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衛邵歌尾音揚起，又輕輕落下。

像是一片羽落地面上，不惹塵埃。

笑馬上睜開了眼睛，“謝什麼？”

他這是一句反問，意思是沒什麼好客氣的。笑也猜到衛邵歌昨晚上應該是有意識的。

衛邵歌卻聽岔了意思，以為笑是在問為什麼要謝他。

他停頓了幾秒，在床上轉過半個子，約能看出笑臉部的廓，他聲音不高，但足以讓笑清楚他在說什麼，“笑，說真的，之前聽家鵬他們講你特別仗義，要不是這一次的事，我都沒什麼覺。哎……你別介意，其實我真覺得你對我有點芥。也不是說不好，就是總覺得你不想和我親近。”

笑不好說什麼，就僅僅是簡單的“嗯”了一下。

昏暗中傳來衛邵歌一聲輕笑，“大概真是我想多了，從認識開始，三番五次都是你在幫我。我之前還瞎懷疑過，你別往心裡去，嗎？”

笑又“嗯”了一聲，稍微有點走神。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和衛邵歌躺在同一張床上，然後聽他剖白心？

人生還真是蠻玄妙的。

笑記得清楚，曾經他無意拿錯了衛邵歌的杯子，第二天那個杯子就不見了。

那時候他才意識到，衛邵歌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

而現在？

他有點想笑。

好像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漫不經心，衛邵歌忽然了一隻胳膊過來，胡拍了他兩下，“睡著了？”

笑條件反抓住他胳膊推了出去。

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太不客氣了，隨即玩笑道，“幹什麼，夜襲啊你。”

黑暗之中也看不到衛邵歌的表，聲音倒是如常，調侃道，“人不能太自信啊。”

笑就笑起來，馬上表示贊同。

過了片刻，就聽衛邵歌歎了口氣，“幸好你昨天在宿舍。”

笑知道他在說什麼。

想了想，還是幫寧坤解釋了一句，“他當時也是著急，沒別的意思。”

衛邵歌只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聽不出什麼意思。

然後又聽衛邵歌笑起來，“不過不用窩在宿舍簡直太棒！明天我帶你出去轉轉，這附近有不好玩的，對了，旁邊有個地方特適合野營，明天我帶你去？”

“啊。”

笑微微松了一口氣。

說真的，他都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衛邵歌要是真想歪了，懷疑他深種什麼的，那他還真是百口莫辯。

他現在還蠻慶倖衛邵歌開朗大方坦的格，要是換一個人，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了。

笑心放鬆下來，困意上湧，很快就睡著了。

笑覺得自己放鬆，睡得也的，結果第二天早上不到七點，就清醒了。

衛邵歌睡在邊，他還真不是一點的不適應。

厚厚的窗簾到地上，屋子裡還是黯淡的，但是外面應該已經大亮了。耳邊是均勻平穩的呼吸，笑也沒，又把眼睛閉上了。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衛邵歌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他是側著睡的，一睜眼就看見了笑的側臉。

雙眼輕闔，鼻峰直，廓俐落分明。

明明人在睡覺的時候最毫無防備，而現在，印象中溫和疏朗的面龐竟然流出莫名的冷峻。

衛邵歌眨眨眼睛，徹底清醒了。

察覺到旁的床墊了一下，笑馬上就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讓他有些不確定的冷峻就完全不存在了。

“早。”

笑打了個招呼就坐了起來。

剛剛閉目養神的時候，他把手上的事仔細梳理了一番，也是重生之後心裡太著急，雖然他一直克制著，讓自己不疾不徐按部就班的完計畫，但是卻沒讓自己放緩心境。最近幾天先是被隔離，隨即手機電腦又不在邊，幾乎什麼都幹不了，他反而有時間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

笑一直都覺得，思考和實踐一樣重要。

出的人，總是能讓思考轉化實踐，而傑出的人，則懂得在實踐之後重新回歸於思考。

笑希自己是後者。

衛邵歌也坐了起來，“早！”他先下了床，找出自己兩件比較新的服給笑，然後才開始換服。

蘭姨已經做好了早飯，一看到他們下樓就去廚房端了出來。

昨天比較匆忙，他又先為主，現在笑才發現，整棟房子雖然大，人卻不多，除了衛邵歌和他父親，就只有蘭姨和另外一個傭人，應該是司機。

一般來說，這應該是家境很不錯了，可是這裡是環濱路，是銀杏大道。住在這裡的人，哪裡是非富即貴可以形容的？

衛邵歌家裡這樣的境況……難說不是有什麼變故。

他們吃完早飯，衛邵歌就說要帶笑去附近轉轉，結果還沒出門，就接了個電話。

衛邵歌說了兩句就放下了，然後轉頭給笑說，“我一發小說過來找咱們，我們先等等唄？”

笑當然沒意見。

李元彬走進來的時候，衛邵歌正坐在沙發上和笑說話。他雙疊，一隻胳膊搭在笑後的沙發靠背上，顯得很是放鬆，同時又顯得十分親。尤其是他的神，輕鬆的，愉悅的，然而——

李元彬目落在對方眼角眉梢，心驚的看到約某種悉的熱切，縷縷洩出來。

李元彬頓時打量起那個和衛邵歌說話的人。

衛邵歌已經看到了他，揚起胳膊招呼了一聲，“元彬。”

然後，先是對笑笑了一下，輕聲解釋這就是自己發小，然後才站起來，和李元彬大力擁抱了一下。

李元彬穿著一見白休閒西裝，下是的墨綠長，看起來有點文藝小青年的意思。只是鼻樑上又架著一副金框的眼鏡。他先是和衛邵歌熱擁抱了一下，目就越過他肩膀落在笑上，主開口，“不給我介紹一下？”

笑也站起來，友好的出手，“笑。”

像是在掂量什麼似的，李元彬才握住笑的手，“李元彬，邵歌的發小。你是他舍友吧？”

不知怎麼的，笑總覺得對方這問題問的饒有深意。

按道理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啊？

李元彬還待說點什麼，衛邵歌忽然一勾他肩膀，“跟你說，笑是我哥們，你心裡有數啊。”

李元彬了鼻子，沒說話了。

他過來還帶了一個醫生，剛一直在門廳等著，這會被了進來，給衛邵歌胳膊換藥。一邊換藥，他又一邊問了S大況，然後聽到衛邵歌說要帶笑去周圍走走，馬上自告勇說給他們當司機。

衛邵歌突然轉頭看他，猛不丁問了一句，“你開什麼？”

李元彬一哽，這才想起來自己的車全都輸給了小子。

不過聽邵歌這問話的意思……？

果然，就聽衛邵歌說，“我記得你有一輛車停在我家車庫裡，不然就開那一輛？”

哪裡是一輛？全都在你車庫躺著呢！

話雖如此，李元彬還是心裡大喜，忙不迭答應了，衛邵歌這麼說的意思，就是可以讓他挑一輛算是還給他。

李元彬頓時心難耐，我的小人兒。

邵歌果然夠意思！他正準備撲上去表達一番自己的謝意呢，就撞上衛邵歌從他那個舍友後刺過來的目——嚴厲，飽含警告。

李元彬打了個冷，忽然明白了。

原來這是封口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