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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亓銳 ...

這這這不是我以前教他的嗎？

顧白在心裡默默捂臉，覺得有點慘不忍睹。

事實上顧山做得沒啥偏差，也看得出是練了很多年很悉的，但是當年顧白教顧山的時候，正好是剛剛穿越的時候，雖然融合了子車書白的記憶吧，可那時候子車書白也是個孩子，基礎沒有打很牢--

於是這姿勢……其實有點醜。

顧白吃了聚芝回到府裡之後練武時把姿勢改過來，但顧山那裡的還是老樣子，儘管這麼練也不會出現這麼問題，可是觀度上就差太多了，而且也不夠利落。如果繼續練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步的。

所以忽然間，顧白又心虛了。

尤其是在顧山一拳打出後很期待看著他的時候。

顧白忽略掉這道目，直接看向那塊演武石。

不出所料的，演武石上只顯示出一種淡青，同時這種淡青只擴散了比拳頭大一圈的範圍，正好是風屬初級武使的程度。而且據拳勁造的空間力，可見打拳的人基很紮實，平時也的確是經過勤學苦練的。

但是那姿勢……真的每次都要這樣打嗎？

顧白有點囧。

我到底是該給顧小山糾正一下還是就這麼放任下去當做沒看見呢？

真是好糾結好猶豫。

思維正在活躍中的顧白，完全沒發現顧山已經走到了他的邊。

直到有一顆沉重的頭顱擱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顧白才回過神來。

顧山這時候，有點息地說道：“哥哥，你教我的我都很努力在練習，你看我練得怎麼樣？”

顧白面癱臉，他在想怎麼措辭才能不傷害顧小山鞋脆弱的心靈。

然後，顧山有些好奇地開口：“哥哥，你在想什麼？”

顧白終於被疚打敗了，他沉默一下，說道：“小山，再擺一個。”

顧山笑容一僵。

……什麼再擺一個？

顧白看他的臉，反應過來，重複：“剛才的姿勢再擺一個，給你糾正一下。”

顧山眨眨眼：“我做得不對嗎？”

顧白眼一垂：“……當時我太小了，教得有點不對。”

是的，純爺們兒就應該勇於承認錯誤！

顧山定定地看著他，說道：“好。”然後微微地笑了，“其實哥哥教什麼我都喜歡。”

顧白點點頭。

錯覺吧，剛才一瞬間好像有種危險一晃而過，但仔細查看，什麼也沒有啊。

顧山這時候已經重新擺好那個醜了的姿勢了。

於是顧白也甩開之前那點覺，開始手把手給他糾正。

一個教一個學，很容易就讓這久別重逢的一對兒年友人找回了那過去的記憶，很其樂融融似的。

顧白也不藏私，現在他是城主了，當然不像以前那樣顧忌他那便宜老爹，所以一邊教，一邊把一些關於心法的會也順便傳授了，有些技巧之類的，能點撥的盡量點撥。

天都城已經延續很多年了，該有的底蘊都在，顧白沒覺得很吃力。不過在教了個把小時之後，就沒有繼續灌輸，而是留了剩下的時間給顧山，讓他慢慢吃。

現在的顧山比起小時候來似乎突然開了竅，基本上一點就通，讓顧白很有就，在檢查幾遍發現沒什麼錯之後，他才丟下一句“繼續練習”的話，而回去理積累下來的事務了。

在顧白離開之後，顧山就停了下來。

他的目有些複雜，因為在他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子車書白這樣的人。

只是小時候的惻之心而已，到現在居然還是那副全心相待的模樣？

難道是太天真愚蠢了嗎？

……不。

一個能坐穩位置的城主，不會是天真愚蠢的。

顧山的目變得深沉。

也就是說，的確是很看重這時的夥伴了？

就像剛才他故意使出來的蠢招，子車書白居然真的還記得。

不僅記得，他竟會為年時的不慎而道歉。

顧山當然知道那個招數有錯誤，他甚至懷疑過當年的子車書白是故意教錯的。

所以他使了出來，想試試這位城主。

可他並沒有想到，子車書白會是這樣的反應。

還有剛才，顧山能看出顧白教導他招式的妙，約約的，跟顧白本的武學有所應和。

是家傳武學？

居然不藏私……

就算以顧山現在的眼，還是能從中學到不東西，所以他從一開始的有些漫不經心到後來端正態度，真正用心起來。直到顧白教導的告一段落，他才發現自己聽得太認真了。

能夠做到這個地步。

所以，大概的確是……真心的？

顧山面沉如水，良久，他做了個手勢。

很快，他的面前再度出現了一個極細小的黑影，靈活扭，如同一條小蛇。

思忖過後，他開口道：“近期不必給他們下蠱了，不過，該盯著的人，還是要牢牢盯著。”

