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忽然就偉正起來。

面對曲慕瑤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他有心想要利用一下自己兄長的份給他點兒教訓，話到邊，好像什麼也說不出口。

其一，他沒立場。

路潼跟他無親無故，他貿貿然的這麼跟曲慕瑤劃清界限，被路潼知道了，不得對他一陣冷嘲熱諷。想起路潼那晚上拒絕老程的場景，秦初腦子裡老程的臉忽然就變了自己。

——太慘了。

他心裡得多扭曲，多大無疆、慈悲心腸才會送上門給路潼不待見？

其二，曲慕瑤只是他的繼妹，於於理，秦初都管不到頭上。被秦珩知道了，恐怕又是抓著他教訓一頓。

他何必自討苦吃。

秦初拉上門，冷道：“去不去。”

他毫不猶豫地關上門，曲慕瑤怕他關門作太快夾到自己的手，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曲慕瑤吐槽了一句：“狗都嫌的王八蛋。”

秦初也不甘示弱，在心裡罵道：“招人煩的黃丫頭。”

住了沒幾天，秦初就下定決心，要離開這個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秦珩問他去哪兒，秦初還有一個十分靠譜的理由：“我去給老趙拿藥。”

趙燕的一直都不太好，平時小病不斷，最近還總是流鼻。秦珩從過來回來還給趙燕帶了幾種國買不到的藥，聽聞秦初這麼一說，也沒懷疑。

“是不太好，記得早去早回。”

秦初心中想道：拜拜了您。

他這一去，就跟包子打狗，孫大聖踏南天門一樣——一去不回。

老趙見他在自己家住的好好地，又跑回來，大驚小怪的張羅了一下。秦初說回來給去醫院拿藥，老趙寵若驚，見了鬼似的：“你這麼好心？不如把你的分兒考上去一點。咱們班的平均分不是看林小棉他們，是看你。”

秦初厚無恥道：“再說。”

他剛回國，連中文都沒認全，當然也沒有要發憤圖強的概念。

老趙今天上午還有點其他的事兒，沒法兒去醫院。總是不把這些病放在心上，秦初在家借住著，都比記得清楚。

趙燕拿藥的醫院是市中心的浙一醫院，這個病十分頑固，在醫院裡治了幾年，主治醫生認識，每次來拿藥，都不用掛號，直接走診室裡面打個招呼就行。

秦初來幫老趙拿了幾次，醫生認識他之後，這一次開單子也開的輕車路。

他到了西藥房，剛剛站定，眼角余一瞥，就看見電梯口站著一個悉的人。

“路潼？”

起初，他有點不確定。

再走近一點，秦初看清楚了，確實是路潼無誤。

“他好像說過周六要來醫院。”

秦初後知後覺的想起，上回在政教不歡而散之前，路潼的確提過他要來醫院一趟。

沒病沒災，來什麼醫院？

秦初腳下路線一拐，跟上了路潼。

路潼先掛了號，秦初眼尖，一眼就看到他掛了科。

他不聲的嘀咕了一句：還說沒病？

等路潼抬腳上電梯，往二樓走，秦初自認為藏的很好的跟上去，結果一到二樓，他就被路潼給“守株待兔”了——兔崽子的兔。

“你很閑？”路潼雙手抱臂，靠在二樓的柱子上：“大上午吃了空沒事乾，專門來跟蹤我？”

秦初：……

“偶遇。”

路潼：“你看我信嗎？你的偶遇還帶GPS拐彎上電梯的？”

秦初面不改的扯淡：“我來看醫生的。”

路潼：“科？”

秦初：“科。”

路潼看著秦初的表，後者一口咬死了看科，他也就作罷。

主要路潼也沒那麼厚的臉皮，非要蓋章秦初在後面跟蹤他。他多大的面子啊，省一中新任校草跟蹤他？

兩人坐在科診室外面的候診區，秦初沒話找話聊：“你來科看什麼？”

路潼諷刺道：“總不至於是看腦子有沒有病。”

