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兩位已經能夠短時間地恢復意識，進行簡單的流。

大興日報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對這里的進度進行追蹤報道。

仿佛春天和希都在喪末五年如期而至。

肖深蔚和容允并肩坐在化驗室的門外，消毒水的味道讓肖深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的胳膊上海按著棉簽，這一抖，棉簽便手落在了地上，白的棉簽頭上還洇著殷紅。

他們是來做最后一次檢測的。

“你張麼？”

肖深蔚掐著手指尖兒，朝化驗室門口了一眼。

容允攬著肖深蔚的背，點點頭，又搖搖頭：“沒問題的，別擔心。”

背后卻悄悄了一手心兒的汗。

等待的時間總是無比漫長，明明墻上掛鐘上的分針才堪堪走了五個點，肖深蔚卻覺得天都要黑了。

他后腦勺新生出的頭發茬兒，從兜里出來一塊薄荷糖含在里，順手給容允也塞了一顆：

“……如果檢測出來結果……不行呢？”

攬著他的手臂了。

容允垂下眼睛著肖深蔚紅潤的指尖，放在邊蹭了蹭：“不會的。”

齒之間呼出的熱氣讓肖深蔚不自然地了手，卻又被那人有些強地握了，十指相扣。

“青姐——青姐！！”

小護士抱著病歷本噠噠噠跑過來，推開了化驗室隔壁的門，氣吁吁，語氣里帶著說不出的焦急。

“怎麼了？別著急，慢慢說。”

倪又青從容地出來，懷里還抱著一沓實驗記錄。

“……呼——呼——13號病房……13號病房……”

“13號怎麼了？”

倪又青蹙了蹙眉，外面的肖深蔚和容允也站起了。

小護士勻了氣兒，眼睛亮晶晶的：“……13號，醒了！”

“砰——”

重落地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來。

幾人一扭臉，林森半張著，有些呆愣地站在化驗室門口，厚重的治療記錄掉在腳邊，手里的化驗單散落一地。

“……青姐！！！我……我我……”

話沒說完，林深扔下手里的文件夾和筆，轉就跑，腳步都有些踉蹌起來，一轉眼便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13號。

肖深蔚低頭想了想，覺得有些悉。

而另一邊，13號病房的門“砰”地一聲被撞開，查房的護士姑娘嚇得一哆嗦，手里筆就掉在了地上。

坐在病床上的姑娘回頭，眼睛里像是沁了一泓溫的秋水，在三月的下顯得波粼粼。

彎起眼睛，張了張，用不太練的沙啞腔調緩緩吐出兩個字：

“……林……森。”

“你……你，我……”

年輕的研究員棒槌似的杵在門口，紅著眼睛，千言萬語卻仿佛哽在了頭，吐不出來半分。

姑娘坐在那里，眉眼彎彎，背后是燦爛的。

“路……遙。”

“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有一句話，同樣送給大家，送給被疫困住的人們：

希和春天都會如期而至。

一定會。

第63章 畢生的信仰（終章）

大興城里的早櫻開了滿枝的時候, 喪尸小姐已經可以下地了。

——當然，現在不做喪尸小姐，的名字做路遙。

而在大興醫學研究所的最深，這個沒有名字的小院里, 現如今已經住了18位同一樣的人。

疫苗的研究進度在來自京都的那份珍貴資料、和這些半喪化者的幫助下進展很快。

然而最近似乎遇到了瓶頸。

——因為幾乎每天都去容允那里蹭飯吃的倪又青, 已經連續五天沒有出過研究所的大門了。

聞風而來的人類源源不斷地涌這座不大的城市, 市政不得不開始考慮城區擴張的問題。

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盡的來自四面八方的難民。

這些人為了填飽肚子獲得一些口糧, 為了新的城區建設的主力軍。

肖深蔚終于有空跟容允一起來取走了他的化驗單。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是并不妨礙幾個人一起吃了一頓頗為盛的大餐慶祝一番。

三只半大的狼崽子長得很快，現在已經跟炭頭的型差不多大小了。

萬幸的是，它們沒有被炭頭帶歪，反而生得威風凜凜, 終于有了些年灰狼的兇猛樣子。

春回大地的時候，南澤也再次熱鬧了起來。

肖深蔚和容允是不必擔心食問題的。

湯圓、包子和餃子的狩獵能力足夠為他們帶來新鮮的、吃不完的食。

但是肖深蔚很想念他們綠洲里的那塊麥田。

還有那片被猴子占領的果樹林。

現在他們打算回一趟綠洲。

湯圓它們已經長得很大了。

它們是狼。

慢慢變得很擁的、滿都是人的大興城里已經不適合它們生存了。

倪又青敲門進來的時候，肖深蔚和容允二人正鉆在廚房里鼓搗著做薄荷糖。

——臺上的磚兒里不知什麼時候生了一大從薄荷, 于是肖深蔚把它們薅了下來。

制糖工藝和工則由唐邱友贊助。

“林森要結婚了。”

