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臭？

余嘉藝的眉心鎖著，不信邪地低頭聞了聞自己上的味道，他聞到的還是白茶味，是他挑細選出來的香水。

味道一點也不沖鼻，清爽又干凈，還很淡雅，反正就是跟臭這個字一點也不沾邊。

他平時一直用的這個香水，也沒見陸初璟有什麼意見啊？

余嘉藝好脾氣地敲了敲門，喊道：“陸初璟，你給我開門。”

屋寂靜一片，像是石頭投進古井，陸初璟連個回應都沒有。

余嘉藝抿了，他也就在陸初璟的面前脾氣好點，他重新屈指敲了敲門：“我哪里臭了？我昨天洗了澡的。”

因為被人關在門外，余嘉藝的聲音有些委屈。

他不嫌丟臉，但余嘉藝知道陸初璟臉皮薄，他清了清嗓，刻意拔高了音調：“你要是嫌棄我，我就回去再洗個澡好不好？我就來給你送個早飯，你開個門拿下東西就好了。”

陸初璟今天好像是鐵了心地不給他開門，余嘉藝深呼吸一口，又拍了好幾下門，像是威脅一樣地道：“你再不給我開門我就踹了？”

他也只敢說說，不敢真踹，余嘉藝看陸初璟現在這個不吃的樣子，干脆往后退了一步道：“那我把早飯放你門口了，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丟掉。”

余嘉藝的臉皮可以厚到完全忽視其他Alpha的視線，他今天起得早，本來也就又有些困倦了，他打了個哈欠，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起來：“我先走了，拜拜。”

他說完當真往樓下走去。

余嘉藝走之后沒多久，陸初璟的寢室門就開了，他這次已經洗漱干凈了。

天氣涼了些，陸初璟在短袖外加了件黑的襯衫外套，原本翹起的頭發也被了下去，他的腳尖到了余嘉藝留在地上的早飯。

他每次給陸初璟買早飯買的量都很多，看起來似乎要把食堂里的早點都買一遍，陸初璟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白粥、煎餃還有松餅等等東西。

余嘉藝在門口站了太久，空氣中還是有陣揮之不去的煙草味。

“靠！難死我了！”一個Alpha路過陸初璟，搭著另外一個Alpha的肩吐槽道，“昨天晚上我隔壁那個大哥突然易期了，可能是沒有抑制劑，阻隔墻都擋不住他的味道，還他娘的是煙草味，我聞了一晚上人都要升天了。”

陸初璟的腳步停住，Alpha的嗓門大，都走出一段距離了陸初璟還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你隔壁住的誰啊？”

“竇錦啊，就那個學生會會長，你應該聽說過吧？”

陸初璟的記好，聽過的話過耳不忘，他從余嘉藝的里聽到過這個名字，那余嘉藝上的信息素味道應該就是從這個人上染的。

陸初璟低頭看著腳邊放著的一大坨早飯目猶豫，他不太喜歡浪費糧食，余嘉藝可能也看出來這一點，所以才天天給他送吃的，因為他知道陸初璟不會丟。

他在門口杵了半天，最后還是抿著彎腰把墻邊的那袋早飯拿了起來。

陸初璟剛走出寢室里，就看見了坐在樓下公共座椅的余嘉藝，他仰頭坐在椅子上，眼睛閉著，看起來是睡著了。

“……”

太還沒出來，刮過來的風涼涼，吹得余嘉藝的發隨風飄了下。

陸初璟放輕腳步走過去，他準備把像是小山包一樣的早飯袋往余嘉藝邊一放，睡的余嘉藝腦袋像是小啄米一樣歪了下，他人還沒清醒過來，反倒是先抓住了陸初璟的手。

“你下來了？”余嘉藝著眼睛睜開，他推了把陸初璟拿著東西的手道，“別給我，我不要。”

陸初璟低頭看了眼自己被余嘉藝牽著的手，他冷聲道：“松開。”

以前每一次，余嘉藝都會聽陸初璟的放開手，但他今天心里起了氣，反而抓得更了，他置著氣問道：“你為什麼不理我？”

