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若你因為上面的那段描述認為我的養父是一個可又多話的人，那你就錯的徹底。

當這個人以堪稱荒謬的方式開啟我的生活後，他便悄然消失了。再次見面，已是一個多月之後。

話裡靜謐神的城堡，到了夜晚便化寂寥可怖的墳墓。我從安靜等著“父親”再次出現，到到難以忍時推開了房門。

當我順著盤旋冗長的樓梯走到盡頭，也沒有在看見第二個人。漆黑的寬闊空間裡是絕對的安靜，那時的我無比怔愣，甚至認為一切也許這是一個夢，亦或是我撞壞了腦袋，如今在家裡或是什麼地方蘇醒，失去了記憶。

在這間堪稱瑰麗的城堡裡我尋找線索，最後終於確定蔣澤端確有其人。雖然他的房子是如此毫無人氣。

想到每個夜晚這個人都如我此時這樣，我便在那時生出許多好奇。

不過無所謂，作為他的兒子，他總會全部告訴我。關於他的份，關於他的一切。

可惜，我的養父，是這樣的高傲冰冷，不易近人。

再次見到他時，已是一個月後。謝手能力尚可，我被索出一些廚藝。

說來有趣，即使這裡食材充足，俱全，可廚房就像這間城堡裡的很多房間一樣，本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等我的父親一個月後回來時，正是看見我坐在餐桌前吃飯的景像。

那個男人穿白大褂，面容致的像一塊瓷。他在我面前站了很久，垂下眼睫，而良久沉默後他慢吞吞的說，“……走之前忘了還有你。”

那-充斥著懷疑和迷茫的一個月無需多加贅述。

就這樣，我和這個蔣澤端的男人便一起生活了。

五年並不短，可以改變很多。

同樣，這五年裡的大多時也不需多言。

你只需知道，五年的時間——它可以讓一個傻小子變一頭豺狼，它可以讓復雜的恨轉為病態的，它可以催生，孕育黑暗。它可以讓迷霧變得稀薄，亦可以被假像取代。

我是什麼時候開始憎恨他的呢？

大概是他說永遠不許告訴外人我們是父子開始？大概是他從未對我表現過一丁點的關心開始？大概是他年復一年的忘記我的生日，對我視若空氣，頤氣指使開始？大概是發現冷漠如他，卻總是對蒙德裡安沉默忍讓開始？

亦或者，大概從他毫不在意的說，走之前忘了還有你開始？

又是什麼時候上我的父親了呢？

也許是我患斯德哥爾，而他高傲又不屑的睥睨姿態格外人；也許是他坐在我對面，垂眸咀嚼食的樣子純真又人；也許是他發病時頸部痛苦的揚起，勾人的弧度引出我心頭的魔；也許是他沾水的發總是盈了我一掌，溫順又可到讓我只想低頭親吻……又或者是他百分之一會對我流的關心，剎那間把我心口燙熱，也可能是我後來剝開迷霧，對他心中嗤笑又湧起同。

又或者，只是他太好看；又或者，只是我太寂寞。

這漆黑空闊的城堡，我深知只有他伴我，我亦深知只有我他。

恨相摻，邪相生。

待發現時，我已魔種深種。我私自改掉了營養的配方——你可以說是因為恨，使驕傲如他在迷蒙時夜夜雌伏於我；你也可以說是因為，因為不忍心看他被故意迫害，深病痛。

世間很多事本就是三言兩語無法說清的，也許再如常的事有天剖析開來，的真相卻讓你驚駭。

如此，我的份更如此。

因為不能解釋的地方太多，當被我的同類告知說我是一個機人時，我幾乎沒有到驚訝。

哦，還是有一些的。

外界都只認為774那一小批除出了問題吧。

而事實是告訴我真相並鼓舞我加“聖戰”的，是個其貌不揚的773型號機人。

無法想像我可憐的養父知道這個真相時會是什麼表。

雖然心疼，但心頭卻無法克制的湧上惡趣味。也許他的表會很有趣。

還有更多更多的那些，當有天他知道了，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是執著的端起獵槍，還是絕的匍匐於地。

