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人素質高。”在大姨他們的心里，首都人民的頭上都頂著環。

李磊的目已經直直落在附近一家賣青年服裝的店里：“那件外套，還有那邊的襯衫和子，看著都怪新式的，小玉穿肯定好看。”

大姨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一件煙灰的休閑小西裝，口印著小小的徽章圖案，銀金屬的袖扣亮閃閃的，看著很有學生氣，又不失活潑。

馬上驚喜地點頭：“這西裝好看，很適合小玉。正好馬上換季了，再給小玉多買幾件外套和襯衫換著穿。”說完招呼了陳濤的同學一下，就挽著姥姥開心地進去買買買了。

姥爺背著手慢悠悠走在后面，這樣的場合他向來沒有什麼發揮的余地，就昂著頭四下看看，尋個凳子坐下。

倒是李磊趕跟到了店里，幫忙給小玉挑選服，再時刻準備搶著付錢。至不能全讓大姨掏，不然小玉知道要不高興的。

一群人進店里逛了幾圈，沒多會兒，李磊手上就多了幾袋子服，陳濤也滋滋地混了條新子。

“磊磊試試這件，你個子高，能撐得起來。”大姨給李磊拿了件外套，很適合上班穿。

李磊看了一眼，直搖頭：“我服夠多了，等天熱點買薄的。”他還是想跟小玉一起逛商場，讓小玉幫他挑。他穿什麼服都無所謂，當然要讓小玉覺得好看。

這家店逛完，李磊又往外看看，特別有神地跟大姨說：“那邊有賣鞋的。小玉上回就說，他那雙白球鞋邊上有點發黃，估計他是不會再穿了，再給他買兩雙好看的。”

陳濤不由得連聲嘖嘖：“這孩子，就知道花錢！對了，他穿多碼的鞋？我回頭去看看，他那肯定有好多不穿的，嘿嘿。”他真機智。

“41的。”李磊有點舍不得，也只能實話實說。要不是他的腳有45碼，還寬，蜷著腳指頭塞也塞不進去，小玉的鞋肯定不到別人穿。

“濤濤放假了去你弟那看看，他不要的你能穿就穿，放那還占地方。”大姨也終于夸了陳濤一句，“今年都不用給你買新鞋了。”

陳濤：……有點后悔了怎麼辦？好吧，本來他老媽就不會給他買，還是去抱小玉的小細吧。

徐寧玉手都寫酸了，終于寫完了那麼老長的卷子。文科的試卷就是字多。寫完他沒耽擱，檢查一遍就了卷。

“下午兩點鐘考第二場，別遲到了。”監考老師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徐寧玉道了謝，才走出了教室。

他曲起手臂了個懶腰，一轉，就在走廊那頭看到了某個悉的影，正站在高老師旁。

徐寧玉沒有毫意外，臉上不自覺出微笑，朝走了過去。

李磊也出燦爛的笑容，邁開長。他比徐寧玉速度更快，幾步就走到人面前：“考完啦，濤哥的同學來了，大姨說中午去全聚德吃烤鴨。”李磊瞧著徐寧玉就挪不開眼。

“來多久了？”徐寧玉看了李磊一眼。

“我剛剛才到，也是巧了，正好看到高老師在外面煙，不然還不知道你在這邊考試呢。”

給小玉買好服鞋子，他陪大姨們逛了幾個裝店，就待不住了，說要來燕大接小玉。

因為高老師沒有手機，也沒法聯系，李磊到了燕大之后是一路問過來的。校園太大，走了老半天，還好他從小賣東西，跑慣了路，也不累。

在樓下到高老師，剛站了一會兒，就見到了小玉，李磊覺得自己好走運。

徐寧玉心很好地點點頭，就去跟高老師說話了，又邀請老師中午一起吃飯。

和學生家長吃個飯，高老師倒沒推辭。李磊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先一步出去了輛出租車，直接開進了校園，也沒人攔。

徐寧玉舒舒服服坐到車上，又和老師商量：“我們家里人難得來一次，要在首都多待一陣子，不知道高老師什麼時候回去。不著急的話，就一起逛逛首都。”

“好不容易來一次，不看看故宮是有點虧。”高老師也有點心，“學校就給批了三天假，通融一下我也只能多待一天，那我后天下午坐車走吧。”

