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把草魚去鱗，又去了肚子里的臟東西，然后放在水里涮了涮，按照他從前的習慣，現在就可以把魚片下來吃了，可是這時候，阿常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鍋蝦，他改了主意，決定把這條草魚提回去讓邱幫他加工一下。

據昨晚的經驗，這個過程中還需要加點其他材料，可是邱家的廚房里就只剩下一些空罐子了，那些東西他倒是有很多，紅糖和白糖都是他喜歡的，醬油和醋用來沾魚吃也不錯，食鹽隨便沾什麼都能吃，還有一些調料的味道怪怪的，他不是很喜歡，但也沒丟掉。

這天晚上邱回家的時候，看到阿常提了一條大草魚回來，還有那麼多調味料，真是把他高興壞了。

他當然不會知道，這小氣鬼其實還在外面藏了不好東西。

第9章 電魚事件

吃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魚，邱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太好了，隨便收留了一個行為怪異的家伙，竟然是捕魚捉蝦的高手，看來以后是不用再肚子了，每天吃飽喝足不在話下。

可惜這種吃飽喝足的好日子，邱也就過上了幾天而已，幾天后的一個清晨，邱照例去新南河邊挑水，剛到河邊，他就看到下游的河堤上停著好幾輛警用托車，他心下疑，剛想過去打聽一下況，那邊就有兩個警員向他走了過來。

“你就住在這附近？”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員問邱道。

“就住在嘉園小區。”邱說完又問他們：“這邊出什麼事了？”

“昨晚有一伙人在河里電魚，你有沒有聽到靜？”對方又問。

“聽不到的，從嘉園小區走路到這邊要二十分鐘呢。”邱搖搖頭。

“那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有沒有聽鄰居或者是誰說過，最近要到河里來電魚的？”

“沒有，我們那棟樓總共也沒幾戶人，我每天在市里干活，早出晚歸的，很和他們打道。”

“那好吧，你以后要是有什麼線索，麻煩打這個電話聯系我。”對方說著遞給邱一張名片。

邱接過名片，總覺得有點奇怪，于是他忍不住就問了：“電魚這事，很嚴重嗎？”

從前他們新南市也不是沒發生過電魚的事，也沒見他們怎麼當回事，抓到就抓到，抓不到就拉到，最多在本地新聞上批評幾句，再呼吁幾聲，事就算揭過去了，可看他們這回的架勢，像是要跟那些電魚的死磕啊。

“你不知道。”另外一個年輕一點的警員搖搖頭說道：“這回規模大了，可不是小打小鬧。從水廠下游，一直到下面的水壩，魚蝦幾乎都被他們電絕了，就著規模，你說，肯定得是有組織的吧，這樣的組織，對咱新南市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再說他們這回這麼弄，對河道的破壞實在是太嚴重了，要是不采取人工干預，靠自然恢復，就算再等個三五年，這段水域怕是也釣不到魚。”剛剛那個警員也說了。

“你們去秀水村問過嗎？”邱上次去換種子的村子，正是秀水村。

“秀水村？”那兩個警員同時向邱。

“哦，我也是從前在咱新南大學讀書的時候聽學校老師說過一點，說他們那兒從前是水寨。”邱也不怕給秀水村的人惹麻煩。

邱記得自己在秀水村換種子的時候，曾經和那些村民在火堆邊坐了好一會兒。一個莊子總共就那麼些人，相互間肯定是十分了解的，那父子三人會做出那樣的事，邱不相信那些村民之中沒有一個人能預料到，而在當時，確實沒有人給過他提醒，甚至連一個暗示都不曾有過。

“我們一會兒過去看看。”那個年長一點的警員說道。

“你們這一帶離市中心比較遠，警力也比較弱，以后出行要注意安全。”另一個警員拍了拍邱的肩膀說道。

邱點頭應下，然后就挑著一擔水回去了，這扁擔還是他這幾天剛做的，把一截竹對半剖開，取其中一半，削兩頭略尖的形狀，末端都點像是箭頭形狀，在箭頭后面綁上繩子，也不用擔心落。

邱回到家中，發現阿常還沒起床，剛剛他出門的時候，這家伙也是這麼無打采地窩在床上，本來還以為他這是難得賴一回床呢，看上事實并不是這樣。

“河里是不是沒有魚了？”邱坐在床邊，拍了拍阿常的后背。

“唔……”阿常轉過頭來，一臉委屈地看向邱，昨晚他就躲在河邊的草叢里，眼睜睜看著那伙人把河里的大魚小魚都給電了個干凈，連條蝦米都沒給他留下。

“臺上的玉米就要了，過兩天給你煮玉米吃。”看了他那表，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河里沒魚了他也很難過，他這才過了幾天能吃飽肚子的好日子。

