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天公不作，一下午天氣都很好，氣溫又慢慢回升上來，學校場的雪都化了大半。

夏野傍晚回家的時候，在路邊也沒看到多干凈的雪，最后還是繞去附近的公園里找了幾棵大樹下的積雪才團了一個小雪人，用手結識了，放在車筐里帶了回來。

夏野把雪人弄好，放在隔壁唐家的窗戶外邊，了凍得發紅的手之后輕輕敲了下窗戶。

但是等了好一會，也沒見那個悉的小腦袋冒出來。

夏野有些奇怪，但也只能把雪人放在那自己先回家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和夏老師說起，夏老師才道：“小瑜病了，下午的時候發燒，現在還在醫院，正好我晚上還想去看看他。”

夏野手里的筷子停了下來，擰眉道：“怎麼好好的就生病了？是不是中午玩雪的關系？”

夏老師也是一臉疑，“我打電話去問來著，你陳姨說不是，下午正好沒事，我們就在家里一起聽小瑜彈鋼琴，你知道他剛學會一首完整的曲子，彈了兩三遍，本來還高興的，小瑜忽然就從琴凳上摔下來了，閉著眼睛說胡話，也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沒一會就開始發高燒……”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小瑜一直不好，這些日子雖然有點好轉，但你唐叔叔他們都在害怕。”

第22章 發燒

夏野吃得味同嚼蠟，很快就放下了筷子，“爸，一會我跟您一起去醫院看看。”

夏老師點頭應了。

醫院里。

唐泓俊和陳素玲正在一旁陪著，唐泓俊還穿著單位的服，外套都忘了拿，他也覺不出冷熱來，只要醫生一來就下意識跟在醫生后面走，問他況怎麼樣。

醫生臉凝重，先是搖搖頭，看到唐泓俊臉慘白立刻解釋道：“這種況太罕見了，畢竟病人之前的況特殊，我們也拿不準，現在看起來只是高燒發熱，但他一直不出汗，也看不出其他的來……先打針看看，一會護士來給做個檢查。”

唐泓俊連聲答應著，神慌地拿著單子去繳費找護士了。

陳素玲在小病床旁邊坐著，握著兒子那只沒有打針的小手，哆嗦地講不出話來，好不容易喊了一聲“寶寶”，眼淚先滾下來。

護士來給病床上的小孩了，唐泓俊在病房里待著不放心，跑去化驗的地方站在那等單子出來，站在那來回踱步，隔幾分鐘就去問一下，已經有些神經質了。

陳素玲在病床前一步不肯離開，只是給孩子蓋被子的手微微發抖。

夏野跟著他爸去醫院看到了唐瑾瑜。

單人兒病房里布置的沒有那麼素淡，了卡通畫在墻壁上，但是也改變不了病房里消毒水的氣味。

病床上的小孩臉紅，額頭上的碎發糟糟的，難得不再紅潤，穿著一套寬大的病號服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團，格外瘦小。

夏老師過去和陳素玲說話，問了一下況。

夏野走到床邊，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小朋友心里忽然疼了一下，平時能跑能跳的一個小家伙，忽然就躺在這起不來了，脖子細小，脆弱的像是一個瓷娃娃，隨時都會碎掉。

小孩燒得糊涂了，在夢里說胡話，貓兒似的一丁點大的聲音，含混不清，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夏野聽到了，走過去給他蓋了蓋被子，剛到那只小手，就被小孩握住了一手指頭。

那麼小，手指也細，抓得的。

夏野沒，坐在一邊陪著他。

唐泓俊很快就回來了，臉上表喜憂摻半，“化驗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沒有異常。”

陳素玲和夏老師都起去看了化驗單，陳素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小瑜一直沒醒啊。”

唐泓俊搖搖頭，帶了幾分頹喪，“不知道，說是還要再觀察。”

“那要觀察多久？”

“至一晚上吧……”

陳素玲張了張，又閉上，好一會才咬牙道：“那就一晚上，要是小瑜明天一早還沒好，我們就轉院，要一輛救護車，一路送他去京城，找最好的醫院。”

唐泓俊點頭，堅定道：“好。”

夏老師在一旁很是慨，但在心里也是贊同他們的，換了他，要是夏野出了這樣的意外，不爭取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甘心。

夏老師沒過多打擾他們，來探了一下問了況就要離開。

只是夏野坐在那沒走，他的手指還被唐瑾瑜握著，小孩盡管是在睡夢中力氣也大，細小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攥白了。

夏野看了一下手表，道：“爸，你先回去吧，我七點半上晚自習，還有一段時間，一會從醫院騎車過去也近。”

夏老師道：“那行，你路上慢點。”

夏野坐在那一直陪著，小孩干得起皮，在那半夢半醒地說話，陳素玲和唐泓俊就趕湊過去回應一兩聲，他們聲音很輕，生怕吵醒他，但又怕不應聲小孩就聽不到了。

夏野一直到八點都沒走，后來是醫生來查房，給小孩檢查的時候才掰開了他們握著的手指。

陳素玲走過來，低聲勸他道：“小野，你去學校吧，我和你唐叔叔能忙得過來。”

