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快樂》59

“嗯。”阮閑配合地應著。

“讓他們停下的辦法只有一個,對投票名單上的船長們進行投票,死票數最高的那個。”剛子捶了下大,“之前樊白雁控制著極樂號,基本想搞誰搞誰。本來還想著走石號發展得夠快,這事兒還能再緩一段時間……媽的,怎麼這麼早就被記上名單了!”

“消毒什麼時候開始?”阮閑皺起眉頭,連雷哥都忘了占便宜,整個人直地坐好。

“一般提前三天打招呼,給人留個湊貢獻點的時間。船長既然現在說了,那就是大后天晚上。”剛子咬著牙說道。

阮閑再次將目投向臺上。

余樂恐怕是整個大集會上最輕松的人,臺下的墟盜們表有喜有憂,而涂銳的臉黑得像鍋底。

很奇妙的,阮閑沒有覺到困擾、擔憂或者任何其他負面緒。他只是饒有興趣地繼續觀察涂銳。

看來他和唐亦步的“約會”會比他原先想象的還要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豆知識(?):編造事實類型的謊話很難倒著講出來。XD

第47章 倒轉的旋律

還有五個小時。

唐亦步放下筷子, 有點憾地喝下最后一口面湯。

凍干蔬菜煮后口要差些, 但味道還說得過去。唐亦步吃得很快,其他墟盜剛吃一半的時候, 他已經開始撕當做飯后餐點的干。

繃帶還嚴嚴實實裹在他的大上。為了加強樊白雁的印象, 和段離離約定后, 唐亦步只會偶爾起來走幾步,保證自己一瘸一拐的影暴在大部分攝像頭下。

對于研究者來說, 千差萬別的樣本才有更多的研究價值。可惜極樂號的墟盜們就像被規劃好的建筑, 好得如出一轍, 壞得異曲同工, 像是同樣的芯子套上不同的

他們表現出來的是這樣。

如果極樂號是家公司,它的效益一定不錯。唐亦步嚼著里的干,目從桌子一頭溜到另一頭。新人們開始還有點活氣,然而幾天下來后, 他們的笑臉開始變得和老墟盜們越來越像。

那是某種抵達終點后的空虛。

和平年代, 人們還會去追求一點點關乎心與未來的東西——比如想擁有的貴重件、一次更換環境的旅行、一間喜歡的住所, 或者一段或長或短的。這樣在繁重勞的夾, 他們還會抱怨幾句。尋求刺激和滿足是人類的天之一,知道自己的理想生活真正存在于世,大部分還是傾向于向目標前行。

可如今人類失去了一切。沒人會想去外面探險, 更沒人會去考慮遙遠的貸款與養老問題。

這里提供夢的或許不止螢火蟲。唐亦步用指尖挲著飯后發放的藥丸, 致幻分特有的油味沾上手指。

收好藥丸后, 唐亦步向樊白雁。老人離開座位,再次走向演講臺似的中心臺, 段離離還被關在房間里,這回的搖鈴是保鏢遞過去的。

“后天晚上,秩序監察的飛機會來消毒。”樊白雁的口氣平穩,像是在討論廢墟海今天的天氣。“大家不用張,老頭子我肯定不會趁機詐你們上船費。都免費,都免費哈。說這個事是想提醒各位,無論工作是不是在外頭,后天中午前一定要回這里。”

墟盜們神放松,不人沖樊白雁舉杯示意。

“當然,這一次的投票肯定還是有。這回呢,咱們的死對頭余樂上了名單。需要投死誰,這話不用我多說吧?……等余樂一完,我們趁機把湮滅點周圍占上那麼一圈。這次唐小兄弟還弄出了明滅草增產法,到時候這螢火蟲可就要便宜嘍。”

極樂號的墟盜們咧開,不出興的神。全無命可能到威脅的張。他們開始吵吵嚷嚷,樊白雁再次搖了搖鈴,墟盜們才安靜下來。

“正好也跟新人說說,別怕,只是穿式轟炸。我管這船好幾個年頭,保證炸.彈連邊兒都蹭不上船沿。”樊白雁的目轉向新人所坐的小桌,“投票也不難——等消毒開始了,他們會往每個人類前方投屏,一看就會。如果各位愿意投走石號船長余樂一票,我出六顆螢火蟲。自己留著或者換人,都隨意。”

他特地沖唐亦步的方向點點頭:“這就是我要說的,沒什麼大事,大家接著吃。”

