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囚鳥花冠 6

稀薄的香氣混合在空氣流裡，朝燈醒來時，眼前漆黑一片，他活了下手腳從床上翻下來，開啟照明後，大得不像話的房間不算陌生的佈置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外邊有人敲門後推門而，容貌俏的與朝燈四目相對，前者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晨安，王妃。”

見不是上次的傭，他還存了一僥倖：“這是哪兒？”

“翡冷翠，五皇子的寢宮，”侍姿拔，披在背後的銀灰長髮讓看起來像棵蔥郁的梓樹：“您需要進餐嗎？現在快六點了。”

“……嗯。”

趁著侍出門，朝燈立刻喊了系統：[霍恩在哪？]

[距離這裡幾個星系的地方。]

[……]

霍恩恩，唱完就跑，跑前還把老子快遞回老家，好有個哦。

[有什麼打算嗎？]

[有，]朝燈看了眼落地鏡裡自己的臉：[給他戴綠帽。]

[……]

意值四星半，恨意值兩顆星，霍恩本人不在，想刷他的意麻煩，恨意卻非常容易。

只要做個人渣就好了。

吃完早餐，他向侍提出想自己去逛一逛，對方表面順從地答應他的請求，實際卻地跟在了他的後面，侍的基因等級應該在他之上，若不是系統提示，朝燈本覺不到有人潛藏在自己後。

看來霍恩也並非完全放心他，無論是哪個方面。

不過……這樣也好，只要做了就會有人幫忙傳信，比他原先設想的簡單多了。

安德森皇宮佈局複雜，面積同樣廣闊到佔據了一整顆小行星，跟覆蓋鮮花的瓊通星不同，此刻皇宮大半的建築上堆積著皚皚白雪，朝燈調空間驅走雪寒，懶懶散散地在偌大的廣場遊，這兒是整個皇宮最開闊的位置，在稍微高一點兒的地方便能輕易看見，那之後他又去了圖書閣，飛舞在空中的電子閱讀時不時掠過他的周圍，覺時間差不多，朝燈放下手邊的紙質書籍，邊聽歌邊走向霍恩的寢宮。

他將自己回到翡冷翠的事實暴得一目了然，早晚會有人找上來。

畢竟燈燈的定位是可又迷人的碧池，自信。

三日後，他經過安德森的古祭壇邊，不經意見了一雙海一樣深邃的藍眼睛。

擁有金子般發的青年材高大，薄薄的名貴料包裹下，年輕修長的肢蘊含著可怕的發力，見阿諾蘭沒什麼表向自己走來，朝燈衝他笑了笑。

開始吧。

三皇子不說話，向他的目卻越來越灼熱，背後的侍察覺到不對剛想走過來，就被阿諾蘭吊在了半空中，哢嚓哢嚓的悶響後，梓樹般秀的撞在地上面如死灰，強忍著想要尖出聲的衝，死死咬住牙，呈現出扭曲的姿勢，全的骨頭都被擰了碎片。

“這種跟蹤自己主子的僕人，你不需要吧？”

阿諾蘭以鞋尖挑起了侍的下，海藍的眸子卻一眨不眨注視著朝燈，同那天多蘿茜生日晚宴上一樣，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冰冷、強大、意氣風發，不同的是，阿諾蘭眼底的念正以摧古拉朽的勢頭瘋狂生長。

“你想怎麼樣？”

朝燈與他對視。

“是你想怎麼樣，”阿諾蘭踢開侍走到他旁邊，手不容拒絕地強行擁住日思夜想的人，他比自己最完的想像中還要棒，皮得像古東方的綢，隨便幾次就能留下一大塊紅印：“霍恩昨天在法德琳被俘，他已經戰敗，安德森不會用翡冷翠換一個打敗仗的皇子，他現在或許正被斬首示眾……”阿諾蘭的拇指重重碾過他的瓣：“你要為五弟守寡嗎？朝燈。”

“……”

[總！統！]

[沒死，也不可能死，]系統慢條斯理：[你覺得輕佻會讓自己死在自己創造的世界裡？他又不是你。]

