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歌人畜無害的笑容，喬修遠有些心煩意。

“看起來不像。”他看了眼牆上滴滴答答的掛鍾，臨近三點，起就要往外走：“這件事是江伯母拜托你查的，的意思你清楚，告不告訴江畫你決定，不過那家夥腦回路離奇，你自己想清楚。”

“你去公司？”

“嗯，有事辦。”

臨出門前，喬修遠腳步停住，轉頭時，冷峻的臉上出一抹獰笑，惻惻地說：“晚上留著他，我要收拾一頓。”

“...”

......

臨放學前，江畫收到了蘇聞的短信，讓他晚上去喬家聚一聚，江畫早就為了和兩人多相一會兒而推掉了這幾天的補習，收到短信後沒做他想，放學就去了喬家。

他去時喬修遠不在，蘇聞並沒有直接拿出資料給他看，只是以‘哥哥’的份了解了一番兩人的往過程，結果與查到的資料幾乎一致，唯一一點差錯，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實際在開始家教之前。

看著得左顧右盼，不好意思和他對上視線的江畫，蘇聞勉強掩飾住落寞，問：“為什麼突然想要談？”

江畫心想是被系統的，但上卻不能這麼說。

“因為你倆都出國了，我一個人無聊，就...就想找個人陪我。”他尷尬扯弄著袖，目閃爍著說：“正好他、他又說喜歡我，我就答應了。”

蘇聞著實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出國前，他的確猶豫了很久，但為了提高自己，變得更優秀一些，再加上家裡的力，最後他仍毅然決然前往國外深造，就藝這門學科來說，國外的造詣和環境都比國高出太多。

但他沒想到，江畫會長大得這樣早。

在印象裡，江畫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看起來任氣，目中無人，稍不留神就會被他傲的外表唬到，實則卻天真又好哄，心思簡單到不可思議，比誰都要善良心。

他以為沒人能發現這點的，以江畫不常與人來往的格，起碼這兩年不會有人發現的。

蘇聞神有些迷茫，他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自信了，實際上還是不夠了解江畫。

...不，還有一種可能。

蘇聞抿了抿，下定決心般做了個深呼吸。

“畫畫。”

回答完問題，江畫又開始把玩起手指，聽到蘇聞的聲音，才心虛不自在地抬起頭。

蘇聞定定看著他問：“你了解越歌的家世嗎？”

55、看我 。

蘇聞大概說了一番越歌的世， 江畫足足用了兩分鍾才消化這一炸信息。

那個溫可親，麗高潔如天仙兒一般的蘇伯母竟然是越歌的母親，他和蘇聞某種意義上， 竟然算得上兄弟？！

他突然想起曾經那條短信， 怔怔說：“可我提到你時，他明明說不知道你是誰...”

蘇聞神一：“他說不知道我？”

說完， 他便搖了搖頭：“不可能，兩年前，他就和陳阿姨有過來往。”

“那...”

蘇聞語氣更加堅定：“他騙你的。”

江畫怔住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第一次問起蘇聞時，白蓮花的帶歪進度剛剛開始，幾乎沒什麼進度， 那時的越歌怎麼可能騙他。

如果越歌不想提起蘇聞， 可以直接和他說啊， 為什麼要騙他？

對於從小一起長大的蘇聞， 江畫提不起一點懷疑， 他沒想過蘇聞會騙自己，也不覺得越歌故意騙他，腦筋轉了幾圈後，很快得出了一個中和的結論。

肯定是越歌說不出口。

對著一臉嚴肅的蘇聞， 江畫結結地解釋：“他、他可能是知道我們關系好， 所以才不想和我說的。”

“你覺得他不是故意騙你的？”

“他不可能故意騙我。”有系統作保證，再加上與越歌這麼長時間的相，江畫很有底氣：“而且他沒必要騙我啊。”

蘇聞翕， 正說話，又被江畫打斷了：“蘇聞哥，越歌他人很好， 就、就算他和伯母有關系，他也不會對你有惡意的，真的！”

蘇聞哽了半晌，著實不解：“畫畫，你怎麼這麼肯定？”

