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白蓮花上需要分幾步》第一節課是自習,江畫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去趟醫務室問清楚。 (3)

不常使用。

十二點十分,教學樓空曠無比,廁所安靜的只有水龍頭滴落的水滴聲。

盥洗間門口的垃圾桶,江畫順著趙夜白的手指去, 看到了扔在最上方的信封。

眼看著趙夜白從垃圾裡拿出張被撕兩半的信封, 他嫌惡地退開半米:“翻垃圾是什麼癖好,你能再惡心點麼?”

“都是乾垃圾,你氣。”

趙夜白一臉鄙夷, 將信封往他眼前推,江畫趕又退了兩步,驚怒道:“你幹嘛呀你!”

“...”

趙夜白無奈, 只能從信封中出沒沾過垃圾的兩片信紙,示意他看:“看看第一行,念出來。”

信紙是和信封一樣的,上方寫著麻麻的小字,字跡娟秀工整,一看就寫的很用心。

江畫看向信頭,幾秒後,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致越歌同學...?”

“嗯哼。”發現了越歌的把柄,趙夜白顯得有點嘚瑟,搖晃信紙說:“知道這是什麼了吧?”

“這是...”

原地思索了幾秒,江畫忽然瞳孔劇,不可思議地瞪向趙夜白。

“你給越歌寫的書?!”

趙夜白險些噴出來。

“你這張臉和腦子真是配套的麼?”

“那這是什麼?”

比起計較趙夜白的兌,江畫此時對眼前的信更興趣。

即便只是匆匆掃了一眼,都能掃見字裡行間的心意,這明顯就是封送給越歌的書。

“我班生寫的,中午送出去,十分鍾後,喏,就了垃圾桶的廢紙。”

江畫問:“你是說,越歌把收到的書扔了。”

趙夜白拍了拍自己:“人證證聚在,我想看個熱鬧來著,結果還真看到了。”

“你好閑。”江畫發自心的吐槽:“然後呢?”

趙夜白一臉愕然:“還用然後?踐踏別人的心意啊,這還不能證明這家夥平常是裝的?!”

就這?

江小爺可沒這麼想,他以前在書桌裡發現奇怪的卡片信封,不知道誰送的,也會隨手扔掉,留著不是佔地方麼。

想了想,他有些同向趙夜白:“趙夜白,你是不是不生歡迎啊?”

“哈?”

“你沒收到過書嗎?收得多了,不扔掉還要收藏?”

“...”

趙夜白虛弱地眉心,被懟的額頭青筋都冒了出來,他覺和江畫就不在一個腦回路上。

“會扔掉沒錯,但那是正常人的反應,他這舉符合他的人設麼,你能不能用腦子想想。”

江畫給了他一腳:“誰不用腦子!”

他也覺沒法和趙夜白聊天。

主要是趙夜白不知道越歌在和他在往,這種況下,如果越歌收下別人的書還好好保存,他才要覺得白蓮花人設崩了。

又朝麻麻的信紙掃了眼,江畫撇,酸溜溜地說:“不喜歡的話,扔掉怎麼了。”

趙夜白試圖跟他講道理。

“不喜歡就不收啊,再說,扔就扔了,為什麼還撕了。”

“就是防止你這種翻垃圾桶的家夥看唄。”

“...”

道理講不通,趙夜白看著江畫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實在好奇江家到底怎麼養孩子的。

實際上,因為本不太懂,江畫自然也就不清楚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把書撕了扔掉是多過分的事,再加上越歌是他男朋友,他就更沒辦法共了。

第一次嘗試就鎩羽而歸,趙夜白也不氣餒,雙肩一垂,信封一扔,洗乾淨手說:“...算了,肚子了。”

江畫沒應聲,俯盯著垃圾桶,目灼灼,勉強把那封書讀完了。

他評價道:“寫的一般。”

趙夜白想說他是不是也閑的,又突然億起巷子裡的一幕,皺了皺眉,把話吞了回去。

“你很在意?”

江畫反問:“明明是你在意吧,單相思沒前途,你別搞事了,我知道越歌什麼樣。”

趙夜白氣結:“你知道個屁,誰他媽單相思了!”

