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頂常年上鎖的。”前兩天邱發現那把鎖壞了，自己又弄了一把鎖掛上去。邱他們當初買房子的時候，房產證上寫得清清楚楚，頂層平臺屬于十五樓用戶共同所有，不關十五樓以下的用戶什麼事，現在十五樓沒住人，他掛鎖就掛鎖了，也沒人找他追究。

“你喜歡就好。”沈星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改天再跟他談談。”

眼下這時候糧食多貴啊，空房子到都是，這麼小一個破坯房就要二百斤玉米面，顯然是獅子大開口了。

他們倆一直站在門口說這話，雖然有點不太禮貌，但邱還是不想讓沈星進屋，屋里還養著那麼多田鼠呢，臺上還種著那麼多莊稼呢，這些都是不能被看到的。

說完了事以后，邱見天太晚了，就一路把送到了小區外面的大馬路上。

阿常蹲在臺的欄桿上，長脖子看著邱和沈星出了這棟樓，穿過綠化區，越走越遠……

好一會兒，他才從欄桿上躍了下來，輕手輕腳地來到浴室，借著從客廳照進來的那一點亮，把臉湊到鏡子跟前，一不地盯著鏡子里面的自己看，看著看著，他突然就在心里生出一些失落來了。一點都不好看。

邱把沈星送上大馬路后，自己就折了回來，回到家中，發現客廳里的燈亮著，阿常不在，還以為他已經出去捉田鼠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這家伙又扛著一只大麻袋回來了，獻寶似的當著邱面，一件一件地把里面的東西掏出來。

拖鞋、舊T恤、圓珠筆、訂書機、洗面、牙刷牙膏、近視眼鏡、……真是應有盡有。

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擺在邱面前，阿常終于找回了一點自信，他著一口磕磕的普通話跟自己的伴炫富：“還有很多！”

第14章 夜市

眼下正是資匱乏的時候，阿常拿回來的這些生活用品，也就現在還能值點錢，等到市場經濟運轉起來，各類工廠恢復生產力，到時候這些東西怕就一文不值了。

擱在五年前，大家買服買生活用品，不管是貴的便宜的，起碼那肯定是新的，誰稀罕舊的啊？

“你還有很多？在哪里？”邱追問道。阿常的學習能力很強，剛來的時候一句話不會說，這才和邱一起住了沒多久，就已經能夠進行簡單的流了。

“！”見邱果然很喜歡這些東西，阿常高興地咧笑了起來，然后他就在前面帶路，向邱展示他藏在各據點中的寶藏。

他們最先來到的是嘉園小區后面的一棟二層樓民宅，只見阿常順著這棟房子的拐角，手腳并用，幾下就爬上了二樓，拉開窗戶鉆進去，然后再從里面下樓，給邱開門。

邱進屋后，把隨帶著的那一小截蠟燭點燃了，借著燭，他一樣一樣地分辨著屋子里的東西，桌子上凳子上到都擺滿了瓶瓶罐罐，這里面有不飲料瓶，不過都是空的。

邱找了找，從角落里找了幾瓶洗潔出來，搬到門口的位置放著，打算一會兒帶回去。

“不好吃。”阿常一看到這幾個瓶子，忍不住就皺起了眉頭，當初他見這些花花綠綠的瓶子看起來就和那些飲料瓶差不多，聞起來也不錯，打開嘗了一口，那味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個不是用來吃的，。”邱笑了笑，說著又去翻墻角的那堆雜。

之后邱又跟著阿常去參觀了其他的幾個據點，找到不有用的東西，其中最令他到滿意的，就是一輛三車和一臺電子稱，他把這臺電子稱搬回家充上電，發現還能正常使用。

三車就停在樓下車庫里，那里現在就停了一輛邱從前代步用的電瓶車，再放一輛三車完全沒問題。

這一晚他們來來回回搬了好幾趟東西，除了一些自家要用的，主要就是服鞋，邱打算先把這些東西理了。

阿常跟在邱后面跑了一趟又一趟，從他的據點中搬走了一堆又一堆的寶藏，這讓他的心忍不住有些糾結起來，果然，要想找好的伴，就得付出更多的東西才行。

好在他在河的里另一邊還有幾個據點，這讓他多覺得有些安。看來他還得繼續開辟新的據點才行啊……要多寶藏才能讓邱一直當他的伴呢，阿常看著前面那人的背影思考，他覺得那肯定要很多很多才行吧。

