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頭髮了，是我著他染的，越歌在我們班是班長，還是什麼三好學生，什麼優秀班幹部，還拿過七八糟好多獎，反正...媽，你別看他頭髮了行不行！”

越歌：“...”

江母收回視線，有些尷尬地掩面輕咳：“你說是你著他染的？”

這些前衛的造型並不適合出現在未年的腦袋上，江母看江畫是屋及烏，怎麼看都覺得可，但如果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這樣，難免會有所偏見，更別說江家本就是注重儀態的大戶人家。

江畫想應聲，越歌卻輕輕了下他的，止住了他的話音。

“不是的。”越歌溫聲說：“我和江畫約好，如果他績提高二十名，就答應他一件事。”

說到這，越歌頓了頓，面猶豫：“可能是最近學習力比較大，所以最後他選了這種解辦法吧。”

江母反問：“解？”

“嗯。”越歌了手指，避開江母的視線，似是有些不知所措，擔心江母責怪一樣：“因為是假期，所以我就答應了，應該下周就會掉，到時我會帶他染回黑的。”

他的聲音清清潤潤的，沒有這個年紀男孩子的驕躁，在那張漂亮乾淨的面容下，即便是慌都顯得惹人憐，不忍苛責。

即便對著個不良年的藍，江母此刻莫名心頭一，好不容易準備出的暗諷又憋了回去。

“原來是這樣。”

江母將越歌剛剛的小作看在眼裡，很了解自己的兒子，除了蘇聞和喬修遠，江畫邊並不是沒有其他喜歡在外貌上折騰的好朋友，但他從來沒有表現出興趣，就連在宴會上做做造型都嫌麻煩，所以江母本來就懷疑江畫是不是替對方故意背鍋的，經越歌一解釋，覺那倒也像江畫乾得出的事。

不過，對江畫主學習這一點，心中仍充滿疑慮，不明白越歌是怎麼做到的。

江母抿了口紅茶，沒忍住又飛快瞥了一眼兩個腦殼：“聽說你還是畫畫的家教，你們是怎麼...”

沒等江母問完，庭院裡突然傳來一聲車鳴。

接著，門鈴響起，管家接通電話，掛斷後，有些為難地向江母。

“夫人，客人提前顧了，老爺還要等一會兒才回來，讓您先幫忙接待。”

63、懷疑 。

就沒有比現下更不湊巧的拜訪時間了。

江父還在回家的路上， 起碼要二十分鍾才到家，江母看著眼前一一藍兩個腦殼，頭疼得擰起了秀氣的眉。

無奈道：“我知道了， 畫畫， 先帶你...同學去樓上吧。”

“哦。”

江畫樂得如此，拉著越歌便去了樓上臥室， 知道這次見家長應該沒了下文，起碼在爸媽再次回國之前，沒機會刁難越歌了。

他們剛拐上二樓，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江畫好奇地回頭瞅了一眼，瞧見一個面容英俊的大叔， 聽從江母的囑咐， 趕在對方看見自己的頭髮前， 將越歌扯進了臥室。

關上門， 江畫便問：“我們什麼時候打賭績了？”

談話結束， 越歌心裡同樣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剛剛九點半。

“只是那麼說而已。”他淡淡道：“不然你媽媽會覺得你在撒謊。”

“為什麼？”

越歌看了他一眼，走向臥室一角的小沙發坐下， 語調不變：“你媽媽沒有和我相過， 是從其他途徑了解的我，在眼裡，我不一定是個三好學生。”

他點到為止， 不再過多解釋，給江畫留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果然，聽到其他途徑幾個字， 江畫第一反應便想起了蘇聞和喬修遠。

他沒清如今喬修遠的態度，但蘇聞卻明確表示過讓他別太相信越歌，很可能是蘇聞跟老媽也說了同樣的話，這才影響了老媽的判斷。

雖然蘇聞應該是出於擔心他才這樣做的，但因為正於熱期，江畫這會兒仍覺得不太舒服。

面對越歌，他心裡也生出了淡淡的歉疚，趕乾地誇讚：“還好你反應快。”

