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燈吧。”梁初打開了手電筒。

陳重也打開了手電筒。剛才，從超市到五金店，短短距離下，他已經判斷夏冰這雙冰刀是真的不能再用了，再兩三次，刃就廢掉了。

面前是明顯爭斗過的地面，有，還有服的碎片。陳重拎著冰球，梁初拎著一把切菜的大刀，小心往前。

“咱們得快點兒，飛揚和夏隊撐不了太久。”梁初快速翻開屜，找鑰匙，開柜子。之所以派他和陳重進來，是因為他倆下得去手。

夏隊和飛揚多多還有些心里過不去，覺得那些喪尸曾經都是人，但梁初和陳重就不一樣了，手起刀落，絕不猶豫。

猶豫人就沒了啊。

陳重在旁邊找，目標是鐵鏈、帶螺母的釘子和大扳手。扳手和釘子好說，要多有多，沒幾分鐘就搜出一大箱。可是鐵鏈，沒有。

“五金店不是最應該有的嗎？”梁初又翻了翻柜子，還有屜地下的大紙箱。

陳重也沒找到，最關鍵的鐵鏈沒有，等于沒有了防鏈最主要的零件，車就沒法在冰上開。

“會不會在門里？”梁初指著旁邊那扇門。

門上有手印，兩個人用手電照了又照，沒發現門有破損的跡象。

周圍安靜得出奇。

“先敲門試試。”梁初屈起指節，在門上試了試。

里面沒聲。

“沒靜。”梁初把耳朵放在門上聽，確定里面真的沒聲音才去門鎖。陳重也在門上敲了敲，兩個人一起耳朵住門板，等著，等里面有聲音，嚇他們一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結果什麼聲音都沒有。

“看來是真的沒人。”梁初更加確信了，他擰了一把門把，“靠，鎖死的！”

“我來。”陳重也試了試，確實是鎖死的，“扳手給我。”

梁初把扳手給他，自己拿著刀，提防他們的背后。萬一有喪尸在角落里，撲過來，他們不能腹背敵。

陳重攥扳手，朝著門把猛擊了十幾下，沒有鑰匙，暴力是最快的開門方式。門把很快斷了，出里面的鎖芯，陳重借著手電筒的，把手指進圓筒形鎖的部，練開里面的開關。

凹槽的鎖塊兒，直接掉了出來。

門開了。

陳重把門輕輕推開。

一個喪尸像蜘蛛那樣撲過來，直接落在了他上。

手電筒一歪，燈沒了。梁初陷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只看見地上一團扭。他也不敢下刀，怕一刀下去直接把陳重給剁了。

“砍啊！”陳重著喪尸的肩膀，喪尸脖子都快斷了，耷拉在旁邊，“砍！”

視力終于適應了黑暗，梁初對準那個快斷了的脖子，一刀下去。砍完了還踢了一腳，直接給踢出了幾米遠。

陳重上的無頭喪尸立刻不了。可角落里的腦袋還張著，卻沒有聲音。

他們重新撿起手電，找了找門里。先看見房梁上掛著一鐵鏈，鐵鏈很細，栓了一個圈。

圈上面，掛著一條。

梁初和陳重仔細看了看，這好像……是聲帶。

剛才那個人，是傷之后躲了起來，又覺得沒有希，所以用鐵鏈上吊了。鏈子收得太狠，差點把脖子勒斷，就連著一點。

直接把聲帶給勒出來了。

所以敲門的時候沒聲音，開門時掙了鐵鏈，直接撲過來。

“我艸……”梁初現在才覺出驚險。人在到重大刺激時，不會立刻有反應，但后勁兒特大。

陳重也嚇著了，但他是因為事發突然被震了一下，要是自己能到正常的害怕就好了。這是他的自閉癥狀，醫生說，小時候太恐懼了就會把“本我”收回去，“超我”飛速發展，陳重搞不清楚“本我”、“超我”，他就知道，因為沒害怕過，所以小時候做了很多可怕的事。

