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抬頭看著他，神雖然平靜，但眼眶有點發紅：“我不找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秦淮眸漸深：“我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

慕楠很想說，你也說過你不會離開的，但他已經長大了，想事也不像小時候凡事各種理所當然了，于是吞下了這句下意識的反駁，冷靜的問道：“我如果不找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回？”

秦淮眼中閃過幾分掙扎：“在我覺得，你還需要我的時候。”

慕楠深吸一口氣，聲音著一冷：“那你就不怕你那一走，哪天我死在了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哪怕后悔都沒機會再見到我了？”

秦淮面一沉：“胡說八道，不許咒自己。”

慕楠將秦淮推開，直接背對他翻一躺，心里無法抑制的開始委屈，什麼覺得還需要他的時候，他明明，明明從小到大，就沒有不需要他過。

秦淮坐在床上看了他好一會兒，這個結他也知道肯定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開的，于是拉過一旁的毯子蓋在了他的上：“太晚了，睡吧，我先過去了，這次回來，我不會再走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楠楠，不管發生什麼事，這一次，除非你不要我，你趕我走，不然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了。”

慕楠沒理他，卻豎著耳朵聽著他從床上起來，然后穿上拖鞋，還心的出門給他關了燈。

然而當秦淮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徹底傻眼了，一個房間堆滿了家，一個房間堆滿了土盆子，就連客廳都只有空出一條能走路的道，全都是種的菜，不過菜還沒長出來，但有些已經冒綠芽了，還有從臺上傳來的聲。

秦淮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將他家弄了種植場，這事恐怕也只有楠楠干的出來了。

無奈的關上門，秦淮又輕手輕腳回到了慕楠的屋里，他家那邊，連廚房都堆滿了東西，他除了過來睡，連隨便找個地方窩一晚的空地都沒有。

雖然屋布置的跟記憶里不一樣了，但睡在邊的人依舊是他悉的那個，一路勞累奔波，早就累到極點的秦淮很快就睡著了。

窗簾都拉下來了，所以關了燈的屋暗的手不見五指，但等雙眼習慣了這樣的黑暗后，也能依稀看到邊人的廓。秦淮睡得很，估計是路上累狠了，小時候從來不打呼嚕的人，現在都打起了小呼嚕。

慕楠往秦淮那邊靠了靠，被子下的手悄悄的住了對方的角。

慕楠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心里想著事，想著要怎麼將未來的事告訴秦淮，重生肯定是不能說的，但空間可以說，哪怕分開了這麼久，他對秦淮所產生的陌生只是因為這些年的空缺，但這份時間帶來的生疏毫不影響他對秦淮的信任，信任秦淮，就如同信任他自己，想著想著，慕楠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睡著后他又陷了那場可怕的夢里，夢里的他回到了上一世，被一群兇徒堵在屋里。

他空間雖然也有刀子，可是對面一群人，甚至還有兩個拿著箭弩，他就孤一人一把菜刀如何敵得過，明顯反抗沒好，他說他什麼都不要，他們要什麼可以全都拿走，那些人在他屋里翻出了幾瓶水和半個玉米餅，不知道是嫌還是本就沒打算放過他，打斗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覺到刀子扎了進來，直到他們突然一腳將他踹開，然后一窩蜂的跑掉了，他才覺到疼，還有那怎麼捂都止不住的。

慕楠猛然從夢中驚醒，死前的窒息和恐懼好像還未從他上散去，尤其是被捅的地方，還泛著猙獰的疼。

慕楠一，秦淮就驚醒了，手一，邊的人汗淋淋的，連忙爬起來開燈，看著慕楠滿臉冷汗臉蒼白，一手捂著肚子，立刻張道：“怎麼了楠楠？做噩夢了，還是哪里不舒服了？肚子疼嗎？”

慕楠緩了一會兒才從噩夢的窒息中回過神來，上汗黏黏的，他朝秦淮搖了搖頭，聲音有些發虛道：“沒事，做了個噩夢，我去沖個澡。”

