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要離開我

「喂！溫斯頓！」亨特瞇著眼睛笑著揮手，「我剛才還想要向你炫耀，從我的房間窗口看出去，可以看見非常漂亮的湖景！」

「溫斯頓，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希你還能衛冕分站冠軍。」奧黛麗向溫斯頓出手。

但溫斯頓只是沉斂地頷首，輕聲一句「謝謝」。

奧黛麗並不生氣，早就習慣了溫斯頓這種疏離的態度。

但是溫斯頓卻走到了亨特的面前，淡聲道：「你住在哪裡？」

亨特用手指了指酒店的方向：「名字不記得了。有歷史的酒店，走在房間裡還能聽見吱吱呀呀的聲音。不過離比賽的地方很近。」

「嗯。我們這一次沒有住同一個酒店。」

站在一旁的奧黛麗是有點驚訝的。還是第一次看見溫斯頓和誰聊天，而且還與比賽無關。

「你上次喝醉了，頭還疼不疼？」溫斯頓側過臉，眉眼垂落，原本周的漠然氣質此刻竟然變得和起來。

「你還跟我提喝醉？」因為奧黛麗就在附近，亨特有點不好意思地靠近溫斯頓，小聲道，「你不是說會看住我的嗎？你看看我這裡！」

亨特把自己的領口撈起來，給對方看，雖然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深，但只要仔細還能看到一片一片淺淺的印記。

「我一直都看著你。」溫斯頓回答。

「騙人。」亨特朝溫斯頓比了一個中指，「我明明有你，但是你本沒理我！」

「我沒理你，誰送你回酒店的。難道你沒有爽到嗎？」

溫斯頓的反問讓亨特無言以對。

「你沒有爽到嗎？」就像是不聽到亨特的回答就不會罷休，溫斯頓側過臉，幾乎就要在亨特的臉頰上。

他的聲音很輕，就像一隻手，一遍又一遍過讓亨特把持不住的地方。

那熾熱狂放的親吻，讓自己無法呼吸的被占有的危險如同上癮一般襲來。他的臉紅了起來。

「有……有啊……就是稀裡糊塗的，好憾……」亨特歎了一口氣。

「那下次在你清醒的時候再。」溫斯頓的聲音還是涼涼淡淡的。好像他們討論的只是今天晚上的通心到底要不要放羅勒。

還有，溫斯頓的話怎麼聽著就像那天晚上吻他，讓他釋放了好幾次的是他一樣……

亨特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這樣的事本不敢想……如果他的小亨特膽敢靠近溫斯頓的邊，溫斯頓肯定手起刀落，比衝過終點線還俐落。

真是想想都疼！

雖然他們聊天的聲音不大，一旁的奧黛麗無法確定他們在討論什麼，但是當溫斯頓向亨特，那畫面像極了耳鬢廝磨，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溫斯頓會這樣親近某個人。

「你們好像很悉？」奧黛麗笑著開口。

難道剛才亨特提起的賽車手就是溫斯頓嗎？這太不可思議了。

「嗯。」溫斯頓輕應了一聲。

「今天的你很特別。還有，忘記祝你生日快樂了。」奧黛麗雖然對亨特與溫斯頓之間的關係到好奇，但也能覺到自己無法融他們之間。

「今天是你的生日？」亨特看向溫斯頓。

但溫斯頓只是點頭對奧黛麗說了一聲「謝謝」。

「那麼我先離開了。線不夠了，拍出來的照片效果也不好。賽後見哦，亨特。」

奧黛麗眨了眨眼睛，轉離去。

這時候，亨特興了起來：「剛才奧黛麗說賽後想對我進行一對一采訪呢！」

「你喜歡？」溫斯頓問。

「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這樣的人嗎？」

亨特的話剛說完，溫斯頓就轉，邁開長離去。

「喂！你怎麼了？難道說你也喜歡？那你剛才還不冷不熱的樣子？」

亨特追了上去，與溫斯頓並肩而行。

但是溫斯頓卻連一道視線都沒有給他。

「喂……大不了我以後離遠遠的！我再喜歡，肯定你更重要啊！」

「小騙子。」溫斯頓的聲音涼涼的，但亨特能覺到這傢伙沒有生氣了。

「我哪裡騙人了？」

「你現在說離遠遠的……」溫斯頓忽然側過臉來，手指勾住亨特的下，向著自己的方向一挑，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亨特踉蹌了一小步，「等到表達一點對你的好，你就不得把自己送給對方。」