面對蘇聞，江畫說話沒什麼防備，他習慣了向蘇聞傾訴抱怨：“越歌就是朵白蓮花，就算別人勒索他，他都心甘願養活人家，心態好得像腦子有病。”

“哦？”蘇聞挑了下眉：“他被勒索過？”

“就是有些小混混看他長得好欺負，在回家的路上堵過他。”

記憶的話匣子被打開，江畫得意地宣揚了一遍自己曾‘英雄救’的事跡，說完後，見蘇聞眉頭鎖，像是陷了思考，便自己拿出了手機，也對著越歌的對話框思考起來。

他沒想到越歌會和蘇家扯上關系，聽到這一消息後，心中難免後悔自己沒有早調查越歌的家庭況。

但他轉念一想，越歌不說，肯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

借由越歌的父母聯想了一下越歌的年生活，江畫又瞥了眼沙發對面氣質優雅的蘇聞，心裡突然有些發悶，有點後悔今天沒跟越歌回去補習了。

不過兩人過幾天就又出國了，江畫咬了咬，還是收起了手機。

喬修遠回來時，兩人都在走神，邁進客廳，看見江畫的後腦杓，他扯了下角，幾步上前，拎貓似的拎起了江畫的後脖頸，當頭給了兩個栗。

江畫發現得太遲，被敲得腦門通紅眼淚汪汪，好在喬修遠知道他怕疼，沒用上多大的力道，只夠他吃點苦頭。

打完後，他還惡聲惡氣地威脅：“不準哭！”

“你打我幹什麼！”

江畫憋回眼淚，心虛都被這兩下敲沒了，不服氣地瞪了回去：“越歌不喜歡你又不是我的錯，喬哥，你真不講理！”

“...”

“沒我招人喜歡你就打人？！你打！我明天就告訴他你打我！我還告訴我媽！”

“...你！”

蘇聞都起上前攔了，聽到這兩句話，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剛愈合一點的傷口又被大刺刺地掀開撒了把鹽，喬修遠臉鐵青，氣得拳頭都了，要是別人這麼說，八是故意在耀武揚威，但換眼前這個缺筋的傻子，不用故意就能把人氣死。

喬修遠咬牙切齒地說：“你早還有理了？好的不學，壞的倒是無師自通，為什麼不跟我說？”

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著江畫的後脖頸，得他脖子生疼，心下又想起越歌的好來。

“為什麼要和你說！”

江畫拚了命的掙扎，話音剛落，喬修遠怔了怔，手勁一松，他趕趁機逃，一溜煙到了蘇聞背後，出對眼睛一臉戒備地著他。

眼見著喬修遠回神，氣得要過來收拾他，江畫也顧不得敘不敘舊了，撒就跑了。

他後悔了，他就不該來！

他跑的太快又太突然，兩人都沒攔住，喬修遠對著敞開的大門傻了半晌，最後竟忍不住罵了句髒。

等江畫走後，蘇聞拉了把喬修遠，突然提議：“要不然從討債的人下手調查試試。”

幾個深呼吸後，喬修遠下火氣，表微：“問出什麼了？”

蘇聞搖頭，深邃的眼眸著江畫走前坐著的地方。

“只是覺可以試試。”

......

當晚回到江家，家裡靜悄悄的，江畫沒注意到氣氛的不同，老樣子回房間睡覺了。

江母在江畫臥室門前晃悠了好幾圈，白日和管家司機詳細打聽了有關越歌的事，得知對方雖然家庭條件一般，但是個品學兼優的乖學生，再想起江畫最近明顯進步的績，最後還是決定暫時等等蘇聞他們的消息，生生住了心底的焦慮和擔憂。

江畫不知道家中的暗湧，與系統通不出個所以然後，他便決定親自找越歌問清楚。

相的時間越長，他就越了解越歌生活得多辛苦，和從小不為開銷擔憂，全心全意專修藝的蘇聞相比，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都不為過。

雖然他很有可能當時騙了自己，但江畫實在生不起氣，誰都有不願意說的事，即便越歌當時的帶歪進度只有一點點，都可以解釋這個小小的謊言。

有了前一日的教訓，周二晚上，江畫不願意再去找蘇聞和喬修遠了，放學後，便如往常般跟去越歌家補習。

越歌似乎有些意外，在車上便忍不住問：“他們走了？”

