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后》7

“嗚……”那個黑影發出一聲像是崽一樣的低鳴。

皺了皺眉頭,在床上挪了挪位置,對方看他一,立馬又將腦袋了回去。邱打開床頭柜的屜,從里面找了一小截蠟燭出來,又拿了個打火機,“啪”一聲點燃火苗。

“……”窗外的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探出頭來了,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你過來。”邱向他招手。

那個黑影好像十分猶豫,窗外那顆腦袋回去又冒出來。

“過來。”邱又向他招招手。

“嗚……”那黑影應了一聲,終于了起來。

看到他用雙手撐著窗臺,先是探出一個上半,然后左,然后右,他像一只大青蛙一樣蹲在窗口,輕輕一躍,就落在了房間里的地面上。

借著蠟燭燃燒產生的亮,邱終于能看清楚他的容貌了,這是一個年輕男人,年紀大約不到三十的樣子,有著廓分明的五,臉型較長,留著半長不短的微卷頭發,上半沒穿服,下面倒是穿了條破破爛爛的牛仔短的牛仔勾勒出他結實翹的型……

“嗚……”他發出脆弱友好的嗚嗚聲,緩緩向邱靠近過去,越靠越近,直到兩人臉頰著臉頰,然后又輕輕蹭了蹭,這樣的親讓邱覺得有些別扭,于是他很快避開了。

“嗚嗚……”他像是了什麼很大的委屈似的,又湊上去蹭了蹭,蹭完了還出舌頭的頸側,這才心滿意足地在床上找了個地方,盤睡下了。

抹了一把脖子上的口水,又看了看盤踞在他彈簧床上的那個家伙,忍不住抓了抓頭發,這家伙什麼意思?這就住下了?

“呼嚕嚕嚕嚕……”對方見邱還坐在那兒,就一邊打著呼嚕,一邊湊過去拱了拱他,催他快點睡覺。

雙方實力懸殊,邱沒敢向這家伙宣布這張床是屬于他私人所有,只好乖乖吹了蠟燭睡覺。反正他要是對自己有惡意的話,邱現在都不知道已經死了有幾百次了,再說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是睡著還是醒著又有什麼區別,這可是連十四樓窗戶都能進出自如的怪胎。

重新步過的聚靈陣將他的整套房子囊括其中,屋靈氣充足,躺在床上,邱覺自己就像是睡在青山環繞的山谷之中,邊還有一只大貓不時地出舌頭他,邱這一次終于睡踏實了。

第二天早上,邱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邊有個腦袋湊過來想用舌頭幫他洗面,被邱一掌拍了回去。

“嗚,嗚……”邱在衛生間刷牙洗臉的時候,這家伙就在一旁嗚嗚地控訴,好像是在埋怨他拒絕自己的親近。過鏡子看著邊那個大塊頭,邱忍不住微微勾起了角。

這些年他雖然也家庭的溫暖,但心里卻又對家庭這個東西很沒有信心,也對自己沒信心,從高中到現在,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連貓貓狗狗都沒養過一只。

現在家里終于多了個活,邱覺得有些高興,雖然這是個腦子明顯不太好使、卻能在高樓上來去自如的怪家伙。

漱洗完畢之后,邱臺上看了看,發現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筐里那些苗又高了一大截,那些玉米苗,竟然已經長到他的膝蓋那麼高了。

伴隨著它們的飛快生長,筐里的水分好像也消耗得特別快,邱給它們又澆過一遍水之后,發現家里的存水不多了,看看時間還早,決定要到河邊去取水。

在全國各大中小城市中,新南的環保工作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新南河里的河水雖然不能直接飲用,用來做清潔用水完全沒問題。

既然要去河邊,邱順便就把前幾天的臟服也一起帶上,邱出門的時候,那家伙也跟著他一起出門了,邱下樓梯的時候,他也跟在后,等邱從他們這棟樓走出去,他就已經不見了蹤影。

去到離他們家最近的河邊洗服,前些年隨著新南市的建設,他們附近這一帶的河堤都重新修筑過,澆了水泥豎了欄桿,有些地方沒有欄桿,從河堤上一個臺階一個臺階修下去,一直延到水里,便于附近的居民洗洗菜的時候用。

不遠的草叢中,有個影正在探頭探腦,他很想過去跟那個人一起,但卻又很害怕外面那種沒有遮擋的環境,那樣的地方總是讓他覺得很危險,從前和他一起生活的那只老貓就從來不去那種地方。