「喂——不要把我想的那麼沒定力啊！」

亨特想要側過臉，避開溫斯頓的手指，很明顯剛才奧黛麗開玩笑勾自己下的時候，溫斯頓全看見了。

只是不要看溫斯頓的手指修長，但卻很有力量，亨特的下被他的有點疼。

「是誰接吻就能？」

亨特的眼睛睜大。

那一晚對方的親吻太夠勁，自己沒把持住……

「你……你這傢伙不會在旁邊看著呢吧？」

溫斯頓不是站在帳幔外面嗎？

還是莉莉告訴他的？

溫斯頓沒有回答他，只是鬆開了亨特的下，繼續走。

亨特可悲的發現，自己被溫斯頓所知的黑歷史又多了一條。

「等等，你要去哪裡？」

「去你的房間。」

「去我房間？」

「你不是說你窗臺的風景好嗎？」

「天都黑了，還能看見什麼風景！」

不過再一想，今天是對方的生日，亨特又憾了起來。

溫斯頓給了他很多，但他卻沒有什麼可以給對方。

「我們去看看能不能買個蛋糕吧？」亨特說。

「我不用特別過生日。」

「我想吃油了行嗎？我過十九歲生日的時候剛好是比賽，而且績也不好，本沒人記得我生日。」

「那就買一個吧。」

他們走到了路邊的點心店，這裡不是繁華的都市，蛋糕的式樣都很簡單。

回到房間，亨特將蛋糕放在桌子上，指著屋的陳設說：「是不是很古董啊？就連櫃被打開的時候都會吱吱呀呀響！」

「嗯。」溫斯頓來到窗邊，夜約之間還能看到遠湖面上倒影的月亮。

「你的房間怎麼樣？」

亨特一邊將蛋糕盒子打開，一邊問。

「大概因為要迎接大獎賽期間的客流，所以重新裝修過。味道不喜歡。」

「哦……早知道不如訂這裡吧？」亨特用手指了溫斯頓的後背，「喂，要不要來吹蠟燭許願？」

「不用了。我的願，無論如何都會實現。」

其他人說這樣的話「自負」。這傢伙說出來，自有一番天經地義的味道。

「可我給你點了……」

雖然有點稚，但亨特還是很希有過生日的氣氛。

「那好吧。」

溫斯頓從窗前走到桌邊，坐下。

亨特本來就不老實，一路晃悠，蛋糕早就變得歪東倒西。

忽然有點擔心，溫斯頓一看就是個完主義者，這個蛋糕實在不符合他的審。

但是他卻閉上了眼睛，安寧的眉宇之間彷彿真的有什麼虔誠的願。

亨特忽然覺得這樣的溫斯頓很好。好像之前所有關於這個男人「高冷、不近人」之類的評語都是胡言語。

當溫斯頓的眼睛睜開，亨特趕將自己的視線挪開。

「喂，你許了什麼願？」

「你不知道說出來就不靈了嗎？」

「切……你還當真啊！」

亨特已經迫不及待開始用塑料叉子掏蛋糕，都不打算等溫斯頓切開就開吃。

反正這傢伙又不嫌棄他的口水。

「不過，我的願只有你能替我完。」

亨特頓了頓，忽然想起溫斯頓曾經說過：我在下一個彎道等你。

心底湧起一暖意。

「好，我一定讓你許下的願實現。」

溫斯頓輕輕「嗯」了一聲，抬起叉子，將蛋糕舀下來。

「要是再來兩瓶啤酒就好了！」

「賽前止帶氣泡的飲品。」

「現在還沒到賽前啊！練習賽都還要兩天呢！」

「大獎賽臨近時，酒也不要沾。」

亨特無奈了……那前兩天到底是誰看著他喝醉的？

「那你明天有什麼安排嗎？」亨特含著叉子問，結果一不小心把塑料叉咬碎了。

他出悻悻然的表來，翻了翻盒子，發現裡面沒有多餘的叉子了……心塞。

「十點有技會議。」

溫斯頓用叉子舀下一塊蛋糕，到了亨特的邊。

「我也是啊，你一會兒要怎樣回你的酒店？」

亨特的話剛說完，蛋糕就被塞進了裡。

「唔……」

「我可以散步回去。」

「嗯。不過像你這樣的帥哥一定要小心，附近出沒的瘋狂車迷很多，當你走在夜籠罩的林蔭小道上，忽然被他們襲擊，天天不應……」

亨特正說得起勁，冷不丁又被對方塞了一蛋糕。

「唔……」

這蛋糕本來是給你買的好不好！

「你吃吧。」

「你不要了嗎？還有一半呢。」亨特含著溫斯頓的塑料叉說。

對方半張開，看著亨特沒說話。

亨特在心裡朝天翻個白眼，這傢伙又來了……個煙是這樣，吃個蛋糕也是這樣。

看我惡心死你！

亨特壞笑著故意當著對方的面把叉子了一遍，然後舀下蛋糕，向對面。

有本事你吃啊！

不嫌惡心你就吃啊！

下一秒，亨特的手腕被扣住，那力量將他拽向前方，溫斯頓竟然把蛋糕含住了，毫不介意地吃了下去。

