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等在監控室外的幾位醫院員工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低了聲音問負責人，生怕稍響的聲音被監控室的陸霄聽到：“周哥，你說這位陸大怎麼還不出來？不會在里面瞎搞吧？”

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們可是擔責任的！

負責人聞言只是掃了他一眼，頗為無奈地搖搖頭：“有時間去了解一下這位陸大，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豪門繼承人, 不會在這種事上來的。可能只是沒找到他弟弟而已。”

“嗐，我知道他呀。他還有個弟弟是乞丐堆里長大的呢。”員工小聲嘟囔了一句, “但別說, 那個乞丐堆里長大的小孩長得可好看了, 我閨給我看照片的時候，我都以為他是什麼地方的小王子呢。”

說話之間，安靜得仿佛無人的監控室突然響起了椅子推開在地上發出的聲音, 員工和負責人瞬間就閉上了，再等了幾秒鐘便看到大門打開, 進去時還氣勢沉穩的男人此刻卻突然像一株竹子被折斷了一段彎了腰。

此刻的陸霄只能用頹廢來形容。臉蒼白, 眼底的愈發濃重, 薄上開著幾個口子，整個人散發出漠然又沒有生氣的枯敗氣息。他單手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抑到了極致。

負責人一看他這個模樣，嚇得差點喊醫生護士把人送到病房去。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心想難道是那位陸小爺沒找到？還是說陸小爺出事了？上天臺跳樓了？

短短幾十秒鐘的時間，負責人的腦海中已經席卷過無數個可能。但不等他開口, 陸霄只是朝他們點點頭，聲音嘶啞地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謝謝。

隨后邁開大長走了。

負責人：“……”

一直等到陸霄離開，員工才心驚膽戰地開口：“這位大爺的臉怎麼這麼難看啊？他是不是看到什麼東西了？他爸跟人搞？”

負責人：“……閉吧你。”

…

陸霄剛走出監控室沒多久就接到了陸櫟的電話。看著手機屏幕上這個名字, 陸霄著手機的手陡然收，他閉上眼睛，猛地吸了口氣才緩緩睜開，點擊接通。

青年悉又溫的聲音落在耳畔，帶著特有的幾分糯：“大哥，我聽司機說你又上住院部找我了？我現在已經在地下車庫了，你也趕下來吧。”

聽不出任何不快、氣憤和猙獰。

仿佛他們真的只是錯過了一下，沒有找到人而已。

陸霄嗯了一聲，掛斷電話以后快速回到了地下車庫。他下去的時候陸櫟正站在一旁，而屬于陸家的車子已經不在了。見到陸霄，陸櫟下意識地捂了捂額頭，隨即清秀的小臉上便揚起了笑容：“大哥，我讓司機回去了，我坐你車好不好？”

“嗯。”

陸櫟好像有很多話要說，一直到上了車也沒有消停下來。他坐在車后座，上前抱著陸霄的車椅，小聲地跟人吐槽：“我剛剛去看爸爸的時候，他好生氣啊，還把手表砸在了我額頭上。不過我也能理解，這段時間爸爸心不好。大哥，你說咱們家怎麼就變了這樣呢？”

陸霄雙手握著方向盤，目卻若有若無地從后視鏡窺探陸櫟的表。這是陸霄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人的演技真的可以好到這種地步。陸櫟參演過幾部電影電視劇，但一些專業的影評人都說他的演技不夠格，這話經常惹得櫟破口大罵。

以前的陸霄總實話實說，認為陸櫟的演技有上漲的空間，可現在陸霄覺得櫟說得對的——

他們的哥哥演技好得能騙過所有人。

陸霄從后視鏡中收回了目，他不想再多看一眼陸櫟。陸櫟的臉清晰無比地印在他的腦海中就會多一次提醒他自己這幾個月做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他故意岔開了話題，低聲道：“我剛找你沒找到，又回了一趟爸的病房。”

“啊？那爸爸說什麼了？”

“他說我眼瞎了。”陸霄語氣平靜得好像本不像是在罵自己，他看著地下車庫出口亮起的日，很耀眼，卻完全無法照亮心底那已經徹底暗掉的地方，“櫟櫟，你覺得是我錯了，還是爸錯了？”

陸櫟似乎被這個問題弄得有些疑。他雙眼中出迷茫，著陸霄的背影，抿著半晌才說出一句：“你們都沒錯，錯的不是你們。”

嗯。

陸霄在心底替他說出了言外之意：

錯的是陸予。

陸予不該被找回來。

不該以陸家二爺的份回來，讓你的份到威脅。

陸霄不聲地扯了扯角，正要穿過醫院大門往外面街道而去的時候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目下意識地偏了一下，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咖啡店窗前的青年。

