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完鞋樣，把鞋子還給他，陸清蕓低著頭修整了一下，讓鞋樣顯得飽滿好看一點。

陳景州出去看了一遍，回來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太對。陸清蕓不問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柳氏果然是存了那個心思。

這日早晨，陳景州拿著弓，腰上挎著刀出門了。陸清蕓起來關上門，又睡了個回籠覺。

在院子裏一直觀著這邊靜的柳氏，立即把幾個侄子吵嚷起來。

“他出門了，你們機會來了，可不要錯過了！”

兒媳回了娘家，家裏的事如今都落在頭上，柳氏恨不得他們馬上辦完事走人。不然老媽子似的伺候他們，什麽事都不用做了。

“你那大兒媳家比村長家還熱鬧，指不定一會兒又有人上門。”柳家老二打了個哈欠，翻了個繼續睡。他才不想傻站在那裏枯等。

一聽這話，柳氏就沒了好眼。

“你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太曬屁了還懶！家裏沒水了，你們還指我一個老太婆跟你們去挑水？”

本來就不是好說話的人，柳氏突然發起火來，柳家三兄弟雖是潑皮無賴，這會兒也有些怵。

不是長年生活在一起的人，互相還不夠了解。柳家三兄弟著脾氣，被柳氏指使著做事。一個個在心裏埋怨，卻不敢當麵鬧起來。

柳家老三觀了一會兒，看到沒什麽人去陳景州家，那不純的心思又活泛開來。可陳景州家的院牆實在太高了，就他一個人是爬不上去的。

“姑，你家中有沒有梯子？”

柳氏吊梢眼。“要做什麽？”

柳老三:“爬牆啊！不然我們怎麽進去？”

聽著是這麽回事兒，柳氏帶他去拿梯子，突然想起來。

“不，你們這般不就直接告訴別人，是我你們去的？”

梯子這個證據太明顯了，村裏有梯子的人家沒幾戶，這東西平常用得多，互相借著用，為怕搞丟都是做了記號的。哪家的什麽樣，大家都清楚。

“這梯子不能用！”

柳老三不爽快了。“你不讓我用梯子，我難不飛進去。”

柳氏本就是個混不吝的，隻會比柳老三更厲害。

“你自己想法子，就不能用我的梯子！”

“姑，你想太多了。大不了別人發現了，你就說是我悄悄背著你拿的你的梯子。”這樣不就和沒關係了麽。

這樣想好想沒病，柳氏同意他把梯子搬走，隻是要他完好無損的再還回來。

柳老三背著梯子繞到陳景州家側麵，這近山不會有什麽人看到。了兩下手，人攀著梯子往上爬。待爬上牆頭，柳老三之前的好暢想，全化為泡沫。

牆頭上張牙舞爪的瓷片，各個如狼齒，盯著瞧都覺著皮發。而牆頭的下麵沒有著腳點不說，還攀附著各個著尖銳長刺的荊棘藤，藤條上的刺若是不注意，他完全不懷疑可以把腳背紮個對穿。

明知道裏麵進去了也討不到好，他怎麽肯下去嚐試。

柳老三下了梯子，灰溜溜的抗著走了。

院子裏張的柳氏，不明況的看他回來。裏責怪道:“你怎麽回事，我梯子借給你了，好端端的你怎麽還沒進去？”

柳老三沒辦事，心裏也有些不得勁，聽到柳氏的挑剔頓時就不舒服了。

“那牆頭上全是陶瓷片子，上去手沒地方放，那牆下麵還栽著手指的刺樹！下去還能有人回來？”

柳氏覺得他是在找借口，罵咧道:“你怎麽這麽沒用！”

柳老三麵了，作為遊手好閑的人，最討厭被罵沒用。盡管那是事實，也隻允許自己明白，卻不能忍別人指摘。

若不是還想著柳氏許諾的那些好，柳老三早翻臉了。等事了，分到錢，看他怎麽修理這個老不。

柳氏做夢也不會想到柳老三有這麽險惡的用心，否則隻會將他們遠遠打發了，怎麽會自己主找上去。

陸清蕓睡得極好，簡單吃了點東西，把布殼子剪下樣子出來做一雙鞋的用樣出來，用布包邊沾了漿糊，剪刀在彎角剪個口，將整個邊角上布料收進去。弄完後，用重在門邊。

布殼子有剩，剪了兩雙鞋墊出來，依樣包好邊，多了幾層布，看了下厚度，找地方著待幹爽定型後備用。

陳景州獵了一隻紅狐回來，下山聽到老二院子裏的響聲，目不善。

本來他還想忍著柳氏，好歹伺候了他爹半輩子，如今眼底這般容不得人，在他出門前，這個人是絕對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又一日，陳景州還是早早出門上山打獵，幺花天不亮就過來了。陸清蕓拿著配好的作料，兩人一起對素翅進行切片炒製。份量大，兩人要炒好幾鍋。

到天亮，外頭的就響起了馬車聲。

來的人報名號，拿錢取一早定好的20斤素翅，陸清蕓又跟這家夥計說了，從這次後開始，每兩日出一次貨。一次可購25斤。

這事夥計做不得主，隻說一會兒回話。

如是其他各家也得了消息，商家的馬車從早到晚就沒斷過。拿貨的回話的好不熱鬧。

王寡婦晚上也從陸清蕓這兒拿到了第一筆大錢，昨日雖有做豆腐，卻隻是試水做了一板，閔玉堂挑出去賣了賣，在各村裏賣得不是很好。王寡婦給陸清蕓送了兩塊，剩下的自己一家吃了。

豆腐又放不得，會壞。

王寡婦心疼便歇了心思做豆腐，隻專程給陸清蕓做豆腐皮。

一下子賺了兩百多個錢，覺得自己像是做夢。

“妹子，你是不是給我算錯了？”

“沒錯，就是這些。你若是嫌多，可以退給我。”

陸清蕓好笑，這嫂子也可了。

“那……那我上次買地欠你的錢，我換你吧！”王寡婦是典型欠了別人錢不安心的主。也不想想沒了這筆錢，自己撐不撐得住。

“你下回不買黃豆了？給了我，生意還做不做？”

王寡婦這才想起來，自家黃豆不夠用了。臉上的笑容有些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