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喂。”

“喂，你好。方起醫生。”

方起：“是我。”

賀決云：“你好。這里是三夭總部，我是【兇案解析】的負責人。”

“你們遲到了。”方起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波，似乎早就在等這通電話，“預告的直播時間是上午九點半，現在已經九點四十五分。穹蒼的神測試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我認為這不合常理。”

“臨時收到了一些新意見，我們正在加查證。你知道，【兇案解析】是比較特殊的一檔全真模擬游戲，影響范圍廣，標準一向很高，我們不希場景里出現一些不可控的發展。”賀決云點出穹蒼的相關資料，調整了一下界面大小，“你是的心理評估師，現在需要就穹蒼的況，再跟你做一次確認。”

方起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隨后又吸了口氣，說：“請講。”

賀決云的視線在右上角的人照片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食指敲擊，將畫面放大。

照片上的人其實長得很漂亮，然而讓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的五，或者說生人勿近的冷淡氣質很容易讓人忽略的長相。

的皮有種略顯病態的蒼白，在高清的畫質下，還能看見眼睛周圍的淡青筋脈。半闔著的眼皮顯得人好像沒有神，但是上莫名帶著一種讓人難以忽視的危險氣場。

當然，也可能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這是一個沒有姓氏的人，了一個奇奇怪怪的名字。

曾用名一欄上寫著“祁無”，聽起來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穹蒼，，26歲。”賀決云照著資料念道，“無業。”

方起補充道：“一個月前還A大教學，剛剛辭職。”

賀決云繼續道：“無犯罪記錄，但是警方給出的評價是應再觀察。”

“不合理無據的評價。目前來看只是很聰明而已，沒有反社會傾向。”方起說，“從大數據上來說，智商高低跟心理變態沒有任何關系。他們也不應該從穹蒼邊的人來推斷個人的品行。這是很典型的暈效應。”

“做過三位心理醫生的測評。其中兩位都表示，測試通過，但無法肯定結果的有效。只有你——”賀決云抬高眼皮看向半空，他的這個作讓他原本就上挑的眉眼顯得更加凌厲，“你給的評價是：測評通過，健康無異常，可參與游戲。”

方起：“有什麼問題嗎？完全按照三夭的要求進行了測試。出題目的是他們，說沒有用的也是他們，這樣也太耍賴了對吧？自己制定的規則，人家已經遵守了，你還要額外加個備注，這就沒有意思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賀決云：“在測試的過程當中，有什麼異于常人的表現嗎？”

方起頓了頓，然后如實說：“很冷靜。”

“嗯？”

“過于冷靜。無論我談及什麼話題，都沒有過多的心理波。會從各個角度的利益最大化和你流看法，很帶有個人主觀緒。”方起補充說，“哪怕是在聊自己的事。”

賀決云：“所以，你的評價能保證準確嗎？”

方起：“我能保證的是，穹蒼人格健全、智力超常、自我認知清晰、善于控制緒。唯一能被攻擊的點大概就是不大喜歡際，但是那并不算什麼，很多高智商的人都有這個病。的測試結果表明非常適合【兇案解析】這個項目。”

賀決云又看了眼資料上的照片，覺對方的眼神有種特別的穿力，微微失神，突然問了一句他自己也沒搞懂的話：“如果在偽裝呢？”

方起聲音拔高：“這位先生，你不能這樣講。如果你要跟我探討人類本中的自私與暗的部分的話，那麼多數人，在極端條件下，都可能會做出不那麼的符合大眾價值觀的事。可如果真的出現那些況，相信我，絕對會比多數人更加冷靜可靠。你們不能從最壞的角度去揣度，進而判定是一個壞人。在沒有證據的況下，就是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我知道，咳。”賀決云低下頭，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轉述別人的問題而已。”

方起語氣緩和了一點，繼續說：“其實你們大可不用那麼張。只是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而已。”

