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佛德？

雖然沒有看過這本書，作者的名字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這時，門響了一下。

笑忽然撐起。

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反應就是要把那本書放回原位。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衛邵歌推門而。

“怎麼沒睡……？”

衛邵歌目落在床頭的那本書上。

隨即又看向笑。

笑馬上解釋道，“剛放手機，看見床裡掉了本書，就幫你撿起來了。”

衛邵歌快步走過來，把那本書拿起來，轉走到書架前塞了進去。

他背對著笑，語調輕鬆，“原來是掉在了這裡，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笑躺在床上，已經閉上了眼睛，但過一會他又睜開了眼睛，衛邵歌從剛才那句開始就沒說話，他就覺得氣氛有點尷尬。

大概是因為那本書？

笑覺得有必要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

他睜開眼，衛邵歌還站在書架前，似乎是在翻書。

笑輕咳一聲，“邵歌。”

衛邵歌側看他，“嗯？”了一聲。

笑坐起來，“沒想到你對神分析學也有興趣？”

衛邵歌停頓了半拍，才說，“還好，我對什麼都有點興趣。”

但我對什麼也都沒有興趣。

他把手中的書合上，放回書架裡，手指在佛德幾個字上面劃下去。

心裡輕笑了一聲，你救不了我。

他轉走到床邊，也躺了下去。

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很不錯的人。

床墊上一沉，笑見衛邵歌緒不高，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的意思，也就沒再說什麼，也躺了回去。

笑閉上眼睛，這一次很快就睡著了。

睡著之前，他模模糊糊察覺到，從早上回來之後，衛邵歌似乎心就不大好的樣子？

等到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笑一直睡得很，中間約覺有人他起來吃飯，但是他沒醒。

睜眼之後，房間裡也沒人，窗戶外面一片漆黑，房間裡亮著兩盞床頭燈。笑手開了頂燈，又抓起手機看了眼。

已經九點了，但是還沒有未接來電。

笑就要把手機放回去。

然而它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笑馬上拿在手裡，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馬上按下了接聽鍵。

“喂”

……

“……是嗎？”

……

“好的，我馬上就到，謝謝你，再見。”

笑從床上一躍而起，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錢包裝進口袋，就開門下樓。

衛邵歌正坐在樓下的沙發上，邊圍了一圈的人，他們一邊喝酒一邊談笑著，看起來氣氛不錯。

大概都是衛邵歌的朋友。

衛邵歌抬頭看見了正快步走下樓梯的笑，揚手打了個招呼，“醒來了。”

周圍一圈馬上發出玩笑的噓聲。有人湊過去問，“衛，這誰啊？”

笑一個也不認識，可以肯定，並不是衛邵歌在S大的那個圈子。

衛邵歌揮手讓他們別鬧，然後介紹了一下笑，“這我哥們。”

坐著的這一圈聽到這一句才紛紛不說什麼。

笑禮貌的點點頭，說，“邵歌，跟你說句話。”

衛邵歌站起來走到他邊，“怎麼了？”

“沒事兒，”笑一搖頭，“就我剛接了個電話，有點事要去理一下，現在就要走。”

“這麼著急？”衛邵歌把他拉到一邊，看向笑，語氣嚴肅了，“什麼事，嚴不嚴重？”

“嗨，都說了沒事兒。”笑搖頭，對上對方真誠關切的目，猶豫了一下，有所保留的道，“哦，其實算是好事，一個導師打電話過來，說有個考察項目問我要不要參加，公費旅遊我肯定義不容辭啊。”

“啊，不錯啊，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衛邵歌揚眉，話裡也有點驚喜。

“大概要半個月吧。”笑說，“時間比較，我現在就要趕回學校辦手續。”

“行，”衛邵歌想了下，“這裡距離市區都遠，到學校也要十一二點了，我讓人送你吧。”

時間迫，笑也不推辭，“送我到市中心就可以了，我明早見過導師再回學校。”

事還算順利。

到了市區之後，笑下車，給衛邵歌發了條短信道謝。

然後找了間酒店住下。由於禽流的疫還沒有完全退卻，酒店裡幾乎沒幾個人。第二天一早，笑就去拜訪了導師，誠懇的表明需要他的説明。

在聽完他的解釋之後，導師驚喜遠遠大於驚訝，卻還是抄起一本最新的業前沿雜誌狠狠削了他一下，玩笑道，“這種掙錢的機會竟然不想著自家師傅。”

笑當然知道像導師這樣的業界大佬，哪裡會在乎這些，這麼問，多半是因為他之前不口風。笑沒什麼解釋的，就一個勁奉承老大。

兩三下導師就憋不住樂了，答應這事包在他上。

一周之後，他已經坐上了新西蘭飛往東京的航班。

他在東京呆了兩天大阪呆了五天，又在橫濱呆了三天。這是笑第一次來日本，並且他一句日語也不會說。

但是他依舊膽子很大的把日本核心的工業地帶跑了個遍，而不是局限于景氏那邊幫他聯繫的那幾家。

其實憑著英語和日本人流也不輕鬆，因為日本母語發音的緣故，他們的英語發音相當不準確。加上他打道的一些機製造廠的負責人都是事業有的日本中產階級，極其推崇本國語，英語閱讀能力也不強。笑只好請了一位翻譯，只是這翻譯不但收費頗高，還極不靠譜。笑後來乾脆把他辭了，通不清的地方就連比帶劃，在紙上寫漢字，寫英文。雙方總算是弄明白。