--就讓他暫停他的計劃，讓他也來看一看，這個子車書白，究竟對他有多用心。

顧山，或者說亓銳，一直知道自己的出很低賤。

小時候他總是聽那個自稱是他“姨母”的人告訴他，他是個雜種，是不該存在的，是沒人看重的，是任何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據說如果不是他這位姨母的惻之心，他本不可能活下來。

亓銳也一直這麼相信著，所以就算姨母經常打罵他，他也依然對有些濡慕之。

他甚至以為這就是一個親人能夠做到的全部了。

直到後來的有一天，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年的子車書白。

亓銳是很聰明的，所以他很快就在不斷被欺負中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不要到致命的傷害。也因此在子車書白救過他以後，他開始並不相信對方的好意。

但是子車書白的確對他太好了，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過，會很溫地跟他說話，給他取了個好聽的名字，還會教導他一些他從前只能眼饞而從來沒辦法學的武藝。他很眷子車書白言語中對他的關心，所以他明明很快就懂了，但還是假裝自己不會，就是為了能夠多會一下這種關心。

子車書白沒發現，對他也依然耐心，就算他一直找不到東西很焦躁，也沒有拿他出氣。

所以後來亓銳發現那東西之後，就立刻告訴了子車書白。

不過那時候的亓銳沒有想到，子車書白找到這東西之後，就該要離開了。

可子車書白離開之前，給他留下了一塊玉佩，跟他約定以後可以去找他……亓銳有些擔心，但他還是相信了子車書白。

後來子車書白消失在亓銳的生命裡，為了亓銳僅存的好記憶。

亓銳害怕玉佩被人搶走，特意埋在了他和子車書白住過的山裡，再後來的五年中，他很認真地按照子車書白的教導練武，漸漸地好了不，挨打的時候也不那麼辛苦了。

但到了亓銳十歲的時候，他的道天武覺醒了。

這是一種很優秀的武，他幾乎立刻到了亓家的看重，這時候他才知道，他本不是什麼奴隸，而是亓家的庶子。雖然他是奴所生，但是每個月的月例都是按時發放的。可是這些月例都落在了他母親的妹妹手裡。他的好姨母拿著他的錢待他，本就是妒忌他母親當年能爬上他父親的床，姨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也都是依靠這筆錢！

覺醒之後的亓銳地位一下子從泥濘到了天上，被眾人追捧，他練武天賦非常好，幾年間就連連突破，他甚至很快被錄族譜，還得到了“亓銳”這個名字，為亓家嫡系的一員。

這樣的天差地別，讓亓銳覺到有一種豪在心底涌起，同時，他多年的憤恨也發出來。

亓銳囂張跋扈，他雖然沒有殺死姨母，卻讓去做最低賤的工作，所以欺負過他的族人，全部被他教訓過，就像他們以前教訓過他一樣。除了家主——他的父親，亓銳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他的的確確，對他的父親和嫡系一脈的族人也有一些。他和他們是同一階層的，不是嗎？

他的作風引起很多人的不滿，但他的資源仍然源源不斷，所以亓銳無所畏懼。

而在這個時候，小時候的溫暖，那個子車書白，就漸漸地被他淡忘了。

亓銳沒有辜負他父親的期，以十八歲的年齡為了高級武師，距離武君也只有一步之遙，簡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可當他地位越來越高的時候，旁人的嫉恨越深，不知道為什麼，在一個夜裡，亓家的仇人找到了他，用高出他幾個境界的力量，直接廢掉了他的道天武。

天才一剎那落凡塵，在發覺他的確沒辦法再恢復之後，他所有的待遇都不見了。

嫉恨亓銳的人開始落井下石，才過了沒多久，亓銳就從天上的龍，再次為了地底的蟲。

可是已經化龍的人，怎麼甘心再變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