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撥過去哭，突然覺耳朵尖被人了。

越歌不知何時走回桌前：“怎麼哭了？”

江畫抬頭看見他，倏地又埋回了腦袋，甕聲甕氣地說：“沒哭，別我。”

“讓我看看。”

“...”

在頭頂溫言語地哄中，江畫總算聽出點悉的白蓮味。

不過這次他真被氣到了，沒那麼好哄。

一開始，越歌只是輕輕下耳朵或者拍拍肩膀，江畫都沒反應。

“走開，去哄小圓臉吧！”

“何圓？”越歌頓了頓：“我為什麼要哄他？”

“誰知道！”

系統：“宿主，你好作哦。”

江畫火力轉移：“關你什麼事！你查查，進度是不是又漲了？”

系統：“漲了百分之一，現在百分之二十二了。”

他就知道，這白蓮花果然不對勁！

歪了，變心才會漲，江畫更加堅定起因就在小圓臉。

工而已，要是別人，他沒準會好心地分手全，但小圓臉不行，小圓臉絕對不行。

兩人已經僵持了好一會兒，越歌幾經掙扎，終是妥協般僵出手。

江畫正在絞盡腦地想辦法，突然覺臉頰一側覆上層溫熱，越歌蹭進手掌，半強迫地抬起他的頭。

“哄你就夠難了。”越歌喟歎道，另一隻手抹掉他眼角的水珠：“我送你回去休息。”

江畫了鼻子：“小圓臉那麼壞，肯定比我難哄。”

“...你在說什麼？”

越歌已經忘了上次這麼心累是什麼時候了，他也忘了剛剛為什麼要走回來。

他繞過桌子，打算先送江畫去睡覺。

江畫問:“你不是因為他被辭退，所以心不好麼。”

“我沒有心不好。”越歌無奈：“我和他不是很。”

“可你今天怪怪的。”

江畫半信半疑，被越歌拉著站起了，結果邁步時又不小心被椅子絆到，趴趴地撲靠了越歌一下。

越歌僵在原地，瞥了眼嚇到驚呼的江畫，閉了下眼，徹底放棄掙扎。

接著，從書房到臥室，到洗漱過後鑽進被窩，相起來，江畫再也沒有不對勁的覺了。

看著正幫他塞被角的越歌，江畫簡直懷疑剛才的不對勁就是生病的錯覺。

“睡吧，明天如果還是不舒服，不要勉強上學。”

察覺越歌要走，江畫下意識拉住了他的手，可憐地眨著眼睛。

掖好的被子又了，越歌掃了一眼，說：“我去拿本書就回來，等你睡了再走。”

江畫這才松手。

他越發覺得，不對勁可能只是錯覺。

越歌很快拿來了習題冊，坐在床邊認真批閱起來，臥室的燈有些昏暗，他卻沒有抱怨什麼。

“錯的多嗎？”

越歌溫聲誇獎：“不多，很棒。”

又一份期待被滿足，折騰半天，吃過冒藥的江畫眼皮終於開始打架了。

他盯了會兒越歌專注的側臉，從被子裡悄悄出手。

越歌作微滯，目轉向被抓住的角。

“江畫。”陷夢鄉前，江畫約聽到越歌問：“你對樂隊很興趣嗎？”

當時他實在太困了，只是哼哼了一聲，沒有聽到下文，便沉沉睡了過去。

......

周一那天，越歌到家的時間和平常補習時差不多。

回家後，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兼消毒。

饒是這樣，他仍覺得不穩妥，從櫃子裡翻出了幾種冒藥，一腦地吃了。

江畫的覺沒錯，今天他確實不對勁。

傷和生病，在越歌眼裡，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況，前者只需要照顧好就行，後者卻有被傳染的風險。

他不喜歡生病，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生病。

連服都換過一套後，越歌坐在桌前，心煩意地蹙起眉。

說不定已經被傳染了。

如果腦子清醒，他怎麼會留到現在，江畫哭時，他可能就被傳染了。

越歌起，又去廚房灌了兩杯熱水，才重回書桌開始做自己的事。

作業做完，預習好第二天的容，自學高三後期的課程，最後，他拿出了專屬江畫的習題冊。

翻到習題冊的最後一頁，越歌手指一頓，與紙上大大的鬼臉對視良久，扯了下角。

屋響起一聲呢喃低語。

“病得不輕。”

......

