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何時？”

“要在八九月份，避開寒冬下雪封路。”

“哦！”雖是督促他去的，陸清蕓的心裏卻有點不得勁。

“我拿到地契了，還把箱底的錢拿來買了河邊的荒地。”

“不夠用？”

陳景州的反應讓陸清蕓出乎意料。“不是，隻是覺得告知你一下。”

“嗯，不夠的話我再去一趟山上。”

陸清蕓盯著他，陳景州了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心有些起伏不定，陸清蕓吸了下鼻子，活了兩輩子第一次了解到被人是這樣的。

“你不怕我把錢花了，你肚子？”

陳景州看著微紅的眼睛，心中微有。“你是我媳婦。我碗裏不缺吃的！”

惹得陸清蕓的眼淚在眼眶裏滾了一下，終是落了出來。

“媳婦，蕓娘……”

手忙腳，陳景州放下碗筷，一隻手拍陸清蕓的背，那小心翼翼的作跟哄球球時一般無二。

“娘……娘！”

球球小包子也從椅子上爬下來，依靠在陸清蕓邊，兩隻小葡萄的眼睛裏全是關切。

抖落睫上的淚，陸清蕓了臉。

“沒事，吃飯吧！”手了球球的小腦袋，陸清蕓慨，有兩個關心自己男人，這輩子值了。何德何能啊，居然撿了前這麽大的福氣。同時在心中發誓，別人欠前的債，都會一點一滴的要回來。

陸清蕓招人幹活的事經過王寡婦的宣傳，整個落岐村都熱鬧起來。不管陸清蕓是真傻是假傻，做過事就給發工錢，在第二日有三四個人帶著工上了門。多為，隻有李大山是男的。

“一天給算八個錢，是不是真的？”李大山在門口問陳景州。

這事都是陸清蕓給辦的，陳景州不清楚。看他迷茫的眼神，李大山還以為王寡婦耍人玩，直到陸清蕓走出來。

“是男的八個錢一天，的六個。不管飯不管工，做一天算一天的錢。每日這個時候到地裏，晚間酉時三刻放工。中間可休息兩注香的時間。若無疑問，就隨王家嫂子去上工，晚間在我這裏領取工錢。”

陸清蕓代得仔細清楚，在的人沒有聽不明白的。來時的那些顧慮陳景州沒有阻止，陸清蕓提及結算問題後，所有人都喜笑開起來。

“我就說了我妹子說話沒有不做準的，你們非得來問。換下次有這好事，我可不高興告訴你們了。”

王寡婦假意被人落了麵子不高興，旁邊的兩位婦人連推認錯。這才幾人說說笑笑的往地頭去了。

“你今日去鎮上替我把菜送了，跟湯老板說一聲，今日是最後一份了。下回要做別的，還需過上幾日。”

陳景州幫把裝好的泡菜甕搬到木板車上，回頭問:“可要捎帶什麽東西？”

陸清蕓搖頭，“不用，你早些結了錢回來。”還等著錢用，雖說手裏還有一些，可多拿著一點心裏才放心。

“好，那我走了。”趕著驢子，陳景州走出院子。

沒有看到人了，驢車往附近一拐，錘子叼著草從樹林邊走出來。

“人呢？”陳景州問，臉上已沒有了半點的人味兒，隻剩下冷酷和暴。

錘子大拇指往後麵指了指，順著他後，陳景州看到了一片角。

“沒費什麽功夫。”

說著把懷裏的一簪子遞給陳景州，若是陸清蕓在這兒一準能認出，這正是那天家菜地遭殃在地上撿的那隻。

“把人弄車上，走吧！”

陳景州確認了一下人沒錯，讓錘子把人弄上車，錘子護著人做出一副小兩口的姿態。陳景州趕驢就了車夫，一路上多是荒郊，偶有兩個人路過也沒怎的注意。

到了喬鎮，錘子扛著人換車，陳景州找湯老板複述了一遍妻子代過的話，那倒結算的錢，又將湯老板的意思記了記，便從吉祥客棧出來。

“那個書侍呢？”

肖三爺衝他齒一笑。“得手了，你但管放心吧，不出兩刻這兩人吃了藥就得辦起事來。”

“捉那一頭？”陳景州還有疑問。

“給蘇夫人送了信，下新姨娘臉子的事，會有興趣。”詐的抹了把上的兩撇胡須，肖三爺兩眼冒賊。這會兒瞧著倒是有了幾分賊眉鼠眼的樣子。

“把這簪子想辦法送給蘇老爺，找個人去辦。”陳景州也多了幾分殺氣，把簪子推給肖三爺。

不用怎麽想，肖三爺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這會兒早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中歎了一句:“手腕夠狠，你這麽做，隻怕那張姨娘也會恨了那親妹妹。”

敢爬姐夫的床可不是恨嗎？

他這一舉，算是斷了張若蘭的所有退路。陳景州麵無表，他給過他們機會的，誰他們一個個盡想著事，把他當傻子耍。

“我走了，有什麽事讓人遞個話，今日多謝！若是得閑，來我家吃個便飯。”

陳景州抱拳，真心謝過。當然這些都是利益相互的，以後總會還的，但陳景州禮節上還是不出錯，給足肖三爺麵子。

“好，你陳家的飯我還真得空去吃吃。”

就憑鐵齒娘子的名聲和廚藝，他都得去上門叨擾叨擾。

二人這邊不提，陸清蕓在家裏又捯飭了一批豆芽菜。

一邊弄著一邊在心裏念罪過。誰這地方連黃豆都稀罕呢！普通百姓多吃的都是糠咽菜，再不就是幹菜，稀糊糊配大蒜。連鹹菜都可以稱之為奢侈品。因著鹹菜用的鹽貴啊，一年到頭還吃不上一斤，誰家都著用。

可見用黃豆做豆芽也是件其他人眼中多奢侈的事，無疑和百姓搶口糧，弄得多了若是帶黃豆價格，隻怕又有不人得死。所以，陸清蕓也隻敢做這一批。

等著把這些人的工錢結算了，地裏種上東西，日後再從地裏找補回來。

番薯秧子還能發一些出來，陸清蕓算著還能種上半畝田。河道邊的地離得近，灌溉提水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