越歌似笑非笑地著他，在只有兩人的閉空間，繃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下來。

他毫無責怪之意，手指在沙發上輕點，目一直落在江畫臉上，片刻後，招了招手。

“畫畫，過來。”

江畫本來都坐到床邊了，猶豫了一下，起挪向單人沙發：“幹什麼？”

越歌沒說話，只是拍拍，江畫臉頰紅撲撲的，表面不願，卻老實坐了上去，越歌摟住他的腰，沉片刻，問：“你爸媽最近要出國麼？”

“嗯，出差。”江畫擺弄著手指，狀似無意地說：“我媽還想帶我去，放假順便帶我旅遊了。”

瞥著他寫在臉上的小心思，越歌眼眸微沉，很‘心’的接道：“那你去嗎？”

江畫抬頭，蝶翼般的長睫忽閃著，他也不看越歌，視線在屋飄，一臉的傲：“我還沒想好。”

越歌忍著笑，故作不舍：“這樣啊。”

江畫飛快瞄了他一眼，有點心了，正想松口給越歌點提示，卻聽越歌接著說：“那假期輔導課暫停，我這段期間先找其他的工作吧，你最近累的，確實應該放松一下。”

江畫：“...”

有時候他是真的討厭白蓮花這份心，善解人意，怎麼解不到正點上。

江畫氣得直瞪人，最終仍在越歌無辜的回中敗下陣來，抱住他的脖子。

“嘖，你才比較累吧！”江畫順口說了句實話，嘟嘟囔囔地說：“算了，看你一個人可憐，我就勉為其難留下陪你吧。”

“不用為難，我...”

“你好煩啊！”

江畫惱怒，直接堵住了越歌還想再說的。

明明一開始他是打著讓越歌挽留自己的念頭，最後怎麼就莫名其妙變他主留下來了。

爸媽都在家，江畫不能專注的膩歪，在越歌上吸了兩口，便要拉著他玩遊戲，剛考完試，越歌沒有掃他的興，點了點頭，在江畫準備期間，起去了廁所。

房門被敲響時，江畫電視還沒有打開，管家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爺，客人想見您。”

“見我？”江畫心中疑，這會兒上門的應該只有老爸的客人才對，見他幹什麼。

他走去打開房門，對上趙夜白那張悉的臉時，當場愣在了原地。

而趙夜白的反應比他隻大不小，本來端著張欠扁的乖笑臉，瞥見江畫一頭後，表直接呆滯了。

“你真去染頭髮了？！”

趙夜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上上下下打量江畫，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打從和江畫最開始悉那會兒，這小爺便天嚷嚷著要學壞，趙夜白以為小爺無聊找消遣，事實證明，江畫也確實一直在自娛自樂，他那些實踐方式在趙夜白看來，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

江畫聽出他話裡的輕視，下一抬：“當然是真的，誰跟你開玩笑呢！”

“我以為你開玩笑呢。”隻消片刻，趙夜白便收起驚愕，抱肩端詳起江畫的新形象，毫不吝嗇讚揚：“別說，還不錯的，現在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小傻。”

江畫正要得意的咧，聽到趙夜白的後半句，表轉涼，反手就要關門。

“開玩笑開玩笑。”趙夜白連忙討饒，趁機鑽進了他的臥室。

江畫問：“你怎麼來了？”

“聽見我老爹要來你家，我就跟來了唄。”趙夜白隨意掃了眼屋，沒好氣地哼聲：“我再不來，你怕不是徹底把我忘了。”

江畫噎了噎。

這話說的倒是事實，越歌開始自主變歪後，不需要計策，他本想不起來趙夜白了。

不過既然趙夜白自己找上門，江畫角一勾，不懷好意地斜睨著他：“我以為你發現自己輸了，特意上門來爸爸呢。”

面對當初變著法兌自己的趙夜白，江畫格外盛氣凌人，擺出勝利者的得意洋洋。

“上次打得賭你沒忘吧，越歌昨天陪我染頭髮了，你吧。”

趙夜白正在床邊擺弄著床頭的青蛙玩偶，聞言，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越歌陪我染頭髮了，染的藍。”

“不可能。”趙夜白斷然結論，收起嬉皮笑臉，面狐疑：“那家夥怎麼可能染頭髮。”

“為什麼不可能？”

江畫都想好了，他只是口頭上刺激刺激趙夜白，然後‘大發慈悲’地提議和生日的事抵消，這樣剛好誰也不欠誰，沒想到趙夜白卻再三質疑他。

“要不你等下自己看，反正他就在...”