江畫的病持續了兩天。

生病第二天，他懶沒去上學，一個人在家玩了一天遊戲，病好轉後，他就沒再給蘇聞打電話。

蘇聞最近在準備課題，學業很忙，上次兩人聯系還是因為喬修遠發飆，蘇聞安了他一整晚。

一想到蘇聞，江畫心裡就暖洋洋的，猶豫很久，最後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他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蘇聞和喬修遠不在的生活沒有想象中難以度過，這兩個月他已經逐漸適應了，何況腦袋裡有個無時無刻都在刷新存在的系統，江畫著實寂寞不起來。

現在最令他苦惱的，還是白蓮花。

自從帶歪進度暴漲百分之二十，江畫對待任務就懈怠了很多，但經歷過昨天，他的神卻再次繃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雖然自己一直想要了解越歌，實際不管嘗試折騰幾次，好像都從沒有真正了解到重點。

對越歌的印象依舊停留在表面，江畫試圖去探究更多，前方卻永遠都是迷霧，越歌的一舉一都像是模板似的滴水不，唯一一次的不對勁就是昨天，原因未知。

冒痊愈，江畫恢復正常的生活，接下來一段時間再沒有松懈，幾乎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越歌上。

電遊戲失敗後，網絡遊戲被提上日程，他試圖帶歪和了解並行，結果卻不盡人意。

的確是有新的了解，越歌這家夥除了學習，在遊戲上竟然也點滿了天賦點，江畫自己玩遊戲很贏，和越歌一起，再怎麼拖後，都很難輸上一次。

至於帶歪，越歌堅持每天隻陪他玩半個小時，風吹日曬雷打不，他倒是差點沉迷遊戲無法自拔。

努力了一周，江畫又想懈怠了。

這哪是帶歪白蓮花，這分明就是折磨自己。

努力什麼啊，他不想努力了，不如讓進度自己呢，之前他什麼都沒做，進度就漲了百分之二，現在他辛辛苦苦一周，進度竟然隻漲了百分之一。

如果是這樣就算了。

十一月初，天氣冬，換季轉冷。

江畫拿到期中考試的績單，自己都傻了。

他竟然一躍從班級的倒數第一進了前三十，比周大都高上好幾名。

系統看到這份績單，同樣無語：“不愧是白蓮花，你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啊。”

江畫：“...我有什麼辦法。”

系統：“還有二十六個月。”

江畫：“...”

沒有辦法怎麼辦，江畫第一反應，找顧問。

然而沒等江畫行，某天中午，從食堂回來的周大就帶回個不得了的消息。

聽他手舞足蹈，聲並茂地說了五分鍾，江畫放下筆詫異道：“夜話樂隊要解散？”

“也不算解散。”周大解釋：“就是主唱換人了，趙夜白退出了。”

“為什麼？”

“不知道，應該不是部矛盾，聽說演出時他有空會客串唱兩首，可能是高三學業？我神聽說後都哭死了！”

高三學業，這理由太扯了，趙夜白看著就不像在乎績的人。

瞎猜不如問本人。

和趙夜白的聊天記錄斷在一周前，自從上次的演出後，趙夜白的朋友圈就沒再更新過，也沒有聯系他要過帽子，江畫都快以為這人失蹤了。

【話梅糖炸：你退出樂隊了？】

果然，即便是上學時間，趙夜白回復的也很快。

【yeah：啊。】

【話梅糖炸：啊什麼啊，為什麼？】

【yeah：因為你把我傳家寶拿走了，我唱不出來。】

【話梅糖炸：？？？】

【yeah：哈哈開玩笑，因為有更有趣的事。】

【話梅糖炸：什麼事？】

【yeah：我老師跑了，聯系不到人，我只能親自去找他了。】

江畫沒看懂這句回復。

【話梅糖炸：什麼意思？你要去哪找？】

【yeah：很快你就知道了xd。】

趙夜白所說的很快，是真的很快。

兩天后，恆安中學迎來了一個令學校上下沸騰的清晨。

距離高考還有大半年，這個節骨眼，高三一班竟然轉來了一名學生。

35、易 目的

恆安中學因轉學生而沸騰那天， 江畫沒休息好，一到學校就開始補覺，等他一覺睡醒， 第一節課都下課了。

課間要比平常噪雜， 周大不在座位，班裡生興討論著什麼， 時不時有人從外跑回來，誇張地驚呼著‘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什麼？