陸予即便是坐著也一向是姿筆的模樣，他神冷淡地偏頭看來，目恰好與陸霄對上。

青年的注視里不帶半點緒，看到他時就像在看一個毫無生命氣息的件。不，應該是他比那些件還不如。

視線緩緩錯過，陸予目送著這輛車離開自己的視野范圍。

忽地，明的玻璃窗被人輕輕敲了一下。陸予偏頭看去，只見賀錫儒正雙手叉腰笑瞇瞇地看過來。而他的后，則跟著一個金發碧眼，材高大的男人。

陸予看過對方的信息，知道他的份，艾倫。

兩分鐘后，三人在咖啡廳齊齊坐下，賀錫儒將免費的檸檬水一口干掉，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嘟囔起來：“你干嘛選這麼個地方？這里離你家也遠的啊，還是在醫院邊上。”

陸予抿了一口咖啡，淡聲道：“看戲。”

在賀錫儒疑的視線中，陸予解釋：“陸鴻維在發布會暈倒以后就被送進了這家醫院。”

賀錫儒瞬間了然。

這是在看大戲啊。

他下意識探了下頭，等反應過來才想到這會兒是在醫院外面呢，他能看到點啥？索撇開了這件事，整要和陸予好好介紹一下艾倫，轉頭那一刻賀錫儒的眼角卻狠狠跳了一下。

這位英俊的外國壯漢此刻正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了陸予，那眼中的癡迷和喜讓他看上去特別像個變.態。

賀錫儒角一。

忍不住手推了下艾倫。

但艾倫毫無反應，他已經完全沉浸在陸予的盛世之中。H&G旗下不只有香水，各類高奢種類他們都一攬而盡，因此艾倫見過不面相好氣質也好的模特或者明星。但從來沒有人能像陸予一樣帶給他完全震撼的。

他眼中的青年沉默不語攪咖啡的模樣像一個真正的貴族，那種從中世紀走出來的貴族，他們的沉默是冷漠，是高傲，是自的資本。那張漂亮稠艷的臉蛋染上霜雪，不顯俗氣，更加矜貴。

艾倫忽地握住了陸予纖瘦的手腕，一雙碧綠的眼眸中盛著明晃晃的喜和激：“陸，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約，你的任何條件我都可以滿足，只要你配合我拍攝麗瑪玫瑰的廣告！”

賀錫儒適時補充：“麗瑪玫瑰是那支香水的名字。”

陸予面無表地將手從艾倫的手中回來，他很好說話：“可以。”

然而不等艾倫展喜悅，他便繼續道：“但是有要求。”

艾倫：“您說。”

陸予的目落在他眼睛上，艾倫的眼睛很漂亮，像一塊綠寶石，但并未讓陸予產生其余的贊賞想法，他冷淡地扔出了一個讓賀錫儒都側目的要求：“H&G放棄以后和陸櫟合作的任何機會。”

賀錫儒：“……”

等等，等等。

這個要求是不是稍微有點過分了？雖然他現在也很討厭陸櫟那小王八，但H&G畢竟是個大公司，資本家向來都是最貪心的，能賺錢的時候連底線都不會顧及，平白讓他們丟掉一個可能為公司賺錢的工……賀錫儒覺得艾倫但凡有點腦子，就絕對不可能同意，

但事實證明艾倫的腦子已經被陸予給占據了。

陸予的沖昏了艾倫的頭腦，令他二話不說立馬點頭：“當然！”

賀錫儒：“……我覺得你需要再想想。”

艾倫回頭瞅他，眼里帶著點不開心：“我覺得我沒什麼需要考慮的。你們部分華國人把陸櫟那種貨捧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可在我看來他連陸的一手指都比不上！你知道嗎？他個子不夠，只能穿增高鞋，但鞋子太高的話走兩步路他就會覺得腳疼，我從來沒見過事這麼多的藝人！”

賀錫儒：“……”

艾倫顯然已經打開了話匣子，他想要將自己對陸櫟的意見全部吐出來：“而且他的氣質和他本人相當違和，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他的這麼喜歡他，為什麼你們總覺得他很厲害。他連我們H&G最便宜的一款產品都配不上！”

頓了頓，艾倫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但他可以用那款產品上吊！”

賀錫儒沉默半晌，再次向陸予適時補充：“他說的那款產品是H&G的鞋帶，六千八，單賣。”

陸予將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喝掉，神依舊淡定：“高攀了。”

賀錫儒愣了一秒，忽然就笑了。

神他麼高攀了。

不過好像也確實有道理。

陸予看了眼笑容燦爛的賀錫儒，抬起手到艾倫的面前，目直視對方：“那麼。合作愉快。”