他的眉梢一挑，似乎在說：你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亨特承認自己是失的。

他本來以為可以看到溫斯頓不爽的表，又或者他一直以為很多東西溫斯頓都是不能忍的，但是他發現，對方的底線遠遠超過他的想像。

「你好像很失？」

「怎麼會啊！」亨特乾笑起來，「我覺得很榮幸啊！」

「榮幸什麼？」

「榮幸你不介意吃我的口水啊！」亨特故意出賤嗖嗖的表。

「你是唯一一個。」

「真的？覺自己好特別？以前沒有過誰跟你好到穿一條子，喝一瓶啤酒，看著電影一起互相嗨？」

「前兩樣曾經有，最後一樣未曾有過。」

溫斯頓的眼簾垂落下來，亨特的心頭莫名疼了起來。

「以前你要是說你沒有一邊看著電影擼過，我是相信的。但你玩起來格那麼高，我可不認為你沒有一邊看著電影一邊自嗨。」

「我可以想著你來。」溫斯頓揚了揚下。

亨特出無奈的表：「你這樣放棄自我，小心我也放棄治療。」

「我期待著。」

「那我很好奇，到底是誰能和你好到穿一條子喝一瓶啤酒？」

「他離開我了。」溫斯頓回答。

「離開你？不了你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著讓人尷尬的笑話調侃人？」亨特半開玩笑地問。

「某一天我躺在床頭看書的時候，他的車隊經理打電話告訴我，他和隊裡的一位工程師開著車，撞上了一個電線桿。」

不是所有人都能從溫斯頓的眼睛裡看到他的緒。

但是此刻的亨特卻知道，那個開著車撞上電線桿的傢伙和之前溫斯頓說的所有的尷尬的冷笑話都不一樣。

「我並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可以聊點開心的事。」

「他曾經讓我很快樂。」溫斯頓看向亨特，他的聲音始終很平淡，「但是在我永遠見不到他之前，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以為我們還有更快樂的時，但其實沒有了。」

亨特張了張，不知道說什麼。

而溫斯頓也換了一個姿勢，撐著下，看著亨特。

在這樣的視線裡，亨特覺得自己好像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亨特，我想說給你聽。」

「好，我聽你說。」

「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也是在一場慈善晚宴。所有人都在談，忽然之間火警響了，賓客們蜂擁著往出口而去。我連煙都沒有看到，空氣裡除了酒的味道什麼都沒有。」

「是不是有人誤了火警？」

「嗯。當時我很鎮定，想著等到人們意識到那是誤報的時候，大家就會鎮定下來。但是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拉著我往人群裡面。那個人一直用力地拽著我，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拉著，那種覺很特別。」

「他是不是拉錯人了？」亨特好奇地問。

「是的。他轉過頭來在人頭隙間看見我的時候出驚訝的表，而他的晚宴伴在不遠朝他比著中指，罵著髒話。」

溫斯頓的目變得和起來，就連角也輕輕陷了下去。

「這哥們兒真慘。他的伴肯定是以為他丟下跑了。」

「嗯……」溫斯頓閉上眼睛，笑容更加明顯，「但是明明知道拉錯了人，他還是沒有鬆開我的手。後來我問他為什麼。」

「我猜猜看……」亨特歪著腦袋，在腦海中模擬那個場景，然後笑了，「他是不是說，反正都拉錯了人，被伴誤會已經不肯避免，不如拉著你久一點，也就不那麼虧了。」

「對，他是這麼回答的。」

「咦？」

還真的被他胡猜對了？

「後來，我們經常一起在賽前煙，一起在賽後討論本場的表現還有其他車手的技。我們一起打網球，登山，還有去看極……直到有一天他約我要不要一起出來燒烤，我說我想早點睡，他在電話那頭說我的生活作息就像老人。」

