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跡側過頭，“你家也住那兒？”

助理：“哈哈哈……不是。”

萬初空則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祁跡問：“你家養貓嗎？”

萬初空想回答“不”，但是發現祁跡的視線落在自己上，于是低頭看看自己的服瞬間明白了。

他的黑外套上沾了不深淺不一的貓。

但是他家不養貓。

萬初空隨意摘了摘自己上的纖細絨，“嗯。”

助理眼皮跳了跳。

接著萬初空問：“你家也養嗎？”

祁跡搖搖頭，“沒有，沒什麼時間。”

接下來車廂里恢復沉寂。

他是話題終結者。

過了一會兒萬初空開口：“貓不太好養。”

祁跡愣愣點點頭，“是吧……”

話題再次終結。

萬初空突然抬手卷袖口，把手臂上的抓痕給祁跡看，“貓撓的。”

他的手臂比祁跡深了幾個號，祁跡靠過來看，對比更加明顯。

祁跡看看傷痕看看萬初空，腦袋里努力想詞，“……那很痛吧。”

萬初空笑了下，“還行，撓完就跑了，理直氣壯的也不心虛。”

祁跡想了想，“它應該有事后補償吧。”

“什麼補償？”

“比如突然就跑過來蹭蹭你什麼的。”

萬初空思索一下，“好像是有。”

祁跡終于出這天晚上第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來，“我就知道。”

這里要重申一遍，萬初空無法把他劃為同齡人，不太喜歡他單純到近乎發傻的微笑。

你最好是裝的。

萬初空在心里道，隨即重新拾起笑容，“這麼一看，它還喜歡我的。”

祁跡跟著笑起來，笑容并不傻乎乎，反而十分明舒適。

他是做偶像的，懂得如何在眾人面前展最好看的笑容，即便到了臺下也非常耀眼，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鏡頭就對準他，一言一行都被記錄在。

祁跡有時候分不清楚哪一個是真實的他，或許兩者都是或許兩者都不是。

因為有了這個開頭，說話就變得容易，祁跡繼續：“你打游戲嗎？”

論壇上說你打游戲也看漫。

要是真是這樣就好了。

萬初空果真點點頭。

祁跡眼睛亮起來，“那漫呢？”

“你是說畫嗎？”萬初空想了想，“嗯，會看。”

祁跡的同類雷達立刻響起來。

助理則在前排思索自己老板什麼時候打游戲又是什麼時候看畫……

他和祁跡是不是真的以前就認識？還是他單方面暗祁跡？

嗯，兩者皆有可能。

第6章 是你老公和你敵

好在這樣的對話沒持續多久，因為接下來祁跡問：“你看什麼？”

萬初空回答地迅速：“海綿寶寶、蜘蛛俠。”

祁跡卡住了。

他對歐卡通了解甚，一下接不上話。

但盡管如此，他看萬初空的眼神熱切了許多，沒有方才那樣拘束。

蘇勉超打電話來問他人呢，他老老實實回答：“回家了。”

蘇勉超痛心疾首，“讓你和萬初空搞好關系，你倒是好自己先跑回家了，那他人呢？”

祁跡猶豫一下，小聲：“在我旁邊。”

車上一共三個人，他再怎麼聲小萬初空還是能聽見。

蘇勉超：“你倆什麼時候這麼了？不會真的背著所有人見過面吧？”

祁跡直接把電話掛斷了，捧著手機轉頭朝萬初空笑，祈禱對方什麼都沒聽見。

萬初空也朝他笑。

兩個人對著笑了幾秒，終是祁跡垮下來，先開口說：“麻煩你繞遠送我一趟。”

“沒有繞遠，正好順路。”萬初空手指在上敲了敲，側過頭很有禮貌的模樣，“你最近沒有工作嗎？我看你們這行都忙的。”

“因為剛錄完團綜，有兩天假期，明天要去拍攝雜志。”祁跡也悉這套，這沒話找話。兩個不悉的人能聊什麼呢，總不能是別人的八卦，那就只有工作和生活了。

萬初空點點頭，祁跡問道：“那你呢？”

萬初空把往前踩了下，回過頭朝他說：“就是拍電視劇，昨天剛剛殺青，今早的飛機從A市回來。”

祁跡愣了下，“那你沒有休息嗎？”

“本來是打算休息，但是沒休息，不過沒關系，不差這一會兒。”車窗外天已深，隔著鉛灰的玻璃看夜空更加暗淡，萬初空一面回答一面用手劃手機略顯鋒利的邊緣。他向來不套手機殼，手機常常因手摔得面目全非。

“我有些問題很好奇，不知道直接問了會不會冒犯你。”萬初空再一次笑著提問。

助理為后的祁跡深深了一把汗，他老板都這麼說了，那鐵定不是什麼好事。

“什麼？”祁跡問。

“做偶像是不是真的不能談？”

祁跡眨了下眼再眨一下眼，沒給出正面回答，而是反過來問：“你和誰談了嗎？”

氣氛有那麼幾秒的凝固。

萬初空：“沒有，就是好奇。”

祁跡說：“是。”

“萬一談了呢？”

祁跡張了張口，除了萬初空和豆談了這個選項，想不到其他對方會提出這種問題的理由。

“那就承擔后果。”他說。

萬初空對這個回答好像很滿意，輕聲道：“謝謝。”

祁跡一臉茫然：“謝什麼？”

萬初空笑得分外無害，以前教他表演的老師夸過他可塑強，不管是演好人還是反派，只要他愿意，只一個眼神的變化都能讓他的氣場截然不同。

車子開到小區門外，祁跡戴好帽子，萬初空突然說：“要不要加個微信？”

祁跡便把手機拿出來給他掃碼，萬初空看到他頭像上的貓，“你很喜歡貓嗎？”

“嗯，喜歡。”祁跡大大方方承認，隨即禮節地揮手，“麻煩你送我回來。”然后轉頭又跟開車的助理講，“謝謝，那個…還要簽名嗎？”

助理看著自己老板的臉，連忙道：“還是下次吧，麻煩祁哥了。”

祁跡點點頭，轉下了車。

車門在他后關上，這次關車門的聲音小了許多。

祁跡刷門卡走進小區，車子才慢慢啟開走。

助理戰戰兢兢問：“老板，咱去哪兒啊？”

萬初空這才把手機的免提醒關掉，看著上面四通未接來電，半晌道：“繞到南門停下吧。”

助理剛要松口氣，萬初空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男人看到一串數字，沒有猶豫直接接起來，“喂，你好。”

電話那頭的聲道：“給你發消息你一直不回，電話倒是接得快。”

萬初空垂下眼，眼睫又黑又，像烏锃亮的尾羽，搭配鼻梁一側那顆不明顯的小痣，也難怪他一回娛樂圈立刻吸引一大批關注，天在微博底下“老公、老公”地。

“嗯，因為剛才特意詢問了你的前輩，他親口跟我說idol不能談，一旦談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所以為了你的未來考慮，能不能別給我打電話了？”

“……”

車廂寂靜。

電話那頭也寂靜。

幾秒過后，聲繼續說：“不是，誰那麼多管閑事啊？”

“是多管閑事嗎？我倒是很謝他。”萬初空看著眼前的建筑一點點向后退，耳邊的手機再次震起來，他稍稍抬手看來電顯示，不管，繼續說，“而且你好像搞錯了重點，重點是‘別給我打電話’。”

聲瞬間冷卻下來，“那你不會直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