江畫突然被兇,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半驚半嚇得回

趙夜白見他這樣,語氣瞬間了下來,無奈道:“我瞎扯的,我喜歡他有趣,不是單相思。”

江畫一點也不信,趙夜白說話太沒譜,他對這個人已經失去信任了。

趙夜白要是不喜歡越歌,為什麼前幾天說為了越歌轉的學,知道越歌是他家教後,又洗腦似的開始說越歌壞話了。

當他傻的麼。

不過江畫雖然不信,為了避免趙夜白沒完沒了,上還是敷衍地應道:“嗯嗯,行。”

趙夜白氣得腔疼,別過頭不想看他,越看那副傻樣越來氣。

他以為自己什麼都看得很開,沒想到看到傻瓜被忽悠,會這麼上頭。

兩人一路無話,在尷尬的氣氛裡來到食堂。

江畫最近實在鹹魚,越歌不在,他在班上說得上話的只有周大,無聊到極限後,連對著趙夜白都想聊天。

“趙夜白,要做那種五的頭髮,需要多長時間啊?”

在江畫眼裡,趙夜白作為不良年,飆車時的朋友都是彩頭髮,他自己肯定也有經驗。

“三四個小時吧,你想染頭?”

江畫點頭:“有點。”

趙夜白掃過他烏黑潤的頭髮,手指,克制著拿起筷子:“現不說恆安讓不讓,染發劑很傷頭髮。”

聽他這麼說,江畫猶豫了,不過很快,他就堅定了神

“我想染。”

“什麼?”

“還沒想好,我打算下周去,三四個小時可以順便逃課。”江畫自顧自地嘟噥。

趙夜白撓了撓耳尖,視線不自在地轉向一旁,問:“...我陪你?”

“不用,有人陪我。”

江畫想都沒想,口而出,趙夜白臉一黑,佯裝輕松地說:“嗤,幸好不用。”

平日裡的風流浪子今天是被氣得崩了人設,沒了調戲漂亮傻瓜的心

吃了幾口飯,他表一變:“你不會打算讓越歌陪你吧。”

江畫正籌劃著事,下意識回:“嗯。”

誰知,聽他承認,趙夜白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你想什麼呢,他在這兒端著個和諧有善誠信敬業的人設,會和你去染頭?”

這話怪氣的,江畫不開心了:“不行嗎?”

“行,太行了。”趙夜白樂不可支:“你要是能說服他去染個彩,我你爸爸。”

對於這麼有趣的事,趙夜白非常樂見其,但想到這兩個人如今不清的關系,他心有點複雜,笑容不自覺又收斂了一些。

“算了,你...”

“你這兒子白給我都不要!”

江畫隻覺得被輕視了,他萬分後悔跟趙夜白閑聊,落下狠話轉就走。

“狗東西,你等著!”

......

在趙夜白的‘挑釁’刺激下,鹹魚的第二周,江畫鼓足了乾勁做下一階段帶歪計劃的前期準備。

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就是調查了一下學校附近有什麼理發店,染發燙頭的好及注意事項什麼的。

這一周的越歌比上一周還要忙碌,不刻意的話,在學校兩人本說不上話。

江畫等待新的一周等的穿,眼看著接近自己的生日,又希時間過慢點,矛盾得心煩。

好不容易熬過第二周,久未開工的系統都快發霉了,越歌終於解決了家裡的事,不過江畫卻遇到了新的難題。

早在十月假期他不願意出國旅遊開始,江母就在懷疑他是否談了,問過管家得知家教一事後,這段時間就一直想見見他的家教老師。

顧慮到老媽的察力和八卦度,一旦發現端倪,肯定會第一時間傳播出去,江畫猶豫再三,不得不下定決心,遷移了補習場地。

系統建議回到自習室,江畫卻打算改越歌家裡。

不派人調查白蓮花,他走進生活,了解一下越歌的生活習總可以吧。

好奇心被抑,一直得不到滿足,隨著帶歪進度的不斷提升,抑的緒越發接近危險發的邊緣。

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派人將越歌調查個底朝天,從而影響做任務的心態,江畫覺得親自滲,潤細無聲地探究。