[……啥意思？]

[你是豬啊。]

面前的人不發一言，烏墨似的眸子輕輕了，阿諾蘭頭滾，眼神愈發晦，被對方流出的弱態勾得恨不得立即佔有他，卻又暗自希這個人能自願同他在一起，財富、名聲、地位，他樣樣都不比霍恩差，憑什麼最終抱得佳人的不是他？

“霍恩他……怎麼了？”

“輸了，敗了，你聽不懂嗎，”阿諾蘭的臉鬱起來，他不可思議地發現自己竟然忍不了從朝燈裡聽到五弟的名字，索遵從本能在他耳邊低聲威脅：“聽不懂，我含著你的耳朵慢慢說？”

“……滾開。”

朝燈沒什麼力氣地推了推他，抵在膛上膩白的雙臂讓男人熱上湧，甜得能拉出的聲音比起拒絕更像在撒，他忍不住握住朝燈的十指，把玩寶貝似地翻來覆去弄。

“你到底想怎麼樣？”

見他似乎被嚇到了，阿諾蘭強迫自己收起更進一步的衝，溫地了他的頭：“做我的王妃，嗯？”

“……”

“父皇會將王位傳給我或者大哥，不過放心，最終那個位置只會由我來坐，”阿諾蘭海一樣的眸子裡全是他的倒影，語氣中滿滿的深：“你是我唯一的王妃，除了你誰都不要，霍恩能給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的，我也會滿足你。”

“你……”

朝燈神複雜地看著他。

給我小星星？你能嗎，你不能。

對不住了哥們兒，想來想去都只能涮你啊。

“沒有霍恩的庇護，你還能在翡冷翠安逸多久？”阿諾蘭察覺到他眉眼間神的變化，循循善道：“你比誰都清楚自己有多吸引人，就算你是神，也逃不過真正大範圍的捕捉，你不會想被醜陋的貴族強暴，或是讓老頭子們抓起來當奴吧？自從你出現在訂婚宴上，父皇和哥哥，還有那些大人，他們都很喜歡你……別害怕，”清俊的三皇子攬上他的肩膀，他漸漸僵的臉：“我不會讓那些事發生，只要你選擇我，我保證你會好好的，沒誰能你。 ”

遲遲沒有回應，阿諾蘭並不催促，維持著擁抱的姿勢對他而言如同，懷中男生溫熱的是他千百次的夢寐以求，他說的那些話裡固然有威脅的分，卻又句句都是真實，只要見過這個人一面，沒誰會不為他神魂顛倒。

良久，阿諾蘭聽見朝燈遲疑的嗓音：“你讓我考慮一下。”

“要多久？”他摟朝燈，抑制著心的激，生怕出現任何差錯：“原諒我……我快忍不住了。”

朝燈了，從阿諾蘭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見他緩慢閉了眼睛，後腦搭上一隻冰涼的手，他還來不及狂喜，就看見朝燈取下霍恩送的婚戒扔在一旁，全然不顧自己無名指因戒指的防離線關湧出大量鮮。

“你想什麼時候娶我？”

[意值五顆星。]

[恨意值歸零。]

三皇子要結婚的消息在一日之傳遍了聯邦，最令人震驚的除了冷冰冰的三皇子忽然高調宣佈婚外，還有他結婚的件：近一個月前征服了整個翡冷翠的人，五皇子的準王妃。

與面目猙獰的大哥和滿臉不願的父皇糾纏耗去他不時間，聯邦一些樞機大臣也借題發揮麻煩得要命，但就算再累也沒關係，只要看到他，聽見他對自己笑一笑，哪怕只是一點投來的目——

“阿諾蘭？”

就什麼都無所謂。

他什麼都不在乎。

藍眸的年輕男人微微俯吻了吻朝燈的額頭，對方臉一紅下意識後退一步，難為的反應也讓他迷得要命，朝燈不喜歡他做太親的作，每當他表現出親吻或更進一步的意向，那個人都會不著痕跡的躲開，並對他笑得無比勾人。

