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甯坤正要說什麼，笑給他指了指手機，然後走到一邊，“沒有，今天下午沒課。”

寧坤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玩。

笑垂下眼睫，聽著笑康說話，不時頷首，卻並不多說話，偶爾回答一兩句也全部用敬語。寧坤早就見怪不怪了。他上大學之前還從來沒見過誰和父母是這麼相的。他之前完全沒想到——笑不但學習好，各方面能力也不差，人際關係更完全沒問題，一點都看不出是在這種嚴厲的家庭中長大的。

他父母都十分開朗開明，偶爾還會開開彼此玩笑，因此他一直無法理解這種相方式。

笑講完電話回來，寧坤把手機一收，剛好楊家鵬牽著他朋友過來了。

不過怎麼後面還跟著三個挽著胳膊的生？

笑和寧坤對視了一眼，都沒搞清楚況。

楊家鵬看見他們，兩步走上來，分別勾住寧坤和笑的脖子，邀功道，“看哥們夠意思吧，還給你們帶了三個妹子。今天不就看你們自己了。”

寧坤揚起脖子看了眼，默默比出一個大拇指，意思是好樣的。完了又想起什麼，問他有沒有和衛邵歌說過。楊家鵬回答早就說了，邵歌說他雙手歡迎。

他們幾個頭之後，在校門口打了兩輛計程車到了衛邵歌說的那家店。笑一看，是家烤店。

也是他從來沒發現的地方。

笑覺得他GET到了衛邵歌的吃貨屬。

衛邵歌已經坐在裡面等他們了。一抬頭見他們三後還跟了三個妹子，馬上站起來表示歡迎，順手還打趣地錘了楊家鵬肩膀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等眾人落座之後，紛紛互相介紹，那三個妹子都是楊家鵬他朋友同個寢室的。法學院生。看起來都很好相。等到點完菜後，基本也都了。

笑被楊家鵬安排在一個齊肩短髮的生旁邊，名其曰妹子向，讓他多多照顧。這種況，笑肯定不能拒絕。

而且人家妹子還好看的。

靜若子，明眸皓齒。

正好是他最欣賞的那種類型。

這個周晴川的生來了之後一直都不怎麼主說話，可能是真有點向，笑對待士素來很有風度，察覺到對方還不怎麼放得開，就一直關照著，不時主說兩句話，漸漸兩人也聊了起來。

他們八個人分了兩桌，兩桌短邊拼在一起，每桌上分別有一個碳烤烤架。衛邵歌介紹說這家店質上乘，又很新鮮，讓他們盡力吃，不要客氣。也是巧了，笑和衛邵歌剛好坐在兩頭，距離最遠。他們一邊烤一邊要了啤酒，衛邵歌先是特別真誠的挨個敬了酒，說了一番話，又特意倒了一杯，繞過兩張桌子走到笑旁邊，專門敬他。

笑正和周晴川說話，這時也舉杯站了起來。衛邵歌看著他笑了笑，也沒說別的，只說，“我先幹為敬。”就仰頭一飲而盡，大約是作猛了些，一點酒沫從角溢出，匯水珠子順著脖子滾進領裡。

笑笑起來，“我說你，別總那麼客氣。”然後他也舉起酒杯，結果手腕就被人握住——

衛邵歌搖頭，“別，不用這麼來全套，我不在意這個。今天我們三個要是倒下了，就全靠你了。”

笑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他好像和人說過自己酒過敏。

他也就從善如流的放下了杯子。

衛邵歌敬完他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們那一桌氣氛很快就熱了起來。寧坤，還有另外兩個妹子，格活潑，都很是玩得開，再加上衛邵歌天生就有吸引別人的氣場。他們很快就天南海北，互相開起了玩笑。