這樣的話,等他充分了解了,說不定任務剛好做完,過程中的好奇心也得到滿足,兩不耽誤。

恢復輔導的第一天,樓上自習室。

江畫捧著一個字都沒寫的習題冊,笑盈盈地說了自己的打算。

“你想去我家輔導?”越歌有點訝異。

“對啊,家教家教,當然要去家裡。”江畫小啄米似的點頭:“我家最近不太方便,去你家吧。”

越歌面,很快收斂:“現在冬了,天氣很冷,我家不是很暖和。”

江畫不以為然:“那我多穿點。”

“晚餐也不會很致。”

“沒事。”為達目的,江畫難得甜:“你做什麼我都吃。”

越歌看著他的小臉,以及下方在外的細膩脖頸,眸晦暗了幾分。

他說:“而且在我家,不能保證你的人安全。”

江畫聞言,大咧咧地擺手:“沒事,我司機特會打架,能一腳踢飛個大胖子。”

“...”

越歌沉默了一會兒,對上江畫滿含期待的晶亮眼眸,還是沉默。

江畫湊近,眼著他,手指輕輕扯了扯越歌製服的領帶。

“我肯定老老實實,不。”

越歌眸晃了下:“...好吧。”

然而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

不應該答應的,只是簡單的預想都知道,江畫每天顧,除了搗和增加負擔外,不會發生什麼好事,最差的可能,甚至會徹底打他每晚的時間安排。

越歌輕呼出口氣,不輕不重地了下江畫的臉蛋,發現傻瓜竟然也會蠱人心。

喜出外的傻瓜達目的,倒是一點也不知道滿足,轉而提出了下一個要求。

江畫眼珠靈,故意興衝衝地說:“越歌,我上次不是逃課去網吧玩了嗎,我看到好多很酷的人!”

他這番演技絕對是超水平發揮,系統都差點信了。

越歌又了一下,這次稍稍加了點力道:“嗯,然後呢。”

“和他們一比,我覺得咱們的髮型好呆。”

抬眸掃過他的頭髮,越歌心整理:“我覺得好看的,你長得好看,什麼髮型都沒問題。”

“真的?”

“真的。”

江畫被誇得腳下飄乎乎的,半天才發現被拐跑了話題。

白蓮花太誠實也不好,就不能順著他的話來麼!

幾乎每次都是這樣,拐彎抹角地暗示必定失敗,得他直說目的。

“我就想染頭髮。”江畫堅定說:“你陪我。”

越歌又了下他的臉,臉頰浮現出淡淡的紅印,他用拇指挲過,才說:“學校不允許染發燙發。”

江畫打掉在臉上作祟的手指:“學校還不允許早呢,你怎麼不說。”

“早可以藏住,但頭髮藏不住。”

“...”

沒想到越歌會拒絕的這麼不留余地,江畫想起和趙夜白的賭約,有點急了。

任務計劃雖然可以變更,但失了面子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去拉倒,那我一個人染兩個!”他威脅道,見越歌依舊無於衷,撅上了天。

“你真不去麼?”

“江畫,我們還是學生。”

“我知道。”的不行,江畫只能用上苦計,蔫頭耷腦地裝可憐:“可我和趙夜白打賭了,你要是不陪我,我就是傻狗。”

計裡摻了點小小的謊言

越歌一頓:“趙夜白?為什麼會和他打賭?”

提起這個,江畫來了神,轉眼開始告狀:“他最近發瘋,總說你壞話。”

越歌微微瞇起眼睛,似笑非笑:“他說我什麼?”

江畫非常誠實,看著越歌說:“他說你不是好人。”

43、明區 父親

聽到這句‘詆毀’, 越歌挑了下眉梢,沒有多意外,反而話音一轉, 問:“你們很嗎?”

“還行吧。”

江畫總覺得好像回答過這個問題。

實際上, 即便和趙夜白接的次數有限,在他近兩年的社圈子裡, 趙夜白絕對能算得上人了。

每次和趙夜白相時,江畫心都放松的,最重要的是每次都有‘驚喜’,所以他並不排斥這個人。

當然,要是趙夜白不總想著耽誤他做任務,就更好了。

江畫說:“我覺他還是對你有意思, 最近總莫名其妙的。”

“...總?”