艾倫忍不住瞪圓眼睛，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指尖了陸予的手背，迅速一握，又迅速挪開。但視線卻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樣，著這比白瓷還要漂亮的和圓潤泛的指甲，他毫不猶豫地又是一通彩虹屁：“陸的手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或許你對戒指的代言有興趣嗎？我的至好友是戒指設計師，我可以讓他為你設計一款只屬于你的戒指。”

聽到戒指二字的陸予一改先前冷冰冰的模樣，他長眉輕輕一挑，的指腹輕輕過冰冷繪著淺金花紋的杯壁，問道：“戒指可以嗎？”

賀錫儒：“……”

陸予面對艾倫訝異的眼神，道：“我還沒有送給我未婚夫禮，如果是戒指，那很不錯。”

賀錫儒聞言，忍不住捂住了額頭。

救命。

知道你有未婚夫了，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強調啊！

艾倫想得倒是比賀錫儒簡單多了，他點了下頭，揚起笑容：“當然可以！”

陸予很快就簽訂了H&G的香水廣告合約，艾倫拿到合同的時候臉都快笑歪了。他心滿意足地捧著那幾張薄薄的紙，拍著脯對陸予保證：“麗瑪玫瑰一定會非常功的，我敢保證，所有人都會為你尖，你將是最耀眼的繁星！”

陸予對此毫不興趣。

他只在意陸櫟怎麼被拉下去，怎麼死。

不過，對于這份工作，陸予還是很認真的。他深刻的知道若是真的想把陸櫟從那個位置拉下來，他必須要比陸櫟做得更好。

一連幾天的時間，艾倫都將陸予拉去了拍攝現場。盡管陸予是個完全的新人，但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絕的風景，這令艾倫和拍攝現場的工作人員們都相當滿意且熱。

今天是拍攝的第四天，賀錫儒還是照例跟在陸予的后。他手下原來的幾位藝人現在都是半放養狀態，但那幾位藝人卻沒什麼不滿的。畢竟，資源什麼的都有，只是經紀人不盯著你……簡直不要太爽好吧？

說起來他們還得好好謝一下陸予呢。

賀錫儒捧著茶站在陸予的側，那麼熱的天氣，被日撕咬著，賀錫儒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將冰茶塞到陸予的懷中，慨：“這已經是今天第六個工作人員給你送來的茶了。你這人不說話，這張臉倒是格外吸引人。符玔不會也是被你這張臉吸引的吧。”

“不是。”陸予直言道，他知道賀錫儒其實很喜歡從自己的口中聽到關于符玔的一切，所以大部分時候在符玔這個話題上，他向來是有問必答的。他抿了一口茶，冰涼的口腔，將那份屬于茶的甜膩也了下去，“他喜歡看鬼片。”

“對啊。他去世前還跟我唉聲嘆氣的，說本來都和國某位恐怖片導演約好了，有生之年一定要去演一次鬼片男主。結果片子還沒有演，人就先不行了。”陷回憶中的賀錫儒話多了很多，不過語速倒是緩慢了下來，他忍不住笑了笑，“就是因為這，他才買下了岐山兇宅，說有機會指不定能看一看鬼，我罵他神經病。”

陸予嗯了一聲。

記憶里，符玔來岐山兇宅的第一天晚上就沒好好睡覺，在兇宅的各逛，一邊逛一邊嚷嚷：這兇宅怎麼看著也就這樣啊，外面風這麼大，窗也沒響一下——

下一秒，窗子便狠狠撞了一下。

是陸予故意的。

想到之前，他不由得斂下了眼眸，低聲道：“他見到了。”

賀錫儒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

于是陸予便繼續解釋：“他看到鬼了。”

賀錫儒：“……”

賀錫儒哈哈尬笑兩聲，語氣有那麼無奈：“你該不會想說看你這個鬼了吧？”

陸予：“可以這麼說。”

賀錫儒哦一聲。

心想，你這個小復仇鬼，也勉強能算個鬼。

拍攝一直持續到了下午，艾倫不放人，陸予也不會主開口說什麼，對于他來說這份工作越早完越好。下午五點左右，艾倫終于揮了揮手，滿意地在視頻上來回回放，聽到陸予要走的消息也只是嗯了一聲。

賀錫儒眼角一，忍不住張了張：“艾倫這格，這麼多年沒被打死真的全靠個人實力出眾。”

隨即話題一轉，賀錫儒回頭看了眼坐在駕駛座后方正在看手機的青年，問他：“回家嗎？還是在外面吃過再回去？”

“吃了回去。”陸予又不會做菜，傅云朝也沒在他家，回了家還是要點外賣，結果都是一樣的。而聽到陸予這麼說，賀錫儒離開叭叭叭說起了首都最近非常有名的幾家餐廳，他都去嘗過味道，所以今天就挑一家他覺得味道最好的餐廳帶陸予去吃。