“我哥要回學校上課，麻煩您到時候帶著他一起，火車上也有個照應。”徐寧玉指了指李磊。李磊面上表不變，只在心里嘆口氣。

高老師瞧了他一眼，倒是笑了起來：“那沒問題，你哥這板，看著就可靠，有他在我能省心很多。”

陪中年干瘦老師回去有什麼意思。李磊心不佳，就默默抱著胳膊，渾籠罩著低氣。

徐寧玉著他悶悶的表，一瞬間覺得這家伙有點可，很想逗逗他，甚至想他的頭發。有老師在跟前，他才忍住了。

車子很快開到了全聚德，徐寧玉抬眼看看，還是那個古典的門頭，跟后來沒什麼區別。從前他掙了第一筆工資，來這里吃過飯。在他這樣的外地人心中，這是最有名的老字號，怎麼也得過來嘗試一次。

那時候烤鴨店已經遍地都是，全聚德價格貴，味道也沒有特別好，他后面就很再來了。

家里已經了個大圓桌，點了兩只鴨子和幾道燒菜、點心。大姨又把菜單拿給高老師，高老師客氣地點了個湯，一桌人一邊閑聊一邊等著上菜。

陳濤和徐寧玉介紹了他本地的同學，名劉偉，一個有點微胖的圓臉男生，臉上總是一副笑模樣。

他一看到徐寧玉就夸張地起來：“陳濤，你可沒跟我說你弟這麼小還這麼帥啊！小弟，我要有你這張臉，我就去演電影了，還辛苦念什麼燕大。”三句話一說，整個人的氣質就暴無，跟陳濤無比類似。

果然以類聚，徐寧玉都被他逗笑了。

李磊一看小玉滿臉的笑容，忽然警惕起來，不聲地打量著劉偉。胖乎乎的，臉上還有青春痘，說話還這麼不靠譜，才比不過自己。

他定了定心神，準備轉移小玉的注意力，就看向大姨：“大姨，給小玉買的服呢？我看你買了好多東西，沒落幾件在店里吧？”

“應該沒有吧。”大姨把腳邊幾個袋子拉過來看了看，徐寧玉自然被吸引了過去，順手拿出新買的服給徐寧玉看，“這幾件是給你買的，你看這件小西裝，好斯文，還是磊磊挑的呢，你回去試試。”說著又特地拿起一個盒子，“鞋子是磊磊出的錢，他非要送你，說要慶祝你考試順利。”

“我服鞋子太多了，下回別買了。”徐寧玉口不對心地說著，已經打開了鞋盒，看到一雙白的運鞋，是他喜歡的樣式。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陣子好像是提過白球鞋上有點泛黃，沒想到被李磊記住了，就翹起角，“很好看，我就喜歡白球鞋，好配服。”

李磊也瞬間高興起來，要離開的郁悶都差不多忘到了一邊。

“我用手試了，鞋底很舒服，還輕。就是好貴，要六十九。”對自己挑的禮，李磊很有介紹的興致。而且和平常送禮的人不一樣，他毫不避諱地議論著價格，一點不在乎收禮的人聽見了會覺得他這是在抱怨。

李磊上街買菜回來就說類似“你猜今天的五花多錢一斤？竟然要四塊！”之類的話，徐寧玉很是習以為常，就故意氣他：“嫌貴你還在首都買，肯定比我們那邊多花錢，真是虧大了。”

“是啊。”李磊也順口接道，不可避免有點疼。但想著小玉踩著他買的鞋在首都游山玩水，心中還是有種滿足，并有神跟徐寧玉討價還價，“那你多拍幾張照片給我，我新買的相冊還有好多空呢。”

舊相冊早都塞滿了，九都是徐寧玉從小到大的照片，就放在李磊那個老掉牙的鐵皮盒子里。他沒事就拿出來翻看，徐寧玉現在想起來，忽然覺得有點臉熱。

徐寧玉深深地看了李磊一眼：“你是不是忘記了拍立得的相紙有多貴？我就帶了一盒，再說要多拍照片，你去商店給我買。”

小玉這小壞蛋又故意嚇唬他，他不就是節儉了點嘛。李磊當然不會忘，那相紙普通白的都要二十塊錢一盒，才二十張，真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