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寵[快穿]》第26章
第26章 國天香 5
從繡行出來,外邊天已有昏黃的勢頭,隨便在擺攤的小販那兒買了吃食,朝燈晃晃悠悠地走在越長歌前面,見多數人都往一個方向去,他有些好奇地回首詢問。
“這些人要去哪兒?”
“桃花洲。”
朝燈啊了一聲,這才想起天肆最出名的地界便是棲在水中的一島桃花,同一般大小有限、紮於泥的花樹不同,桃花洲的基並不是土地,而是一大片生長了上萬年的巨桃系,因這些桃樹大得反常,樹齡也遠遠高於正常桃枝,當地人以為是仙人,久而久之名遠揚,而今已儼然為天肆最核心的地帶。
朝燈很有興趣地著遠雲繚繞的小島,見他這樣,越長歌聲音輕緩:“要不要去看看?”
不出所料,一紅的人立即滿口答應。
漫漫長夜悄然而至,跟隨人流踏凸在水中的樹島,集建築搭在巨桃系上,從遠瞭時仿若手可及的桃花近看卻高高綻於頭頂,島邊層次不齊的各河燈自黑暗中朦朧出千種華,桃花洲上有規模正式的酒肆及制坊,販賣河燈的商家隨可見,花街裡幽幽的脂香融於風中,朝燈正看得興起,有位年紀輕輕的俊逸修士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一暗紫,明黃的頭帶隨風飄揚,一耳邊綴一木質的小巧耳珠,俊朗的臉上堆滿熱又令人心生好的笑意,沒等朝燈開口,男修先燦笑道:“這位道友,我看你面相奇異,必是命中被仙人多添了桃花債,卻拿走了相應之。你的親人朋友皆已不在世,無論是上你的人還是你上的人,皆不會有善果……在下講得可對?”
朝燈也衝他笑:“先生真是好生厲害,除了最後一個都準。”他的目若有若無掠過越長歌:“我沒有心悅之人,不知那是否正確。”
[漲星星了嗎。]
[沒有。]
[憾。]
算命的修士見他有意,循循善道:“那道友可願聽在下詳細講講?”
“宮主?”
“你算便是。”
越長歌嗓音溫潤,目對上烏墨似的眸,男修問朝燈要了生辰八字,再看過他的手相,推算了好長時間星盤後,才慢慢道。
“公子的命數……”他猶豫半晌,瞥過面前之人鬼魅豔麗的容:“你為天道厭棄,至死也不得求仙問神。”
“……”
朝燈表微變,突然收的手指暴了他的緒,他嗯聲示意對方繼續。
“你不了仙,不過命劫,就算墮魔也沒法登頂九天,”似乎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命數,那男修說話不覺吞吐:“邊之人同樣你影響,你為天理不容,但凡牽扯到一點關係,天道也不會留。”
朝燈見他似乎還有話想說,便安靜等待著算命的修士再言,後者掙扎片刻,最終還是託盤而出。
“公子你……並非僅這生如此,那命數伴了你的靈魂,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銀月河燈相輝映,空中湧的料峭春寒尚未褪去,自視野能及的最遠端彌散來重重疊疊的桃花樹,風吹過時,整個世界只剩下漫天蓋地的花瓣。
紅的人有一搭沒一搭著岸邊的河燈,長長黑發散在背後,約能見姣白的側臉,待買河燈的越長歌回來看見的便是這副景象,夜懸的宮主依舊像對待小孩般敲了敲他的發頂,朝燈扭頭,鬧著去拿對方手裡的方形燈。
“可有難過?”
朝燈的作一滯,旋即滿不在乎那般笑笑:“江湖騙子你都信哈哈哈哈哈哈你真——”
到臉上突如其來的溫熱,朝燈表微怔,對面皎皎如月的修士溫過他的眼瞼,聲道:“你的眼睛在說……是誰都好,來和我說話……你可有半分難過?”
他眸躲閃地垂下頭,神變幻莫測,過去很長時間,他才發出平靜的聲音。
“我習慣了。”
朝燈看著腳邊潺潺而逝的河。
“一開始覺得沒什麼,無法仙,做個壞人也不錯……但是像我這麼糟糕的傢伙,似乎連壞人也沒法做,”他又重回漫不經心的樣子,看越長歌:“只是沒想到永生永世罷了,大人,你以後仙了,能不能把我的命數抹掉?”