越歌呢喃重複, 眉心微微皺起, 接著, 轉移注意力般翻起江畫的習題冊。

“他玩重, 有時候收不了場,就會說這種前後矛盾的話。”

他說得輕描淡寫,像是本沒放在心上。

江畫有點驚訝於他的心平氣和,試圖挑撥:“他這麼說, 你不生氣嗎?”

重新合上進度停滯兩周的習題冊, 越歌朝他出一個溫潤大度的笑。

“不生氣。”

“為什麼?”江畫追問。

“他只是上說說而已,何況你比他了解我,不會信的, 所以造不什麼影響。”

“...”

這番有道理又好像太過寬容的言論讓江畫怎舌了一會兒,不過那句他更了解白蓮花,倒是聽得他心裡麻的。

...聽上去有種, 他相比別人與眾不同的覺。

說的也是,一直以來的親以及系統的加持,他連白蓮花的帶歪進度都清清楚楚,肯定不會被趙夜白三言兩語所影響。

就算已經帶歪了百分之二十五,本質上,越歌也還是朵寬宏大量的白蓮花嘛。

注意到他不住變幻的神,越歌狀似隨口問:“你們還聊什麼了?”

江畫搖搖頭,含混道:“就打賭了。”

他將書一事和說壞話的本質歸為一類,想起容,沒什麼興致提,最近幾天雖然有和趙夜白來往,但基本都是閑聊加請教,更不能告訴越歌。

好在越歌也沒有追問,他看了眼時間,開始了復工第一天的輔導。

江畫沒忘正事:“所以呢,你陪不陪我?”

越歌笑笑,指向空白的習題冊:“江畫,這兩周你一道題都沒寫。”

“我知道,用不著重複。”江畫表一訕:“你別轉移話題,到底...唔?”

余下的話音被吞沒於齒間。

“該上課了,別轉移話題。”

親完,越歌不顧愣在原的江畫,勾出幾道重點題型飛快算出了答案。

兩分鍾後,幾乎在輔導開始的同時,系統再次傳來了一聲提示。

系統:“任務進度已完百分之二十八。”

江畫大腦暈乎乎的,沒太聽清系統的提示,滿腦子想的都是一件事。

親吻這個習慣,這就開始從頭培養了?

......

直到周一的輔導結束,有關於染頭髮的話題被堵回後,就再沒有機會被提起。

從周二開始,輔導場所便從學校轉移到了越歌家裡。

區距離學校的路途比江家要更近些,恆安高中的放學時間在五點半,如果放學就出發,他們六點就可以到達。

在車上,因為江畫嚷嚷著要先休息,算上做飯時間,越歌勉強同意七點再開始輔導,直到八點半結束。

六點鍾,天漸暗,司機在樓下等待,兩人一前一後邁進了筒子樓。

這個時間點正值下班高峰,明區人流混雜,是上樓梯的一路,江畫就覺到了無數打量的目

雖然他穿校服,但在這片下九流扎堆的區域,是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就已經足夠吸引來幾道灼熱,更別說樓下還停著輛顯眼的豪車。

越歌環顧四周,扣住了江畫的手腕,有幾道目火速轉開,眼珠子仍固執不的,多半是搬來沒多久的新住戶。

大概記住了幾張面孔,越歌偏頭說:“你明天來,換一輛低調點的車。”

“低調點?”

“嗯,這附近有很多調皮搗蛋的小孩子,喜歡劃壞別人的車。”

江畫停頓了幾秒,才掩飾什麼般驚呼:“...這麼可惡?!”

