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宋池, 平西侯府的幾位公子、小姐都到了議親的年紀，這兩年陸續有人登門的。

二房這邊，宋氏想等兩個兒子考取功名后再準備婚事, 早早都婉拒了。

三房這邊，三夫人暫且也沒有考慮沈逸的婚事，卻一直留意著有沒有合適的婿人選，不過, 大房的沈明漪還沒有定下, 三夫人便也不急, 放在手心里疼了十幾年的兒，何必太早嫁人, 寧可多留兩年的。

大夫人韓氏心里早有了婿人選，只在等待時機罷了。

這日，皇后邀請韓氏母進宮賞。

沈明漪已經十六了，過了年便是十七，量高挑, 明眸皓齒, 也乃京城排的上名號的人, 只因虞寧初姿過艷, 才顯得沈明漪、沈明嵐如月邊的星子，芒黯淡。

太子妃了沈明漪一塊兒去賞花，皇后趁機與韓氏心道：“妹妹, 昨晚皇上對我說, 子淵都封了郡王, 他準備年前把瑁哥兒的親王也封了, 皇上的意思是, 如果我有合適的兒媳人選, 那便好事雙，封王、賜婚一道下旨。”

二皇子名宋瑁。

韓氏心中一喜，親王可比郡王的爵位高，將來太子登基，二皇子乃新皇的弟弟，恩寵自然非同一般。

明知故問：“這是好事啊，姐姐可有人選了？”

皇后朝花邊的沈明漪揚了揚下：“我從小把明漪當兒疼的，就是不知明漪愿不愿意嫁給昭他二表哥。”

韓氏馬上道：“愿意愿意，他們倆從小青梅竹馬，婚事真了，我也放心了，千百寵的兒，嫁給外人免不得要牽腸掛肚。”

皇后道：“皇上那邊都聽我的，卻不知侯爺怎麼想，妹妹還是回去跟侯爺商量商量，若侯爺也同意，妹妹早些回我，我好告訴皇上。”

韓氏欣然應允。

只是，出宮路上，韓氏的喜悅便被兩重擔心下去了。這第一重，自然是兒本人，小姑娘年不懂事，被宋池的皮囊迷得神魂顛倒的，怕是要鬧一鬧。第二重，則是丈夫平西侯，韓氏怕英武的丈夫瞧不上平平無奇的二皇子。

思來想去，韓氏決定先從兒下手。

“我不嫁！”

室，韓氏才起個頭，沈明漪就跳了起來：“娘，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誰！”

韓氏早有準備，心平氣和的：“是，我知道你喜歡誰，可那人不喜歡你，他不怕耽誤，你馬上就要十七了，錯過二皇子這家，你還能嫁給誰？嫁給誰還能比做親王妃尊貴？你別忘了，宋池就是封了郡王，他也是旁支郡王，將來肯定不如二皇子更被太子倚重。”

份上宋池的確比不上二皇子，沈明漪扭著頭，嫌棄道：“二表哥不好看。”

方長臉就罷了，還那麼厚，沈明漪無法想象被二皇子親的覺。

韓氏不知想到什麼，面上出一自嘲：“你爹爹好看，好看又怎麼樣？一對兒夫妻，也就剛親那兩年會膩歪膩歪，等生了孩子，兩人就是躺在一張床上也沒有心思做別的事。還有你二叔二嬸，你二叔婚前多俊，現在還不是變了胖子？你怎知宋池以后不會變胖？男都一樣，年紀大了也差了，到頭來重要的還是榮華富貴。”

沈明漪：……

二叔的確是個糟糕的例子。

“可二表哥好，娘應該聽過一些閑話。”腦海里浮現宋池俊無雙的臉，沈明漪繼續挑二皇子的病。

韓氏道：“有幾個男人不好？還是那句話，衰遲，再也就新鮮幾年，就說你二表哥邊的宮，從來沒有一個能常占他的寵。再說了，將來你為王妃，看誰不順眼打發了就是，誰能越過你去？”

道理沈明漪都懂，可只想嫁宋池。

韓氏一針見道：“你想嫁，也要他愿意娶，這麼多年了，娘看得清楚，他眼里本沒有你。”

沈明漪不信：“娘不是他，怎麼知道他心里想什麼？”

韓氏：“那咱們打個賭吧，我去托你二嬸試探他的心意，他要是愿意娶你，娘就替你做主，他若不愿，你就聽娘的，乖乖嫁你二表哥做王妃，好不好？”

沈明漪想，如果宋池真的不肯娶，嫁誰都一樣了，做個王妃好歹比宋池未來的妻子尊貴。

“好，但娘要盡心撮合我與池表哥，不可耍賴。”

韓氏寵溺道：“一輩子的大事，娘也希你嫁給你真心喜歡的人，怎麼會騙你。”

沈明漪心跳加快，已經開始張宋池的答復了。

宮里還在等的消息，事不宜遲，韓氏與兒商量好了，就去了東院。

宋氏了宋湘過來，看著繡娘給宋湘量尺寸，做新。

“大姑母。”宋湘笑著向韓氏行禮。

宋池一直稱呼韓氏、三夫人為夫人，宋湘是姑娘，甜些。

韓氏骨子里也看不起宋湘，生母是個低賤的農，全靠臉才嫁給了宋二爺。

“阿湘是不是又長高了？”韓氏坐到宋氏邊，目慈。

大家聊了會兒日常，宋氏猜到韓氏有事，等繡娘記下尺寸，就打發宋湘出去玩了。

畢竟是相二十年的妯娌了，韓氏也沒有繞彎子，朝宋氏道：“明漪的年紀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為的婚事要快碎了心，左挑又挑，還是覺得子淵最好，又是看著長大的，知知底，唯獨擔心子淵對明漪無意。”