“還沒有走。”

“那你怎麼不抓時間敘敘舊？”

江畫摘下頭頂的鴨舌帽，左瞧瞧右看看，眼珠一轉，朝越歌挪近，戴到了他頭上。

他細細打量了一會兒，滿意地彎起眼：“你才適合白。”

“這是送給你的。”越歌摘下帽子放到一邊，接著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江畫撇了下，又拿過帽子不釋手地把玩起來，心不在焉道：“不能耽誤學習。”

這話一出，不止越歌忍俊不，就連司機都‘噗’了一下，江畫惡狠狠地瞪去，沒等擺起爺架子虛張聲勢，就被越歌一句話擾了思緒。

“是不是...他們說我什麼？”越歌放輕聲音問，一副預料之中的平靜。

在江畫倏地慌張轉頭時，他睫撲閃，明澈的眼睛轉瞬因為憂鬱而黯淡了幾分。

“是我母親的事？”

“不，你怎麼...！”

江畫想說不是，一張卻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本來是打算找機會問清楚的，可看到越歌低眉順眼，提起這件事後，影間不經意流出的落寞，他口悶悶的，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然而越歌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反過來朝他安似的笑了笑。

“沒關系，我不在意的。”

江畫睜大眼，愣愣著他：“你、你不在意？”

“嗯，我小時候是被樓裡的阿姨嬸嬸們流養大的，對母親沒有什麼記憶，沒有什麼印象的人，當然不會特別在意了。”說話時，他眼波平靜溫和，就像在提起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卻看得江畫莫名揪心。

他從小就是被江母寵大的，雖然老媽總是給他穿一些奇奇怪怪的服，總是對他又抱又的，但那份疼將他保護得無憂無慮，從來不用為什麼事擔憂，家裡總能幫他解決掉一切。

不止是他，他認識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即便是周大，都總抱怨家人太嘮叨什麼的，但江畫突然意識到，越歌從來沒有提起過家裡的人。

與其是不想提，或許是因為沒什麼可提的。

江畫看著越歌，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顧不上司機了，挪過去抱住了他，舌頭打結似的笨拙安：“沒...沒事的。”

越歌沒拒絕他的投懷送抱，下搭在江畫肩膀上，眸地著視野裡的發梢。

“我沒事，我想和你解釋的，但因為你和蘇聞關系很好，就會顧慮一些，你會怪我嗎？”

江畫忙不迭搖頭，心想果然是這樣，換位思考一下，要是他肯定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又不是你的錯！”他將越歌抱得更了些，甕聲甕氣地說：“沒關系，你還有...唔，沒、沒關系。”

他想說越歌還有老爸來著，但想起那個醉鬼的模樣，生生又把話憋了回去。

江畫突然有點泄氣，越歌都這麼辛苦了，他怎麼還砸到個系統上來添，把好端端的白蓮花帶歪。

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愧疚和自責一浪接一浪的襲來，直得他神怏怏，不過氣，拉開距離後，越歌敏銳覺到這份緒變化，眼神頓了頓。

他囁喏，最終抿一條線，垂頭吻了上去。

出於愧疚和同的雙重原因，江畫難得掙都沒掙，乖乖迎著回應。

沒過多久，越歌偏頭吻了下他的角，突然問：“還崇拜喬修遠嗎？”

江畫愣了下，心緒一下子就被扯遠了：“喬哥？”

說起這事，江畫當即委屈地撥開劉海告狀：“你看看是不是紅了！就是他打的！喬哥太小心眼了！”

越歌目上移，挪到額頭一片淺淺的紅暈上，輕輕瞇了下眼睛。

“他打的？”

“對！用手指節打的，可疼了！”江畫說著說著，突然又松了口氣，放下了頭髮：“不過還好，就是打了兩下，沒我分手什麼的，嘖，他手指頭可太了。”

他拉過越歌的手，了指節，本想在這種細微之對比出不同，結果發現越歌竟差不了多，上去就是打人很疼的骨頭。

他有點怎舌，又抬頭看了看越歌的臉，表有一瞬間的古怪。

越歌捕捉到了那抹微妙，眼角了，眉眼彎彎地問：“怎麼了？”

