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并不想留下這艘罪惡之船，以后，這艘船上也只剩下這個長發人一個人。

暴雨中，那人的頭發在上，瞧著狼狽極了。

黎韓非緩步走過去，長發人有些怕黎韓非，黎韓非卻將手中的小狗遞了過去。

長發人目微，接過小狗抱在懷中。隨后又聽黎韓非說道：

“你未來并不是一個人。”

一個人在這海上漂流的那種絕與孤寂，黎韓非是十分清楚的。他曾經漂流了兩日，那覺，讓他這輩子都不想嘗試第二次。

這小狗，會為長發人未來神的全部寄托。

總比一個人好太多。

長發人明白了黎韓非的意思，抱了小狗跪在雨中，崩潰大哭。

黎韓非見越城搬完了，二人將海盜船與竹筏之間的繩子解開，看著那海盜船在風雨飄搖中漸行漸遠。

越城拉著黎韓非回船艙，看著他胳膊上的傷口目沉重。

接下來，就是黎韓非傷口的問題了。

第23章

越城之前搬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將死人扔下海了，黎韓非回屋，讓越城再打海水將甲板上的跡沖一下。

事發生的時候一時沖沒覺得什麼，反而覺得刺激極了，只有一切結束以后，黎韓非坐在床上都忍不住發抖。肩膀上的疼痛越來越強烈，疼得他想飆臟話，甚至恨不得照著傷口錘兩下。

越城想得很周全，等他將外面收拾得差不多了，拿著那個襲者手中的魚槍過來，還有沒用過的箭頭。這種箭頭帶著倒鉤，進里不能拔，否則會帶下來一大塊加重傷。黎韓非胳膊上的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不是隨便拔的。

唯一的辦法，就是割開附近的皮將箭頭取出來。

越城看著黎韓非的傷口，目幽深晦暗不明。

黎韓非拿起旁邊的應急手包晃了晃：“我們有這個，理起來應該好很多。”

越城很確定之前船上沒有這個。但他并沒有問，而是將其打開。里面只有最簡單的應急工，手刀、橡膠手套、鑷子、消毒品、合針線、繃帶和抗生素。

其實足夠解決黎韓非的問題，但是沒有麻藥。

看著這些東西，黎韓非角只剩下了苦笑。

有他得了。

“你不該推我。”越城的聲音有些哽咽。

“那傷的就是你了。”

“我不怕疼，但你很怕。”越城的語氣十分確定。

黎韓非確實非常怕疼，不過也只是在有人關心的時候才會表達出來。尤其是有哥哥在邊的時候，破點皮都會得像殺豬。

只是在這海上以后，他明白事已經糟糕頂了，他也就不會因為一些小傷喊出來添堵。

但他不后悔。

“如果是你，你也會推我，”黎韓非胳膊很疼，但頭腦此時也異常清醒，“你我相互都是對方最信任的人。若是連擋刀子都做不到，那咱倆做人都失敗的。”

越城目微，顯然沒想到黎韓非會說出這樣的話。

越城手去拿手刀，被黎韓非喊住了。

“你聽我的，先去洗手，用凈水，和香皂，一定要洗得干干凈凈。”黎韓非看短視頻里有介紹過手的基本流程，雖說一知半解，但也能盡可能地保證無菌和衛生。

越城照做了，隨后又按照黎韓非的要求，戴上橡膠手套，用酒噴霧進行全部的消毒后，黎韓非認命地往里塞了一件的襯衫，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哼一聲示意黎韓非下手。