第二天一早，雖然不用再上工了，邱還是在平時那個時間起床，他先到臺上把的西紅柿和辣椒摘下來，又給莊稼們澆了水，客廳里那個木筐中又多了好幾只大老鼠，看來昨晚阿常的收獲還不錯。

昨天晚上他們搬完東西，阿常又出去捉老鼠了，忙活了一夜，大概是累壞了，這會兒正窩在床上睡得正香。

邱把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幾瓶辣椒醬，幾把干辣椒，還有一些新鮮西紅柿，小蔥又長出來許多，又可以挖一次了。筐里的大老鼠有二十多只，邱想了想，沒都捉出來，就帶了十多只，田鼠干也帶上幾片。

樓下那輛三車的三個子都是癟的，要是就這麼騎到市里，說不定連鋼圈都要廢了，于是邱只好推著過去，等一會兒收攤后，他要去找找看有沒有修車的攤子。

還是上回那條街，幾天時間沒來，這地方又熱鬧了不，邱沿著街道走，一時間竟然沒有發現可以擺攤的空位。

“哥們！哥們！哎，這里！”

邱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正沖他揮手，他先是覺得這人有些悉，然后很快就想起來了，上一回他在這條街上擺攤的時候，這人就在他旁邊賣鞋。

“哎，過來過來，你來這兒，我給你騰個地方。”那賣鞋的攤主熱地招呼邱過去。

邱依言推著三車過去，他果然把自己的鞋攤往旁邊挪了，騰出一塊地方讓給邱。

“你小子這些天都干嘛去了，怎麼不來擺攤？”那賣鞋的攤主一邊把自己攤上弄的幾雙鞋整理好，一邊和邱搭話。

“我還上工呢。”邱在三車后斗上橫了一塊板子，把要賣的東西一樣一樣往上面擺。

“那今天不上工了？”對方又問。

“沒活兒干了，就散了。”邱回答說。

“昨天散伙的，你小子是干電工的吧？”這人的消息倒是很靈通：“我外甥也是干電工的，就我姐的兒子，今年剛二十，前些時候他還跟我吹呢，說干電工輕松，掙得也不。現在傻眼了吧，哈哈，電工組那活兒多快啊，人家鋪水管的還沒進行到一半呢，新南市就快要全城通電了。”

“還是你小子有本事啊，不做電工了還能做買賣，還有一手抓田鼠的好本事，聽說這玩意兒可著呢，你是怎麼抓到的？”這人兩眼的目就好像是被黏在那幾片田鼠干上面一樣，拔都拔不開。

“不是我抓的。”邱哪有什麼捉田鼠的本事。

“你小子就是有渠道，有渠道也是本事啊。上回跟你買田鼠那幾個還記得吧？前兩天又找過來了，我說好些天沒看到你了，他們就讓我什麼時候看到你，幫忙給帶個話。”賣鞋的攤主說道。

“他們哪個單位的？”有生意還能不做？

“是咱市建設局的，沿著這條街走到頭，往左邊一拐，再走個百十米就到了，近得很。”這人指了指街道一頭說道。

“我一會兒收攤的時候過去看看。”邱說道。這人他也不，不太放心讓他幫忙看攤，可就這一點點路程，自己要是當著他的面把東西都收起來的話，又顯得有點太小心，還是等一會兒再說。

“嗨，他們就這會兒最閑，晚一點說不定就出去了，要不這樣，我幫你走一趟，反正我這攤子一天到晚也沒什麼生意。”對方主提出要幫忙跑。

“那麻煩你了。”邱說著，拿了一個又大又紅的西紅柿給他遞過去。

“太客氣了。”中年攤主笑容滿面地接過西紅柿，又叮囑邱說：“你可得幫我看著點這些鞋子啊，最近街上有一幫小兔崽子，手腳不太干凈。”

聽他這麼說，邱也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地守著兩個攤子，不一會兒，剛剛那個攤主就領著幾個建設局的工作人員過來了。

“還上次那價啊！”這幾個人打開邱遞過去的編織袋打開一看，發現這回的這些田鼠好像比上回那幾只還大還，都有些喜不自。

“行。”他們要得多，又是長期穩定的優質客戶，邱也沒太計較。

“這里總共有多？”

“十一只。”

“才十一只？不夠分啊。”

“不管，先買回去再說。”

“三只田鼠要八個玉米餅，十一只要多玉米餅？”

“十一乘以三分之八，多？”

“二十九點三，老板，要二十九個算了。”

“再搭一把小蔥。”

“辣椒也得要一點。”

“多拿幾個多拿幾個……”

“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