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真的讓祁跡覺自己沒救了。

自此假期里祁跡最怕接到的電話就是蘇勉超打過來的，連經紀人的電話都沒讓他這麼忐忑過。

這人認識的人是真的多，人脈是真的廣，什麼晚會活都能讓他蹭進去，明明人都不在圈子里了，到都還有他的影。

今天也如此。

祁跡的假期第一天是在自己漆黑一片的小屋里度過，第二天下午就接到蘇勉超的電話。

他在心里做了幾番斗爭后還是接通了，電話那邊朋友歡快的聲音：“祁跡啊，晚上八點，亭雲酒店見哈。”

祁跡問：“又是誰過生日？”

“誰都不過生日。”

“那又是誰的喜酒？”

“……也沒人結婚，你想不想來吧！”

蘇勉超這句話雖然是問句，但祁跡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他接下來會說得自己一邊道歉一邊答應。

所以他也沒問要去干嘛，直接答應下來。

這個晚上。

祁跡永生難忘。

他后來回憶，自己哪怕問那麼一下子，知道聚會有誰，都不至于在見到萬初空的那一刻腦袋空白，半張，一臉呆滯。

這輩子的臉都丟盡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蘇勉超真的告訴他聚會上有萬初空。

他八磕頭都不會去。

總之祁跡到達約定地點，在大廳與蘇勉超面才想到問朋友，“不會是誰家孩子的滿歲宴吧？”

電梯還沒到樓下，蘇勉超嘿嘿一笑，搭上祁跡的半邊肩膀，“就一些私底下關系不錯的朋友出來聚一聚，這不是看你剛結束拍攝，想讓你出來放松放松嗎。”

祁跡抓住重點：“‘一些’，是哪些？”

電梯正好打開，蘇勉超一邊推祁跡進去，一邊講：“見了不就知道了。”

在娛樂圈爬滾打三年，祁跡不是一點際禮儀不懂，團還沒有這麼火的時候，他們還有應酬，公司安排陪投資人喝喝酒聊聊天什麼的。隊長任斯是最會說話的，敬酒從來都是他開頭。

所以祁跡不是不會講話，只是不主和陌生人講話。

蘇勉超吐槽他，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差別。

祁跡認真回應：“有，如果是對方主和我說，我就完全沒問題。”

……放屁。

半小時后的祁跡在心里默默反駁自己，自己當初說話就是放屁。

蘇勉超他們算來得早的，進門很多面孔都很眼。

蘇巧巧笑瞇瞇走來，親切了蘇勉超一聲哥。

蘇勉超也毫不含糊，“哎，妹啊，半個月不見怎又漂亮了？”

蘇巧巧是個演員，專拍一些網劇，和蘇勉超沒有緣關系，只是同樣姓蘇，聚會上一來二去悉了就開玩笑這麼。

蘇巧巧看見祁跡來了，眼睛一亮，“祁跡你真來啊，我還以為……”

剩下的話沒說出口被蘇勉超捂在口中，蘇巧巧眼珠一轉。

祁跡正在糾結自己要不要吃一塊蛋糕，轉頭看到兩個人神各異。

“……巧巧，吃蛋糕嗎？”祁跡指桌上香噴噴的小蛋糕，你吃我就吃。

果然蘇巧巧擺擺手，“我不，我最近拍戲什麼都不能吃。”

祁跡憾地“噢”了一聲，那他也算了吧，最后再看蛋糕一眼，和蛋糕說拜拜。

蘇巧巧說：“今天陳勝航也來。”

祁跡知道這個人，和蘇巧巧搭過戲，不過那時候人家是男一，蘇巧巧演主的丫鬟。

“怎麼了？”祁跡問，這個時候還沒有察覺出不對。

圈子里陳勝航和萬初空很。

他能想到這點嗎？他一心只有蛋糕。

蘇巧巧看他盯著桌上的食，“你別看了，你最近不也要控制飲食？”