黎韓非著手刀，看著黎韓非額角的冷汗，心里不忍，可傷口必須解決。

他寧愿自己中十個這種箭頭，也不忍心黎韓非這樣。

他的手也在微微抖，手刀近箭頭，雖說箭頭末進，但留下了痕跡，知道位置在哪里。

準備半晌，心下一狠刀子往下一劃，黎韓非叼著襯衫悶哼一聲，另一只手用力地砸了兩下床旁邊的船艙壁，疼得臉瞬間漲紅。

可第一刀下去了，就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只會延長痛苦的時間。

越城很快找準狀態，迅速將傷口順著痕跡切開，將箭頭跟分離，最后拔出箭頭。

箭頭拔出后，很多順著傷口流了下來。不過暗淡，屬于靜脈。幸虧沒有傷到脈，否則黎韓非差不多就代在這里了。

將傷口上方用巾綁住。用鑷子盡可能快地合傷口，確定止有效后，再次消毒綁上繃帶。

整個過程中，黎韓非死死咬住襯衫，過于用力之下，甚至牙齦的都蔓延到了襯衫上。他幾次疼得哼出聲，卻又強迫自己安靜下來不要讓越城分神。

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忍沒有麻藥的況下生割皮呢？

萬幸，他堅持下來了。

黎韓非吃下抗生素，臉上已經沒什麼了。

黎韓非對急救一知半解，越城更是失憶，一竅不通。二人都不知道這麼做是否正確，只是黎韓非看著還帶著他上一點碎地箭頭，吐出了里的巾。

越城用巾給他汗，看著襯衫上的漬，忍不住手抱住了黎韓非。

黎韓非特別想痛快地哭一場。

可眼角噙著的淚怎麼也流不下來。

“襯衫咸死了。”半晌，黎韓非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越城哭了。

越城看見了這個稚年的堅強，黎韓非看見了這個強大男人的脆弱。

黎韓非覺他子一一的，有熱淚落在背上，又道：“咱們過去了。”

越城將眼淚干凈，才松開黎韓非，轉開頭，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不會再有下次。”

黎韓非知道他的自責，轉移話題地看向角落里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羊。

“你說那母羊還在小羊，咱們是不是也能沾喝點羊。”

之前黎韓非看見鋪天蓋地的廣告說羊更接近母，更營養。這守著一只母羊一口都不喝好像有點浪費。

越城確實被引開注意了，看看前蹄跪著喝的小羊，再看看黎韓非。

“你太大了，喝很麻煩。”

“……你當我躺那兒嘬嗎？”黎韓非有點惱怒，回頭看越城一臉無辜，了眉心。

“你用碗過去，用手學小羊去就能出來。我手不方便，你去試試，等小羊喝完的。好歹別跟它們搶糧食。”

黎韓非不知道小羊多大，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斷。只覺得自己喝讓他們著不道德，雖說小羊已經會吃草了。

越城似懂非懂地去找碗去給，只是母羊對越城明顯沒有面對黎韓非時那樣溫順，總是躲著他，越城也怕把它惹急了，如此好一番周旋。

黎韓非坐床上看熱鬧笑得沒心沒肺，最后看見越城認真而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終于良心發現過去一母羊的頭。母羊立即溫順地用力蹭黎韓非的手，隨后順利地拿到了一碗珍貴的羊。

這一碗羊來之不易，看著越城滿臉的期待，黎韓非將羊放到邊喝了一小口，當即眉就皺到了一起。

又腥又膻，還有一點咸。習慣了包裝牛的黎韓非差點一口吐出來。可這好歹是越城辛苦弄來的，又有點不好意思寒他的心。

黎韓非算是知道什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好喝嗎？”越城問。

“還行，味道有點奇怪。你嘗嘗。”黎韓非遞給越城。

越城卻搖頭：“只有一碗，你喝吧。”

黎韓非懷疑他是故意的。

又勉強喝了兩口，實在喝不下去，只能道：“等明早熱熱的吧，再加點糖。”

這下越城也知道不好喝了。將碗接過來放到一邊。黎韓非又困又累，還很虛弱。現在床里躺下。只是怎麼也睡不著，一合眼滿眼都是強盜來臨的畫面，以及倒在泊中的死尸。

他不是個冷的人，要是這時候還能閉眼到天亮，那才有問題。

而且傷口作痛，也確實折磨人。

睡不著，還不敢翻。兩個人得太近了，黎韓非怕影響越城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