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邱他們在靠近市中心的一片小區中進行電網修復，新南市的幾條主要電纜線已經由軍方修復完畢，他們只要負責小區的修復工作，還有一些在支線上的輸出線路。

在他們進行電網修復的時候，有一些年輕穿著統一的制服，在小區進行登記和宣傳工作，們的主要容是登記該小區住了多戶人，每戶有幾口人，再對他們傳達一些市政府的關懷和鼓勵，并且告知這些住戶，電力公司現在實行臨時管理辦法，每人每月可免費用五度電，一旦超出，電力公司就會對該住戶實行斷電。

每人每月五度電，用于照明也基本夠了，之所以限電，應該和目前他們新南市的供電能力有關，而且市場經濟還沒有恢復，在前面的五年時間里，各個國家的紙幣都貶值得一塌糊涂，對于電力公司來說，現在的況就是賣得越多虧得越多。

會免費也不難理解，現在全國各大城市都在搞災后重建，這五年時間，平均每座城市都損失了將近一半人口，甚至更多。一座城市之所以繁榮，靠的就是人口，人口就是財富，現在軍事化管理已經結束了，市民們去哪兒去哪兒，新南市要是沒辦法給出好的安置，他們去其他城市也是很歡迎的。

在災難降臨之前，這個小區就已經是一個十分的小區了，住率很高，如今五年過去，小區中的住戶也了大半。

據說，在做過登記之后，相關部門會據房管所資料和戶籍資料，確定剩下空屋有無屋主或者繼承人，在確定屋主已過世，且再無繼承人的況下，他們就會安排別的市民住進去，首先安排的人群是一些原本就居住在這一帶，現在房屋已經被毀壞的市民。

中午和下午兩頓飯，頂著雜鍋菜的人香味，邱啃了兩頓玉米餅，總共吃了一個半左右的玉米餅，喝了兩碗玉米面糊糊，這伙食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是他在這段時間以來吃得最飽的一天。

大概是因為災難結束，眼下又是春天，國家馬上就可以在全國范圍展開春播，不然無論是市政府還是軍隊都不會這麼大方。

傍晚邱他們下工的時候，那些穿制服的年輕人依舊拿著登記本在樓道里跑上跑下，們下班的時間還沒到，白天的時候有些人可能出去工作或者拾荒或者挖野菜了，晚上才會回來。

邱想了想，在走出小區以前，攔下了一個正從前面一棟樓出來，打算要往下面一棟樓走去的年輕人。

“你有什麼事？”對方停住腳步，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里有著戒備。

“我想用玉米餅換點玉石，質量不用很好，碎的也行，你在做登記你的時候，可以順便幫我問一下，到時候買賣了，會給你中介費的。”邱也不想引起誤會，直接就說了自己的用意。

“中介費多？”這子要一個明確的數字，省得自己到時候辛辛苦苦跑一場，卻被人隨便打發了。

“兩。不過先說好了，太貴的玉石我可買不起，你幫我找點便宜的，不好的帶裂紋的或者是碎的，都行。”反正是用來布陣的，好看不好看本不重要。

“你有多玉米餅？”對方直接問他。

“目前就只有兩個，不過我以后每天可以省出一個。”為了合作順利，邱也沒向瞞自己的購買能力。

“就這點玉米餅，還想買玉石？”那子笑了笑，X病毒的疫苗都已經出來了，眼下天下太平，玉石古董的價格肯定得跟著漲。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見對方面嘲諷之意，邱也不跟客氣：“這會兒才剛到春天，想要吃飽肚子，說也要再等一茬玉米的時間，肚子的時候還有的是。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有東西就得趁現在賣，等到再過一兩個月，快要死人的時候，還能值什麼錢？”

“我幫你問問看。”子目中神微斂，抬了抬下，并沒有繼續反駁邱，被人說傻，心中自然不爽，但是眼前這男人明顯不是個柿子，也不是會給士留面子的紳士，跟他對上，自己只有吃虧。

而且他后面那些話確實也有些道理，自己要是照搬了用，說不定真的有人會愿意低價出售玉石，到時候自己也會有兩中介費可拿。現在的生活也不容易，別看上這一套制服鮮，實際上待遇不如邱他們好，工作時間還比他長出許多，這還是眼下有活可干的況下，往后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見對方答應，邱點了點頭，便轉離開了，有些人就是這樣，看著像是弱勢群，可一旦你要是讓他們看出弱，立馬就會被踩在腳下，不想被欺負，你就得在第一時間擺出姿態，讓人知道你是不好招惹的。

