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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點零一分。

萬初空和幾個工作人員一起站在幕后，這個位置只能看到祁跡的側，但距離足夠近，舞臺妝過于閃耀的亮片并沒有讓他整個人變得廉價，反而萬分耀眼，一整首歌曲下來，每呼吸一下都仿佛有汗水落下。

下臺時祁跡看到萬初空明顯愣了下，“你怎麼在這兒？”

“說了要看你。”萬初空仍是微微帶笑的模樣，跟祁跡說，“辛苦了。”

這種覺很奇妙。

以前開演唱會也會有工作人員在幕后等著遞水遞巾。

可萬初空不是這些人，他站在這里的意義不明。

祁跡說：“你一會兒不還要領獎？”

說完就意識到說錯話，萬初空只是被提名，獎項花落誰家還不一定。

“承你吉言。”萬初空很自然地把話接過去，他看到祁跡臉頰上的汗、頸窩里的汗，熱氣涌在兩個人之間，眼睛里覆著薄薄一層，是更淺的灰褐，妝暈開，呼吸間微微張開，上有一層淡的口紅。

和私底下的樣子完全不同。

現在是閃閃發的偶像，是被無數追捧的idol。

萬初空覺得很奇妙，手想要一又迅速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回頭見。”

祁跡和員已經走遠，萬初空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陳勝航和別人換了位置，坐在萬初空旁邊，“你去干什麼了？你經紀人好一頓找人。”

“去看素材了。”萬初空回答。

陳勝航：“？”

而后反應過來：“靠，你真接了那部？你要演？”

萬初空沒回答，手機被他拿在手里屏幕忽然亮起來。

“行吧，確實有挑戰的，但是爭議也大。”

“嗯。”

陳勝航猶豫一下，“你有電話。”

萬初空頭都不轉，一本正經道：“臺上在頒獎，不要搞小作。”

陳勝航深深嘆口氣，同時看向臺中央。

像這樣的慶典，獎項都不是很重，沒過多久萬初空被主持人到名字，從容上臺、講話、下臺，微笑都一不變。

他甚至沒有拿手機，把它留在座位上。

陳勝航等他拍完合照回來，把手機遞給他：“恭喜獲獎，就說得是你。你注意點，手機丟了怎麼辦？”

萬初空把獎杯放在側，接過手機，說：“那不是更好。”

陳勝航不搭這茬，問：“你真找你家那位做參考對象？”

“他有名字，祁跡。”

“什麼時候和他那麼了？”

萬初空這才轉過頭，“其實我們兩個初中開始就認識了，高中我去國外讀書，他也默默支持我給予我鼓勵，讓我決心重新回到娛樂圈的也是他。”

陳勝航嚇得坐直了，“……真的假的啊？”

萬初空：“網上都這麼寫。”

陳勝航：“艸。”

第10章 我倆真的不！

晚些時候，祁跡還是給萬初空發了一句“恭喜獲獎”。

微信那邊沒有回復，他反倒松了口氣。

他現在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萬初空。

祁跡的友范圍很窄，要麼是初高中的同學，要麼就是一個舞蹈室或者同公司的同事。

像萬初空這樣，兩個人先是在互聯網上認識對方，而后才再在現實中見面的……實屬特殊。

但兩個人的喜好相同，住的地方也很近，要是真能為朋友，偶爾相約打打游戲聊聊天也不錯。

祁跡對此既期待又害怕。

對于新的人事，他總要一段適應時間，尤其這個人是萬初空，他互聯網上“命中注定的老公”。

祁跡的生活一直很簡單，像他采訪里說過的那樣，喜歡貓，喜歡打游戲和看漫。

做練習生的那五年很辛苦，每天為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目標而努力。

蘇勉超有很多次都說自己堅持不下去了，祁跡卻從來不說苦不說累，公司真正敲定出道名單，他好像也沒有多興。

事順其自然發生了，他就順其自然接。

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第二天早上，祁跡和員們已經坐在飛機上，萬初空才發來一句：【謝謝。】

這句“謝謝”又充滿禮貌和疏離。

祁跡搞不明白萬初空，他比他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復雜，開飛行模式之前，他猶豫一下還是回了一個小貓表。

這次的工作地點選在一個氣候宜人的城市，祁跡和員們在酒店調整休息。

同個房間的付霜倒頭就睡，祁跡則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打開手機刷視頻，一只小貓、兩只小貓、一窩橘貓……馬上就要睡著了，手指下意識劃上去。

視頻里加速的變音聲道：“是一個人獨居嗎會不會覺得孤單，家里沒有養寵嗎？”

“你都說是一個人了，不是獨居就該是恐怖片了……家里有養貓，有三只貓。”

祁跡一下睜開眼睛，看到視頻里萬初空的臉。

男人上有小時候的影子，只是臉頰廓更加深邃，下頜骨的線條也變得非常流暢，兒時眉眼間的稚氣完全消散了，變眼前這個人。他在屏幕溫和帶笑，回答問題游刃有余，所展現出的模樣很像兩個人初見那次。

祁跡眨眨眼，平日里刷到明星視頻他都會劃過去，這次卻鬼使神差停下來。

那道聲繼續問：“那平時在家都做些什麼呢？會不會吸貓？”

男人稍作思索后回答：“打游戲和看電視吧，貓怕人，有點怕我。”

原來他自己知道貓怕他。

那之前干什麼不承認！

“都看什麼電視，會看自己演的電影嗎？”

“電視上播什麼就看什麼，有時候會陪……會看一些漫。”萬初空回答的不不慢，“自己演的電影，你是指哪部？”

主持的聲說了幾個名字后，這段視頻又跳回到最初，重新播放。

祁跡點開評論，第一條赫然寫著：【嚇我一跳，還以為會說《蟬時》】

評論回復：【不太可能吧，采訪之前應該通過那個不能提。】

為什麼不能提？

祁跡的手指一頓，不小心點開另外一條評論：【家里有貓貓誒，還是三只，好幸福】

【貓為什麼怕他？他貓嗎？】

【能養三只就說明很喜歡啊，樓上是有什麼大病嗎/無語/無語】

接著一陣敲門聲打斷了祁跡的思考，他遲疑一下站起走過去。

門外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他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果然門又被敲響了，這一次聲音更小卻把另外一張床上的付霜吵醒了。

年迷迷糊糊地抬起頭，“哥？”

祁跡立刻比了個“噓”的手勢。

付霜立刻明白過來，煩躁地抓過枕頭把自己埋進去。

“付霜？付小霜你在里面嗎？”孩子嬉笑的聲音傳進來，不止一個。

又過去十幾分鐘，外面終于安靜下來。

付霜起，頭發起了靜電，炸開了，搭配沉的表，和平時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截然不同，“怎麼跟到這里來了？”

“跟何姐說一聲吧，換一間房。”祁跡說。

“有用嗎？”付霜說著轉過頭，張到一半看見什麼，立刻轉變另一種態度，明知故問，“哥，你在看什麼啊？”

祁跡整個人一僵，手機就扔在自己的床鋪上，視頻還在循環播放。

祁跡：“……我說不小心刷到的你信嗎？”

付霜：“信啊。”

不等祁跡松口氣，付霜繼續說：“老是搜索的話，系統確實會自給你推薦。”

祁跡虛弱道：“我沒有搜索過他，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

“知道的哥，那個……我眼神特別好使你知道吧，萬初空給你發消息了。”付霜指了指深陷在被褥里的手機，“你要不要回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