洗完了服,一手提著服,一手提著一桶水回到家中,他把這桶水倒進浴缸里,服晾起來,然后提上兩個水桶又出門了,這一趟他提了兩桶水回來。

當他提著水桶進屋的時候,邱發現那人已經等在屋里了,獻寶似的拿了一個瓶蓋都已經褪了的舊礦泉水瓶給他,是那種一點五升的大瓶,瓶子里裝了大半瓶水,里面竟然還有不河蝦。

從前臨時基地缺糧食的時候,就沒組織人員到新南河去撈魚撈蝦,如今連田螺都快被他們撈絕種了,沒想到這家伙竟然還能抓多這麼多蝦。

“給我的?”邱問他。

“!”那家伙咧沖他笑了笑,帶著一子傻氣。

“先留著,晚上我們炒來吃。”邱高興地接過這個瓶子,他現在心很好,不僅是因為這些蝦,還因為剛剛他在河邊洗服的時候,這家伙就在附近的河邊捉蝦。

到點了,邱照舊要去上工,看著那家伙臉上出的失落神,他心又好了幾分,茸茸的大腦袋,背上背包出門了。

一到市里,邱很快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他們電工組那些人也個個都是愁眉不展的。

“發生什麼事了?”邱問他搭檔老李。

“聽說北邊起來了,有人砸了種子公司,說他們賣的是新生的東西。”老李沉聲道。

“控制住了嗎?”這會兒因為種子問題鬧起來,對他們這些城市居民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暫時控制住了,不過聽說現在國外好些科學家都把冒頭對準了新生,好些家里沒了親人的,都要去找種子公司算賬,你說這還能得住?”老李搖頭。

別的不說,是在X病毒發的過程中逝去的那些孩子,就已經讓足夠多的父母痛不生了,現在有人說這一切都是邪惡的種子公司造的孽,他們還能忍得住?除非現在有人能證明X病毒和新生沒有任何關系,不然這事就絕不可能輕易揭過去。

新生是大約十年前新興的一種生,據說能在它最大程度地解放基因的束縛,經過這種生改造的作,無一不是充滿了的生命力,這種技讓農民們擁有了更好的收,也讓種子公司賺得盆滿缽滿。但是按照國際上的公約,該技是不能用于上的,更加不能進行人試驗,這也是為了防止該技對人類本危害。

沉默了,就算天下太平,他們想要吃飽肚子,也還得等個一茬玉米的時間。這要是一起來,現如今農民依賴度極高的種子公司無法正常提供種子,農民無法正常播種,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沉浸在仇恨和哀痛之中的人可不會管這些,他們只要一個公道。就連邱,此刻也想為他的母親討一個公道,真的是因為新生才死去的嗎?

并不怨恨他的母親,那個人改嫁前,將家里唯一值錢的房子賣了,把所有的錢都留給了他,自己等于是凈出戶,是這一點,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的。

從高中到大學,那些年邱活得雖然有些沒著沒落的,但他起碼食無憂,也不用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看一個陌生男人的臉,更不用小心翼翼努力去融到一個不屬于他的家庭之中。

從前邱不懂事,還曾經埋怨過他母親,可是現在越長大,他就越是激那個人,為自己所做的一切。

作為全國主要糧食產區的北方要是了,其他地區又是一派的風聲鶴唳,在這種況下,到時候就算是第一茬糧食順利收了,怕是也沒多農民愿意賣出來,城里也會有人屯糧,到時候他們這些普通市民想要吃飽肚子,那就更困難了。

轉念又想到自家臺上那些青苗,看來自己只能指它們了。昨天扛回去那袋羊糞是生的,還得發酵過后才能用,直接堆速度太慢,他得想辦法弄點酵素菌或者HM菌之類的料發酵劑才行,這東西之前他們在臨時基地那邊耕作的時候也是經常要用到的,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只不過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弄。

“老李,你知道哪里能弄到料發酵劑嗎?”下午快散會的時候,邱問他邊的老李道。

“你要那玩意兒干啥?”老李從前在臨時基地也干過農活,知道料發酵劑的作用。

“我打算在臺上種點菜。”邱回答說。

“這樣啊,我媳婦他們醫院里頭現在也有人種東西,花圃里樓頂上,有塊空地就都給種上,聽說現在好多單位都這麼干,晚上回去我跟說說,看能不能問人要點。”老李沒怎麼猶豫就把這事應下了。

“也不能白要人家的,你讓嫂子拿這個餅跟人換吧,能換多換多。”這年頭也沒什麼人愿意白給別人東西,老李八還是因為昨天那半個餅,才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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