回家的路上，邱走得比早上出來的時候慢了一些，也仔細觀察了這個城市現在的面貌。

這才一天時間，街道上就已經被疏通了不，那些廢棄的車輛也不見了蹤影，街道兩邊有些店面已經用木板釘住了破損的門窗，有些依舊大敞著，過這些門窗往進去，里面已經是空空如也了，連桌椅板凳都沒剩下，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被他們的原主人搬到別的地方去了，還是被別人搬走了。

頭頂上不知道哪一家商店的廣告布垂落下來，被風吹得飄來晃去，空的街道上徒留幾個大坑。這一天的時間，好像讓新南市變得更加蕭瑟了。

回家之前，邱從附近的田地里裝了一袋泥土扛回去，經過他們小區前面的綠化區的時候，他看到原本用來裝飾用的木柵欄倒塌了大半。

將這一帶泥土扛回家，不一會兒，邱又帶著一把羊角錘黑出來了，在夜的掩護下，將那些木柵欄拆了搬回家。

在大部分時候，邱都是個很規矩的人，他有道德有法律意識，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狗的料。

他膽子小怕惹事，又不跟人拉班結伙。像今天白天或者昨天下午剛從臨時基地出來的時候，街道兩邊那麼多商鋪門戶大開，也不是沒人進去拿東西，但是像邱這種單槍匹馬的，要是進去拿東西又被商鋪的主人撞個正著，可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要是對方人多一點的話，到時候他免不了就要挨一頓揍或者是被扭去派出所。再說經過了這五年時間，臨時基地那邊也不知道安排了幾撥人來市區搜集過資，如今那些商鋪里還能剩下多東西？

回報太低，風險太高，而且還是侵占別人利益的違法行為，邱自然是不干。大多數時候，只要不是走投無路，他都愿意老老實實地過自己的安分日子。

但是像從小區里搬一點倒塌的木柵欄回去這種事，邱可是干得毫無心理負擔，來回幾趟，就在自家客廳里堆了好些木材。這年頭像水桶泡沫箱之類的東西都很難得，邱想在臺上種東西，就只好自己釘木筐。

當邱扛著最后一捆木材從一樓爬到十四樓，著氣從口袋里出鑰匙正打算開門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不對。

邱轉過去，看著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從樓道旁邊的窗口中進來的一點星讓他勉強分辨出，對面那扇門現在是關著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昨晚從這個屋子里拿了木材和書本離開的時候，并沒有把這扇門關上，還是說，是被風給吹上的？

第4章 不速之客

雖然很想進去看看究竟，但邱終究還是沒有出手去推開那扇門，他們這邊現在還沒有通電，夜里太暗，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又沒有武，任何冒險的行為都是不明智的。

邱豎著耳朵悄無聲息地在樓道中站了好一會兒，確定沒有任何風吹草之后，他這才轉開門回到自己家，并且迅速關上房門。

直到這一刻，邱才終于想起來了，昨天下午他看到的那一堆灰燼，并不像是很久以前的人留下來的。

坯房沒有窗戶，刮風下雨的時候屋就會變得很，也會進風，真要是好幾年以前的人留下的灰燼，到現在應該也散得差不多了，不大可能還像他昨天看到的那樣干燥整齊。

在X病毒發的初期，有些市民因為各種原因沒能趕上第一撤退，他們滯留在市區，被大量的染者包圍，最后很多人不是變染者，就是淪為他們的口糧，也有生生死在自家屋里的。

在后來的搜救和搜集資行中，軍方也常常會帶回一些幸存者到臨時基地。但是五年時間過去，該得救的早就已經得救了，該死去的也應該早就死去了才對，那麼先前在對面那屋子里燃起火堆的究竟是什麼人？

無論對方是誰，邱最在意的，始終是那本《木修筆記》，借著淡淡的星，他可以看到臺上那幾棵青蔥又高了一指多長，雖說蔥這玩意兒長得本來就快，但它們實在太快了，邱相信這一定是那個聚靈陣的功勞。

這一天晚上，邱睡得并不安穩，第二天一早，他就從屜里拿出紙筆，坐在微亮的晨中抄錄起了那本《木修筆記》。

雖然從對方堆放木材和書本的方式看來，他似乎只是把這些東西當了燃料，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邱還是決定早做準備，萬一哪天對方找上門來向他要那本書，邱一定二話不說就還給他。

去上工之前，邱小心翼翼地推開對面那扇門看了看，沒有人，也沒有任何人待過的痕跡，難道是他想多了？

帶著疑的心，邱來到昨天干活的這個小區，經過他們二十幾個人一天時間的努力，這個小區昨晚就已經有部分住戶開始通電了，剩下的今晚應該也都能通上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