笑和周晴川，和楊家鵬還有他朋友做另外一桌。楊家鵬忙著和他友二人世界，又隔在笑和衛邵歌他們之間，導致笑也跟不上那邊的話題。乾脆就和周晴川聊了起來。

妹子雖然話有點，但並不向害，說到某些興趣的話題，落落大方，並且頗有見地。笑開始是想著照顧對方，到後面也漸漸上了心，他發現兩人還有共同語言的。

畢竟曾經有過一段人生經歷，笑的心境比同齡的大多數人都要穩重得多，能和他有共同語言的同齡人，目前為止也就只有衛邵歌一個。只是和衛邵歌，幾乎沒有流的機會。

周晴川和他們同一級，法學專業。才只是大二，就已經對行政法，商法，經濟法都很悉，笑無意中流出幾個自己尚在猶疑的地方，對方竟然很快給出了專業建議。

而且十分有道理！

笑不由得有點驚喜。

隨著對話的深，他發現對方其實是個十分乾脆爽朗的人，看待事不乏自己獨到見解，但又十分客觀。要不是怕嚇到對方，他簡直想要狠狠握住妹子的手說我們來做好朋友。

笑乾脆把全部注意放在了周晴川上面。等到他們話題告一段落，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楊家鵬和他朋友也挪到了另外一邊的桌子，一群人十分熱鬧的喝起酒來。

大約是衛邵歌解釋過什麼，那邊也沒人過來敬他們。

周晴川亮的目從對面一掠而過，轉而看向笑，“你不過去喝一杯？”

笑搖搖頭，“我不喝酒。你呢？不如坐過去，大家一起聊一聊？”

周晴川給烤架上放了幾片，“我覺得這邊就好，吃東西也沒人和我搶。”

片都是薄薄的，放在滾燙的石板上面，沒兩下就滋滋冒著熱氣，卷了起來。笑眼快手快夾了出來，直接放進裡，“誰說的？我不是人嗎？”

周晴川眼睛一瞪，沒想到剛剛一直表現的那麼有風度的人怎麼畫風變得這麼快。

笑咬著筷子表揚了一句，“味道不錯，再放點牛進去。”

周晴川“哼”了聲，隨即忍不住給笑了。

因為生的加，他們宿舍聚餐變得熱鬧了不止一點。同樣也因為這個，本來是聯絡兄弟的場合一下就給變了味兒。吃吃喝喝玩玩，直到晚上九十點才回學校。而且幾個男生明顯都喝高了，當然，除了笑。

他先陪周晴川把幾個妹子送回宿舍，又打電話了自己班的同學，過來幫忙把他宿舍另外三隻弄上去。

衛邵歌還好，看起來有點清醒，楊家鵬就不行了，幾乎不省人事。而事實上，他喝的還沒寧坤多，寧坤酒量不錯，還能勉強扶著楊家鵬站在一邊。笑就看著衛邵歌，只在衛邵歌走路不穩的時候扶上一把。

過一會班裡另外幾個哥們下來了，幫著把他們三個弄了上去。

笑打包了沒吃完的烤算是勞他們。

等到把他們三個都弄到床上躺好。笑舒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電腦。

和景俊辰已經有了初步合作的意向，他們約好下周見面。笑計畫明天出發，週六周日去營兩天，因此準備在走之前再補充修改一遍自己的企劃案。

本來是準備諮詢一下衛邵歌營的相關事宜，今天又沒逮著機會，他就準備直接去店裡，讓店員給他配一套先用著。只是學校距離市區還有一段路，坐地鐵也要一個小時，他就得先坐車去市里，買了裝備再轉車到火車站。

笑早就在考慮買車的事，不過他想了又想，還是作罷。

買的差了，他開不慣，買的好了麼……眼下正是用錢的時候。

檢查完企劃，他又上網查了下資料，確定了路線。本來就在附近，通什麼都很方便。然後他站起來，準備收拾一下明天要帶的東西。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衛邵歌爬下床床，看了眼他的螢幕，嗓音清楚的問了句，“要出去玩？”

笑合上電腦，“嗯，明天去，後天下午回來。”

衛邵歌去了趟衛生間，過了小半會才出來，渾竟然淋淋的。

笑訝然，“你怎麼了？我們水管了？”

衛邵歌抬眼看了看他，迷不解，“什麼怎麼了？”

