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當天，虞寧初除了累并沒有其他覺，結果睡了一晚，次日早上兩條便微微腫了起來，下個床都得讓杏花、微雨扶著才行。

這就是疏于鍛煉的癥狀。

三夫人來看過，知道這種況好好養兩日就能緩解，便讓虞寧初安心休養，早晚不必去與請安。

虞寧初留在碧梧堂，出不了門，沈明嵐、宋湘都過來陪。

沈明漪并不想過來，可要接近宋湘，只能委屈自己一下。

待到離開時，沈明漪總算與宋湘有了單獨相的機會。

“你說，阿蕪怎麼如此弱，聽個戲便染了風寒，爬個山都不了了，真是奇怪。”沈明漪故作好奇道。

宋湘從沈明嵐那里聽說過一些事，憐惜道：“阿蕪的母親早早去世了，他爹娶了個后母，那后母面慈心狠，平時都不許阿蕪出門，阿蕪常年幽居宅，難免弱。”

沈明漪一聽，知道自己無法再導什麼，便也做出擔憂的模樣：“也不知道阿蕪還能不能想好，不然婚事可能都要艱難些。”

宋湘笑道：“肯定能養好啊，等恢復了，我便教一些基本功，堅持鍛煉，很快就生龍活虎了。”

沈明漪心中一，忙道：“我也想學，阿湘你也教教我吧？”

宋湘：“好啊，你別怕辛苦就行。”

沈明漪一想到可以接著學武的借口明正大地去墨香堂走，多了見宋池的機會，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怕苦。

過了兩日，宋湘來碧梧堂，得知虞寧初的已經不酸了，便丫鬟瓶兒去大房請沈明漪。

沈明漪瓶兒稍等，去室心打扮了一番，頭上特意戴了母親新買給的梅花發鈿，彩照人。

瓶兒在外面站了快兩刻鐘，等沈明漪出來，發間首飾琳瑯滿目戴了滿滿一頭，瓶兒看得直發愣。

“快走吧，別讓你們姑娘等久了。”沈明漪心愉悅地道。

瓶兒咽下疑，在前面帶路。

走了一會兒，沈明漪奇道：“怎麼要去西院？”

瓶兒駐足，解釋道：“我們姑娘在碧梧堂呢，要同時教您與虞姑娘。”

沈明漪：……

好心不翼而飛，沈明漪將這不滿都記在了虞寧初頭上。

到了碧梧堂，見虞寧初與宋湘已經站在了院子里，兩人都穿著一套白的練功服，頭上幾乎沒有任何首飾，越發顯得的扮相稽可笑。

“表妹好大的架子，求阿湘教你練武，自己不去墨香堂，竟然還要阿湘大老遠地走過來找你。”沈明漪先發制人道，將碧梧堂主仆的注意力從自己頭上轉移走了。

虞寧初確實為此事到慚愧，尷尬地看向宋湘。

宋湘卻滿不在乎，朝笑了笑：“在哪里都可以，今天剛開始，我來碧梧堂，明天咱們就去花園見吧，早飯前一起晨練半個時辰，后面的時間你自己據況練基本功就好了。”

虞寧初：“嗯，這樣好，不然從東院到這邊確實要走很久，太辛苦表姐了。”

宋湘擺擺手：“咱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了，既然漪表姐也來了，咱們開始吧。”

早晨的溫暖和熹，宋湘給虞寧初、沈明漪安排好位置，走到兩人的正前方，煞有介事地道：“練武需要全各部位的配合，練手或練都不行，哥哥教我的基本功，分為肩功、功、腰功，等這三套功夫練得純了，就可以學習練劍了。”

沈明漪驚道：“阿湘你還會劍法嗎？”

宋湘憾道：“沒呢，我也才學了兩個月的基本功，再有一個月哥哥才會教我劍法。”

提到宋池，沈明漪目都了三分：“池表哥真是文武雙全，我見過他練槍箭，想必劍法也是一流。”

沈明嵐不學武，坐在廊檐下看熱鬧，見沈明漪又癡宋池了，故意咳了三聲。

沈明漪輕輕瞪了一眼。

宋湘開始教兩人第一招功，讓虞寧初、沈明漪分別抬起右到與地面持平的高度，腳底抵住前面的桂花樹。

是這個作，就讓虞寧初皺起了眉頭。

沈明漪稍微好一些。

到了往前的時候，虞寧初只覺得自己的筋都要斷掉了，沈明漪也氣地呼起疼來，又因為頭上珠寶太多，連著幾次低頭，突然有一發鈿掉了下來。

沈明嵐毫不客氣道：“姐姐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我還以為姐姐要去逛鋪子呢。”

本就辛苦，又被堂妹一番諷刺，而且本沒有機會見到宋池，沈明漪一賭氣，跑了。

宋湘見的扮相就猜到沈明漪的心思不在習武上面，對的半途而廢也并不失，見虞寧初雖然弱卻咬牙堅持，便越發喜歡虞寧初了。

三套基本功一共十八個作，宋湘今日就是要讓虞寧初記住這一套的作要領。

虞寧初雖然弱，但腰肢韌，第一次學，十八個作竟然都能做到，只是堅持不了多久。

等一整套作都記下來，虞寧初再也堅持不住，趴到次間的榻上躺著了。

溫嬤嬤牢記姑娘上次登山的教訓，指揮杏花、微雨跪在兩側，分別給虞寧初按肩膀、雙。

宋湘坐在椅子上，看著虞寧初狼狽的模樣，仿佛看到了自己初學練武時的辛苦，如今自己小有所，以過來人的份欣賞虞寧初的狼狽，便有一種特別的就，卻又并非單純地幸災樂禍。

欣賞夠了，宋湘對虞寧初道：“其實你底子比我好，那個下腰的作，我一開始都彎不下去。”