夏野點點頭，出去一下，但是沒過幾分鐘又回來了。

陳素玲驚訝道：“怎麼沒去學校？”

夏野道：“陳姨，我給老師打了電話，請假了，今天我也留下來陪陪小瑜。”

陳素玲還想勸他，但是自己眼圈還泛紅，并沒有什麼說服力。

夏野晚上留在了醫院，他給家里也打了一個電話，夏老師倒是支持他的決定。

“這樣也好，你替我多照看一下吧，你唐叔叔他們一家都是好人，有什麼能幫忙的，就多幫一下。”夏老師在電話里嘆了口氣，他不好，有心無力，只能在電話里多關心一下。“醫生說什麼了沒有？”

“打了退燒針，溫度下去又上來了兩次，反反復復，陳姨給小瑜喂了水，比傍晚的時候好一點了。”

“那就好，那就好。”

夏野把況大概說了一下，掛斷了電話之后，就回了病房。

唐瑾瑜住的是一個小套房，里面有陪床睡的地方，外面一個沙發。夏野就在沙發上湊合了一下，這一晚上，他略微睡了一兩個小時，但是唐家夫婦兩個一晚上都沒合眼。

夏野親眼瞧見了唐泓俊和陳素玲對小孩的照顧，一點細微的靜立刻就讓這對父母驚慌地披著服去看，他們是真的在害怕。

唐泓俊一看到小孩溫升高就按鈴找護士，護士還沒來，他就自己急匆匆跑出去找值班醫生，生怕耽誤一點病。

陳素玲起初是在床邊陪著，后來就抱著兒子，一整夜的不合眼，一邊親懷里的小孩一邊流眼淚，小聲呢喃著喊他：“寶寶，寶寶醒醒，看看媽媽……”

夏野能做的很，但也在力所能及的做著。

凌晨的時候，唐泓俊終于等不住了，他去樓下找了救護車。

陳素玲迅速給孩子收拾好了幾樣放進包里，拜托夏野照看一下小孩，自己跑去護士站開病例，這一晚上小孩打了幾次針，用藥劑量都要記錄好留著下次轉院時用。

病床上的小孩起來發抖，好像在冷，夏野下意識用被子包裹住他抱在懷里，看著那張昏迷不醒的小臉心都了。

那麼小那麼的一團在他懷里，整張小臉都熱得發紅了，他抱一點，懷里的小孩就會發出一小聲嗚嗚聲，擰著眉頭一下。夏野不知道該怎麼做，想起昨天晚上，就學著唐泓俊夫妻兩個的樣子了一只手過去，果然被小孩慢慢握住了。

但是沒一會，小孩就開始哭起來，先是嗚咽，后來就開始哭著喊“爺爺”，從口齒不清慢慢能聽得到他說什麼了。

夏野愣了一下，跟著小聲和他說話：“小瑜？小瑜醒醒，醒醒好不好？”

唐瑾瑜閉著眼睛還在哭，但是慢慢里的喊聲變了，喊了一聲“哥哥”。

夏野哄他：“是，是我，你醒醒，睜開眼看看哥哥。”

懷里的小孩嗚嗚咽咽的在那哭著喊“哥哥”，滿臉都是淚水，大概是被夏野用被子裹得太額頭上慢慢開始冒汗，細碎的頭發都被汗了。

夏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僵直坐在那抱著不敢撒手，醫生說過小瑜一晚上沒出汗，顯然好不容易出汗了應該是況好轉？

他正在胡想著，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陳素玲推門走了進來。

夏野抱著小孩坐在那，道：“陳姨，小瑜出汗了！”

陳素玲愣了一下，臉上立刻帶了驚喜：“真的嗎，我看看！”幾步走過來，瞧見之后連連點頭：“對對，出汗了，小野你抱著他別，我去找醫生馬上就回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主治醫生就跟著一起過來了，立刻把小孩接了過去給他做檢查。

夏野站在一旁，想了想又去了一趟樓下，把消息給唐泓俊說了一下，唐泓俊救護車已經訂好了，這會兒聽見立刻就跟著跑了上去，電梯太慢，他直接爬的樓梯，等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氣吁吁，滿頭大汗。

唐瑾瑜的況開始好轉，溫第一次降到了37°，這是最大的好消息。

陳素玲激的不行，唐泓俊更是去病房外哽咽著哭了一場，回來的時候雙眼赤紅。

小孩在早上七點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喊了一聲“”。

陳素玲連聲答應著，要去給他買飯，剛走到病房外就到了提著保溫桶送小米粥來的夏老師。

夏老師晃了晃手里的保溫桶，笑著道：“我在家也沒什麼事，小野給我打電話說了一聲，我就想著幫大家做做后勤，早飯已經帶來了，煮了一個多小時，小瑜這會兒吃粥最好。”

陳素玲請了他進去，去喂唐瑾瑜吃了一小碗粥，留了唐泓俊和夏老師在外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