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個人早就已經等在那里了，見邱來了，就招手示意他過去。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離上工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左右，邱看了看他們組長還沒來，就放心走了過去。

“你看這些怎麼樣？”人二話不說，直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布包，雙手捧著，把里面的碎玉攤在掌上給邱看。

“你自己收回來的？”邱挑眉，看來相對于中介費，這人更喜歡賺差價。

“我自己家的。”子習慣地挑了挑下。

邱不可置否，仔細看了看手里的那一捧碎玉，有二十來塊的樣子，看形狀，大約是幾個碎鐲子和一個碎玉佩，好，從前買的時候肯定也不便宜，大約正是因為這樣，它們才會在碎了以后依舊被保留了下來，按《木修筆記》所說，這樣的玉石材料用來布陣是很不錯的。

“兩個玉米餅。”碎玉而已，就算是在太平盛世，也本值不了幾個錢。

“四個，這些玉質都是很好的，就算加工玉珠或者小吊墜，也不會太便宜。”這子顯然一早就已經想好了要的價位和討價還價的說辭。

“三個，我現在先給你兩個，晚上下工的時候，你再找我拿一個，再多就沒有了。”邱對這些玉的質地很滿意，所以愿意加價。

“三個半，隨你要不要。”那人把布包一收，擺出一副沒商量的姿態，抬臉看向邱。

邱原本還想再說幾句，但是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握著的手指泄了心里的張，分明不像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勢，忽的，他就有些心了，于是那些剛準備要說出口的話在里打了一圈，吐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兩個字了。

“好吧。”邱說道。

“那好，你先給我兩個玉米餅，剩下的一個半，晚上下工的時候再給我，你的份證先給我看一下。”人說著翻了翻的工作薄，從夾頁中翻出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一張欠條，記了邱的份證號碼之后，又讓邱在下面簽字。

“對了，你要是不夠吃，分兩天還也沒關系。”易達，而且符合的心理價位，這子顯然很高興。

“沒事，今晚我們下工的時間，你往小區門口來一趟吧。”邱并不喜歡欠人東西。

“你以后還要碎玉嗎？”見邱這麼說，子也沒有再推辭，轉而又惦記起了下回生意。

“現在不要了，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再聯系你。”今天買的這些碎玉足夠他家的臺用了，短期邱并沒有擴大種植的打算，想種他也沒地兒種。

“這是我姐值班室的電話，在醫院工作，的名字沈月，我沈星。”這子說著又利落地給邱寫了個聯系方式，撕了張紙條遞給他。

“好的，我先上工去了。”邱向點點頭，給了兩個玉米餅之后，快步離開了，上工時間快到了，他剛剛已經看到他們電工組的組長也來了，其他同事基本上都已經到位，這才第二天上工，他不想給組長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一整天，邱就只吃了半個玉米餅和兩碗清湯寡水的玉米面糊糊，得他前后背，不過這點他還是能扛得住的，從前臨時基地糧食不足的時候，挨也是常有的事。

幾年前第一次糧食危機的時候，整個基地怨聲載道，后來甚至還有人聚眾鬧事，記得當時那位首長只說了一句話，就徹底平息了那一場混。

“誰要是覺得這里不好，隨時可以走，再有鬧事的，抓了丟出去。”

從那以后，就算是到了最困難的境地，也再沒有人敢鬧事了，就算是快要死的時候也不敢，因為就算死也比被怪啃了強。

當天晚上邱開門進屋之前，又站在樓道中豎著耳朵聽了許久，仍然沒有聽到任何靜，后面的接連幾天也都是如此，他漸漸就有點放下心來了。

那本《木修筆記》被邱重新抄錄了一本，就藏在他家那個臺式機的電腦機箱中，原本就放在書架上，哪天這個原本真要是被它的原主人拿走了，邱還有一本他自己抄寫的。

經過幾天的忙碌之后，邱在臺上訂了許多木筐，有些是單層的，有些是多層的，臺的四周和靠墻的位置擺了幾個多層的，剩下的位置擺的都是單層的，這些木筐里面都墊了布料，自己家的舊服不夠，邱還出去撿了幾回破爛。

等到把這些木筐里面都填上土的時候，邱省吃儉用又攢了幾個玉米餅，他打算改天時間去一趟新南市大學附近的村莊，聽說就在他們在市里鑼鼓搞災后修復的時候，已經有人給附近莊子里的村民送去了種子。