祁跡點點頭，恰巧這時進來一撥人。祁跡的同行，也是個男團，三四個人一塊結伴來的，看見祁跡便過來打招呼，祁跡和人還算，練地揚起笑容開始營業，哦不對，是聊天。

后面陸陸續續又有人來，蘇勉超明顯聊嗨了，一轉頭祁跡人影都沒。蘇巧巧湊上來問他：“哥，你沒和祁跡說今天萬初空有可能來嗎？”

“哎，說這個干嘛，他來就來唄，再說回回說他有可能來，真的來過嗎？就不是那種玩的人。”蘇勉超拍拍自己干妹的肩膀，了然說道。

“那祁跡也不是啊……”蘇巧巧小聲反駁。

##

祁跡從洗手間出來，明顯發現酒店這層的人越來越多，好多陌生面孔，看上去不止藝人。他腦子放空，手還漉漉沒來得及干，心里已經有想回去的念頭。

蘇勉超卻在這時出現在他面前，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兩個人差不多高，祁跡平視他，開口：“我能……”我能回去了嗎？

蛋糕不能吃，擺在那里就是一種。

他明天還有工作，今天想回去早睡。

祁跡已經想好了說辭，但是蘇勉超都沒能讓他說出口。

接下來，是祁跡的噩夢開始。

蘇勉超再一次搭上他的肩膀，這一次把他整個人攬住，“陳勝航剛剛來了。”

祁跡有些茫然地點點頭，關他什麼事？

只見蘇勉超手那麼一指，祁跡順著他的目看過去。

“萬初空也來了。”

怎麼說呢。

雖然他沒有太近距離地見過萬初空，但在兩個人的超話里已經看到足夠多的照片和剪輯。

這次聚會這麼多人，全然是一場小型會談。

可就是這麼多人，祁跡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萬初空，腦袋空白的一瞬間明白什麼做一眼萬年。

這一眼，足夠他用一萬年來治愈自己脆弱的心靈。

好巧不巧，對面那人同樣在同伴的提醒下向這邊看過來。

于是祁跡半張著，一臉呆滯地和萬初空對視上了。

很想逃離這顆藍星球。

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

更損的還在后面，蘇勉超半攬著他往那邊走去，邊走邊說：“互聯網上的怎麼能不認識一下，來來來這就介紹你們認識。”

祁跡整個人都蒙了。

萬初空為什麼會來？他不是不出門嗎？他家都有貓了他出什麼門！

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到萬初空面前。

男人長了一張十分吸睛的臉，不是一眼下去非常之驚艷的長相，沒有那麼夸張，做演員不需要那種驚艷，需要耐看，要經得住屏幕的考驗。

萬初空很明顯經得起，他今年二十六歲，放在偶像里已經不年輕了，在演員中卻是事業起步期。他的五深邃，眉骨的轉折很鋒利但并不突兀，眼瞳是亞洲人特有的深棕，山高，鼻梁一側有一顆淡褐的痣，不重，恰到好地和了眉眼上的濃重。

祁跡欣賞這張臉，前提是這張臉出現在熒幕里而不是他面前。

年以后他又把《蟬時》看了許多遍，是真的喜歡。

要是沒有論壇那檔子事，他說不定還能和萬初空聊聊風花雪月談談人世故……

現在他就只想大喊救命！

但深固的職業守令他下意識沖對方出笑容。

萬初空這邊已經結束和同伴的談，自然而然朝他出微笑，甚至主朝他出手來，“你好。”

祁跡把手過去，腦袋開始出現幻覺，老舊電視機的黑白雪花嘩嘩出現在他眼前，“你好，我祁跡……”

“其實不用自我介紹。”萬初空眼里含笑說，“我見過你。”

祁跡腦袋持續發蒙，“初中嗎？那確實……”

萬初空搖頭，依舊好脾氣地講話：“你和我有個超話，超話里面見過你。”

祁跡：“……………………”

來人啊，誰來把他埋了！！

第4章 就是嗑那種氛圍

一小時前。

一輛銀轎車停在某小區樓下，隨即一道人影走近打開車門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