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玲輕笑一聲，了他翹起來的那撮兒頭發，的頭，跟小孩一樣乖。

懷里的小朋友打了個哈欠，腦袋蹭了蹭就想挨著媽媽睡覺。陳素玲把小孩抱在懷里，拍了兩下哄道：“困了就睡吧，一會咱們就回家去。”

唐瑾瑜眼皮子打架，撐了沒幾下，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爺爺家中。

唐教授老伴兒去的早，一個人在這里住著，這邊房子是學校分的，他住了一棟二層小樓，在市中心的一人民公園附近，鬧中取靜，環境非常好。

唐教授為人樂觀，和學生們關系一直不錯，自從有了小孫子之后更是和藹了許多，畢竟升級做了爺爺，一顆心也多牽掛遠在外地的小孫子上。小孫子當初查出不好，他也沒有一點抱怨，托了無數關系找名醫治療，對兒子媳婦補的也多，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現在小孫子突然好轉了，唐教授也高興極了，讓家中保姆做了一大桌子飯菜，又開了一瓶紅酒，熱熱鬧鬧地一起吃了一頓飯。

唐瑾瑜剛睡醒還有些發懵，他夢里也有一個悉的老人，但是現在怎麼也記不起來了。唐教授彎腰笑著他的名字，聲音和地連著喊了幾遍“小瑜”，他恍惚抬起頭來看過去，像是夢里和面前的人慢慢重疊，他看著面前的老人，眼神也變得清澈。

唐教授笑著哄他，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樣子：“小瑜想吃什麼指給爺爺看啊，咱們家沒那麼多規矩，飯前吃蛋糕也行……”

唐泓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了老婆一眼，小聲道：“爸，飯前吃小蛋糕不太好吧？”

老人現在迫切想和許久沒見的小孫子打好關系，糖炮彈都拿出來了，唬他道：“怎麼不行，飯前也是一塊，飯后也是一塊，都一樣吃進肚子里面的嘛！”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看了一眼兒媳婦那邊，瞧見陳素玲低頭含笑吃飯不說話，這才膽子又大起來，親手拿了一塊小蛋糕遞到小孩面前，樂呵呵道：“來來，爺爺給你拿啊，小瑜記得，我是爺爺，是爺爺——”

餐桌前面兒椅上坐著的小孩沒有看蛋糕，還在看著老人，眼睛徹又機靈，忽然彎起眼睛：“牙！”

一桌人愣了片刻，還是唐泓俊第一個驚喜道：“小瑜會說話了，爸，小瑜會喊人了！”

唐教授激的手都有點抖，哄著小孩再一聲。

練習幾遍之后，慢慢發音就準了，好像突然開竅了似的，的小聲脆脆的，雖然只會喊一兩句簡單的，但這是他五歲之后第一次這麼清楚的人，全家都高興壞了。唐教授讓人趕忙去樓上拿了小錄音機下來，認認真真用磁帶錄了小孫子的聲音，聽著那一句句聲氣的“爺爺”，老人忍不住摘下眼鏡了好幾次，連聲道：“好，好，真好，咱們小瑜會說話了，和醫生說的一樣，以后就慢慢恢復了。”

唐泓俊在兒子喊他的時候就已經哭了一場，這會兒鼻子都泛紅，聽著父親說話連忙點頭附和著，干了眼淚又傻笑起來。

唐教授坐在那想了片刻，道：“今天醫生不是說要讓小瑜多聽聽音樂什麼的，也有助于恢復，我覺得學個樂也不錯，還能練習一下手指靈活度。”

唐泓俊跟著點頭，別說樂，就是現在要星星他也爬梯子上去給兒子摘下來。

唐家父子商量了一陣，吃完飯就出去了。

陳素玲留下陪著小孩，唐瑾瑜之前睡了一會，還神，就抱著小孩在一樓溜達著帶他看掛在墻上的幾幅畫。唐老爺子的審不錯，收藏的畫作也都是名家手筆，只是在客廳走廊最顯眼的地方，放著的是一張手寫的“兒園學通知書”。

陳素玲抱著小孩過去，笑道：“小瑜，還記得這個嗎？”

唐瑾瑜歪頭，他不記得了啊，好像睡了一覺忘記了好多事。

陳素玲也沒想他能記著，習慣接下去道：“這是爺爺給你頒發的學通知書，別人都去讀兒園，我們寶寶沒去，但也有‘通知書’呢！你看下面，還有你簽名。”

唐瑾瑜看著鏡框后面裝裱的那張手寫通知書，最下面畫了一個圓圈，算是小朋友的簽字。

陳素玲見他看得認真，心里忽然生出憐，親了小家伙嘟嘟的臉頰一下笑了，“咱們小瑜以后多多吃飯，長大了就能去讀書，等以后還可以來爺爺這里上學，讓爺爺帶你讀研究生、讀博士，好不好？”

唐瑾瑜表有些懵，他不知道媽媽里說的那些“博士”是干啥的，但是潛意識里覺得自己爺爺更厲害啊，竟然是博導嗎！

唐瑾瑜眨眨眼，哎，等下，博導是啥？

陳素玲看著懷里的小朋友表嚴肅，慢慢地開始皺起眉頭，小大人一樣的表把逗笑了，手給他了一下眉心，額頭過去道：“不讀書也行，小瑜干什麼都行，媽媽會賺好多錢，養我們寶寶一輩子。”