——這都不會是最終的結果，因為他唯一的歸宿只能是我的懷裡。

我他至生至死，至死至生。

所以，長時間的喂藥改造了他的也好，策劃了一系列他不知道的事也好，瞞了這一切也好……

我都不會停下來。

算算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得到“雌”這款材料時我如獲至寶，並毫不猶豫的將其為我養父了藥，這一年多來他每晚必服。雌很好，他可以讓你所之人的徹徹底底屬於你，無法拒絕你的任何挑弄。

缺點就是療程太長。又苦於不能被發現，於是我等了太久。

終於，最後一個月就要到了。

等到我生日那天，請獻上我今生唯吧，我的爸爸。

今天是蔣澤端駐調查局的第七天。

說是協助調查，最主要的是讓蔣澤端說明白出現問題的原因。

人工智能現今早已勢不可擋，基本融人們生活領域的方方面面，但正因如此，任何風吹草都能敏的挑起人們的神經。

對於這一領域，人類可以說一直在疑慮中前進。畢竟，早在數百年前，機人取代人類的劇就被編寫進了小說和劇本。

在774最開始接到異常反饋時，蔣澤端就開始尋找問題的原因。

米高樂的設計師和科研人員大多數認為是在更新數據時發生了錯誤，導致記憶儲存系統使其錄了部分出廠制造時的記憶。這部分的記憶讓機人正常運行時在造了錯，從而才產生了異常。

也就是說，大部分人認為——這並不需要被描述為機人擁有了“出廠前意識”，而只是記憶編程中的一點小曲。

蔣澤端對這種想法並不完全認同。他直覺沒有那麼簡單。

心中莫名的，他對大多數和蒙德裡安那樣持著不在乎心態的人懷了一種憤怒。

蔣澤端不想承認，在知道774出現問題後，他心深便籠罩了的不安。

可是在這裡呆了四天，除了之前就已檢測出的記憶系統有的小問題外，其他的部分毫無。

除了檢查原因，蔣澤端還要加節奏完“蔣麓二號”。好在，調查局給他提供的條件著實不差。除了寬闊到能跑馬的實驗室，還有安靜高檔的休息住所。考慮到蔣澤端份特殊又不願示人，連位置都挑的格外蔽。

蔣澤端停下了手中的計算，抬頭拿水時忽然頓住了作。

眼前的實驗室寬闊到讓他幾乎要慨自己的渺小，而這裡卻只有自己一人。剎那間，蔣澤端忽然覺得這覺有些悉。

他想起了自己的家——確切的說，是幾年前的家。也是這般的安靜寂寥，長久的靜默中只有他一個人。

奇怪的是，那時的自己並沒有湧上這般復雜滋味。更奇怪的是，明明還是一間房子，可不知何時開始，蔣澤端再回想家時，對這個字的想法悄悄改變了。

至，它應是有著飯菜香味的。永遠被男孩收拾的干淨又溫馨，連在門口的綠植都恰到好。它也應該有另一個人，使它顯得不那麼空曠。它不需要喧鬧，卻也不用永遠那麼安靜。

蔣澤端想到了家裡的另一個人。

低頭看著自己下的這已經和青年外表完全相同的“蔣麓”，蔣澤端神復雜。

他想起那人在自己離家前的眼神，和他俯湊在耳邊呵出的暖流。

驀然，蔣澤端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緒。這緒與其說發於心，更不如說是生於。他的忽然想要求什麼，忽然開始燃燒起什麼。來勢洶洶，勢不可擋。

蔣澤端手指慢慢蜷起來，他扶著桌面彎下了腰。

待他咬住抬起目，目正好對上那赤的青年軀時，蔣澤端聽到自己腦子“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