他說完，站起到了旁邊的飲水機邊上，拿著免費的塑料杯子，接了一杯水。

秦初坐在候診室，往左邊看，一小孩兒正背著一個裝貓的太空包，打開了包之後，用了一逗貓棒，正在興致地逗貓玩。

這貓是一隻雪白的布偶，做派矜貴的很，逗好幾下才能一爪子。那答不理的樣子像路潼，渾的也像路潼的皮，白一片，一掐就能變。

路潼回來之前，秦初福至心靈，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征用了小朋友的逗貓棒。

一次水杯裡面的水還有半杯，本著勤儉節約的好習慣，路潼沒把它到了，拿在手裡準備過會兒喝。

正當他拿出手機準備看會兒書時，一團雪白的絨忽然落在他眼前。

路潼順著團看去，看到了團盡頭——這是一逗貓棒，還是在秦初手裡拿著的逗貓棒。

路潼面無表的盯著秦初。

秦初晃了晃逗貓棒，團隨著他的作，往左邊跳一下，右邊跳一下，跳的路潼心煩意。

他出手，猛地抓住了團。

秦初：“啊。”

和那隻貓一模一樣。

路潼齜牙咧：“你有病嗎！”

科診室的大屏幕機械音響起：請 012 號路潼，到一號診室就診。

路潼：……

秦初把逗貓棒歸原主：“事實證明，有病的人好像不是我。”

路潼心裡認定秦初腦子是有點病的，不該在科，應該在神科去看看。

他起，秦初也跟著他進了候診室。

門口的護士以為他們倆是一塊的，沒有把秦初攔下來。

一號診室門口還有兩人。

路潼站在外面等了片刻。

診室中看病的，是一位年輕的主治大夫：何醫生。

何醫生長得斯斯文文，俊無暇，看起來不像個現實生活中的醫生，像個小說裡跟主角談的醫生男主角。

何醫生說話也斯斯文文：“你好。請問你有什麼不舒服的？”

路潼前面兩個病人，第一個一坐下就說：“醫生，我覺得我最近有點？我懷疑是我洗澡的時候沒有衝乾淨泡沫。”

何醫生溫和的點頭。

病人一：“我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況。可能是秋天氣候乾燥引起的皮過敏？點兒xx和拿點兒xxx吃就好了，是嗎？”

何醫生：“是的。”

病人一：“謝謝你啊！醫生！”

何醫生：“不用謝。”

秦初聽完，吐槽道：“這人來看什麼病？他不是都自己診斷了嗎？這醫生靠不靠譜啊？”

剛吐槽完，路潼前面那個病人也進去了。

路潼小聲道：“你說兩句話。”

他站的離秦初很近，說話的聲音得低，乍一聽，有點兒嗔的覺。

嗔？

秦初後槽牙都酸起來了。

我有病嗎。他心想，路潼和嗔能聯系到一塊兒？

病人二坐下：“醫生，我大總是出現淤青，怎麼回事兒啊？百度說是得了骨癌……”

何醫生：“是什麼樣的，我看看？”

病人二：“就是淤青啊！百度一查就有，是骨癌的前兆啊！”

何醫生：“好。那我先給你開一點止化瘀的藥。”

病人二：“我查過了，百度上說吃止化瘀的藥不行。”

何醫生：“那您覺得吃什麼行呢？”

病人二：“百度上說……”

秦初：“這人有病？”

同時，他對何醫生的醫懷疑的更加猛烈：太不靠譜了。

何醫生打發了病人二，路潼進去坐下，眼睛一瞥，看到了何醫生的電腦百度頁面：請問淤青是癌癥的前兆嗎？

路潼：……

何醫生從善如流的關了電腦頁面：“坐。哪裡不舒服。”

秦初完全不當自己是外人，鑽進了就診室中。

何醫生：“你先把手給我吧。”

路潼把手放在桌面上。

何醫生把住了路潼的脈，秦初無語：“你們科醫生還會把脈？”

何醫生謙虛道：“略懂。”

片刻之後，何醫生詫異地開口：“二次分化？”

路潼也驚呆了：“你還真把的出來？”

何醫生：“慚愧。是看了你的病歷本知道的。”

路潼：“……那你把什麼脈。”

何醫生安道：“走個流程，顯得我專業一點。你這個案例，很見啊。”

秦初問了一句：“什麼是二次分化？”

從名詞意義上來講，他好像已經猜到了一半。

何醫生開口：“二次分化，指年之後經歷了原本的分化期後，再次進的轉換。打個比方，假設你一開始分化了Beta，二次分化或許就會為Omega。懂這個意思了嗎？二次分化後的別，才是最終的別。”

路潼在網上也查過這些，但沒有何醫生講的詳細，他開口問：“是什麼原因會引起二次分化。”

何醫生：“原因有很多啊。比如說你是一個A，你特別另一個A，在你的分化不穩定的時候，你下意識與他結合，你的會據強烈的意志重新選擇別，以達到結合的目的。”

秦初目掃到了路潼上。

路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沒有喜歡的人。”