江畫搖頭，毫無察覺：“你和喬哥長相不是一個類型，手倒是有點像。”

“都是什麼類型？”

“他更帥一點。”江畫想也沒想便說：“你有點像生。”

車廂的溫度驟然下降，江畫打了個哆嗦，趕催促司機把空調調高，見越歌臉不太好，隻當他也冷了。

他想起越歌開始的問題，說：“我不崇拜喬哥了，現在看到他，我總想起你，就...覺怪怪的。”

氣場這才緩和了一些，越歌看著眉頭微蹙的江畫，他像水晶一樣乾淨而明，又像一張可以隨意塗抹的白紙，明明只看臉就看得出他在糾結什麼，自己卻總是一次又一次，引導著他提筆勾勒上。

“為什麼奇怪？”他問。

江畫臉上浮現一閃而過的迷茫：“就是會想起你啊，蘇聞哥也是，我今天都不敢見他，總是想到你。”

越歌深深著他，眸漸深，窗外景不斷後退，夜幕間的燈火映照其中，芒忽明忽滅。

“那就不要見了。”他輕笑一聲，語氣似真似假：“想我的話，來見我就好了。”

56、暴

周二晚上， 江畫又一次遇見了越歌的爸爸，或者說他和越歌剛邁上天臺，一直等在天臺的男人便一酒氣地迎上來了。

男人有些猥瑣的眼神掃過他時， 意味深長地‘嘿嘿’一笑， 越歌腳步一錯，擋住了男人的目， 朝男人遞去一遝鈔票。

是個令人滿意的數額，男人揮鈔票在掌心扇了兩下，搖搖晃晃地走了。

整個過程間，兩人什麼都沒說，越歌像是在思量著什麼，進屋後看了眼日歷， 便如往常般開始給他上課。

“你打工的錢都給你爸爸了嗎？”江畫問。

“一部分， 他要生活。”

“那他為什麼不自己賺錢？”

越歌的目從試卷上移開， 因為江畫不平的語氣勾起了一抹溫如水的淺笑。

“就像你不喜歡學習一樣。”

江畫沒想到自己替他打抱不平， 他卻反過來敲打自己。

白蓮花歪了百分之五十之後， 有點不知好歹。

系統糾正：“百分之五十五了。”

江畫：“什麼時候又漲了？”

系統：“剛才。”

江畫被噎了一肚子悶氣，也不再追問了，既然越歌說他不喜歡學習，他當天的補課就如越歌的願， 全程不是走神就是搗， 把越歌出了沒轍的表才罷休。

蘇聞和喬修遠是周四晚上的飛機，要找一個小混混很不容易，直到周三還沒能查出確切的結果。

令喬修遠倍意外的是， 周三早上，他收到了越歌發來的短信，容很簡單， 約他中午時繼續上次沒聊完的容。

收到短信時，喬修遠正在吃早餐，他整整呆怔了半分鍾，才收起手機，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上樓。

兩人約在學校附近一家畢竟清靜的咖啡店，喬修遠到的很早，越歌午休時才趕來。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風鈴響，越歌穿著米白的棉服，從室外走進室時，鼻息都是泛白的水蒸汽。

天氣很冷，他的鼻尖被凍得有點泛紅，落座時帶過一陣冰涼的風，約夾雜著冷卻的清香。

喬修遠看著他，表有些怔忪。

重新回泥土裡的種子在寒冷的冬季生發芽，像藤蔓一樣瘋長。

“你想找我聊什麼？”

雖然不想承認，但說這句話時，一向倨傲的天之驕子心裡湧出了些微不可查的希冀。

然而，他表面不顯，越歌也不會深挖，他甚至連外套都沒，擺明了不會呆很久。

“上次你說完了麼？”越歌睨了眼氳著熱氣的咖啡杯，道了句謝。

喬修遠一時失聲，他的大腦記憶極佳，偏偏突然想不起當時要說什麼。

越歌耐心等了一會兒，地笑了笑，恰到好地打斷剛冒頭的尷尬。

“那就聊些別的。”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喬修遠盯的視線裡，過沾上咖啡的紅，偏了偏頭，好奇地問：“你為什麼喜歡我？”

