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球被沒收了？”戎玉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這個，球暫時老師扣押，據說正在辦公室養著。

“嗯。”季禮冷冷地應了一聲。

“那我賠你一個？”戎玉低了聲音，湊到他邊來，連抖的睫都清晰可見。

“……賠我什麼？”季禮的心似乎總是懸在空中。

“球。”戎玉把疊好的紙花球塞到他手里，笑嘻嘻地說，“放心吧，星際史老師人特別好，等學期結束就還給你了。”

季禮：……

“你對誰都這樣麼？”

明明誰都知道他喜歡他。

可轉過頭去，誰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會喜歡多人。

“也沒有，”戎玉懶洋洋地撐著下，灑下來，帶了一點倦怠和調笑，“我就是覺得你好的。”

尤其在發覺他有可的小手之后。

戎玉現在對季禮，那是一星半點兒的敵意都沒有，甚至充滿了討好的愿。

為季禮的朋友，就代表了擁有無數俏可的小手可以隨便。

戎玉想到這里，角險些流下了晶瑩的淚水。

“要是手能給我，就更好了。”戎玉瘋狂暗示。

季禮垂眸：“……想？”

“嗯，”戎玉拽了拽他的袖，“……季禮……”

“明天檢討，按照我寫的念。”季禮垂眸，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多狡詐。

“檢討？”戎玉愣了愣。

“……我不喜歡自己的戰績被頂替。”季禮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只是不高興自己的功勞被搶走。

或者……還有一點。

不愿意自己的追求者跟別人牽扯在一起。

戎玉瞇起眼睛笑：“好。”

話音剛落。

一只小手從他的桌下探出頭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蹭了蹭戎玉的指尖兒。

跟黏皮糖不同，小手更接近季禮的外表，矜持又帶一點兒禮貌，但被一，就會原形畢，親熱地跟他一起玩。

“定金。”季禮側過頭去，微微紅了耳，“別被看見。”

戎玉了一節課的小可，整個人都在飄飄然的幸福中，老師講了什麼都沒大記住。

他甚至懷疑，季禮如果派小手來勾引他，他可能連年級第二都考不到。

季禮下課以后就離開了，目下無塵的模樣，絕對沒人能看出他被了一節課的神，滿腦子都是那些荒誕離奇的幻想。

戎玉等教室里的人都走了，心虛地把黏皮糖從包里放出來。

小家伙似乎沒有生氣，只是有些不滿被關在包里，頂著他的折紙王冠，扭扭地出現在他面前。

“可的。”戎玉領會了它的意思，毫不吝惜于稱贊它。

小家伙驕傲地“咕嘰”了一聲，快活地親了親戎玉的指尖兒。

戎玉終于發現了，黏皮糖似乎是個很敏銳的家伙，他跟什麼接，都會被發現。

唯獨季禮的小手可以隨便，黏皮糖好像發現不到一樣。

大概因為季禮的小手是神，算不上真正的？

戎玉心，竟然出現了渣男腳踏兩條船的忐忑和竊喜，心虛地給小祖宗倒了一杯甜水兒。

戎玉沒發現的是，他疊的第三頂小王冠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戎玉的好：

拼機甲，折紙，rua寵，聽小灰灰講話

真是好真一男的。

第22章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早上。

戎玉和季禮雙雙站在禮堂，上一次他倆同時出現在這兒，還是以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份，這次再出現在這兒，則是以違反校規的兩個倒霉蛋的份。

戎玉是第一個進行檢討的，季禮站在他的邊。

他昨晚就收到了季禮發來的檢討書，出乎意料的簡略。

大意就是重復了一下罹患星發生了什麼，以及他們消滅食晶的全過程。

季禮還是太矜持了。

戎玉想了好半天，覺得季禮可能還是不太好意思自己贊自己。但他可以幫一幫季禮，畢竟人家連小手都給他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在檢討之余，我還想謝一下季禮同學——”

講臺下出現了微不可查的，季禮自己也愣了片刻。

于是戎玉滔滔不絕地贊季禮了一個早上。

充沛，激而熱烈。

先贊季禮在幻覺中喚醒他的同學，又贊季禮跟他一起戰勝食晶的英勇。

激的時候想到了小手，還要自己加點兒戲，說季禮在兩天一夜里，為了自己的神支柱。

慷慨激昂。

催人淚下。

在他說到“季禮同學是三月的春風、是暗香的幽蘭，是變換無窮的星云，是汐涌時細碎的月”的時候。

總教終于沒忍住，喝止了他，一腳把他踹下臺去。

季禮看都不看他，耳卻愈發熱了起來，他本以為戎玉只會應付差事隨便念念，誰曉得這家伙還借題發揮，說一堆赤直白的話，害得他的腹稿統統做了廢。

教心是崩潰的，示意季禮上臺檢討，并用眼神兒威脅他簡短。

“抱歉。”

季禮最后在臺上就說了這兩個字。

看似穩如泰山，實則落荒而逃，甚至連自己都弄不清楚，心尖兒上炸開的緒是什麼。

當天星網頭條：【惡霸激表白，男神十然拒】

戎玉就沒有在意，他心好得要命，大搖大擺走在季禮后，季禮心如麻，后的影子也跟著，連遮掩的機會都沒有。

戎玉依稀瞧出了那是手的廓。稚鬼輕輕踩住了一只手的尖。

手影子親昵地蹭了蹭他的影子，一只小手趁著主沒有發現，探出頭來，沖他啪嗒啪嗒揮了揮手，又很快回了影子里。

戎玉被萌得心都化了。

季禮卻忽然開口，喊了他一聲：“戎玉。”

那聲音清凌凌的，縱然忐忑，也說不出的傲氣，同樣是男生，季禮的聲音就比別人都悅耳一些，

“在呢。”戎玉還在玩他的影子。

季禮垂下頭，掩蓋了自己眼底七八糟的思緒：“你離斷牙遠一點。”

戎玉不明所以：“我離他遠的。”

季禮提示他：“你們總在訓練室。”

“就他愿意陪我打練習賽。”戎玉答。

老實說，愿意跟戎玉打練習賽的，的確是數，只有一個斷牙，小心眼兒又記仇，隨便激他兩句，就愿意挽著袖子沖上來。

在賽場惡霸的眼里，能陪他打架的同學，都是好同學。

季禮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我也可以。”

戎玉聞言眼睛一亮，湊上去就摟他的肩頭：“季禮，你說真的麼？”

季禮自己耳約熱了：“……湊這麼近做什麼？”

戎玉哪在乎這個。

季禮愿意陪他打架，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兒。

季禮并不是沉迷戰斗的人，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戰和課程上，以前他不知道邀請過季禮多次，季禮愿意答應的次數寥寥無幾。

但眼下，季禮的心思又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他雖然對戎玉今天的表現很滿意，可也有些不順心的地方。

譬如說，戎玉的毫無自覺。

這家伙本就是一個略形骸、肆無忌憚的人，一場練習賽就要被勾走。今天跟斷牙攪在一起，明天沒準兒就又要跟什麼人上頭條。

他可沒那麼多心思，分給一個追求者。

還不如把這只饞的貓，徹底攏到自己邊來。

季禮以為，這無非是權貴玩弄人心的手段。與真心無關，更與他喜歡不喜歡無關，像戎玉這樣的人，肯臣服于自己，必然是益大于代價的。

如此可見，一個人若是鐵了心要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他甚至愿意承認自己險狡詐、另有所圖，也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