他心裡忍不住吐槽道：這醫生真的是正經的醫生嗎？說話說得神神道道，我看這完全不是屬於科學的范疇，這是巫導致的二次分化吧。

何醫生：“當然，這種況比較。醫學界目前還沒能完全弄清楚二次分化的原因，不過當個Omega也沒什麼不好，我看你份證上的信息是A，你還沒有去政府更改別嗎？”

路潼：“沒有。”他看了眼秦初：“勞駕，你能回避一下嗎。”

秦初：“你問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路潼：……

這人到底有沒有點兒外人的自覺？有沒有商可言？

他當然不能聽。

路潼今天來醫院，就是為了查一查自己為什麼對秦初的信息素如此依賴。以至於到了一種難以控制的地步，而且，他不但依賴於秦初的信息素，還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並且一天比一天嚴重，到了現在——Alpha集的地方，他本去不了，會出現頭暈、嘔吐、冒汗、四肢發甚至高熱等一系列排異反應。

只可惜，路潼下了逐客令，秦初也不走。

他乾脆在就診室找了個凳子坐下，大有一副小流氓的架勢。路潼拿他無可奈何，乾咳了一下，不自然道：“我對Alpha的信息素有排異。”

何醫生：“不可能啊？你分化Omega，怎麼會對A的信息素排異。”他翻看了一下路潼的病歷本：“不過，二次分化的案例實在不多見，其實大部分二次分化的Omega跟普通的O是差不多的，只要別被其他的Alpha標記——哪怕是臨時標記也不行，問題就不大。”

路潼一僵：“如果有怎麼辦？”

何醫生詫異：“你有過臨時標記？”他目落在了秦初上：“難怪。這就不難理解了，二次分化的案例中有許多像你這樣，早的時候稀裡糊塗就讓男朋友標記了。對其Alpha的信息素有排異也是正常的。過幾天就消失了，不要。”

路潼：“……可是半個月了都沒有消失，而且對我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秦初天馬行空，思路跟路潼完全不在一條線上，他想道：路潼怎麼不反駁男朋友的說法？

何醫生又頓了下。

路潼：“？”

何醫生微笑道：“不好意思，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讓我百度一下。”

路潼：……

秦初道：“你真的是這裡的醫生？”

何醫生：“如假包換。”

秦初諷刺道：“這麼年輕就坐到了主治醫生的位置，見啊。”

何醫生：“慚愧。我要是說我年有為你們一定不信，其實院長是我的舅舅。”

……那也不用這麼誠實。

何醫生雖然說著去百度一下，但實際上本就沒有電腦。

他從邊上拿出了一刀十分厚重的資料，翻了幾頁之後，神漸漸嚴肅起來。

何醫生抬頭：“你的況好像有點嚴重。既然不是因為自己的意願二次分化的，那肯定還有其他原因，能想起來嗎？會不會是Alpha發你的二次分化。”

發？

路潼仔細回想，第一次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是高二的暑假，那天發生了什麼，他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但是第一次發期，完全是秦初發的。

何醫生說：“半個月之後還在排斥別的Alpha信息素，有兩個原因，第一：標記你的Alpha的攻擊和佔有很強，第二：你們的適配度非常高。無論是哪一種，你們都要盡快完最後的標記，否則你的會因為排斥其他的Alpha信息素而枯竭，嚴重的話會造死亡。”

“醫學界把這個稱之為信息素依賴，概率很小，隻發生在二次分化後，適配度極高的夫妻上。一般人很難遇到二次分化，更別說再二次分化之後還能遇到適配度高的伴，所以十分罕見。”

……開玩笑的吧。

路潼的腦袋被這幾句話砸的天旋地轉，雙眼發黑。

完標記？

怎麼可能！

和臨時標記不同，如果一個Omega被Alpha完全標記了，那他的上就永遠的刻下了Alpha的標記，無論生老病死，他將永遠屬於對方一個人。

這個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完標記的孕率太高，他就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跟一個男人滾床單！

秦初也沒料到是這個結果，他看了眼路潼。

路潼很快回過神，用比平時稍微不淡定一點的聲音開口：“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嗎？”

何醫生猶豫了很久，緩緩開口，給出了解決方案：“其實，在我當科醫生之前，還有一個當婦科醫生的夢想。老實說，我的剖腹產臨床經驗還不錯，你們有沒有興趣提前預約我？”

路潼：“我可以對你說一個字嗎？”

何醫生從善如流：“如果是‘滾’的話，建議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