秦淮看他腳步虛的進了衛生間，怕他出什麼事，站在門口隔一會兒喊一聲，得到回應了才放心。

慕楠沖了個澡，從夢中驚醒的腦袋的疼，他看了眼神掩不住疲憊的秦淮道：“睡吧，沒事了。”

秦淮見他翻躺下，便靠過去，了他冰涼的掌心：“到底出什麼事了？被噩夢嚇這樣。”說著還手了他的肚子，他剛剛見慕楠從噩夢中驚醒后，似乎肚子難的捂了一會兒。

躺在床上的慕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相信世界末日嗎？”

如果是以前慕楠這麼問，秦淮一定是當他又看了什麼東西心來的隨口一問，但看他剛剛被噩夢嚇那樣，又想到慕楠那四找他，還用了他打進賬戶里的錢，頓時心口突突的跳了起來：“楠楠，為什麼這麼問？發生什麼事了？”

慕楠剛剛沉默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法，空間他就沒想過瞞，囤積貨自然也不可能瞞著秦淮，那所有的事，都要有個理由才行：“從三個多月前，我就開始做噩夢了，我夢到了前不久的那場大雨，夢到了這場濃霧，還有霧霾，后面還有許多的災難，我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但有些已經應驗了，那夢真實到，我完全沒辦法將它當一場夢。”

這世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秦淮，從他出生，還在醫院的育兒箱里時，秦淮就已經在他邊了，上兒園之前，他幾乎是長在秦淮上的，不是秦淮來他家里睡，就是他去秦淮家里睡，但一定要跟秦淮睡，不然就會哭鬧不休。

雖然后來兩人長大了，這種粘在一起死活不愿意分開的況好了許多，但幾乎每天他們依舊在一起，從秦淮寫作業，他在一旁玩，到他寫作業，秦淮幫他輔導，在十五歲分離的那一天之前，秦淮從未缺席過他的人生。所以這份信任，比緣親都還要深。要是連秦淮他都無法相信了，那對他來說明天也徹底沒了意義了。

但重生卻無關信任，重生背后的含義太厚重了，他不希秦淮因此去背負一些不該他這輩子背負的東西。

秦淮沉聲道：“所以這場霧霾導致的疫病會死很多人，而霧霾之后，就是嚴寒酷暑，地震大旱，各種災難？”

慕楠嗯了一聲，秦淮將手在他的頭上：“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更何況，慕楠的狀態騙不了他，哪怕分開多年，他對慕楠的了解從來不缺，即便這件事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

秦淮手將他拉到自己的懷里，然后著他躺下：“陪我再睡會兒，天塌了那也是睡醒之后的事了，別怕，不管以后有什麼災難，我都會陪著你，再也不會離開了。”

慕楠側了側，背對著秦淮，小聲嘟囔：“騙子。”

秦淮笑了笑：“以后都不騙你了，我發誓。”

第7章

慕楠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一轉頭見秦淮睡的很沉，便輕手輕腳起床，但他一，秦淮也立刻睜眼，緩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聽到外面的敲門聲，一把拉住準備下床的慕楠：“躺著，我去看看。”

敲門的是社區上門登記的，敲了好半天沒人應聲，還以為家里沒人，剛準備走，防盜門就被打開了。來人遞了一個本子給秦淮：“將姓名聯系方式還有門牌號寫在上面，你隔壁有人住嗎？”

秦淮點了點頭，先是寫下了自己的資料，然后將慕楠的資料也一并給填了。社區調查員看了一眼：“一家就一個是嗎？”

秦淮嗯了一聲，調查員又拿出一張二維碼的紙：“這是社區的群，以樓棟分化，這是你們這一棟樓的，你加一個，以后有什麼消息會在群里通知，這段時間就盡量不要出門，有什麼生活上的困難就跟我們聯系。”

秦淮加了個微信，道了謝后，這才將門關上。

回到屋，見慕楠朝他看來，便道：“是上門統計人數的，資料我都填了。”

慕楠突然道：“你知道我的電話？”因為開著門，登記員要電話的時候他聽見了，還想說秦淮會進來問自己，結果他竟然直接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