“我不習慣，”流麗的眼角略略上揚，眼皮上的淡痣隨著他垂眼的小作明晰異常：“等到結婚那天吧？反正我是你的呀。”

那個人從不吝嗇給予他言語的刺激，似潘朵拉魔盒，人墮落的同時本卻毫沒有愧疚之心，他盡力克制著自己別表現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頭小鬼，但引以為豪的自製力在這個人面前毫無作用，天知道有多次他想把人隨便在行宮哪個地方，最後都鬼使神差在朝燈的導下停了下來。

“馬上就結婚了，”朝燈推開他：“那天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現在這樣，我很煩啊。 ”

就算再被意衝昏頭腦，他也知道朝燈不讓他絕不會是那麼簡單的理由，或許這個人的心靈深還在期待自己不的五弟，但一個早該死去的人，即使活過來又有什麼作用。

“……這可是你說的，”阿諾蘭聲音嘶啞，他迫使朝燈仰起臉：“整個宇宙都知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掙扎沒用、反悔也沒用……到了那天，我會得你生不如死。”

“好啊~”朝燈笑起來：“只要你想。”

想吧。

嘻嘻。

烈日高升，破曉的骷髏旗在黃金蒼穹下劃開風暴，十幾艘大小不一的黑星艦停留在法德琳星的土地上，高高瘦瘦的青年站在象徵破曉至高位的星艦頂端，隨意找了個位置碾滅掉手中即將燃盡的煙頭。

“白癡老大——！！”

下面的高大男子嘶吼，左眼上的刀疤扭曲了他原本俊的容貌，那只由半態礦製作的眼球正怒氣衝衝瞪視著青年的作，在他的旁邊，金屬頭髮、皮蒼白若雪的小孩安靜地開遮住自己重瞳的耳發。

“不要隨隨便便對自己的船做出這麼混帳的事啊！有你這樣的頭目破曉遲早會完蛋的！”似乎還嫌不夠，他一掌扣住小孩的頭：“喂，麗麗，你也來罵他幾句。”

“沒什麼好說的。”

麗麗一點也不配合地扭過頭，神冷若冰霜。

“啊啊啊！煩死啦！”高大男子不耐煩地一腳踹上麗麗的腹部：“你和白癡老大鬧了這麼多年彆扭還不夠嗎？！不給他預言未來就算了，平常這些——”

“我預言過了。”

麗麗扣死他的雙手手腕，輕輕鬆鬆不顧他的掙扎將人舉了起來，難以想像外表弱得跟小花一樣的孩居然有這麼恐怖的怪力，表不變，將男子頭朝下狠狠砸進了堅的凍土層。

“什——！”

麗麗腳踏男子在地面的半個腦袋，毫不在乎自己的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我說，我給霍恩算過了。”

“算得準。”

淡金髮的青年從幾十米高的星艦一躍而下，在他右手的虎口，小小的、慘白的微笑骷髏宛若的藝品。

青年示意他們停止嬉鬧，先前遭打翻進土裡的高大男子被麗麗一把扯了出來，另外八道影悄無聲息聚攏在青年四周，每個人上都彌漫著將個人空間攏到極致的迫，他們有的半跪在地上，有的散漫地靠著星艦艙，全宇宙最值錢的通緝犯們齊聚一堂，紛紛等待青年的指令。

“海拉已經被我們包圍，”從凍土裡出來的男子鬥志昂揚，呲牙咧笑道：“是時候讓那些狗養的孫子見識一下大人骯髒的世界了，不過白癡老大，做什麼你他媽還沒說——破曉可是以你的意志為最優先行的。”

剔清澈的綠眸子淡淡瞟了他一眼，有史以來最值錢的通緝犯、破曉唯一的領導者、碎安德森帝國、十惡不赦的大星盜，對他的下屬們彎出清淺的微笑。

“我要重登那片土地，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我的王座、我的國家，還有……”

霍恩垂下頭，掐著右手虎口的紋，低低地笑出聲來。

“我最的……最的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