沒等他說完，趙夜白似是陷什麼回憶，又驚又疑：“靠，要是真陪你染了，他是想幹嘛？！”

江畫沒聽懂，卡殼問：“你什麼意思？”

趙夜白不傻，江畫方才那腰板直的樣就不像撒謊，事到如今，看著江畫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他煩躁地‘嘖’了聲，臉上幾近掙扎，終是閃過抹堅定。

“你知道他之前是我的家教。”

江畫預到他要說什麼，結滾了一圈，抿了抿，沒有出聲打斷。

趙夜白出一抹苦笑，眼神變得有些渙散：“怎麼說呢，我一開始也以為他是個不錯的乖乖仔，那會兒我比較閑，送上門的消遣，閑得無聊，索想方設法地挑戰這種乖學生的底線。”

說到這，他坐上沙發，右手向口袋裡的煙盒，看見江畫，頓了下，沒掏出來：“說白了，一開始我是想他提辭職。”

頭一次聽到趙夜白口中的越歌，江畫下意識噤聲，對於那段過往既發酸又好奇。

“然後呢？”他忍不住追問。

“然後，然後他什麼事兒沒有，我他媽卻總吃癟，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麼辦到的，後來我老爹竟然還給他漲了工資。”

一開始確實覺得有趣，趙夜白喜歡有趣的人，能為他沒什麼難度的人生增加點樂趣，但誰也不了永遠下風。

提起那段經歷，趙夜白至今忿忿，看江畫的眼神都變了恨鐵不鋼：“我都說了你玩不過他，越歌心眼多了去了，你又是個缺心眼，你那兩個朋友也太沒用了，這都沒查出來？”

“你才缺心眼！”

江畫的關注點又讓趙夜白無語了一把，他有點心累地擺手：“算了，不提這個，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對他有偏見麼，今天哥哥豁出去了，這事兒就隻告訴你。”

趙夜白一直不願意說，主要那段經歷實在丟臉，簡直是他肆意人生裡的汙點，但要是不說，江畫這傻瓜說不準會被耍一輩子，他掙扎良久，天平終究偏向了江畫。

“去年九月，我被人了一把，回家的路上被套了麻袋揍了一頓。”他聲音怏怏，說話時表也訕訕的，時不時輕咳一聲，試圖以此緩解尷尬：“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出來混的誰不會被啊，就那麼一次。”

江畫這會兒沒心思嘲笑他：“然後呢，你快說啊。”

“正趕上那天有家教課，越歌去我家的路上，路過了那條巷子。”

“他幫你了？”九月初他剛被系統砸中，越歌仍是一朵白蓮花，江畫便自顧自地猜測起來：“他好像會打架的，你如果想說這個，我知道。”

“嗤，幫我？”趙夜白鄙夷地嗤笑了聲：“不，他沒幫我，甚至都沒裝模作樣的報警。”

江畫一愣，猶疑著說：“他路過但沒幫你？那可能是他沒看見...？”

“...”

趙夜白歎了口氣，一臉複雜地看向江畫，漸漸的，表變得有些淡漠：“我那時眼睛被蒙著，看不見人，卻聽見他的聲音了，你猜他說什麼？”

他不是真的在問江畫，所謂問句，只是揭事實前的鋪墊。

“說什麼？”江畫象征得問，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些發慌。

“他說，只是為了撒氣的話，最好翻過來打，正面會傷到髒。”

“什、什麼？”

趙夜白沒理會他的驚呼，徹底陷了回憶中：“然後，有人用腳尖輕輕踢了下我的右，越歌說，他最近喜歡機車，不如打這兒，能提高意外事故的概率。”

“不過因為被人撞見，越歌又是一副認識我的樣子，那些人最終跑了，然後，我聽見他淡淡說了句廢，不知道是說我，還是說逃跑的幾個人。”

趙夜白了氣，咬牙罵道：“艸，這兩個字我真他媽的印象深刻。”

