凍質地，甚至膨大了一點。

戎玉的指尖兒撤回去一點，他甚至出兩只小手來抱著那手指，用頭部親昵地蹭著。

才被戎玉起來，笑地看著他：“……看起來是好多了，給我代代，為什麼藏到我水杯里？”

黏皮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壞事，急急忙忙地躺平裝死。

“越來越了，”戎玉著黏皮糖晃了晃，“還會耍心眼了。”

黏皮糖昏頭轉向，幾只小手在天上晃，最后終于黏在了戎玉的手腕上。

繼而整個都趴上去了，耍賴不肯下來。

“舍不得我？”戎玉忍著笑問。

黏皮糖瘋狂點頭。

戎玉故意使壞，了黏皮糖，“朋友，學校不讓在宿舍養寵，你會被抓去燉菜的。”

說著，還繪聲繪地嚇唬它：“到時候，我中午就要吃黏皮糖牛油果三明治，還要給你配可樂……”

黏皮糖如果有眼淚，現在已經飛出來了。

仿佛是可憐地擔心了一下自己的小命，委委屈屈地松開手，又抱了他的水杯蓋兒，不肯給他。

戎玉住自己的水杯蓋子，一拉一扯幾個回合。

黏皮糖又要傷心流了。

戎玉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可以留下來，我也不會把你關在水杯里……但是不許冒頭，不許被別人發現。”

“要是我被罰掃廁所，就把你帶去洗馬桶，知道嗎？”

黏皮糖立刻從流又轉化回了固，歡快地飛快地在桌上跳了跳，把自己彈進了戎玉的水杯里頭。

這時候的戎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用神力喂養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至于用自己的神力，去飼養別人的神……

這就是另外一個有趣的嘗試了。

第4章

下午三點，星校開學實戰測驗正式開始。

戎玉準時登陸全系模擬系統，全息系統中的機甲與實機甲完全一致，從引擎到武，都是學校提供的制式標配，是灰撲撲的金屬，肩上還有星校所屬的紋章，看起來頗有些其貌不揚。

一個暑假過去，學校的氪金大佬們，果然又換了新裝備，幾乎市面上所有出名的新型號，都能在這里找到，有些甚至是量訂做的。

相較之下，戎玉這臺標準的制式機甲，反而顯得格外扎眼，在等候區的時候，不人都挪得離他遠了一點，生怕一會兒跟這個煞神給撞上了。

當然，這一切戎玉都見慣不驚，讓他驚訝的是——

“黏皮糖？”戎玉在駕駛艙，驚訝地看著自己膝蓋上跳來跳去的黏皮糖，“你怎麼進來的？”

系統難道沒有監控到這小東西嗎？還是學校的系統竟然是允許攜帶作戰寵的，只是沒有人這樣做過？

他不會考完試，就被教務弄去談話了吧。

黏皮糖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像是他的頂頭上司一樣在狹小的駕駛艙四巡查，出手了駕駛艙的角落，似乎發現了一塊兒污漬，很嫌棄地收回了手，在戎玉的角上了。

戎玉看得哭笑不得，這小東西一點兒都沒辜負黏皮糖這個名字，真的是走到哪里黏到哪里，撒又氣、還任，不知道是被誰慣這個樣子的。

被他揪起來一氣兒：“一會兒乖一點兒知道嗎？找地方抓一點，摔疼了我可不管你。”

黏皮糖慢吞吞地挪到他的頭頂上，把自己埋在他的栗碎發里，甚至出手胡拉扯，打算給自己做個窩。

戎玉直接把它揪下來：“頭頂不行，我禿了怎麼辦？換個地方。”

黏皮糖一副不不愿的樣子，松開了他的頭發，手抱了他的脖子，順著他的結，鉆進了他的襯衫里。

果凍一樣微涼的，好像怪怪的。

“喂，”戎玉調侃它，“……你是公糖，還是母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