車子一路朝著市中心而去。艾倫選擇的拍攝地點是在一個彎湖邊，被艾倫稱之為基地，這邊距離市中心也有一段距離，中途還要穿過一片茂盛的森林，好在公路修得足夠好。道路兩側的樹木高大無比，一眼去幾乎通云霄，碩大的葉子很好地遮擋了烈日的侵，開了窗吹來的風都帶著點點冷的寒意。

這條公路很長，賀錫儒里嘟囔著：“來這地方度假倒是好的，不過三十幾度天的天可能還得帶件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按下按鈕，將窗戶往上升去。

目重新落在前方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抹影從引擎蓋上一閃而過。賀錫儒頓時就怔了一下，心中迅速騰起一種怪異的覺，但他也沒當回事。正要繼續開口，忽然察覺到整個車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從天而降狠狠砸到了一樣，猛地震了一下。

他當即一句：“我草，什麼況！”

茲拉——

尖銳的指甲卡進即將封閉的車窗戶玻璃，比筷子還要長上幾分的畸形手指上有將近五公分長的指甲，指甲中的漆黑散發出一種怪異的腐味道。

賀錫儒目瞪口呆地順著那手看去，目所及之是一只渾漆黑但模樣異常恐怖的怪，它的上沒有任何，如同靈長類一樣手臂和都格外修長，但四肢上的又高高鼓起，脖子連接著的頭顱看上去很怪異，紅的瞳仁里清晰地倒映著賀錫儒已經呆滯的臉。

忽然，它張大吼了一聲。

滿的尖牙在此刻暴無，上面甚至還沾著鮮紅的跡，仿佛剛剛才飲歸來。

我草！！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啊！

他媽的他是活在夢里嗎？不然為什麼能看見這種長相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但賀錫儒顯然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那只趴在窗玻璃上的怪已然用渾的力道崩掉了車窗，只要它的指甲往前一劃，那尖銳宛如利的指甲就能輕而易舉的割斷賀錫儒的脖子。死亡突臨的窒息倏然之間將賀錫儒完全籠罩了起來，他的雙瞳，眼中的驚慌失措愈發濃重。

賀錫儒微張著，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來。

他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那巨大的前爪朝著自己的臉而來。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刻，一縷黑霧突然從車升起，黑霧飄到賀錫儒的面前，在他的注視中忽然化作一道利刃噗嗤一聲刺穿了怪的前爪。

伴隨著黑的濃飆濺，還有怪歇斯底里的尖聲。

尖銳的聲像是要刺破耳，震得賀錫儒迅速抬手捂住了耳朵。

吧嗒。

手指剛剛一放下，車子開鎖的聲音突然清晰地傳進了賀錫儒的耳中。他下意識地朝著后看去，只見陸予抬起眼眸，漆黑的眼底宛如無盡深淵，推門走去的那一刻，對方只留下一句：“你躲在車里就可以了。”

眼下突然發生的大場面已經讓賀錫儒分不清東南西北，但莫名的他就是很聽陸予的話，乖乖地在了車子里。緩了一陣，他忽而想起在自己面前變利刃的黑霧，便忍不住巍巍抬起了腦袋，朝著窗外看去。

這一看，差點心神俱滅。

此刻的車外并非一只怪，而是足足有三只。那怪看著孔武有力，其中一只能輕易踩在樹枝上，強大的跳躍力讓它輕輕一躍就跳到了陸予的面前。瘦削的青年站在三只怪的包圍圈，畫面是一種驚心魄的殘忍。

賀錫儒狠狠拽了口的服，他覺得他現在應該做點什麼來幫助陸予。但眼前的一切顯然已經突破了他的認知，他只能悄悄拿起手機，張兮兮得不知道該撥打哪個電話。

和平來之不易，這幾年的繁榮和平和已經讓很多人忘卻多年前發生的一切。或者說，所有人都在刻意忘那段殘忍的歲月。賀錫儒也是一樣的，所以此刻他竟然不記得特殊部門的電話。好在百度的力量是無敵的，趕翻看了信息，他迅速播出電話。

不同于其他前臺甜溫和的聲音，特殊部門的接線員聲音冷冰：“喂。”

“你、你好。這里是首都北河區的森林公路，我們遇到怪了——”

“吱——”

賀錫儒的話還沒說完，怪那尖銳的聲再次響起，驚走了一圈飛鳥。不用他再多說什麼，特殊部門的接線員已經徹底反應過來，扔下一句‘趕藏好，我們馬上過來’，便迅速扔掉了電話。

賀錫儒張就想要說一句‘我能躲好可陸予不行啊’，然而腦袋一轉，他眼睜睜看著青年神冷淡地卷起白襯袖，出戴著佛珠紅繩的纖瘦手腕，手指爪扣住一只怪，面無表地擰碎了它的腦袋。

賀錫儒：“……草。”

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告訴特殊部門，好像不用他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