罵完，他抬眸向震驚到半張著，卻說不出話的江畫，表無比嚴肅：“所以江畫，我勸你離他遠點，這人有趣是有趣，但不適合往，就你這樣的，能把你骨頭渣子都啃。”

屋沉寂了下來，一番話後，氣氛好像都變得抑起來。

按理來說，江畫不應該信的，即便趙夜白語態非常正常，不像是隨口胡編的話，出於對系統數據的信任以及切和越歌相的驗，他都不應該信的。

但他前些天剛發現，對於這個任務，系統可能一開始就沒說實話，再加上一直以來他最相信的蘇聞哥，也說過和趙夜白同樣意思的話。

越歌是沒理由騙他，但他們兩個同樣沒理由騙他。

一番似真似假的衝擊直接讓江畫失去了判斷力。他混沌的大腦還在整理思緒，趙夜白看了他好幾眼，故作輕松地緩和起氣氛。

“何況不都講究什麼門當戶對，與其和越歌，你還不如和我訂個婚呢，要是你倆在一塊，他哪天算計你個意外事故，你們江家怕是要改姓了，和我在一塊，你可虧不著。”

他這話說的唐突，甚至在明目張膽的挑撥離間，不管江畫相不相信，但趙夜白心裡確實是這麼想的。

越歌的兩面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縱然真如江畫所說，越歌染了頭髮，那他‘付出’的同時，必然在謀劃著價值更高的回報。

就像是當初忍耐了他的挑釁，越歌轉頭便想辦法提高了家教的費用一樣，這家夥本不像表面那樣無私，反而錙銖必較，明得讓人發寒，而他偽裝的又太過完，即便是趙夜白，如果沒有那天突破口，都沒有能看穿這份偽裝的自信。

而且...雖然他不願去想，但即便是那個突破口，似乎都是越歌故意表現給他的。

江畫沒有說話，他面蒼白，正在腦中呼喚裝死的系統。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廁所的門半掩著。

一門之隔，越歌一臉淡漠地靠著牆壁，從開始聽到了現在。

64、風雨來 。

趙夜白說了很多過往， 最讓越歌留心的其實只有一句話。

門當戶對。

好像是刻板的舊觀念，卻早已被深深種進腦海，了這些豪門世家約定俗的規矩。

他拿出手機， 翻看起日期。

“...好麻煩。”

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了。

越歌拉開門， 步履從容地走出，趙夜白順著聲響轉去目， 角的笑意驟然僵住。

他石化在原，先是一臉茫然，而後漸漸變為大驚失，倏地瞪向江畫，滿眼寫著：他怎麼在這？！

江畫這會兒比他還驚慌，他先前是想說的， 但被趙夜白打斷了， 他也沒想到趙夜白會突然談起過往， 還是這般疑似‘編排’的容。

越歌卻好像沒注意兩人的表變化， 他在屋掃視一圈， 最後走近江畫，停在了與他相距不遠的門邊。

“原來要接待的客人是他，你們在說什麼？”

系統還在裝死，江畫來不及思考太多， 得知越歌沒聽到， 第一反應是松了口氣，接著便打算蒙混過去。

“沒、沒什麼，就是隨便聊聊！”他瞥見越歌的頭髮， 靈乍現：“就是在聊頭髮的事！我不是說過麼，他和我打賭了，你要是陪我染頭髮， 他就要我爸爸的！”

“...”

趙夜白面五彩紛呈，在心裡計算自己是第幾次被江畫坑了。

看著傻頭傻腦的，坑起人來是真沒良心。

聽江畫這麼說，越歌邊的笑容淡了許多。

江畫以為他是對頭髮這個話題十分排斥，側面反映越歌可能真沒聽到，心中更加放松，恍惚之間沒注意到越歌深深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意味難明，含著一點惋惜，又好像有那麼一點欣。

越歌似笑非笑：“這樣啊，那吧。”

江畫和趙夜白一齊僵住。

一個因為打好的算盤被打，一個則是純粹的石化。

“雖然這樣不好，但願賭服輸，人總是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的。”

越歌意有所指地看向趙夜白：“你說對吧。”