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剛學畫畫,沾著白的燃料找不到黑畫布,跑去車庫在老爸的黑車上作畫的舊事,突然有點同時被罵的共鳴。

越歌卻是不知道他活泛的小心思,將人沉浸在回憶裡的江畫帶上天臺,讓他在臥室先等著,就抓時間去廚房做飯了。

第三次臨越歌所居住的地方,江畫沒了前兩次的警惕和好奇,基本已經適應了這片陌生的環境。

天氣轉冷,已經不能再像第一次一樣課外輔導,場地轉移到了他從未踏足的臥室,江畫坐在有些的單人床上,圓滾滾的眼珠四下轉,很快便將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盡收眼底。

雖然環境簡陋,但屋子裡非常整潔乾淨,空氣彌漫著一種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清新劑的味道。

江畫鼻子,和越歌上的味道一樣。

陌生的環境因此而變得悉起來,他了點不自在,起參觀。

昨天答應了不會,屋子裡其實也沒什麼好的。

陳舊的櫃,陳舊的書桌,一張像是手工製造的單人床,周圍的牆皮因為年歲久遠而微微泛黃,上方沒有任何點綴,明明是件狹小的臥室,卻因為沒布置一任何多余的東西而顯得有點空曠。

江畫皺了下眉,莫名有種違和

這和他認知裡越歌會有的風格不太相同,他以為越歌的房間會像他這個人一樣,也給人一種舒服溫暖的覺。

白蓮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印象裡,每次老師提起什麼榮譽獎都有他的名字,但他屋子裡卻一張獎狀都沒掛,江畫想起書房裡,被父母大張旗鼓裱起來的鋼琴四級證書,瞬間有那麼點恥。

沉寂已久的系統突然出聲:“白蓮花品高潔,榮辱不驚。”

江畫覺被冒犯,忍不住回嗆:“反正白蓮花什麼樣是你隨口定義的麼,我都沒見越歌過辱,你怎麼知道?”

系統也不知道是被噎到還是其他,又潛水不說話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家夥話越發的

江畫等了一會兒,狐疑問:“你是不是升級之後換人了?”

系統:“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

江畫:“你以前很話癆的。”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虛虛說了句:“...言多必失,你該長大了,別總依賴我。”

江畫眼角,希這個統下次升級能徹底失聲。

他繼續打量越歌的房間,走到書桌前,桌上除了一盞臺燈和整齊擺放的課本試卷,還有兩本看起來像是與醫學有關的書籍。

越歌未來想要當醫生?

念頭一閃而過,江畫翻了兩頁醫學書,腦霎時浮現出越歌穿白大褂的模樣。

好像...還合適的。

手指挲過書面,他小聲嘟囔了句:“越醫生...?”

“越歌!小兔崽子!”

就在這時,過並不隔音的牆面,屋外突然傳來一聲嘶啞的高喝。

“老王說你坐豪車回來的,還帶回個富家小爺?!”

聲音隨著主人來勢洶洶,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江畫打了個,下意識向一門之隔的越歌。

此時,炒菜聲已然停止,越歌正看向門外,有一瞬間,眼底似乎劃過抹冷冽。

“越...?”

江畫眨了眨眼,再看時,臥室的房門被自外關上,隨後,屋外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陌生男人醉醺醺的,吐字不清,語調卻異常興:“哈哈,老王說下面停那車幾百萬呢,你他娘的攀上高枝了,一個月就拿幾千塊糊弄我?”

接著,越歌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

“王叔誤會了,他只是我的同學而已。”

“誤會?”醉酒男人似乎不信,嗤笑道:“大老板都跟來貧民窟了,難不是來遊花逛景的,你犯不著藏,讓老子來跟他談價。”

“談什麼?”越歌說:“他還是我家教的學生,每節課的價格已經訂好了,不需要談。”

“媽的!你個小犢子聽不懂話是不是!”

對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卻足夠聽得江畫心驚膽戰。

其實他聽不懂醉酒男人在說什麼,但能聽出男人好像很想見他,現在雙方不再說話,江畫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就怕下一秒會衝進一個陌生人。

他湊到窗邊想要看看,卻發現兩人所站的角度剛好在臥室窗戶的視野盲區,只能接著豎起耳朵警惕,拿出手機隨時準備聯系司機。

好在幾秒的沉寂之後,伴隨著一聲啐,屋外響起男人略帶喜的話音。

“看來上學還他媽真有點用,你小子錢包厚啊,我數數...”