賀決云被他冷不丁冒出的這句話給說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不要誤會，我是說，人類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它會影響你所看見的世界。”方起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解釋道，“就像有的人，有著絕佳的態視覺，能捕捉到高速移的運軌跡，讓一個沒有接過任何訓練的人，輕易打中速度超過兩百公里每小時的發球。他們的世界，就像有一個慢放功能。也有人對幾何形狀有著天生的敏，跟開了自畫線的外掛一樣，即使不依靠任何工，也能對圖形做出最準的分析。”

賀決云問：“那穹蒼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誰知道呢？”方起笑了一下，“對任何細微的變化都十分敏。位置、形狀、距離、表，乃至是。也沒告訴過我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也許就跟網友說的，學神的世界里早已寫滿了答案。”

賀決云也笑了起來，說：“這麼說來，確實很適合【兇案解析】的設定。”

“說實話，很難得會對這款游戲產生興趣。是一個無可替代的人才，你們可以任用。也不用擔心會出現什麼過激行為。”方醫生說，“除非……”

賀決云挑眉：“除非？”

“打的頭？”方醫生說，“很討厭別人打架打頭。”

賀決云：“啊？”

方醫生笑著了自己的額頭：“的大腦過傷，可能覺得自己被打一下就會變笨了。跟一個人討厭吃香菜一樣，特別討厭有人打的頭。如果有人找死的話，我無法保證對方的安全。”

賀決云笑道：“真是稚的習慣。”

“不要覺得稚，很多習慣確實就是小時候培養起來的。”方醫生說，“那麼，還有什麼問題嗎？”

賀決云：“沒有了。”

方醫生說：“我很期待這場直播。”

“憾讓你久等。打擾了。再見。”

“再見。”

賀決云關掉所有的界面，拿起東西，走出房間。

皮靴踩踏的清脆聲音在安靜的走道里有節奏地敲擊，不不慢，不輕不重。來到“直播603號”室前的時候稍頓一下，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老大！”正在里面工作的人抬起頭，見到是他，立馬問道，“直播還要開始嗎？已經在里面等很久了。”

一個年輕人小跑著把手上的資料遞過來，上面寫著由系統測算出的玩家評價。

“這個副本自己挑的，人匹配度不到40%，但是玩家評分有92。”年輕人很激地說，“牛批，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才！”

要知道，【兇案解析】的準門檻原本就變態之高，能通過它的測試的，已經是萬里無一。而正式玩家的評分大部分在60上下浮，能上90的寥寥無幾，基本都是專業相關的部人士。

“開吧。”賀決云掃了一眼，把東西還回去，往辦公室的深走去，同時道，“多加一個賬號。我也進去。”

·

穹蒼保持著一貫的姿勢，耐心地等待系統讀取完。即便那個據說從來不會遲到的三夭，已經晾了將近半個小時，的表也沒有流出任何的不耐煩。

游戲開始前的測試題已經連續刷新了三遍，而在第四套題刷新出來的時候，終于不再理會。目焦點上移，落在上方某點紅。

的臉上分明沒什麼表，眼神也很平靜，上卻仿佛有令人骨悚然的寒意，化作實質，穿過完全不明的模擬機艙，刺在屏幕之后的技員的上。

在抬起手指，即將按下結束按鈕的時候，進度條終點那個不停轉的小花終于加載完畢，出現了一個綠的標識。

系統宣告正在載副本場景。隨即一陣眩暈的覺朝著穹蒼襲來。

穹蒼不喜歡那種昏昏沉沉的覺，等片刻的不適過后，勉強睜開眼睛，視野已經被一片朦朧的灰霧所籠罩。

能看見周圍有模糊的人影在走，也能聽見一陣仿若遙遠的談笑聲，周遭的環境表明此刻的地方是一間教室。

同時一排黑的字在半空浮，迫使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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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玩家來到全真模擬直播游戲【兇案現場解析】（新人資格測試），您申請的份是【害者】。案相關記憶已封鎖，請據人設提示，努力逃離死亡結局，或協助【兇手】、與【緝兇者】，完景還原。