他邊仍帶著笑，只是笑容泛冷。

場面一時陷僵局，趙夜白早從一開始的驚愕中緩過了神，他回越歌，一改平日的吊兒郎當，眉目凌厲而凝重。

空氣裡彌漫著看不見的暗流，江畫左瞧瞧右，明明沒人說話，他卻覺得不過氣，不得不打起圓場。

他故作憾的‘嘖’了聲，懊惱說：“其實剛剛過了，嘖，我竟然忘記錄音了！”

趙夜白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江畫，沒想到他會幫自己解圍，越歌同樣看著江畫，邊徹底沒了笑意。

“他過了？”

江畫著頭皮點頭，心道這下趙夜白應該不會再計較生日的事了吧。

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片刻後，越歌突然笑出了聲：“噗嗤，這樣啊，那是可惜的。”

至此，江畫覺得事應該徹底翻篇了，他現在總算確認，趙夜白說要追越歌是真的閑得冒泡而已，恐怕趙夜白當時和接到任務的自己一樣，一直變著法兒的挑戰白蓮花的底線，只是他是為了越歌辭職，自己是為了活命，沒法相提並論。

不過在他們這個圈子裡，江畫見過不無聊趙夜白這樣的人，他慶幸越歌識人很清，一眼就看出那是在開玩笑。

想起越歌提醒過自己的話，再加上這份前科，江畫下意識便將趙夜白剛才說的訂婚也當了無聊的玩笑。

他重新走向電視，語調輕快地說：“對了，我和越歌打算打電來著，你就...”

“不就是爸爸麼。”

趙夜白突然打斷，並拉回了話題，聽得江畫險些一個趔趄。

他瞥了眼越歌的頭髮，咧一笑：“江畫，想想我剛才說的，你要是跟我訂個婚，以後拿這稱呼當趣好像也不錯。”

說罷，他起朝門邊走去。

被製太久的氣場迸發，路過越歌邊時，趙夜白停下腳步，斜睨過去的眼神輕佻又傲慢，表象之下，燃燒著星星點點的火。

江畫沒好氣地罵：“你又什麼風，誰跟你訂婚啊！”

趙夜白上回答江畫，眼睛卻定定盯著越歌波瀾不驚的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馬上就知道了。”

就在這時，越歌眼皮一，忽然偏頭：“趙夜白，背後說別人的壞話不好，我告訴過你的。”

趙夜白黑了臉，腦中立馬想起一段更丟臉的記憶，不過轉眼間，他一掃霾，笑得出了一排小白牙：“誰說你壞話了，話梅糖不是說了，我們只是在聊頭髮。”

說罷，他著下打量起越歌的頭髮，嘖嘖歎：“黑頭髮顯得太乖，欺詐十足，這樣看著也不錯，了點乖乖仔濾鏡。”

誰料聞言，越歌竟頗為讚同地點頭：“是啊，這樣也好。”

趙夜白不笑了，一時不知道他是真從容還是假淡定，耐心耗盡，煩悶地朝江畫擺了擺手。

“小爺，我先走了，等我明天去染個彩再來找你玩。”

“你明天還來？！”江畫驚道。

“來啊。”

趙夜白與越歌錯而過。

“我也喜歡吃話梅糖，明天給我準備點吧。”

他走後，江畫半晌才回神，慢半拍地抱怨一句：“...靠！你自己不會買啊。”

果然寒假到了，大家都顯得沒事做，開始竄了。

江畫不是那麼排斥趙夜白的到來，相反的，得知明天趙夜白還會來，他甚至有點期待，期待從他口中打探到更確切的，有關越歌的消息。

想到這，他看向越歌問：“...明天你做什麼？”

“還沒想好，可能看看書吧。”

江畫抿了抿，有些猶豫：“明天我爸媽出國，我要去送他們，所以不能去找你，要是時間早，我再...”