江畫了惺忪的睡眼，歪頭去看越歌，見越歌在前排看書，打了個哈欠，又懶洋洋地趴回去了。

算了， 隨便什麼吧。

第一節課是語文， 馬上要上的是數學， 和數學糾纏了快兩個月， 江畫從深惡痛絕到逐漸麻木， 如今已然變為面不改。

上課前五分鍾，他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開數學書，周大張牙舞爪地衝進教室。

“靠靠靠靠！走廊！來高二溜達了！”

隻一句話，班級的氣氛頓時沸騰。

“真的假的！”

“你們太誇張了吧。”

“來高二？！來高二幹嘛啊？！誰有小鏡子借我！”

場面簡直就像打了一樣全員， 江畫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他隨手拉住走道的何畢：“喂， 他們怎麼了？”

何畢回頭，一見是他，電般倏地走了胳膊。

“你幹嘛？！”

江畫張了張， 看著何畢面紅耳赤的驚慌模樣，險些懷疑自己變了大力士。

他就是拉了一下，也沒用力啊。

江畫鄙夷道：“我就是問他們怎麼了？你至於反應這麼大麼。”

聞言， 何畢臉漲了豬肝：“靠，誰讓我總夢見...”

何畢話還沒說完，一道頎長散漫的影出現在一班門口，教室裡的噪雜頃刻消弭大半。

江畫循著眾人去，看到趙夜白那張悉的臉，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平心而論，趙夜白的外貌是這個年齡的孩最難以抵類型。

俊帥的五，微微上揚，帶了點氣的角，一副玩世不恭的長相，偏偏那雙眼睛漆黑如墨，專注盯著人時真摯得不像話，就像唯獨對你有獨鍾的不羈年。

在恆安中學，幾乎沒有這般個乖張且掛在臉上的帥哥，一池春水被攪渾，今日校園的溫度格外火熱。

趙夜白邁進一班，無視了一路盯著他的男男，徑直走向靠窗第一排。

越歌像往日般在溫習功課，專注得將一切置事外。

咚咚。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越歌眼睫微，淡淡抬眸。

“老師，我單詞都背完了。”趙夜白無辜問：“你怎麼不回我消息？”

“我已經辭職了。”

“我單詞背完了，你回來吧。”

越歌婉拒：“抱歉，我找到了更合適的工作。”

趙夜白拉長尾音‘哦’了一聲。

“竟然這麼快就有別的貓了？”

聞言，越歌皺了下眉，趙夜白敏銳捕捉，表霎時生起來：“你剛剛生氣了？”

“沒有。”越歌收回視線。

趙夜白像是有些失：“沒事，那我下次再努力。”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微妙到周圍的觀眾不屏氣凝神，卻仍聽得雲裡霧裡，分不清縈繞著的到底是曖昧還是火.藥味。

江畫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對話聽得有些模糊，但趙夜白裡的那聲老師，他還是聽的很清楚的。

能管越歌老師的人不多。

江畫本以為趙夜白可能是越歌過去教過的學生之一，但在仔細回憶後，他察覺出了不對勁。

趙夜白第一次提到家庭教師，是在九月中旬，抱怨他的家教很兇。

前兩天的聊天記錄，趙夜白說他的老師跑了，他要去找，所以退出了樂隊。

時間點和越歌的上一個學生完合。

回想起之前在越歌手機上不小心看到的短信，江畫眼皮一跳，驀地站了起來。

...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

桌椅撞的聲音轉移了趙夜白的注意，發現目瞪口呆的江畫，他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喲，小爺，你也在這個班啊。”

越歌翻書的作一滯。

趙夜白邊說話，邊朝後排走去，到了江畫跟前，疑又好笑地幫他合上了下。

“這是什麼反應？看見我太開心了？”

信息量太多，江畫險些喪失語言功能。

“趙夜白，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轉學生。”趙夜白笑地了下他的臉頰：“異地膩歪了，轉來和你談。”

江畫一把打掉他的手：“胡說什麼啊！”

這句玩笑話就像在一班丟下顆炸彈，班上的同學瞬間炸開了鍋。

最近的何畢先懵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