喬修遠結滾了一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眉宇間約閃過一抹懊惱。

他收回視線，竭力端著冷淡的表，表有所遮掩，回答的卻很坦然。

“有一次，你抱著兩本書在走廊裡發呆，我下樓時看到了。”

“然後呢？”

“沒有然後。”喬修遠攪著被子裡的咖啡，褐的上旋轉著一圈又一圈的水波，勾起了他當年的回憶。

確實沒什麼然後，越歌當時懷抱書本，垂眸著場發呆，走廊空無一人，清晨細碎的過窗戶落在他上、臉上、濃的睫上，那副畫面靜謐又好，看得他失了神。

與其說他喜歡越歌，不如說他生活太過乏味無趣，才對那瞬間的好產生了興趣，孤寂的靈魂本能想留住它。

這份很複雜，喬修遠的視線再次向越歌，眼神也很複雜。

越歌似乎在努力回憶，半晌後，才恍然大悟般眨了眨眼，眼底卻沒有聽到告白的漣漪。

“我想起來了。”他說：“當時我好像在看江畫。”

“看江畫？”

“嗯。”越歌回答的和他之前一樣坦然：“我當時在想，他過些年會長什麼樣子。”

說完，他朝喬修遠笑笑：“我很喜歡他的長相，每一個五都很合心意。”

“...”

剛氤氳而出的一點曖昧瞬間消逝，喬修遠想起江畫，就想到他前天回氣自己的樣兒，著實沒辦法同。

“跟我有什麼關系。”他冷下臉說，本不想聽越歌對江畫的心路歷程。

越歌笑容更深，目淡淡瞥向他搭在桌上的手指，說：“是沒什麼關系，我們走吧。”

喬修遠得直直的脊背僵了僵，沒想到他這就要走。

他不自覺擰起眉，有一種與其說越歌是想和他聊天，不如說只是想約他出來見一面的覺。

得知自己喜歡他的原因後，越歌既沒生出半點波瀾，也沒有好奇心被滿足後的釋然，而這個話題，似乎開始的就很敷衍。

咖啡店的大門是玻璃製造的，在彈簧力的作用下，推開要費些力道。

臨出門前，越歌突然問：“喬修遠，你開車了麼？”

喬修遠剛出門，越歌他，他不自覺停頓了一下。

“開了。”

說話時，他單手還扶著門框，越歌就在他後，這時本應代替他拉住沉重的大門，然後跟著走出來。

但他卻沒。

店門在彈力的作用下飛速閉合，眼看著就要夾上喬修遠的手指，然而就在這時，另一桌客人同時出門，走到越歌後方的男生想也沒想變拉住了門。

越歌一頓，回頭看了眼。

那男生對上他的臉，眼中飛快閃過一抹驚豔，下一秒卻像被懾住了般僵在原地。

喬修遠這時已經放下了手，停步問：“怎麼？”

“這裡上主街要路過學校。”越歌走出咖啡店，神自若：“你能送我到門口麼？”

喬修遠複雜看了他一眼，遲疑半晌，終究答應了，話音裡帶著些自嘲，自嘲自己竟然到這種地步還放不下。

“上車吧。”他解鎖轎車，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後方傳來生對男生的詢問，越歌這次沒有回頭，徑直走近黑轎車，鑽進去後，他一隻腳無意般半搭著車邊沒有完全收回，喬修遠本來要幫他關上車門的，看見這一幕，關門的作停在了中途。

就在這時，越歌扯過安全帶，低頭尋找起鎖扣，尷尬道：“穿得太多了，還有些不好找。”

聞言，喬修遠傾，下意識扶著門邊去，誰知轉瞬便聽到聲脆響，越歌一邊說著‘好了’，一邊腳扯回車門。

他作太快，力道又太大，喬修遠本來不及收回手，指節被狠狠夾了一下。

他悶哼一聲，額頭倏地冒出大片冷汗，冷峻的一張臉疼得沒了，五都在微微扭曲。

越歌慢半拍地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詢問，看見喬修遠已然紅腫的手指，一臉的自責懊悔。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我送你去醫院吧！”