他會帶著同學橫穿馬路，還和同學一起停在車前。會帶著同學去高看太，站在護欄外面。

結果差點被退學。

現在，他也只是知道怎麼做不對，但完全不是因為害怕。

五金店外，夏冰帶飛揚又過一個急轉彎：“時間還剩多？”

遲飛揚看了一眼計時：“還剩下1分29秒。”

五金店的卷簾門沒靜，夏冰轉正。“繼續，保持速度。”

“收到。”遲飛揚咬牙，加大了雙度。超過承能力的訓練，也是運員經常面對的事。

五金店的這道門開了，庫存才向他們正式打開。剛才那點釘子明顯不夠大，屋里存了各種型號的。梁初選了兩種，裝滿兩個大口袋，左手一袋右手一袋。陳重找到了鐵鏈，一圈圈繞在自己脖子上和肩上，額外發現1棒球，1個雙燈泡的充電式應急燈，3個小手電，還有1把大斧子，止痛膏藥幾大盒，創口一堆。

應急燈試著開了一下，還能用，并且瓦數非常高。

“棒球給我吧！”梁初問陳重要，“刀太短，用著不順手！”

陳重把棒球給了他，拎著冰球和應急燈，兩人背包里鼓鼓囊囊，一起打開了卷簾門。

門外，喪尸還在和夏冰遲飛揚周旋。

夏冰看到五金店門口有了靜，開始改變路線。腳下的冰刀鞋非常好使，讓他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快到遲飛揚在直線上有點跟不上。

陳重和梁初快速到便利店門口，剛敲了一下門，王盛德就把卷簾門拉高了。“怎麼這麼慢！”

“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梁初往里鉆，卸背包，“你看看這些夠不夠，不夠我再去一趟！”

陳重鉆進來，背包放下，轉又鉆出去了。

夏冰看準了卷簾門的方向，帶飛揚最后一次急彎，朝這邊沖刺。可是著著，他發現飛揚的速度慢了點。

也不是真的慢了，畢竟他和自己差距5年的實戰經驗，再加上張，緒是消耗力的最大兇手。夏冰立刻放慢速度，像右退半米，半秒后和飛揚并行，再半秒到飛揚后，在距離超市卷簾門10米的時候，把人向前推了出去。

遲飛揚像上膛的子彈，急速行門。夏冰繼續前行，看見陳重抬手，就往下彎腰。

后追不放的喪尸被打飛了子。

等夏冰順利進便利店之后，陳重才進來，還沒等他放下棒球，夏冰就把人懟在了玻璃門上。

“你他媽活膩了！”夏冰拎著他的賽服，開罵。

陳重單手摘了頭盔，靠著后的門笑了笑。“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夏冰揪著他的賽服拉鎖，想把他暴揍一頓，腦仁氣得嗡嗡的，“你和我換什麼冰鞋？故意找死吧！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險？”

“沒找死。”陳重又往后靠靠，知道自己不會挨打，但夏冰生氣這件事讓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你鞋好看。”

這什麼破理由啊，夏冰本不信，并且察覺到了陳重的障礙。他本不知道害怕。

可是這種不知道害怕的人，最容易出危險。

“你！”夏冰的力氣也不小，兩只手拎著陳重賽服的肩線，像打架，準備往墻上狠狠磕他一下，算是教訓。

陳重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夏冰兩手一，人沒拎起來，兩個人還變了眼下這種最曖昧的姿勢。

“我錯了。”陳重表寫滿了服，但他的服不是認識到錯誤，是怕夏冰和自己生氣。眉眼間充滿了叛逆，就是最典型的哄家長的高中生表，我錯了，是不希吵架，但下次還敢。

夏冰快要被他氣炸，就想往他臉上悶一拳，像自己和冰球隊打架，誰輸了，誰以后就聽誰的。

“對不起。”陳重繼續服，夏冰鼻頭紅著，一生氣更紅了，不像憤怒，倒是像被人氣哭。于是他的胳膊收些，帶有侵略的擁抱和莽撞。

夏冰整個人都要卡殼，好幾次想罵人，沒罵出來，張牙舞爪的氣焰只能往下。“警告一次，再有發現換鞋、換裝備，一隊除名。現在把狗爪子松開，別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