阿常覺得有個伴可真好啊，聽著他的言語，好像連河里沒魚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接的事了。他從床上跪起來，長了脖子把臉湊到邱的臉頰上蹭了蹭，又出舌頭在他脖子上了，還用牙齒輕輕啃了幾下，就像從前那只老貓對它的伴做的那樣。

“快起來吧。”邱不適應這種過于親昵的舉，他手拍了拍阿常的肩膀，然后便徑自起離開了。

“……”阿常意猶未盡地著爪子，他現在終于有點明白那只老貓為什麼那麼喜歡它的伴了，它們總是待在一起，著，爪子挨著爪子……

“去洗手！”邱自己也沒干凈到哪里去，但是用舌頭自己的掌什麼的，這真的有點太臟了。

“嗚！”阿常一下就從床上躍了起來，飛快地竄進洗手間。

在HM菌的幫助下，邱終于功發酵了一堆羊糞，這一天早上，他就可以給臺上這些莊稼施了，他先在植株的四周挖一條環裝的淺坑，然后舀些料撒進坑里，再用泥土蓋上。

給所有莊稼都施過之后，又分別給它們澆了水。這些天，邱又在臺上釘了個小架子，架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瓶子，每個瓶子里都裝同樣的黃，沒錯，這玩意兒就是尿。

邱和阿常把尿尿在瓶子里，然后按順序排放在這個架子上曬幾天太，每天都拿最早的那一瓶兌水澆莊稼，這樣一來，一般就沒有什麼異味了，要是用生尿直接兌水澆到土里的話，味兒就會稍微大一點。

水充足靈氣充裕，臺上這些莊稼都長得相當不錯，玉米都快要開始穗了，土豆因為是長在土里的，看不怎麼出來，西紅柿和辣椒快一點，有些枝頭上還開著花，有些枝頭上已經掛上綠的小果了。

出門上工前，邱又囑咐阿常讓他注意安全，這兩天他們電工組很快就要過來維修這邊的電網了，跟著，其他小組也會很快到來。

邱現在的上工地點也近，從他們小區正大門出去，上了大馬路，再往市區方向走十多分鐘就到了。

新南河被瘋狂電魚的事傳得很快，在他們電工組中也有人談論，不過和從前一出事大家就很興的況不同，大伙兒的神都很凝重。

災后重建本來就不容易，再來幾個這樣的壞分子，生活什麼時候才能有起啊？這事就跟堵車似的，大家都能好好排隊的話，問題可能還不是很嚴重，可要是來幾個見就鉆見就堵的，馬路上很快就水泄不通了。

“小邱啊，這邊這麼，我看你還是住到市里去吧，打個申請，讓他們幫你換個房子，聽說現在也有人這麼干。”干活的時候，老李這麼對邱說道。

“那是真正偏僻的地方，我這兒挨著新南大學呢，換個房子也不一定比我現在的好。”邱就愿意住這邊，在他們那一帶，他家所在的那棟樓就是最高的了，從下面很難看到他家臺上的況。

“哎，也是，那你自己注意點，改天要是有什麼事，你就去人民醫院找你嫂子，還記得你嫂子什麼名兒吧？”等干完新南大學附近幾個小區的活兒，他們這個電工組還不知道何去何從呢，說不定就解散了，下面的鄉鎮聽說有另外的隊伍負責，用不著他們。

“記得。”邱點點頭，老李他們一家人都不錯，只可惜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對大部分人來說，聚散離合并不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大家關心的是以后還能不能掙到糧食，沒有活干就沒有收，到時候讓他們拿什麼填飽肚子？

這天下午散會之前，有人問他們組長說這次的活兒結束之后，他們電工組還有沒有其他安排。

“上面剛下了一個文件，可能你們現在還沒聽說。”他們這個電工組的組長是部隊派出來的技兵，所以他的消息要比一般市民要靈通一些。

“什麼文件？”有人這麼問了一句之后，人群中立馬就變得十分安靜，大家都豎著耳朵等組長說后面的容，生怕錯過一個字。

“大家也都知道，在X病毒發的時候，各地軍隊都是首先安排人口高度集中的城市地區的撤離工作，后期才到各個村子去組織營救，不村子都到了染者的攻擊，甚至有些村子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這就導致了在這一場災難過后，農村人口大大減。”

“在臨時基地的時候，大家都學過種地嘛，現在上面發了個文件，意思是要安排一部分城市居民到農村去從事農業種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