“這是這周的。”

“什麼這周那周,老子沒錢了就來,你要是不給,老子有的是方法讓你在學校念不下去。”

越歌似乎笑了下,聲音很輕,輕到江畫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被一個奇怪的醉酒大漢纏上,就算白蓮花應該也笑不出來。

...不對。

江畫著窗戶,心裡咯噔一下,腦中突然劃過一個想法。

這該不會是一個看出白蓮花屬,纏著他勒索的小混混吧!

對話仍在繼續。

越歌淡淡地回:“我知道,飯做好了,用不用給你送一份下去?”

“用不著,老子下館子去。”

得了錢的男人喜滋滋地走了,影從窗前路過,直到這時,江畫才看清對方的模樣。

男人滿臉的胡渣,上穿著大大的汗衫加一件舊藍外套,下則是邋遢的牛仔長和拖鞋,明明個子很高,卻形佝僂,晚風吹過他的服,勾勒出藏在服下的型,瘦弱得像的竹簽。

男人走後沒多久,越歌推開臥室的房門,江畫驚慌回頭,一見是他,倏地松了口氣。

“別怕。”越歌溫聲安,言語間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晚飯做好了,出來吃飯吧。”

江畫不放心地確定:“那、那個人走了嗎?”

“嗯,走了。”

見他遲遲未,越歌回到廚房,將盛好的飯菜端進臥室,放在本就不大的書桌上。

“你如果很怕,就在房間裡吃吧?”

司機就在樓下,江畫捂了捂口,道:“我不怕,就是突然出現嚇我一跳,不過那個醉鬼是誰啊,為什麼來找你,而且說話奇奇怪怪的?”

不等越歌回答,江畫迫不及待地求證。

“你該不會又被附近的小混混纏上了吧?!”

越歌作一頓,看著一臉‘肯定是這樣’的江畫,有點啼笑皆非。

擺好手上的筷子後,他才平靜回答。

“那是我爸爸。”

44、喜歡 帶歪進度

剛出言不遜的江畫懵了。

“你...爸爸?”

越歌點頭:“是啊。”

“我還以為...”

江畫忽地噤聲, 此刻無比後悔,想到剛才自己稱對方‘小混混’、‘酒鬼’,隻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

事已至此, 他只能艱出句:“...對不起。”

越歌並不介意, 反而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江畫布滿懊惱的臉, 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先吃飯吧。”

“嗯。”

明明是一頓味道非常可口的晚餐,江畫卻因為心虛,吃得無比艱難。

提議來越歌家補習時,他本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現在回憶,第一次來時, 越歌的確提過一句他爸爸住在樓下。

但那個人...怎麼看都不像他爸爸啊。

沉默吃過晚飯, 在越歌收拾殘局時, 江畫趴在門邊, 忍不住打量他, 心裡還在犯嘀咕。

不論是五氣質,亦或是本都不像,但越歌也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洗碗間隙,察覺到持續落在上的一道目, 越歌余瞄了眼:“這麼好奇嗎?”

江畫很好奇, 但他不敢問,隻敢眼地瞧。

“唔...我就是覺,你們不太像。”

“我比較像媽媽。”

江畫手指扣弄門框, 吞吞吐吐地說:“但他好兇。”

越歌失笑:“看來還是嚇到了,你不用在意他的話。”

怎麼能不在意,雖然江畫大半都沒聽懂, 但對於面不改應付那種醉鬼的越歌,還是般湧起

“他總是這樣嗎?”他努力斟酌語句,盡量委婉地責怪:“就是總喝酒,然後這個態度來找你嗎?”

“放心,這幾天應該不會來了,你不用怕。”清理乾淨水池,越歌側手:“因為媽媽的原因,我爸爸對我有些偏見,不是針對你。”

江畫覺他會錯了意,口便反駁:“我才不怕,我是擔心你!”

一切都收拾完,越歌正朝臥室走來,聞言,腳步倏地停滯在半路。

他眼底掠過一抹訝異,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很快便隨著睫垂下而掩在了影裡。

“不用擔心,很快就能解決了。”越歌輕聲說,音一如往常般溫,帶著人心的力量。

江畫有點迷茫:“...解決什麼?”