越歌當時背著，確實看不到他的作，即便是他突然關車門，喬修遠也清楚這怪不到他頭上，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他冷汗津津，猶豫了一下，正想點頭，卻聽越歌無措地說：“可我下午還有場考試。”

喬修遠深吸了一口氣，放下微微發抖的手，強撐淡定：“小事，你不用管我。”

越歌沒有逞強，憂心忡忡地囑托：“你這樣不能開車了，聯系一下司機來接你吧。

“嗯。”

“那我先走了，馬上要上課了。”越歌抬起喬修遠的手臂看了看，表更憂慮了幾分：“如果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賠償。”

“不...”

說完，不等喬修遠拒絕，他轉便走了。

這街道很偏僻，恆安中學的食堂還算價廉，即便是午休又靠近學校，街道上所見的學生仍舊不多。

下午第一節課是育，當後方傳來車門關閉的聲音後，越歌的腳步便慢了下來。

路人行跡匆匆，他沒有東張西，視線一眨不眨地垂落在路面，中輕喃。

“位置好像剛剛好。”

.........

周三晚上，江畫思來想去，還是沒去和越歌家裡補習。

巧合的是，和越歌打招呼時，越歌說他晚上可能有事，今天本來就打算請假。

於是放學後，江畫直接代司機去喬修遠家，決定今天必須要和他們敘敘舊了。

兩人回來這麼久，七八糟的事在前，他竟然沒找到機會打探他們在國外生活得怎麼樣，作為朋友，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他談是早，但喬修遠和蘇聞可不算早，上次蘇聞說喬修遠在國外幫了一個很像越歌的服務生，他有些好奇後續怎麼樣。

江畫懷揣一顆八卦的心來到喬家，結果一邁進客廳，先注意到了喬修遠纏了厚厚一層繃帶的左手。

在從管家裡聽說喬修遠手指被車門夾到，傷得重，起碼要恢復半個月後，江畫簡直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他訝然問：“喬哥，你手怎麼被門夾了？”

這麼丟人的事，喬修遠自然不可能解釋，他著張臉沒搭理江畫，凜然的氣場卻堵不住江畫的。

兩人上次最後見面是江畫被敲了栗那天，江畫沒湊上前，在距離他幾步了額頭，自言自語道。

“明明敲的是我的頭，你小腦怎麼還出問題了？”

喬修遠倏地瞪去，咬牙切齒：“你再說一遍？”

了那份盲目崇拜後，面對喬修遠，江畫行事說話越發肆無忌憚。

不過此刻喬修遠的眼神像是要宰了他，他了脖子，不敢再說了。

小時候江畫被門夾過，那會兒七八歲的喬修遠就說他小腦發育有問題，說到底，這說辭還是喬修遠教的。

江畫在屋轉悠了一大圈，撓了撓頭：“蘇聞哥呢？他怎麼不在？”

喬修遠沒好氣地說：“這是我家又不是他家，我怎麼知道！”

“...也是。”

給蘇聞發了條短信，等回復間，江畫到沙發上坐下，時不時瞥黑沉著眼喬修遠，見他正在氣頭上，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人真是奇怪的，以前他恨不得時時粘著的人，時隔一段時間再次相，竟然就覺得有些坐立難安了。

江畫心裡琢磨著原因，直到下被抬起，才注意到喬修遠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跟前。

沒傷的手指正著他的下，喬修遠面無表地看著他，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審視，看得江畫莫名其妙。

這張臉確實長得很好，算是江畫有的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喬修遠從小看到大，腦子裡反而沒了清晰的印象，直到此刻，他好像才看清江畫的模樣。

是張一般明而漂亮的臉，又帶著落日晚霞的妖冶，本來該是豔人的長相，偏偏一雙桃花眼水潤潤的，純粹，好似進了兩片雲朵，能把人的心看。

喬修遠皺起了眉，江畫什麼時候長這樣的？一直以來，他都是用這雙眼睛看著自己麼？

和越歌看向窗外的那一幕相比，江畫這樣看著他，覺好像...也還不錯。

客廳間縈繞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靠近壁爐的沙發很溫暖，喬修遠的手指也由冰涼變得溫暖起來，眼底的寒冰都有了一點融化的跡象。

作持續十幾秒後，江畫忍不住問：“我臉上有東西？”

喬修遠瞳仁微，迷茫了一瞬，焦距逐漸回籠。

“沒東西。”

“在玩誰先眨眼的遊戲？”

“...”

