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影衛小夫郎揣崽了》23
至于那手到底傷得如何,得想個辦法探查一下才是。
多說無益,事不宜遲。
衛璟權衡之后,選擇了十分魯卻行之有效的方式。
仗著衛楚明白自己看不見,衛璟肆無忌憚地朝他出了手——
衛楚正低頭著中元宵腦瓜兒頂上的,用指腹一下一下地給它梳順,沒想到竟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世子……”
衛楚錯愕地盯著落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講話都變得結了起來,“您……您不舒服?”
“我本想著要大元宵的,誰想……不小心到了你……”衛璟無辜道。
“啊,大元宵在這邊……”衛楚說著,手便去撈大元宵。
衛璟還沒達目的,又怎會輕易放開這只手。
他假意順著衛楚的手腕索過去,總算如愿以償地到了反復纏繞的繃帶,自此得以大驚小怪地驚訝道:“阿慈,你的手傷了?”
衛楚立刻將手了回去,旋即又覺得自己的作太過迅速,擔心會讓衛璟生疑,于是又將右手遞了過去,主塞進衛璟的手心:“前日不小心割破了,世子莫要到污。”
衛璟的眉擰著,面越發沉郁。
***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
衛璟剛要躺進被子里安睡,卻聽門口傳來“吱呀”一聲。
作極輕,但仍是令人難以忽略。
衛楚抱著個大紅的枕頭站在門口,他朝衛璟的床榻瞅了一眼,接著低下了頭,小聲道:“世子,今日……我該在這邊睡。”
在衛楚推門進來的時候,衛璟已經從床欄的隙中瞥見了他。
清麗出塵的人披散著如墨黑發,漱洗過后的眉眼著潤的霧氣,單是淡淡看上一眼,便人的心如同被貓兒的墊抓撓了一般刺起來。
衛璟飛快地挪開視線。
衛楚不知他的心里在想什麼,只知自己同衛璟打過了招呼,自應去到自己之前睡覺的地方。
他剛放好枕頭,彎了鞋子,就聽見衛璟的聲音。
“阿慈,你到榻上來睡,我去那里睡。”
與剛親那日的假意謙讓相比,衛璟此番是前所未有的真心實意。
他剛說完,便作勢要從床榻上起,索著去找鞋。
衛楚正要解開外衫的系帶,打算躺到坐榻上去,聽到衛璟那邊的靜后,他急忙重新披上裳走過來:“世子不可,快些躺好,否則又要被點了。”
“阿慈,聽話,”衛璟明白這“被點”二字的意思,可仍是執著地搖搖頭,“你是孩子,不能著了涼。”
衛楚也不同他廢話,能點第一次,也就不會再不好意思去點第二次。
“得罪了,世子。”
衛璟被他一指頭得再次彈不得,只能任由衛楚將他塞進被子里,抱歉道:“半個時辰后會自解,世子請歇息吧。”
拉好床簾,衛楚轉回了坐榻,舒舒服服地躺進了被褥里。
這臥房中的坐榻雖不如這幾日睡的寬大床榻舒適,可他竟莫名地覺得安心。
.
夜尚未過半,衛楚卻被窗外鳥雀撲棱翅膀的聲音吵醒,困倦地睜開眼睛,支起手臂看向床榻上的衛璟,見他睡得還算安穩,這才放下了心。
然而衛楚剛想閉上眼睛重新睡,耳朵里便反復循環著鳥聲,再就睡不著了。
“娘……娘……”
覆著層層紗簾幔帳的床榻上傳來一陣低低的囈語。
做噩夢了?
衛楚連鞋都顧不得穿,忙不迭地赤著腳往這邊跑。
“世子,”衛楚掀開床簾,小心翼翼地輕聲喚著衛璟,“世子?”