“我知道。”越歌打斷，地說：“去吧，談也不需要天天在一起。”

江畫松了口氣。

其實他撒謊了，他不用去送父母，他只是需要時間理清思緒，順便找系統問清楚而已。

越歌沉片刻，在江畫去開遊戲時，補充道：“如果你想和爸媽去旅遊，也可以去，不用顧忌我。”

江畫作一滯，倏地轉頭，不敢置信地問：“你希我去旅遊？”

“不是。”越歌表平靜，平靜得讓人本不清他的想法：“過了這一周，我可能非常忙，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好不容易放長假，在家呆著有點可惜。”

這話說得好聽，還是有理有據的好聽，江畫卻聽得分外不爽。

他瞪著眼睛，和越歌僵持了一會兒，最後賭氣地轉回了頭，一個人坐在地毯上擺弄遊戲。

“你管我！有的是人陪我，多管閑事！”

經過趙夜白那翻回憶，江畫心事重重，其實已經沒什麼心玩遊戲了，等到越歌坐下陪他一起後，他基本上每局都在輸，越歌卻一如既往的專注，好像不管做什麼事，他永遠很認真，但贏了不會雀躍，輸了也不會不甘，相久了，江畫逐漸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越歌。

他不知道越歌對什麼興趣，有什麼好，會不會覺得生活辛苦，也不知道趙夜白說得是不是真的，越歌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越玩越氣，腦子了一團麻，再又一次被碾後，脾氣一子發，撲向越歌，捧著他的臉死死盯著他。

“怎麼了？”越歌放下手柄，任由他看著。

既然想不通，江畫一咬牙，索直接問：“你會騙我嗎？”

越歌眨了眨眼，不答反問：“我為什麼要騙你？”

趙夜白所說的江家可能要改姓的話實在太過難聽了點，江畫憋了半晌，最終也沒能說出口，最後悶悶落下句‘也是’，便放開了手。

誰想到，越歌突然承認了：“江畫，我剛剛騙你了。”

江畫打了個激靈，剛拿起的手柄掉落，驚得險些破音：“你騙我什麼了？！”

他目灼灼，既膽怯聽到答案，又實在想揭開謎底。

越歌歎了口氣，神間浮現出淡淡的鬱悶，慢吞吞說：“我勸你去旅遊，不是因為在家呆著可惜。”

“那是為什麼？”

“我很忙，陪不了你。”

江畫急得直傾：“這個你說過了啊，到底為什麼？”

“這就是原因。”

越歌抿著，放在上的手挪向江畫，輕輕撥弄起他的手指：“我陪不了你，也不想讓別人陪你，不管是趙夜白還是別人，比起和他們見面，我更希你和父母一起旅遊。”

江畫聽得一臉錯愕，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就、就只是這樣？”他問。

如果他沒理解錯，越歌難道是在吃悶醋，所以剛才突然改口，開始勸他出國，還撒謊騙他？

這和趙夜白所說的騙，貌似不是一種意思。

“對。”

越歌邊回答，邊用指節端起江畫的下，淡的眼睛在冰藍的發下，像是裝進了一片海，溫得能把人溺進去。

說話時，他眉眼認真：“我的畫畫很討人喜歡，我不想讓別人搶走。”

江畫被誇得猝不及防，張了張，一張臉飛快漲了蘋果。

“什、什麼你的...你臉皮怎麼越來越厚...”

越歌垂眸笑了笑，沒有辯駁：“江畫，要是這個理由，你能原諒我麼？”

“那你直接說不就好了...”

“你會原諒我麼？”

“...”

在越歌不罷休的凝視下，江畫眼神一陣飄忽，終於捂了捂臉，勉為其難地說：“...下不為例。”

......

沒到中午，趙家的客人便回去了，離開a市前，江母還有一些事要理，暫時便沒有再考察越歌，越歌便陪江畫玩了一個下午的遊戲。

在氣氛恢復如初後，直到下午四點，江畫才肯放他走。

剛才話都說出去了，明天肯定見不了面，一想起這事，江畫甚至有點後悔，在越歌走前，還依依不舍地嗅了嗅他上的味道。

直到晚上，江畫才從江母口中得知，趙夜白上午在樓下和打了招呼，說和江畫很，假期會常來幫忙照顧江畫，江母正於對越歌的懷疑中，想著多一個電燈泡也好，便答應了。

江畫聽後，直接翻了個白眼。

趙夜白照顧他？明明是來給他添堵的。

“媽，你別看他那樣，他就是個不良年，還照顧我，簡直笑掉大牙！”

江母目流轉，意味深長地歎了口氣：“畫畫，你現在比較像不良年。”

江畫：“...”