份：王冬（化名）

死亡方式：自殺（已檔）

玩家評分：92（天才如你一定能破繭重生吧）

與角契合度：36%（你與死者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自殺進度：87%（你的角已在神崩潰邊緣）

【注】本游戲基于大數據與刑事檔案自生。請積極探索各種劇！

【點此查看副本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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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蒼的記憶有一點模糊。點開詳，視線從簡略的幾行文字描述上面掃過。

【兇案現場解析】不會在開場給出太多的信息，僅僅只是提供背景而已。甚至連角人設也不會直白告知，需要自己探索。但是周圍的人會對此作出反饋，提醒玩家進行調整。

異常應該是從一個秋天開始，只是當時誰也沒有在意。

高三上半學期，高三（1）班一位學生跳樓自殺。

學生跳樓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尤其是高三生。警方、學校、家長，在經過三方通之后，確認該名學生長期神不穩定、家庭經濟條件不寬裕、近期學習績大幅下跌，判斷應該是出于神力而選擇自殺。

現場沒有發現什麼可疑跡象，家長也沒有追查的意。在商討好賠償款項及后續理之后，事被平淡地解決。

一個多月之后，同班另外一位生跳樓自殺。

隨后到了春末夏初的時候，第三位學生選擇在同一地點跳樓。

據通訊記錄顯示，第三人曾經撥打過兩次報警電話，可是最后什麼都沒說。

一直到高三畢業，不到一年的時間，前后一共有五名學生死亡，這個數量實在說不上正常。

穹蒼現在的份就是第三位死者，王冬。

通關首要目標是弄清王冬自殺的原因。

穹蒼快速閱完資料，點擊關閉。

【副本載完，直播正式開始。歡迎ID：QC1361號玩家。】

【請在死亡條件正式發前，積極探索副本劇。】

最終的提示過后，所有的霧氣全部褪去，聲音跟畫面瞬間清晰起來。穹蒼能到從窗外吹拂過來的暖風，以及赤^在外的手臂上的微微的熱意。

講臺的黑板上方，時鐘的指針指向9點50分。

站在一個書桌的后面，坐在教室最后一排。

穹蒼扭過頭，視線在室的每一個角落掃過，想要記住教室里的所有細節，以及每個學生的面部特征。

大課間休息的時間，這所學校一片嘈雜。明亮的從側面的窗格里照進來，染出一種名為懷舊的緒。

穹蒼正觀察到一半，腦袋突然被一個橫空飛出的擊中，連形都被沖擊力帶著趔趄了下。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視野劃過一個橙黃的籃球。

穹蒼微張，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怔神的表。半闔著的眼皮朝上掀起，轉著眼珠，以緩慢的速度，扭頭看向門口。

始作俑者站在靠門的位置，嬉皮笑臉地看著。邊上還有幾個男生，與他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顯然沒有太大的歉意。

·

屏幕之外，驟然看見這一幕，方起一口水噴了出來。

這……這麼勁的嗎？

·

穹蒼抬手了下自己的后腦。

雖然三夭系統的模擬系統，并不會給帶來太強烈的痛，但是一旁由系統標注出來的痛級和大腦眩暈的提示，證明剛才，收到了，來自同學的挑釁跟傷害。

穹蒼用將凳子推向后方，聽著金屬在石板上出的噪聲，面無表地轉過，朝門口走去。

眾人以為會像往常一樣，默不吭聲地去往一個角落起來，不料停在了手的那個男生的面前，直勾勾地盯著他。

的眼神很是森，或者說令人不適。被盯著的男生漸漸覺到不妙，臉上的笑容開始凝固，變了尷尬的弧度掛在邊。

正當他準備說兩句話糊弄過去的時候，穹蒼猝不及防地抓住他的頭發，猛地往邊上一按，磕在一旁的鐵門上。

“砰”的一聲巨響，猶如一道驚雷落地，教室里陷萬籟俱靜的真空地帶。

數十道驚悚的目，一齊朝著這邊掃來。

“啊？誰，準，你。”穹蒼一字一句，聲線平緩地往外蹦，“撞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