“好。”
[意值兩星半。]
“好什麼好啦……哪來的自信一定會?”朝燈像是不習慣那般低嚷,旋即忍不住微笑:“信你一回,別騙我啊。”
“不騙你。”
“……嗨嗨嗨,放河燈吧。”
他的耳朵尖泛起薄紅,一把搶過越長歌手裡的方形燈,展開後小心翼翼地想放進河裡,那人細細白白的手微頓,本來想向燈芯的手指慢慢了回來,自言自語小聲道:“點不燃了……”
他的火靈被廢,而廢他通修為的正是不嫌麻煩替他買河燈、答應為他扭轉命數的男子,越長歌好似也想到了這點,銀髮的修士低握住朝燈的手,溫暖的靈能自相皮間傳遞,看見兩人重疊指尖那抹小小的火焰,朝燈烏墨似的眸子半瞇。
薄紗覆蓋的燈面映出火,越長歌拖著他的手將其放河中,無知無覺間他整個人都落在了對方懷裡,待那河燈悠悠逝去,越長歌才放開他。
深夜後,桃花洲的人流不減反增,朝燈哪兒人多就往哪兒湊,越長歌又是那般清雅的子,不習慣與人推推攘攘,被人流阻了一會兒道路,再看時,紅黑髮的魔修已不知去向,按理說,他的量和樣貌都是一等一的醒目,四面八方卻實實在在沒有那人的蹤影,越長歌思慮後調靈能,通過先前附在朝燈上的一小縷靈識尋覓他的蹤跡。
察覺到靈識已去了十裡之外,且還在移,鉛的眸底浮開凜然,似天懸明月般的修士從嚨裡發出一聲低笑。
朝燈沒有靈,本就無法憑自在瞬秒間移至如此距離,何況……他也並不認為自己目前的所作所為會令那人生出逃離的念頭。
“你想做什麼?”
朝燈面朝將他虜至崖邊的男修,對方著一萬靈宗的道服,那人拿劍鋒直指他的心口,話語間滿是癲狂之。
“你從這兒跳下去,”他出似想到什麼好事的癡態:“我同你一起。”
“殉啊?”朝燈應下:“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回答我三個問題。”沒等對方開口,朝燈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跟、跟蹤,所有人都知道你同夜懸的宮主在一塊。”
“明白~”他頓了頓:“第二個問題,除了你,還有誰在跟著我?”
“很多……你沒了靈……他們都跟著你……但是我是最強的……你只能同我一起……”
“最後一個,”朝燈打斷他,甜的嗓音散於風中:“你想怎麼死?”
浩瀚劍氣自通蒼的利刃騰起,意識到什麼的男修想一把將他推下樹盤繞而的懸崖,朝燈急忙抓住手邊的桃,廢去靈後他本就比普通人虛弱,那修士也是用了全力,他的指甲因衝力整塊生生翻了過來,折斷的手指死死拉住桃,下一個瞬間,有什麼溫暖的力量將他拖起,看著邊溫潤如玉的男子,朝燈鬆了口氣。
“再晚一點我就要和他殉啦,”朝燈舉著自己鮮淋漓的手在他面前晃悠:“痛。”
溫和的水流覆上他的手指,斷掉的骨頭與指甲逐步癒合,遠面漸漸染上懼意的男修頭頂凝出沉厚白霧,修真界人人都知夜懸的宮主凝脈時有水寒異象,這種自上古記載起就強悍無比的異向來就舉世天才,那男修被籠在白霧裡,一聲令人骨悚然的慘生生被掐滅大半,厚重的白霧浮上,越長歌輕輕抬手蒙住他的雙眸。
“不要看。”
“大人……你、你殺人了?”
“你想要他的命,”那陣白霧散去,原先的男修連骨都不曾留下,越長歌看著他蹭上灰塵的小臉,忽然淺笑:“我當然會殺人,你把我當什麼?”
“正道領袖……?”