他這麼說著的同時，服上還往地上滴滴答答的滴水呢。笑他們把衛邵歌他幾個弄上床就不錯了，哪有人想著給換換服。因此衛邵歌上穿的還是他們白天吃飯的那一。

現在像是被水從頭頂上淋了個通，服全在上。上白襯衫襯衫在上，廓起伏舒展，出些。下天藍牛仔吸水之後變深藍，裹著腰部到大到小。

笑抬了下，疑，“你怎麼弄得渾淋淋的。”

衛邵歌迷茫的看了看他，“我覺得有點熱，就洗了個澡。”

笑沉默了一下。

媽蛋的，果然是醉了。

自己高估他了！

他知道和酒醉的人解釋不通，乾脆也就不發表看法，只應了一聲，說道，“那你洗完就快點睡覺吧。”

衛邵歌搖搖頭，走到笑的位置上坐下，竟然自發的打開了電腦蓋子，像模像樣的看了一會兒。

然後抬起頭看向笑，“你要去這個峽谷啊？”

笑默不作聲的評判了一下，醉了之後還能看清楚字，並且邏輯分明，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衛邵歌見他沒回答，就又問了一遍，並且手拉了拉他手腕，“我建議你換個地方。”

笑敷衍的點點頭，“嗯，謝謝建議。”又催促道，“你快去睡吧。”

衛邵歌有點不滿，握著他手腕的手上加大了力氣，“你認真點，這個峽谷每年八月到十一月是汛期，經常下暴雨，平時那塊營場地時不時就會被淹沒，特別不安全。”

笑“咦”了一下，心裡還蠻驚訝的，怎麼說的還有模有樣的？

他還是有點不信。

主要是說話的這位剛剛穿著服洗完澡。

衛邵歌看出他漫不經心的意思，有點惱了，“我騙你幹什麼？你自己搜一搜。”

說完就站起來，把笑在座位上，“來，你搜搜看。”

笑無奈，也就乾脆搜了一下。沒想到衛邵歌說的一點沒錯，最近這段時間確實不適合去營。他古怪的抬頭看向對方，“喝了一下午，你到底喝醉沒有？”

衛邵歌皺眉，“什麼喝醉不喝醉的，你今天怎麼了？”

笑：……這是跳片了？

衛邵歌看他沒說話，自己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笑邊，左臂搭在他肩膀上，右手握住鼠，“來，你不是要營嗎，我給你推薦幾個地方。”

笑沉默了幾秒，然後，“謝謝，不過你還是去睡吧。”

“都是兄弟，客氣什麼？”衛邵歌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了下去，用力摟，右手單手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然後換鼠點了點，“來，你看這個。”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笑就被科普了本市附近二十多個野營點，講述人聲並茂，娓娓道來，細緻全面……並且完全不覺得晚上一點多這個點是什麼問題。

笑表示，他好困啊。

結果還沒等他表達出自己的真實，肩膀上忽然一沉，剛剛還滔滔不絕的那一位，竟然已經閉著眼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笑：……

然後他推了推對方，試探道，“衛邵歌？”

衛邵歌雙眼閉，臉頰上有點泛紅，眼睫輕輕一，隨即渾放鬆下來。笑扭頭看了眼那麼高的床，完全不想嘗試一個人去把對方弄上去。

那麼，他該休息了。

衛邵歌一番介紹還是很有用，起碼讓笑悲傷的發現，這幾個月，附近還真找不出一個合他心意的營點。看來他的營計畫可以暫且擱置了。笑掰開對方的胳膊，準備站起來洗漱一下，好好睡個覺。

衛邵歌被他揮開胳膊，一歪，乾脆直接到他懷裡，手臂不自覺就圈住了他的腰。

笑費了點力氣才把人弄開，扔在桌子上，然後去洗了臉刷了牙，回來一看，衛邵歌趴在桌子上已經睡沉了。

笑關了頂燈，準備爬上床。

在這之前，他又看了眼衛邵歌，還是從櫃子裡找出自己的一件長外套，給人蓋在上。

笑之前就憑藉經驗預料過，杜克倫那哥們這段暗，十有八九要無疾而終，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結果第二天醒過來，才發現自己錯了。

豈止是沒什麼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