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即便已經離開了上一個名為‘祈愿池’的關卡, 但陸予還能記起那一瞬間回頭時，那只趴在祈愿池旁一臉呆滯的白兔子，那雙紅眼睛里盛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似乎在譴責傅云朝的雙標。

但不可否認，這讓他的心變得格外好。

青年心一好, 眉宇間的冷淡都被盡數掩藏了下來。經歷了兩個關卡, 他對眼下展的況也能從容面對, 目劃過此刻的場景，破舊的木屋前是一片一無際的海洋, 這片海的海面呈現出一種藍黑，乍一眼看去時會讓心臟沉悶地砰砰兩下, 連呼吸都變得滯緩起來。

有烈風吹來, 海面上便驀地涌起了一白的巨浪，巨浪打在礁石上，瑩瑩水珠自空中灑下。陸予收回目，回頭去看紛紛從木屋走出來的玩家，看了幾秒鐘，他意識到其中已經沒有了于歌那張悉的臉。

大概是死在上個關卡里了。

有人注意到陸予的臉, 頗為意外地挑了下眉，頗為自來道：“哥們，你這臉長得也太好看了吧？以前不會是個明星吧？”

另一人也下：“好早之前遇到一些老玩家的時候，他們都說那個功通關的傅云朝長得賊帥, 兄弟你也不賴啊。”

聽到傅云朝的名字, 陸予臉上的那份冷淡又收斂了不，似平靜的問：“你們認識傅云朝？”

那人笑了：“認識算不上, 大名還是聽過的。據說是咱們這兒唯一一個闖關功的, 可牛了。”

陸予薄輕輕一勾, 眉眼瞬間稠艷生起來。

陸予沒再提傅云朝，但那些玩家倒是圍繞著傅云朝的名字沒有再松口。陸予安靜地站在一旁，聽他們口述著從旁人里聽來的與傅云朝相關的故事，那些故事里幾乎將傅云朝描繪了神。不過陸予覺得也能理解，誤這個世界，被拖拽進來面對生與死的挑戰，當得知與他們一般的普通人功通關離開，那就是最好的神支柱。

一群人聊了大約有小半個小時，直到耳邊突兀地響起了一道沉悶的海浪聲，眾人抬眸看向海面，巨大的海浪涌起，幾行字緩緩閃現：

歡迎來到鮫人淚關卡，在眾位之中有鮫人藏其中，普通玩家找出鮫人并得到他的珠淚，即可過關。

“珠淚？”人群中有人開了口，嗓音里帶著點疑，“是指鮫人的眼淚嗎？這好辦，讓鮫人哭一哭不就好了？”

“就怕沒那麼簡單。”先前和陸予搭話的男人皺著眉道，“按照這個世界的殘忍程度，珠淚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我們拿到。我記得之前看過一個介紹，說是珠淚的獲得并不簡單，只有兩種方式——”

目劃過在場的人，男人沒錯過大家面上顯出來的疑，在大家催促的目下頓了頓道：“鮫人死亡時會落下一滴淚，以及斬斷他的尾時，他也會掉落淚。”

眾人瞬間啞然。

雖然后者聽著殘忍，但所有人都清楚，按照這個無限流世界的設定，后者才可能是真正的得到珠淚的途徑。

男人看了幾人一眼，又補充：“按照我對各個關卡的了解，我們之中鮫人的數量肯定很，至是于普通人的。這樣，即便所有的鮫人都被順利找到，但并不是每個普通人都有可能獲得珠淚。”

話還說完，但所有人都聽懂了。

這就意味著，他們不僅要斬斷鮫人魚尾、殺了鮫人，還要自相殘殺從普通人手中爭奪珠淚。

想明白這一點之后，眾人之間的氣氛倏然一變，原先還笑著談討論傅云朝的人們各自后退一步，眼神也在此刻變得逐漸兇狠和小心翼翼，那雙雙眼里藏著試探與惡意，剎那間人全失。

陸予沒有摻和他們的試探，而是轉去了附近一個干凈的小木屋。他安靜地坐在木屋一旁的窗子前，垂著眼眸思考這個關卡里傅云朝會在哪里。正想著，只聽見一道細微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陸予的目往下一落，看到了一只橫著爬行的小螃蟹，螃蟹的大鉗子里夾著一張薄薄的卡片。

陸予彎腰將卡片翻開：傳說中，深海的海域里居住著一位墮落的神明。他擁有無比俊的容，卻日藏于黑暗之中。聽說，找到這位神明，他將滿足你的任何愿。

陸予面無表，團了團紙，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五分鐘后，小木屋被什麼東西輕輕敲了一下，陸予起走去，還是那只掌大小的小螃蟹，此刻它的兩只大鉗子里都夾著一張卡片。

左邊的卡片寫著：右邊的懸崖下有一通往海底神明住所的巖，只要拾起火把，你將與神明相見。

右邊的卡片寫著：求求你了，給個面子，去一趟叭【哐哐磕頭】

陸予：“……”

最終陸予還是給了這個面子。

他推門從小木屋離開的時候恰好上隔壁房子的男人，對方見到陸予往右側的海域走，有些意外：“你要出門啊？當心一點，這片海看著蠻危險的，要是掉下去沒人救的話，也會死的。”