聽出也在暗指越歌，江畫不吱聲了，該解釋的他都解釋了，多說也沒用，何況他自己現在都不確定了。

趙夜白雖說要明天過來，到了晚上，卻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明天要晚點。

【話梅糖斷貨：你別來了。】

【yeah：我還真不一定能去，我要去打架。】

【話梅糖斷貨：？】

江畫打去個問號，誰知道趙夜白回復了他句和他面對江母時同樣的慨。

【yeah：我該說的都說了，多說也沒用，再給你激出逆反心理，你自己去了解他唄，】

江畫猶豫了半個小時，直到睡前步驟全做完了，才慢吞吞回復了句。

【話梅糖斷貨：我怎麼了解啊？】

系統不出聲，像是真死了，他難道也要找人調查越歌麼？

他總覺得那樣不好，越歌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氣，除此之外，他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

沒想到趙夜白不愧是當初他找的顧問，在這種時候，竟也能給他出謀劃策，而且提議合理。

【yeah：我記得上次帶你去飆車，你加了一個頭的好友對吧？】

江畫回想了半天，發現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當時他剛要帶歪越歌，那個頭是在明區混跡的小頭目，他那時是想讓頭警告明區的小混混別勒索越歌這朵白蓮花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忽然之間，江畫靈乍現。

先前他了解越歌的角度，不是通過越歌本，就是通過學校裡的同學，如果從小混混的角度切，確實有可能得到不同的反饋。

他想起蘇聞也說過，越歌曾打傷了一個小混混。

65、撞破 。

時隔幾個月， 頭早已忘了江畫這號人，收到他發的信息時，險些破口大罵。

頭本名姓陳， 剃了頭不是本意， 只是頭髮稀疏外加填補大哥氣場，不得已之下做的決定， 道上的小弟見到他都會懂事得喚一聲陳哥，敢直接他頭的，都是些他得罪不起的大佬。

【話梅糖斷貨：頭，明天有空麼？】

在夜店玩得正嗨，突然收到這條短信，頭雖然火氣蹭蹭上湧， 但混的久了， 反而瞻前顧後， 擔心不小心得罪什麼大人， 所以回復的很謹慎。

【陳頭兒：你是？】

【話梅糖斷貨：江畫。】

頭皺眉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扯過邊一個小弟惡聲惡氣地問：“聽沒聽過江畫？他哪條道的？”

小弟一口酒還沒咽下去，一臉懵地搖頭：“陳哥，道上沒有姓江的大哥啊。”

頭松了口氣，接踵而來的就是澎湃怒意， 當即發段語音劈裡啪啦地罵了江畫一頓， 轉手就要拉黑。

這時，那小弟不太確定地說：“江畫...不過江河流的兒子好像是江畫來著。”

頭愣了愣，一掌呼上青年後腦杓， 撤回那一段髒話時，心臟猶如坐了場過山車，嚇得險些驟停。

比起道上的大哥， 說實話，頭更顧忌這些資本家的大爺，這群人才殺人不見，手就能讓他們一群兄弟沒混。

【話梅糖斷貨：？】

【陳頭兒：江爺啊！抱歉抱歉，剛才手抖發錯人了！】

【話梅糖斷貨：撤回什麼了，沒聽，你能不能打字？】

【陳頭兒：行！沒什麼沒什麼！您找我什麼事啊？】

【話梅糖斷貨：有點事，明天見面說。】

兩人約在明區外圍的一家小店，頭也不知道這些大爺吃什麼，大冬天的，便約了最簡單通俗的火鍋。

中午十二點，兩人見面，江畫很挑事，不怎麼吃外面的東西，見面後，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你是在明區的小混混吧，知不知道越歌？”

頭夾起羊的筷子一抖，羊撲哧掉回了鍋裡。

“越歌？”頭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確認了一遍。

江畫點頭，看出頭表古怪，心頭那陣不安愈演愈烈。

“江爺，冒昧問一句，您和越歌什麼關系啊，為什麼打聽他？”

“你管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