又過了十幾秒，他放下手，攥拳頭，轉上樓。

後方傳來江畫煞有介事地疑問，他在問管家：“喬哥怎麼像是腦子被夾了？”

喬修遠腳步一個踉蹌，額間青筋跳，閉眼做了個深呼吸，才勉強克制住回頭揍他的衝。

...不行，蘇聞不在。

蘇聞不攔著，他怕失手把江畫打死！

........

從明區的小混混著手調查是蘇聞提的意見，周三下午時，他終於收到了反饋。

在喬修遠為揍不揍江畫而天人戰時，明區，在越歌被‘勒索’的小巷中段，兩道人影相隔五米，已經無聲對峙了半分鍾。

越歌掃了眼他手裡的資料，莞爾一笑：“等了很久嗎？”

蘇聞確定他知道自己查出了問題，卻沒料到越歌會不慌不忙，沒有半點謊言即將被破的心虛與慌張。

他一時啞然，想說的話統統因越歌的先發製人而推翻，像被牽著鼻子走一般答道：“沒多久。”

越歌朝前走了兩步，使得彼此的神更加清晰目。

他歪頭看了蘇聞一會兒，突然問出一個與當下毫不相乾的問題。

“你喜歡江畫嗎？”

57、正好無聊 。

只是一句話， 就猛然進蘇聞的心坎，讓本打算好好通的心態直接崩裂。

沒等到他的答案前，越歌老神在在的站著， 既不催促， 也不急著走人，終於耗得蘇聞無法再沉默， 表嚴肅起來。

“對，我喜歡他。”

這句話他第一次說出口，卻不是當著江畫的面。

越歌聳了聳肩，惋惜什麼似的歎了口氣：“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你白喜歡了這麼久。”越歌偏著頭，眼含戲謔：“可惜他是我的了。”

他今天穿著的仍是米白的棉服，卻和見喬修遠時的氣質完全不同， 棉服的拉鏈沒有系上， 隨著偏頭的作， 半敞的外套順著肩膀下許， 即便暮之間， 在外的脖頸白得奪目，頸線而下，棉質襯衫領口的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了兩顆，那片白終究沒在扯松的領帶後。

明明是一張天生純良的臉， 此刻卻下微抬， 角輕挑，濃的睫銜著耷落的眼皮，波流轉間， 恣意閃爍著邪譎與譏誚。

蘇聞以為越歌會起碼與他偽裝周旋一會兒，沒想到越歌連偽裝都不屑偽裝，反而以一種傲慢的姿態睥睨著他這個失敗者。

蘇聞一向是溫溫吞吞的格， 他習慣了用包容的角度去面對一切負面的人事，過去十八年，第一次驗到火冒三丈的覺。

“是你的？”他氣極反笑：“是哪個你的？裝出來的你？他知道你到底什麼樣麼？”

“你會讓他知道嗎？”越歌好奇問。

蘇聞板下臉，冷冷道：“當然，我不會讓你再騙他。”

越歌從口袋中抬起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起外套和領。

“打賭嗎？”

蘇聞擰起眉，沒有接他的話。

等系好扣子，重新擺正領帶和外套，越歌才懶洋洋地抬起頭，一臉的玩味。

“你猜，他信你還是信我？”

蘇聞臉沉如水，眉頭擰得更。

昏暗的小巷隻佇立著一盞亮度不足的白熾路燈，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越歌聳聳肩，表漸漸轉為無趣，而蘇聞垂下頭，細碎的劉海擋住了大半神，只能聽到他鄭重的聲音。

“我不會讓你再騙他。”他說：“如果是為了你母親的事，不要把他拖下水，他知道後，會很難過的。”

越歌腳步停住，站在與蘇聞相隔兩拳的側。

“所以？”

想起江畫澄澈的眉眼，蘇聞語氣和了一些：“我知道騙他很容易，他很容易被表象欺騙，只要是對他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