「你只是裝得像老人而已。」

亨特若有所指地笑了笑，無論是蒙特利爾的倉庫酒吧，還是倫敦的「莉莉之夜」，溫斯頓可不像表現的那麼沉冷無。

「九點多我靠在床頭，看著一本書，然後接到了那個電話……對方告訴我，他開著車撞上了電線桿，它砸下來，把他的舊吉普砸扁了……我覺得手機那頭說的事應該是別人的事，應該與他無關，應該都不是真的。我覺得我應該把我的書看完，然後熄燈睡覺，第二天就還能聽到那個傢伙的聲音，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夢。」

「溫斯頓……」

「那天我超速駕駛，我的車隊跟我說有好幾個通警察騎著托車在後面追我……但是我還是沒有追上他。我在醫院的走廊裡看見許多我悉的人在哭泣。醫生把他上的臉上的跡都清理乾淨了，他的上蓋著白的布。我對自己說，那也許不是他……他說不定還在手室裡，雖然了傷但也許過幾個小時醫生就會出來告訴我們他離危險了。可是哪怕蓋著白布，只是那線條我就知道，那是他。」

亨特的眼睛模糊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被浸泡在了冰冷的水中，四下蔓延，逃無可逃。

「有人對我說，我不要拉開那張布，不要看……可是我怎麼可能不看？我一點一點掀開，看見我悉的的頭髮，看見他孩子氣的額頭，看見那個巨大的要了他命的傷口，我忍不住在想，他是不是很疼？他疼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

溫斯頓的聲音還是那麼平穩，但亨特卻看見他的肩膀在抖。

「可以了，溫斯頓……我知道了……」

亨特長了手，將掌心在他的臉頰上。

「我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始終沒有睜開眼睛來看我一眼。我抱他，就像每一次他拿到好的名次飛奔過來抱住我一樣，滿懷期待……卻沒有回應。我覺得只要我哭出來做出難過的樣子，這個混蛋立刻就會猛地坐起來，嘲笑我，得意洋洋地說自己的妝化的有多好，他忍著不有多辛苦！我握他的手，想像著他的手指會忽然一，就像第一次拉住我一樣，抓我……死死地抓我，對我說如果不拉著我久一點，他就虧了……」

亨特站起來，來到溫斯頓的邊，用力抱他。

「在那之後，我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懷疑。懷疑自己還在夢裡，懷疑那個混蛋為什麼不打個電話來把我醒。」

我們生而孤獨，在孤獨中習慣。

如果曾經溫暖過，那麼之後的孤獨便會百上千倍地將我們垮。

「……我無數次坐在床頭回想，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時候？他對我說過什麼話？我們一起做了什麼事？可是我想不起來了。亨特……原來人生中真會有一個不曾告別，卻是最後一次相見的人。」

溫斯頓的臉靠著亨特的膛，聽著他的心跳。

「嗯……比如我的父親，比如你的那個朋友。」亨特心中容，跟著溫斯頓一起疼痛起來。

「不要再對我做同樣的事，亨特。」

「好。」

「無論我做了什麼，無論你有多麼生我的氣……不要離開我……」

「好。」

亨特將溫斯頓抱的更，他不知道怎樣能安到他。

溫斯頓的手臂環上亨特的腰，他比剛才更加用力地著亨特的膛。

「永遠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

「當然。」

這一刻，亨特清楚地覺到，溫斯頓依賴著自己。

明明強大如他，卻依賴著如同孩子一般地自己。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溫斯頓輕輕拍了拍亨特的後背。

「我們一起睡啊！要是你真的在半路上被瘋狂的車迷給掠走了，怎麼辦？明天早上，你可以晨跑回你的酒店。」

亨特低下頭來，傻笑著說。

「好啊。」溫斯頓的回答那麼理所當然，亨特都懷疑他是不是本來就打算在這裡過夜。

作者有話要說：

鹹蛋時間：

亨特：我的生日願可簡單了！

溫斯頓:什麼願？

亨特：兔郎派對！

溫斯頓：好啊，你二十歲生日我送你一個。

亨特：真的？

溫斯頓：給看不給。

亨特：你送我一拳讓我暈過去好了……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