那人理著他的長髮,慢條斯理清掉他臉上的灰和。
“我自然是。但這個位置,並不會由最善良的人來坐,”空中的水寒異象緩緩消退,越長歌緒言:“我會殺人,也會算計人,同樣,我也有的東西,有想要的人,也會有。”
等等!歌歌哥哥!您不覺得您這般出塵若仙的人說這種話……好他媽有覺啊。
“我已經很久沒現過異象了,”他說著,進那雙烏墨似的眸裡:“無事可以影響我的緒,直到剛才。”
“你……”
[意值三顆星。]
“你自己似乎沒覺,”越長歌輕言細語:“太麗就是罪過,總習慣四留的話……”他一手順著朝燈的臉下,稍稍湊近對方:“說不定會惹上不該惹的人。”
朝燈張了張口,的啟啟合合,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略略驚慌的樣子就像某種可憐兮兮的小,見他這樣,越長歌歎息般道:“可曾恨我廢了你的修為?”
朝燈不吭聲,對面的人停頓片刻:“你可想要回你的修為?”
“……嗯。”
拿了別人的東西就要還啊,越宮主。
若是越長歌肯為他重塑靈,那時的意值便該很高了,而今三星時對方提到了這個問題,如果重塑靈後再言從頭到尾自己一舉一都是為了博他喜,塑好靈就跑,再怎麼霞姿月韻的人,都會被上絕路吧。
況且大人是虛偽啊,鬼知道裡是個什麼樣子,總之超級棒,這個計畫真是完無缺!
兩人之間陷了沉默,朝燈忽然用小小的聲音道:“只是最開始……討厭過你一下罷了。”
天肆的水面漂浮著花花綠綠的通販河燈,偶有花瓣墜其中,會聽見這朵盎然春意燃燒的細小聲響,順著花瓣往上,各種形狀的鮮紅木牌撞時漫出叮叮噹當的響,同越長歌說好再逛逛就返回,走在前面的朝燈很快被木牌木牌上的金字吸引了注意。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我一月不買新,希師尊可以對我笑一笑。】
【永生永世,你。】
……
……
哇,這是個什麼高級的遊戲。
到能看見叮噹作響的鮮紅木牌,每隔幾棵雲霧般的花樹就有售賣牌子的商販,一眼去,各家攤鋪都把木牌整整齊齊掛在軒牖上,朝燈繼續走向離他最近的一鋪,向售賣的孩詢問緣由。
“公子你是頭回來桃花洲吧?”
見他點頭,孩笑道:“桃花洲平日被看作寄之地,就是因為常常有道將語寫在這雲妝上,據說只要拋到桃花洲裡,兩個人就能長長久久,恩不移。”
“雲妝?”
“就是這些,”孩手撥了撥面前掛著的木牌:“雲妝是水紋陵的招牌,三界只有這裡出產,除掉好看如傍晚霞雲外,也因傳說聲名遠揚,過去仙人為庇護蒼生,將溶進雲妝中,致使妖魔鬼怪不敢接近,人們相信它有辟邪鎮災的作用。”
“唔,只寫給心悅之人嗎?”
聽答是,朝燈笑笑:“拿一塊吧。”
雲妝木裡有嵌著桃花瓣或松枝的,有紋絡顯眼奇異的,也有縈繞淡淡暗香的特殊木種,他要了樣式最常見的雲妝,孩呈給他一小碟金墨和一支細筆。
朝燈從手上接過筆,相的短暫瞬間後者作一滯,因為不悉筆,朝燈寫得很慢,他寫字當期又來了兩筆生意,孩也不催促,只偶爾掃他一眼。
待他落筆,對方探頭過來。
【雲過明月結樓觀,夜懸前事隔花看。】
“公子寫的……可是夜懸宮?”
孩目猶疑,視線掠過一襲青等在旁邊的銀髮修士,先前一直以為這二人是道,這豔無雙的小公子卻寫出這樣的詩來。
“大人~”朝燈應聲後衝越長歌晃晃雲妝:“誇我誇我。”
越長歌走過來,待看清他寫的東西,鉛灰眸子掠過暗芒。
“怎會寫這個?”
“不是心悅我嗎,之前的話我都聽懂啦,”朝燈嬉皮笑臉:“給你個機會,來,誇我吧。”
他角彎曲弧度加深,明月映著他流水般的黑髮,罌粟紅的衫更襯得人似白雪。
[意值三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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