余嘉藝很瘦，但手心上的卻很，陸初璟被他這樣抓著，覺更加明顯。

他甩開余嘉藝的手，反問道：“我為什麼要理你？”

陸初璟覺得自己很奇怪，他和余嘉藝之間明明就不應該這樣，無論余嘉藝說些什麼、做些什麼，按照他的格，他都應該把他當作空氣。

但不知道從哪一步、哪一刻起出了問題，陸初璟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地默許了余嘉藝的靠近，甚至還有點習慣。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他不可能……會和余嘉藝在一起，那麼就該現在掐斷余嘉藝對他的念頭。

可能是這句話太傷人，陸初璟再次轉離開的時候，他發現余嘉藝竟然沒追上人。

他走遠之后才回過頭看了一眼，余嘉藝還坐在原位，甚至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發呆，陸初璟看不清他的表，但他約到余嘉藝似乎是在難過。

陸初璟扭過頭，不再看他，繼續往實驗樓走去，他想了一路的事，等他走進實驗樓的時候，他才發現——余嘉藝給他的早飯還留在手里。

“你怎麼買那麼多早飯？”現在還早，實驗樓里只有一個學長在，“在外面可以吃，別帶進玻璃房里就行。”

“不是我買的。”

“誰給你買的？”學長隨口猜了一句，“余嘉藝？”

陸初璟低聲“嗯”了下，他把早飯往桌子上一放，也沒芋沿的兔分給別人的意思，從柜子里取出實驗服換上。

學長沒吃早飯，聞著味道有點饞，他的眼睛不停往這上面瞟，但他還沒和陸初璟到這種地步，學長猶豫了下，還是吞吞吐吐地開口問道：“余嘉藝他在追你？”

余嘉藝是這麼說的，但陸初璟頓了一下，垂著眸答道：“不知道。”

“你應該不喜歡他吧？”學長了鼻子道，“不是我碎啊……我只是跟你說說我以前聽說的一些事，其實很早就想和你說下，但一直沒什麼機會。”

陸初璟微側了下臉，問道：“什麼？”

學長慢吞吞地道：“余嘉藝在學校里其實出名的，就……聽說他換對象比換服還快，不長得好看的Omega都和他在一起過，然后還有很多校外的Omega來找他。”

“……你是Alpha。”學長打量了陸初璟一眼，試探地問道，“你應該不喜歡他吧？”

陸初璟正在往臉上戴護目鏡，他低垂著眼，學長看不清他的表，但他聽到了陸初璟的聲音，嗓音清冽：“我不會喜歡他的。”

“我就給你提個醒。”學長松了口氣，起往玻璃房走進，“雖然我也覺得你不可能喜歡他。”

“嗯。”

今天都是些不重要的選修課，陸初璟在實驗樓待了一天，等他再次摘下護目鏡的時候，臉上被留下了一個明顯的紅印。

數據需要人時時刻刻的盯著，因為做到了關鍵時刻，他今天一天都沒吃飯。

陸初璟看到了桌上還留著的早飯，已經涼掉了，聞起來的味道像是發餿。

他走過去，把東西丟進了邊的垃圾桶里，這是陸初璟第一次丟掉余嘉藝給他的東西。

*

余嘉藝明顯到陸初璟開始疏遠他，他前一個多月做的努力變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陸初璟對他的態度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冷淡。

他送給陸初璟的東西，都被陸初璟當著面丟掉，更絕的是，陸初璟現在就把他當明人看，不管他怎麼在陸初璟面前刷存在，陸初璟都不再理他。

余嘉藝忍不住地變得煩躁起來，他本來明顯覺到陸初璟對他的態度略有松，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還倒退了一萬年。

他干脆把陳瑞卿和沈昭喊出來喝酒。

約的地方是學校旁邊的一家清吧，沒有五十的燈，也沒有七八糟的人，環境安靜了不。

沈昭過來的時候，余嘉藝正在洗牌，作花里胡哨一堆炫技，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

余嘉藝的里還咬著煙，眉目被暗的燈暈染得有些郁，一抬眼就帶著天然而的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