“謝謝。”陸予對他微微頷首，才轉繼續往右側的懸崖走。

男人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大概是對長得好看的人有天然的好，才會見到陸予時多說了幾句話。但眼下這種環境，他還是關注關注自己的生死比較好。

…

陸予等人剛到這個關卡時已經是下午，如今傍晚到來，天邊橘紅的晚霞將霞投在海面上，將這片著幾分沉的海域都染上了芒。陸予順著卡片上告知的信息一路朝著懸崖下方走去，懸崖十分陡峭，石塊凸起，一不小心栽下去便會跌深海之中，海水會卷走尸，化為養料。

但這對于陸予而言沒什麼挑戰，他很快便來到了巖的口。巖的空間并不大，一個年人走進去剛剛好，往前走兩步便出現了燃著火苗的火把，陸予也未遲疑，按照卡片的說法，手指扣住火把一路朝著巖深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當走過一定路程之后，便只剩下一個約莫籃球場大小的水潭，而水潭的四周則是的石壁。陸予將火把往邊上一放，火苗照亮了石壁上刻下的花字：跳下去，你將見到神明。

下面還有三個字：求求你。

陸予：“……”

可以說是相當的卑微了。

陸予并不擔心墜這個水潭會產生安全事故，他一座宅靈若是連這點都抵抗不了，未免顯得太無用了一點。但當他接到冷冰冰的水面時，一種異樣的改變自雙開始產生，他垂眸看去，長落于水面已經變了一條長長的魚尾，魚尾呈現半明，尾部如同流紗，像極了鉆石的。

陸予的腦袋里立刻冒出了兩個字：鮫人。

他抿著頓了頓，心想這群關卡BOSS真是煞費苦心。目再次落于石壁之上，他沒再多想什麼，魚尾一撤，便輕易沉了潭水之中。如同魚類遇到水，有種天然的親近和自如。陸予輕輕晃著魚尾，順著水潭下的那條通道一路前往深海。

海底的風景極其麗，一路上陸予到了不艷麗又漂亮的海洋生。但隨著愈發深，眼前的一切終于發生了改變，周圍染上了沉悶的黑，魚類和其他生徘徊在某一個口不再靠近，陸予出手，蒼白的指尖掃過浮游生，默不作聲地繼續往前靠近。

終于，穿過那層黑暗之后，一座偌大的、泛著古老陳舊氣息的宮殿緩緩出現在陸予的面前。目是被封閉的大門，深的海帶將大門纏繞，周圍略過的海洋魚類都長著怪異丑陋的模樣。不明的水母緩緩從角落里飄起來，過陸予漂亮的尾。

這一片無人的深海區，帶著一子冷寂。

陸予抬手推開了大門。

門外的魚蝦順著水流與陸予一同進宮殿，魚尾掃過平靜的海水，陸予的目一下便落在了宮殿前的王座上。男人半撐著頭顱，眼眸閉起，一小只水母膽大妄為地從他長如羽般的睫下。而男人的上則裹著一條如流水一般的織長袍，深將他在外的襯得愈發蒼白。

陸予看向他。

眼前的傅云朝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他即便是沉睡著的，卻依舊著幾分郁的氣息。

陸予緩慢靠近他，微涼的指間輕輕上了他的臉。男人的臉也帶著點涼意，像極了冷冰冰的玉石。輕輕兩下也沒見人有什麼反應，陸予也不著急，修長的手指拂過他眉眼，越過鼻尖，最后落在上。

忽然，那只水母抱著一張小小的卡片飄到了陸予的旁，陸予垂眸一看，上面寫著兩行字：墮落的神明陷沉睡，需要親吻才能喚醒他。

陸予：“？”

青年的薄緩緩抿起，表繃，手指卻使勁了傅云朝的臉。

傅云朝沒反應。

陸予沒忍住又掀了掀他的眼皮。

傅云朝還是沒反應。

陸予：“……”

這好像不是演的。

試探著靠近了傅云朝幾分，兩人高的鼻尖輕輕到了一起，陸予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卻無法知到傅云朝的氣息。眉心緩緩蹙起，他終于等不了，手指勾上男人的袍，他甩著魚尾，幾乎與男人相。

而就在這一刻，一只手緩緩箍住了陸予的腰。

陸予倏然抬眸，只見傅云朝已然睜開了眼睛，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完整的倒映出了青年此刻的模樣。接著，笑意浮現，手臂用力。

“還沒親。”

“但是你已經醒了。” 陸予繃著臉就要從他懷里逃，他真以為傅云朝是昏迷著的，沒想到只是裝模作樣，騙他的。

他覷了男人一眼，轉就想要離開，然而腰上的手臂卻全然沒有松的意思。男人修長的手指拂過青年上的鱗片，每次的都會讓魚尾微微搐，繼而，沒一會兒陸予便全然在了傅云朝的懷里。

傅云朝垂眸在他耳邊低笑：“沒辦法，你太可了，所以沒忍住。不過現在我也可以再裝一會兒，我閉上眼睛然后你親我，好不好？”

陸予：“……誰給你的睡人劇本？”

傅云朝抱著他，將下搭在青年的肩膀，甩鍋：“楚魘選的，你的小人魚劇本也是他選的。”

陸予皺了皺眉。

傅云朝繼續道：“等回去了不要老是給他買茶，他一點都不記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