唐亦步朝他笑了笑。

到他攀上樓頂的那一刻,這抹笑意還沒有消退。

四樓以上就有巡邏兵把守,從室進去很可能引起墟盜們的警惕。往自己的被子里塞了個鼓包,假裝有人在睡后,唐亦步將干涉儀綁在后背,再次翻窗而出。

撬開一點窗子,確定樊白雁在三樓某個房間水療,唐亦步加快了攀爬作。水療后接著午餐,餐后去茶室喝茶看書,隨即回房間午睡。為上了年紀的老人,樊白雁的時間表向來雷打不

自己時間有限。

不過既然知道樊白雁的房間本是艘船,事好辦了很多。背著不算小的干涉儀,唐亦步在黑暗中一路向上,是靠兩只手攀上商廈的頂層。

還有三小時。

這座商廈的造型不怎麼規整,唐亦步足足花了半個小時來敲打屋頂,靠聲音探索嵌鋼筋和混凝土的船。

如果是S型初始機,估計五分鐘就夠了。在刨開屋頂上第一把碎石的時候,唐亦步有點委屈地想道。

很快,豪華船的船頂了出來。樊白雁的船比蔣琳那艘大整整兩倍,船頂厚得驚人。

好在它已經通了電,部機械還在運作。唐亦步將手掌按上,小心地改寫程式。正如上次他們所乘坐的那艘船,船頂從部慢慢打開,部奢華的布置。

整個巨大的船艙被裝飾一個臥房。古古香的木制家一塵不染,空氣中彌漫著焚香的香氣。被子是舊時代的緞面款式,染莊重典雅的黛藍。

樊白雁特地給船艙里安了個假窗戶,玻璃彼方是明的湖。床頭的玉雕邊,一個老式留聲機被端端正正地擺著,唱片還沒來得及取下。唐亦步對樊白雁的心布置沒什麼興趣。把干涉儀在假窗戶邊放好,他向被改造書桌的作臺。

房間后,他只干了三件事——隔絕警報,開啟屏。

然后徑直沖向湮滅點。

船發出低鳴,順利啟,蟒蛇般無聲地進黑暗。本來平穩擺放的玉雕咯咯震,掉上厚厚的地毯。唐亦步翹起船頭,沖向廢墟海表層。

阮先生會在那嗎?

阮先生會逃跑嗎?

如果對方逃跑了,他又要怎麼把他捉回來?要不要破壞掉對方的電子腦?

無數種可能在他腦中分裂,變葉子的脈絡。唐亦步不自覺地哼起小調,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漆黑的湮滅點從紐扣變墨鏡片,隨后是深井,它在他的視野中心擴大,最終化為滿眼的虛無。

湮滅點隆隆轉,附近空無一人。

唐亦步角耷拉下來,他跳上船頂,兩條著,開始確認時間——樊白雁屋子里的座鐘只是裝飾,鐘擺尸似的吊在那里一。鐘面上閃著電子指針,時間指向十一點五十五。

再等等。

唐亦步將干涉儀擺在離湮滅點更近些的廢墟上,用樊白雁的收藏茶杯給自己打了杯冰淇淋。完了能做的所有準備,他一邊小口小口著,一邊瞄著時間。

十一點五十七。

唐亦步單手喚出耳釘的屏。思考兩秒,又將它關上。

十一點五十九。

他開始了。

就在唐亦步功把塔狀的冰淇淋半球時,一連串引擎的巨響猛然鉆進他的耳朵。一艘破舊的小艇從半截碎裂的樓房后繞出,直直向湮滅點沖來。

唐亦步將手里的杯子放好,沉下腰,脊背如同一張拉滿的弓。

然而那艘船上沒有走下秩序監察、陌生墟盜或者隨便什麼對手。

船在近停下,他的搭檔自船頂翻出,一只手在白大褂里。鐵珠子則從圓形孔出四只細細的腳,嘎嘎尖。它看起來很想沖過來,但又畏懼于唐亦步后的漆黑虛空,于是它換了個迂回的方法來平衡自己的緒——唐亦步眼看著它沖過來三步,哆哆嗦嗦退上兩步,然后反復重復這個過程。

他的搭檔則沒多說什麼。阮先生沒管發瘋的鐵珠子,徑直出手。

“你的船太高,我跳不上去。拉我一把。”

“你遲到了。”唐亦步實事求是,握那只手。

“不到一分鐘。”在大船上站穩后,阮閑抓抓頭發,“走石號的況比我想的要麻煩點,不過事還在控制范圍……算了,先把這東西改完。省得聊著聊著被吸進去。”

廢墟還在勻速前進,他們的船離湮滅點越來越近,鐵珠子的尖越發刺耳。

對于變得敏的聽覺來說,這種尖無異于酷刑。阮閑煩躁地沖到干涉儀前,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什麼味道?”

“豆冰淇淋。”唐亦步拿起自己那杯吃了一半的,半蹲在高高的干涉儀上。鐵珠子終于追上了他,正他的腳踝。“我得找借口把干涉儀放在房間里。”

“行吧。”阮閑突然有點無力,他甩甩頭,將力集中在面前的事上。

“總的來說,你履行了承諾。”盯著阮閑在作臺上東西扭,唐亦步又說。“至于獎賞……你要來點冰淇淋嗎?我去給你打一杯?”

“你再不閉,我就逃跑給你看。搭檔合作不是訓狗,給我記住。”唐亦步的嘟囔混合上鐵珠子的尖,阮閑只覺得腦袋要炸開。

他本來鼓著一口氣,準備來個驚天地的破壞行。可邊上這兩位持之以恒地破壞氣氛,是把挑戰主腦權威的重案變得和修下水管道沒什麼兩樣。

唐亦步失落地在干涉儀上蹲好,吧唧吧唧地冰淇淋。鐵珠子蹲在唐亦步腳邊,不知疲倦地高聲尖

“計時。”阮閑嗙的一聲捶上干涉儀,聲音里已經帶了怒氣,“我們要黑掉這東西,不是來旅游的。別吃了,趕給我準確計時,什麼方法都可以——接下來的攻擊必須卡準時間,早晚半秒都不行。”

說罷,阮閑按了按太:“順便讓那個小東西閉,它快把我吵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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