他從熱乎乎的被窩里出來,也未披件外衫,一來二去間著了涼,忍不住就打了個噴嚏。
衛楚轉頭避開的衛璟枕邊打噴嚏的同時,睡的人低低地說了句夢話。
“阿璟一定會給您報仇……”
夢囈本就不甚清晰,更何況衛楚也想不到衛璟所說的話是關乎于哪一方面的,因此便沒有多想,只四尋找著干凈的帕子,想要為他去至鬢邊的眼淚。
“娘……您別丟下阿璟……”
不知為何,衛楚竟覺得衛璟口中呼喊的“娘”,與長公主殿下并非是同一個人。
意識到自己想到的事有多離譜后,衛楚立馬丟棄了腦中的想法,手將埋頭在枕中的衛璟環了起來,以免掙扎起來傷到他自己。
衛璟被夢中境死死糾住,認不得眼前的人是誰,只知抱他的手臂纖瘦而有力,攏住他的懷抱單薄卻溫暖,像極了阿娘在世時抱他的樣子。
可模糊間,又讓他頓覺大不相同。
衛璟不管不顧地攀上了眼前人的肩膀,嗚咽著環繞住讓他生出安全的腰,“阿娘……”
衛楚呼吸微滯。
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將人摟在了懷中,學著母親育嬰孩睡時的樣子,摟住衛璟的肩背緩緩搖晃著:“沒事了……不哭了……”
衛璟的低泣聲漸漸停止,顯然是已經重新睡著了。
衛楚用指腹輕輕抹去衛璟眼尾的淚水,將他抱得更,溫聲安道:“沒事了阿璟,沒事了。”
.
天大亮,大夢方醒。
衛璟神清氣爽地睜開了眼睛,剛想要喚人進來伺候,指尖卻忽然到了一只涼得發冷的手,像是生了病。
他忙低頭看去——
一張毫無防備的慵懶睡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視線。
難道,整整一晚……都是這樣睡的?
趴在床榻邊的人由于歪扭的睡姿,分明沒有休息好,眼下一片算不得輕淡的青黑,印在白皙的皮上更是尤為明顯。
衛璟強忍住去那羽長睫的沖,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睡之人的嫣紅瓣上。
良久,衛璟才驚覺自己在做什麼,忙看向了別。
許是因為夜里著了涼發了熱,衛楚終于在迷蒙間勉強清醒了過來,還沒睜開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兩聲。
頗為狼狽地吸了吸鼻子后,他支起手臂,神茫然了一瞬,旋即才反應過來自己此時在何,忙朝床榻上的衛璟看去。
只見衛璟已經穿戴整齊、梳洗完畢,正端坐在他側,表虔誠地著小元宵的肚皮。
看上去著實有些可。
“世子是何時起的?”
衛楚不心驚于自己的警惕心會變得如此差勁,上被人披了件大氅竟也毫無反應,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睜眼。
“今日醒得早些,”衛璟轉過頭,朝著衛楚的方向抱歉地笑了笑,“我手上沒力氣,不能將你抱到榻上,只得委屈你蓋著裳在這里睡了。”
衛璟并未說起昨晚的事,想來要麼是對自己的夢囈毫不知,要麼便是刻意閉口不提。
但無論哪種,衛楚都不會主提及。
狗崽子叼住衛璟的指尖不住地吮吸著,哼哼唧唧的聲音讓衛楚也彎了彎角,“小元宵倒是和世子格外親近。”
衛璟笑著應道:“自是阿慈將它們教得好,格才如此溫馴。”
衛楚低頭疊著衛璟披在他上的大氅,聞言,手上的作越發地有些不聽使喚,連帶著腦袋也暈沉了起來。
“今日父親回來,晚膳要去聚荷廳用。”衛璟說道。
他知道衛楚容易張,因此想著早些說出來,也好讓人有個心理準備。
衛楚關好柜門,回頭應了句“好”。
****
聚荷廳。
相較于前段日子浮長公主親自帶人點燃的院中篝火的輕松愉悅,此時廳的氛圍便顯得格外莊重。
鎮南侯楊赫雖已年過半百,但氣勢猶存,不怒自威。
他淡淡環視了一周,視線落在衛璟的上:“阿璟,近日子可好些了?”
席間一眾人等聽見他的聲線,皆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談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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