幸好他打道的這些日本人都表現得極有耐心，不明白的地方就一臉愧的說“對不起”。這個詞倒是笑在日本聽得最多的一句了。

緙廠對景氏來說，只是一筆或有可為的投資，而對笑而言，卻是他一切事業的起步。

在日本呆了半個多月，總算是和一家廠子商定了。

只需要在他們現有的機上稍加改，應該就能滿足笑的需求。

只是由於從沒這麼做過，不知道是否可行，那家廠子起先很不願意給他定制樣品，生怕一旦失敗，敗壞了自家聲譽。

笑只好盡力說服對方，功的把握很大，加上自己是在大陸，就算失敗，也不會宣揚出去，如此種種。

最後總算商定了。

由於改並不大，加上笑反復表明自己十分急切，又讚揚他們的出和效率。廠長最終答應，在一周之完兩架機的改造。其實笑他們最後總結出的織法花樣就有十幾種，兩臺機，是遠遠不夠的。

但總歸是有了。

這時導師他們也結束了新西蘭的訪問，轉機到了東京。

笑去機場接機，他提前已經和這邊人員聯繫好了。

導師一下飛機，笑就趕上去幫忙提行李，噓寒問暖，搞得那位跟在導師邊的研究生忍不住問同伴，“我們在日本還有個師弟？”

導師也沒跟笑客氣，等到在酒店安頓好，又被日本方面接到飯店招待了一頓之後，他才特意把笑進房間，問他事辦得如何。

笑嘿嘿一笑，順桿往上爬，乾脆說出了自己的意思。

他想借導師的名義，把那兩臺機當做是科研設備運送回國。

導師一下就沒忍住，“我一搞理論經濟學的，弄兩臺紡織機回去還不給人笑死？”

笑就連忙給導師肩捶背，“老大，這次真就靠您老人家了。”

“去去，”導師一揮手把他趕走，吹鼻子瞪眼，“誰是老人家？”

但是到最後，還是同意了。

為此，本來五天的日本考察，還專門延長了兩天。

等到一周之後結貨的時候，笑還給驚喜了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誇得太過了，廠子那邊直接給他弄出了四臺。

笑不住握住廠長的手錶達自己的謝之。

廠長謙虛的說不用客氣，但卻仍舊出了些得意。

看到他們效率這麼高，檢測的時候品質又完全沒問題，笑當下就和廠子商定了後來的合作。

然後就是托運，轉機，回國。

幸好是作為科研設備帶回去，否則還不知道要被海關扣住多久。

這一趟來回，都是蹭了導師的面子。

笑早早就和緙廠那邊安排好了，機一到，馬上就召集工人開始加班加點開工。笑稍微休息了一天，也趕到了現場，和技人員一起等著第一批樣品出來。

這些技人員裡面，就有王晉元的兒子。

他父親耳濡目染很久，雖然沒有真正接技法傳承，但對紡織和緙，卻很有悟和心得。

樣品至要三五天才出得來，但無論是笑還是這些技人員，全都迫不及待等在了現場。

他一看就笑進來，連忙迎上去。當初笑很得他父親賞識，他還以為自己要多出一個小師弟，沒想到對方搖一變，就了自己的老闆。

而就在大家因為機發愁的時候，對方又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日本搞來了機，來回只用了半個月。

他覺得對方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個能大事的人。

笑對王晉元很尊敬，看見他過來，就問了王老先生，又關心了幾句。

看著忙碌的工人和機，笑不由得想起上一世，那個臺商是如何風。

笑本以為，得到王晉元的支持，就功了一半。

然而等到真正一步步走下來，他才意識到，當年那個臺商能走到最後一步，並不是實力。

還要有運氣。

絕佳的運氣。

笑突然樂了。

四天之後，第一批樣品出來了。

即使早就得到保證，最差的結果，也不會比市面上的機織品糟糕，笑還是張起來。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的，遠不是市面上的機織品可以媲的東西。

知道樣品真正展現在眼前。

他緩緩舒出一口氣。

總算是了。

廠長激得不行，雖然四匹裡面只有這一匹符合要求，但畢竟是一次了。他喜不自，半天才想起來問問笑的意思。

抬頭看過去，對方一臉沉穩，只有上稍微有點笑意。

他不由得慚愧了一下，年紀比人家至大上一，心境眼界，卻差得太遠。

分明才二十出頭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度？

這邊走上了正軌，笑也就終於放下了心。

算算時間，只要他們趕趕工，勉強來得及參加年末的博展會。後來又得到消息，因為很多廠子不能如期參加，博展會時間又往後推了一周，這下是完全來得及了。

笑肯定是想要親自參加的。

只是推後一周，卻又恰巧和一件事撞上。

那就是期末考試。

當學生就是有這點不好，S大考試很嚴，大部分科目不提供補考，缺考或者不過就只能來年重修。

笑可不想再花費時間在重修上面。

二者擇一，只好回學校參加考試。

結果卻不小心樹立起一個頗為神的形象。

就在機織緙在博展會上大放異彩之後，無論是還是主辦方，竟然發現找不到這家廠子的老闆。就算是圍追堵截負責人，也只知道提出這種設想，並想辦法解決了技難題的真正老闆姓“肖”，或者是“蕭”，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其餘的就一概不知了。

畢竟收購才幾個月，許多事又是景氏那位律師在一手辦理，笑來廠裡也都多是和廠長接，倒是真沒正式過面。況且這個廠子之前都是走工業生產的路子，行政系本來就不完備。而景氏派來的那位協助的負責人，出於種種考慮，沒有在前面。

這種話題十分博人眼球，引得爭相報導，反而了個宣傳的噱頭。

當然這也都是後話了。

笑回到宿舍，推門而的時候，還在為不能親自參加博展會，不得不回來準備期末考試而大為憾。

結果他一開門，才招呼了一聲，就察覺到宿舍氣氛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