虞寧初本沒力氣說話，閉著眼睛輕著。

沈明嵐忽然好奇一件事，問宋湘：“難道這些都是池表哥教你的？他也會下腰？”

剛剛表妹往后下腰時，真是面如芙蓉腰如細柳，將子姿態的展現得淋漓盡致，實難想象宋池也能做出這種作。

宋湘笑道：“哥哥會不會我不知道，他請了個先生教我基本功，等將來學劍了，他再親自傳授我劍法。”

這時，溫嬤嬤進來道，浴室那邊準備好了。

宋湘也出了一汗，決定跟虞寧初一起洗。

丫鬟們幫主子過子就出去了，兩個姑娘進了浴桶，舒舒服服地泡著。

“阿蕪，你真白。”宋湘挪到虞寧初邊，用手了虞寧初玉雪般的胳膊。

虞寧初垂眸看去，雖然宋湘也很白，可兩人并肩坐在一塊兒，仍然顯出差別來。

“表姐的線條更。”虞寧初真心實意地道。

不同于，宋湘的很是致，瘦卻有種力量。

宋湘也為自己的驕傲，突然將一條搭上浴桶，那修長勻稱，比手臂更好看。

想到宋湘爬山時的輕松，虞寧初越發堅定了要學武的決心。

洗過澡，宋湘換上常服，要回墨香堂了。

虞寧初一直將送到東院這邊，才帶著丫鬟回去了，并沒有靠近墨香堂。

“哥哥，我回來了。”

宋湘門路地進了兄長的書房。

宋池在看書，見妹妹神采奕奕，他放下書道：“今日武先生當得如何？”

早上妹妹出發前，說了要去碧梧堂教虞寧初基本功。

宋湘先喝了一口茶，才笑道：“阿蕪妹妹看著弱，其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第一次下腰都能下到底，更難得的是，并不怕吃苦，不像明漪表姐，都沒學完就跑了。”

宋池難以想象一個能下腰的虞姑娘，對于的“不怕吃苦”，倒是信了。

中秋夜燒得那麼嚴重，卻因寄人籬下而忍了下來。

“練武講究循序漸進，你要注意分寸，不可之過急，反而上了。”宋池不太放心地道。

宋湘哼道：“因材施教嘛，我當然知道。”

次日宋池晨起練劍，剛行完一個劍招，就見妹妹穿練功服從走廊那邊繞了過來，瓶兒打著哈欠跟在后面。

宋池收劍，看著妹妹。

宋湘道：“我與阿蕪約好去花園晨練，半個時辰就回來。”

宋池便繼續練劍了。

宋湘主仆一路來到侯府花園的口，就見虞寧初、微雨已經等在這里了。

“走吧，咱們先繞著花園慢跑一圈。”

虞寧初此時還并不明白跑一圈意味著什麼。

們從中間出發，朝花園東邊跑去，才跑完這一段路，虞寧初就不行了，扶著一棵樹干氣吁吁。

“走一會兒吧。”宋湘是個寬和的師父，牽著虞寧初慢走起來。

就這樣，兩人走一會兒跑一會兒，總算將整個花園都逛了一圈。

最后，虞寧初又被宋湘拖到了蓮花池邊的涼亭中。

虞寧初一進亭子，便癱到了人靠上，一張小臉比涂了胭脂還紅。

宋湘眺東方，那里早霞才初紅，沈明漪、沈明嵐可能還在睡覺呢。

微雨端著茶水送到虞寧初面前。

虞寧初咕咚咕咚連喝兩碗。

休息的差不多了，宋湘開始指導虞寧初練基本功，及時糾正一些錯誤的小作。

這一次，虞寧初覺到了自己的進步。

昨天初學時每個作都讓筋骨囂，今日可能剛剛的晨跑舒展了筋骨，再做這些作，就沒有那麼難了，雖然同樣得咬牙忍著。

“不錯不錯，今天就到這里吧，明早咱們繼續。”

有人能夠堅持陪自己練武，宋湘真的很高興。

兩人并肩朝花園口走，繞過一片花樹，忽見前方月亮門旁的翠竹下，站著一道修長拔的影。

“哥哥，你怎麼來了？”宋湘驚喜道。

宋池笑道：“你久久不歸，我來接你。”

哥哥這麼關心，宋湘心里暖暖的。

虞寧初只想找條地鉆進去，雖然沒有照鏡子，經過這一早上的折騰，也能想象出自己有多狼狽。

“池表哥。”離得近了，虞寧初垂眸朝宋池行禮。

宋池眼中的，與妹妹一樣穿了一白的練功服，為了不干擾作，將烏黑的長發全部綰了起來，像男子的發髻。練了這麼久，的發髻沒有散，額前的劉海兒與耳側難以梳攏的碎發卻被汗水打，在了紅的上。

過枝丫照過來，臉頰酡紅，仿佛一朵碧綠草叢中新開的打碗花，的花瓣上掛著晶瑩剔的珠。

“習武容易傷，阿湘也是初學，表妹可有不適？”宋池目溫和地問。

虞寧初搖搖頭，只想快點離開：“舅母也在等我回去，我先走了。”

說完，虞寧初朝宋湘道別，帶著微雨快步離去。

宋湘見了，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笑容。

“笑什麼？”宋池收回視線，問。

宋湘道：“我笑阿蕪太怕生了，見到哥哥恨不得想躲著走。”

宋池心道，哪里是怕生，明明是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