當初X病毒發的時候，城郊各鄉鎮也撤退到了臨時基地之中，有些離得遠的，后來也安排隊伍去營救了，當時所有農戶家中的糧食都被充公，由臨時基地統一分配，當然，基地那邊也許了他們不好。

現在整個新南市都缺糧食，附近城郊應該也不會太富足才對，邱覺得他帶上這些玉米餅，肯定可以換些種子或者菜苗回來。

就在邱每天早出晚歸做電工攢玉米餅的時候，他們家臺上，每天都會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呼嚕嚕嚕嚕……”這位不速之客蜷在擺滿了木筐的臺上打著盹兒，睡意正濃的時候，形一斜，腦門差點磕在一旁的木筐上，只見他利落地一撐手一翻，便穩穩地蹲在了臺邊緣的欄桿上。

“呼……”等到睡意退去之后，他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又重新跳下欄桿，走到原來的位置上，不滿地踹了一腳那只木筐，他討厭這些木筐，它們占了他睡覺的地方。

第5章 惡人

邱在電工組又干了一個星期，總共省下七個玉米餅，這一天下午下工以后，他匆匆就往新南大學西面的一個莊子去了。

現如今他家臺上已經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木筐，每個筐里都裝了土，又用那些碎玉重新布下了一個聚靈陣，陣中靈氣充裕。

原本那幾棵小蔥，也已經分蘗出好些新蔥了，照這麼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長郁郁蔥蔥的一大筐，只可惜蔥這個東西不管飽，邱最近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每天都很忙碌，也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弄個爐子什麼的，家里還不備開火做飯的條件。

邱沿著新南大學校門口前面的那條馬路一直走到新南河，然后又下了馬路往河邊的一個莊子走去。

對于這一帶，邱還是比較悉的，從前他在新南大學讀書的時候，就常常到這邊來游泳，這一帶有村莊有農田，沒有工廠，水質還算不錯，再往上游走，就是新南市水廠的位置所在了。

早春時節，太下山依舊還是比較早的，邱走到這邊的時候，天也已經有些昏暗了，這一帶又還沒有通電，邱心里琢磨著，要早一點換了種子回去才行，別到時候再遇上攔路搶劫的。

又走了一會兒，邱看到前方不遠的一排房子前面，有人燒起了一堆篝火，于是他就過去了。

“這人誰啊？”邱還沒來得及走近，火堆邊上的人就先注意到他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又有誰回來了？”當初X病毒發的時候，他們村子里好多年輕人都在沿海發達城市打工，現在全國范圍的軍事化管制都結束了，這些天村里也有個把年輕人回家來的。

“你是誰啊？”有個婦人聲問道。

“我是咱們市里的。”邱在離火堆幾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麼晚了，你來這里干什麼？”有個上了年紀的村民立馬就提防起來了，這麼晚了，肯定不是市里派來的工作人員。

“我就是想跟你們換點種子，聽說前些天市里有人下鄉來送種子，你們莊上也領到了吧？”邱問他們說。

“你一個市里的，要種子做什麼？”對方又問。

“就是想在自家屋頂種點莊稼，我今天帶了幾個玉米餅，你們誰家種子要是有多，就換給我一點吧。”邱說著就把自己懷里的幾個玉米餅掏了出來。臺的面積太小，為了不讓對方產生不必要的懷疑，邱便謊稱自己要在樓頂種莊稼。

“那些種子可是咱莊戶人家的命子。”一個三四十歲的農婦說道。

“你們要是有多，就換給我一點，實在沒有就算了，明天我去別的莊子問問。”邱知道這是想把種子賣出高價才故意這麼說的。

“這些天咱村里也難得來個人，年輕人，你過來這邊坐，跟咱說說，現在市里頭是個什麼況？咱這個莊子啥時候才能通上電啊？”一個老太太滿臉慈祥地向邱招招手。

邱過去揀了個人的地方坐了，并且時刻留意著周圍那些村民的作，確保沒人搞小作，也沒人繞到他背后去。

邱跟這些村民說了一會兒話，跟他們說了一些市里的況，最后又用那七個玉米餅跟他們換了一些種子，中間有村民跟他說他們家里有種子，讓他跟自己回去拿，邱也沒答應，說就在這邊易，讓他們把種子拿過來。

換到了種子，邱很快就起離開了，有人留他多坐一會兒，他也都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