不多時，外出的唐家父子也回來了。

他們搬回了一架鋼琴。

陳素玲嚇了一跳，“爸，您怎麼突然買了一架鋼琴呀？”

唐教授喜滋滋道：“給我孫子練習！”

唐泓俊計劃的更長遠：“先試試這個，不行明天我再買個手風琴，我鋼琴不大好，手風琴會一點，下班以后可以教小瑜！”

“對，小瑜不喜歡就換，還有什麼管樂嘛！今天看到那個就不錯，金閃閃的，好看！”

陳素玲聽著他們一人一句，簡直要把一個樂隊搬回家，哭笑不得。

在省城住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唐泓俊夫婦就帶著兒子外加一架鋼琴回了家。

筒子樓里還沒有人買這麼大件的樂，尤其是昂貴的鋼琴，引起了不人的圍觀。鋼琴放好了之后，有來瞧熱鬧的，看到唐泓俊把他家那個傻兒子抱著放在嶄新的琴凳上，讓小孩胡按著鍵，一時臉都有些古怪。

有些人面上雖然不說，但是心里樂開了花。唐工家的傻兒子還配學鋼琴？他會站起來走兩步，知道喊一聲“”就不錯了！

也有些人心里不是滋味，眼饞上萬元的鋼琴，也嫉妒一個小傻子能得到這麼好的照顧，唐家有一個大教授爺爺，還有一個高級工程師父親，加上現在雖然自己單干但是賺錢也多的陳素玲，這一家子的條件多好啊！怎麼偏偏就砸了這麼多錢在一個傻子上呢？

有人小聲嘀咕道：“這錢如果花在普通孩子上，不知道才多個了。”

另外一個人低了聲音，也在問：“學個樂是好，但是也不用自己家買個鋼琴吧，送去年宮不麼？”

“嗨，你剛來兩年不知道，唐家不會把小孩送出去的，之前這孩子小的時候請了保姆……燙傷……”接下去的聲音就小了很多，慢慢低下去。

唐瑾瑜現在也特別張，他第一次鋼琴，不知道該怎麼彈，拿一小指頭按了按發出一點聲音又抬頭去看他爸。

唐泓俊誤會了，立刻鼓掌夸他：“兒子，彈的好，就這麼彈！”

唐瑾瑜一臉懵。

啥就彈得好了？他總共就按了一下啊。

大家好看了個新鮮也就散了，陳素玲收拾了客廳之后，一直到晚上臉都不太好。

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著小床邊上兒子微微打起小呼嚕，這才坐起來推了推丈夫惱怒道：“咱們搬家吧。”

唐泓俊怔了下，道：“搬家？”

陳素玲點頭：“對，搬家。之前咱們攢著錢打算給小瑜治病，現在小瑜好多了，也不用留那麼多錢，拿出一半來就足夠買套新房，市中心那邊有新蓋的樓盤，我瞧著還有上下疊拼的別墅，咱們買套大點的，等幾年爸退休了也能來一起住。”磨了磨牙，低了聲音道，“今天那些人嘀嘀咕咕的，當我耳朵不好聽不見呢！就三樓李老太家的小孫子，考了兩年倒數第一了，有什麼資格說我兒子！”

唐泓俊樂了一聲。

陳素玲惱了，掐他一把，抬高了下道：“你就說，搬不搬吧。”

唐泓俊唔了一聲，有些猶豫道：“不了吧，我覺得這里好。”

這次到陳素玲愣那了，擰了眉頭道：“泓俊，你怎麼回事？這里有什麼好的呀，要不是這幾年想攢錢帶小瑜去京城治病，咱們早就搬走了。”

唐泓俊手臂枕在腦后，看著天花板道：“我昨天跟爸出去的時候，除了買鋼琴，還找人算了一卦。”

陳素玲道：“算什麼？”

唐工低了聲音，認真對老婆道：“爸帶我去給小瑜算了下，學校里的一個哲學系老教授介紹的，說是算得靈的。那邊說小瑜的是從這好起來的，讓多住幾年，這邊風水好。”

陳素玲將信將疑：“不是吧，咱爸搞科學的一個人，還迷信這個啊？”

“我也信啊。”唐泓俊笑呵呵道，“只要兒子能好，我什麼都信。”

要說別的陳素玲肯定不答應，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兒子，但這一句，立刻就到了的肋上，跟著點點頭，“那就聽咱爸的，住這！回頭我收拾收拾，一樣讓瑾瑜住得舒服。”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①：

某高人：我掐指一算，你家小魚塵緣未了，咳咳！

小劇場②：

某大學數學、哲學、神學三老（巨）頭吵架篇：

哲學系大牛：那啥，我是認為吧科學、神學等等，都是哲學的一個分支。

唐老教授暴跳如雷：胡說八道！

神學系教授拍案而起：辱神了啊！

第5章 夏老師

唐瑾瑜有了一架鋼琴之后，早上起來也多了新鮮。

他本人對學習樂抱著幾分新奇，坐在嶄新的琴凳上晃著一雙小短，有點躍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