越歌抬起眼皮,朝他笑笑:“解決誤會。”

......

時針不知不覺轉到了七點,越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他擁進屋,開始了今天的輔導。

一直到八點半,補習結束,整個過程中,越歌和往常都沒什麼兩樣,但他越是正常,江畫就越覺得不對勁。

來到越歌家的第一天,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對越歌了解得更深,他卻更按捺不住想調查清楚的想法。

江畫咬了咬,強迫自己忍住。

輔導結束,越歌送江畫到樓下,一路和樓的住客肩而過,他在後虛虛環住江畫,用手臂擋掉了雙方的接

直到一樓,江畫回頭:“我要走了。”

“好,路上小心。”

發生了太多事,江畫急切需要回家調整一番心,才能繼續專注回任務本,今天因為越歌爸爸的突然出現,剛才他本沒心思去提染發的事

江畫滿懷心事地往外走,剛邁出半步,手腕突然傳來一道拉力,他一個趔趄,又被拉回了原

“...!”

“差點忘了。”

越歌無比流暢低扣住他的後腦杓,在上印下一個吻。

親完後,他整理了一下江畫的劉海:“明天見。”

過門照在樓道,映在越歌的眼眸裡,更襯得那雙眼眸溫似水。

四目相對,江畫能在其中見自己的倒影。

一點點放松,他抿了下口裡像揣了隻兔子,正在不老實得上躥下跳。

“...哦。”

他乾出個音節,撒跑向不遠的轎車,就差在背影裡寫上落荒而逃。

.....

回到車上,江畫把臉頰在窗戶上降了好一會兒的溫,十分懷疑二十天之後,自己真能習慣這種親嗎。

司機很快發轎車,從明區到家需要半個小時,他拿出手機,試圖轉移注意力。

【yeah:你去哪了?】

【七彩話梅糖:?】

【yeah:我坐的位置能看到校門口,你家車今天怎麼往反方向開?】

昨天揭發了趙夜白的‘惡行’,江畫如今有點不知道怎麼和他說話。

當然,坦誠是不可能坦誠的,斟酌半天,他別扭回了句。

【七彩話梅糖:你盯著我家車幹嘛。】

【yeah:嘿,聽聽這話多沒良心!】

【yeah:你要不是非得和大魔王呆一塊,我用得著擔心你麼!】

本來在發出短信時,江畫還有點後悔,可看到趙夜白的回信後,後悔立刻化作了一個白眼。

他是真覺得這家夥有妄想癥。

【七彩話梅糖:你再說他壞話,我真不搭理你了!】

【yeah:...】

【yeah:[笑不出來]】

足足十分鍾,趙夜白都沒再回消息,今天又驚嚇又費腦子的,江畫靠在座椅上,很快便昏昏睡。

剛要睡著,手機突然響起,趙夜白竟然直接打來了電話。

“算了,看在你傻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趙夜白的聲音裡著疲憊,一句話就把江畫氣清醒了。

“你...!”

趙夜白打斷:“話說,你的家教答應陪你染頭髮了麼。”

江畫:“...”

“哦吼。”從沉默裡得到答案,趙夜白戲謔道:“我就說吧,他不可能答應。”

江畫道:“我還沒問呢。”

“問也不可能,看你這昵稱是想染個七彩頭,要不還是哥哥陪你?”

“不用!”江畫咬牙切齒,說得自己都沒底氣:“越歌肯定會陪我。”

話筒那側沉默了一會兒,再響起的聲音冷了許多。

“是麼,那你就去找他吧。”

江畫雖然平常大大咧咧,這會兒卻也聽出趙夜白心不佳。

想起趙夜白以前幫的忙,他猶豫半晌,有點不願地問:“要不...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話筒那頭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傳來一聲夾雜無奈歎息的苦笑。

“小傻子。”

“...你再說,我真把你拉黑了!”

“我說多遍都行,越歌不會陪你染頭髮的,他在扮乖乖仔方面可非常的有原則。”

趙夜白這次沒有直接說越歌的不好,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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