宋氏倒沒有驚訝，沈明漪看侄子的眼神，早就泄了小姑娘的思。

看不出的，是侄子對沈明漪有沒有什麼想法。

按照侄子所說，他擔心日后的妻子與妹妹相不來，換沈明漪，完全不用顧慮這點。

“那我就去找他問問？”宋氏道。

韓氏笑了：“這樣最好，若是了，咱們倆都省心了，若是不，這事你知我知子淵知，就不要告訴旁人了，免得日后表兄妹見了平添尷尬，尤其是小姑娘家，臉皮最薄了，我都是瞞著明漪來的。”

宋氏看破不說破，答應下午給消息。

韓氏走后，宋氏以給侄子量裁新為由，派人將宋池請了過來。

距離上次姑侄倆討論婚事才過去沒多久，宋池進門，見姑母出了悉的笑容，不苦笑：“又有人來向姑母說親了嗎？”

宋氏：“算你聰明，你猜猜是誰？”

宋池不知，也不想猜，徑自落座。

宋氏早將丫鬟打發出去了，低聲調侃道：“你跟姑母說實話，家里這麼多表妹，個個花容月貌，你有沒有心的？”

宋池已經端起了茶碗，聞言仍是先品了口茶，才笑道：“無論哪個表妹，在我心里都是妹妹，若是姑母想撮合我與某位表妹，我勸姑母還是不要說出對方的名字，如此將來見面，我仍能坦然待之。”

宋氏愁道：“你真不好奇是誰？”

宋池搖頭，起道：“姑母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宋氏：……

下午，宋氏將姑侄間這場簡短的談一字不差地轉告了韓氏。

韓氏第一次真心地欣賞起宋池來，沒有暴任何表妹的名字，將來他們大房的人與宋池見面，也就不用避諱什麼了。

謝過宋氏，再將此事告訴兒。

沈明漪毫不激宋池的，甚至覺得，正是因為宋池不知道要說親的是這個表妹，宋池才怕聽到人名后再拒絕引起尷尬，索問都不問一口氣都拒絕了，如果二夫人先道明是，宋池可能就答應了。

“你這是自欺欺人，他但凡對你們任何一個有心，都會請你二嬸明示。”韓氏毫不留地破了兒的期。

沈明漪不聽，趴到床上嗚嗚哭了起來。

韓氏勸了半天不管用，也沒有耐心了，站在床邊道：“娘娘還在等我的回信兒，娘給你一天的時間好好冷靜冷靜，明天傍晚你爹爹回府之前，你若還不死心，娘再也不會管你婚事，將來你嫁不了宋池，也做不王妃，什麼都不是的時候，別反過來怪娘沒有盡心幫你。”

說完，韓氏繃著臉離開了。

沈明漪心里難，連晚飯都沒有吃。

第二天早上，躺在床上發呆。

一邊是宋池，一邊是二皇子。

想要尊貴的份，如果宋池真的不喜歡，愿意嫁給二皇子做王妃，好不好的，本來也不會喜歡二皇子，二皇子養多妾室，只要威脅不到的地位，都無所謂，妾室們再怎麼爭寵，王妃只有一個。

關鍵就在于宋池。

沈明漪起床了，乖乖吃了早飯，然后也沒有帶丫鬟，自己去了花園。

想賭一賭自己與宋池的緣分，如果能在花園相遇，或許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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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還好，虞寧初被沈明嵐拉到花園里散步，丫鬟們都在忙著曬被子，沒有跟來。

“太夫人出門了，你不用擔心撞見。”

因為上次太夫人的嚴訓，虞寧初越發不離開西院，沈明嵐與三夫人都看在眼里。

虞寧初的確不想面對太夫人，同時，也不想見到常在花園作畫的宋池。

雖是冬日，侯府花園依然景秀麗，一會兒被頭頂的樹枝擋住，一會兒又暖融融地照到上。

虞寧初走在小路側，沈明嵐在旁邊，腳步快一些。

前面有個路口，沈明嵐已經轉了過去，虞寧初正要跟上，那邊忽然傳來沈闊驚喜的聲音：“明嵐，阿蕪呢？”

虞寧初心一，下意識地停止腳步，朝沈明嵐搖搖頭。

沈明嵐也知道沈闊喜歡虞寧初，既然表妹不想應酬沈闊的熱，配合道：“阿蕪懶，沒有跟我過來。”

沈闊很失，但還是朝這邊走來。

虞寧初躲到了旁邊的翠竹叢后，朝沈明嵐遞個眼，示意表姐帶走沈闊，等會兒自己回去。

沈明嵐應了，上沈闊去蓮花池那邊玩冰，上次一場大雪，蓮花池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等兩人走遠了，虞寧初才從竹叢后繞出來，沿著原路返回。

穿過一道月亮門，虞寧初遠遠又瞥見宋池的影。

暗道倒霉，趁宋池沒瞧見自己，提著擺藏到了旁邊的假山后。

這片假山挨著墻壁，除非宋池也爬上來，否則怎麼都發現不了。

有的石中有，虞寧初過一個核桃大小的看向外面。

宋池離假山越來越近了，他朝假山這邊看了看，似是欣賞風景，腳步卻沒有停留。

眼看宋池就要過月亮門了，虞寧初剛要松口氣，忽聽有人輕喚道：“池表哥。”

虞寧初重新看向小。

沈明漪沿著宋池走過的路追了過來，的臉上神復雜，有喜有憂，更多的，是一片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