倪又青從窗臺上晾著的模里扣了一塊薄荷糖含在里，從懷里出來一條小魚干，一邊喂給蹲在臺曬太的花卷, 一邊趁機擼了一把花卷茸茸的尾。

“是嗎？好事啊。”

“什麼時候啊？”

“明天。”倪又青低頭撓撓花卷的下，也不抬頭看他們：“你們去嗎？”

肖深蔚轉過頭看向邊的容允。

容允垂眸看著肖深蔚的眼睛：“你想去嗎？”

“……不了。”

肖深蔚笑了笑，搖頭：“我們打算明天回一趟綠洲。把湯圓它們送回去。”

它們屬于自然，在這里他們待得并不舒服。

倪又青點點頭：“正好我也需要去一趟綠洲，讓我搭個便車？”

“怎麼想到要去綠洲了？”

“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倪又青迎著瞇起眼睛了個懶腰，下一句話卻宛如平地驚雷：

“可能會是疫苗研發的關鍵。”

從京都帶回的那批資料里, 有一小塊171所拼死從某個綠洲中心隕石坑附近帶出來的一塊隕石碎片。

將碎片與染病毒的白鼠放在同一個籠子里，白鼠表現得極度排斥, 并盡量遠離那塊隕石碎片。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喪尸從不主進綠洲。

而后，研究所據京都的實驗記錄，功從隕石碎片之中分離出了那種地球上從未見過的元素。

——那個被171命名為“源－7”的新元素。

不過，倪又青更希把它做“希－9”。

倪又青從包里出一份文件報告，上附一份地形圖：

《關于[京西－926]號綠洲 [源－7]原礦的發掘報告》

“悉嗎？”

倪又青的手指在地形圖上點了點。

湖泊、峽谷、林地……

肖深蔚的眼睛亮了亮，看向倪又青。

“是我們先前居住過的那片綠洲。”

京西－926。

然而報告卻顯示，在該綠洲未能找到原礦。

“如果說那里不存在原礦，肯定是不合實際的。綠洲里并沒有出現過喪尸的蹤跡，它一定還在綠洲里，只是他們沒能找到而已。”

倪又青翻著其他幾張類似的文件，口中念叨著：“在南澤，他們找到過重量8克的原礦……在[豫西－47]，帶回了4克……總計8件，重39克，其中最大的是我手中這一塊，12克。”

“可惜，其他的都在京都陷落的時候失了。”

“我們得去找找。其他的綠洲中心都有異常巨大的危險異化盤踞，只有926算得上安全。”

……

……

喪末五年，五月二十七日，晴，無風。

一輛造型奇異的巨大的裝甲車離開了大興，赴往[京西－926]號綠洲。

車上載著三頭半年的灰狼，以及一批資源跟隨肖深蔚前去京西種地墾荒的大興人。

炭頭一如既往地蹲在車頂咧著喝風，一幅智商有點欠費的瓜皮樣子。

肖深蔚坐在炭頭邊，靠在他的長里，邊是抱著一把木吉他的容允。

時隔這麼久，他終于做好了那把一直沒能完工的琴。

只是一把普通的琴，沒用什麼名貴的木材，琴弦也是從城市廢墟里撿來的普通琴弦，甚至已經有了些銹跡。

音說不上好聽。

只是在春日的原野上，的土地上冒著短小的青茬兒，在遠連稀薄的新綠，一行飛鳥從碧藍的天空掠過的時候，琴聲似乎也變得安逸起來。

雖然肖深蔚的已經不在冰冷，但他還是喜歡在懷里揣著小火爐一般的花卷。

邊的人抱著吉他，和著風的聲音低唱，貓窩在懷里，瞇著眼睛咕嚕咕嚕。

然后燦爛的映著人波粼粼的眼睛，和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喪末五年的五月，風和一樣都很溫。

倪又青從天窗爬上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端起了掛在前的相機。

“咔嚓——”

時定格在方寸之間。

琴聲停下，兩個人回過頭。

倪又青猝不及防被閃了眼睛，緩了緩，才指著遠已經可以看到大致廓的西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