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汀柳新的頭發長出來了, 干脆把舊發剪了個干凈。留了一陣，頭發長一長，修一修, 眨眼就到了垂至鎖骨的長度。的發烏黑亮麗，襯得白如雪。

院子里，曬著太，慢條斯理地剝荔枝吃。荔枝果晶瑩剔, 一口下去水四濺。

這里是M市青云山夜靄峰, 地勢險峻, 風景奇。路汀柳在這搭了個木屋，過居的日子。

這幾年想拍的電影都拍了, 恐怖驚悚作科幻，劇親意識流文藝。

有點膩了。

就準備歇歇。

面前擺了張木桌，盤子里的荔枝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

路汀柳起，擰開前面簡易的水龍頭，清水汩汩流出, 是楚鴻驚一早下山打來的。在芳菲五月, 還有著沁人心脾的冰涼。

洗完手, 路汀柳又坐了一會兒，閑極無聊，便去了夜靄谷。

山谷之中有一片的草地, 路汀柳躺在草地上, 瞇著眼睛, 慢慢地睡著了。在睡夢中，的呼吸輕而緩, 與邊的花草樹木、飛禽走、乃至小小的昆蟲, 都是相連的。能聽到窸窸窣窣植生長的聲音, 能知到的緒。蝴蝶停在發間，飛鳥繞著盤旋，藤蔓將新長出的萌芽搭在了的手指上，兔子在懷里，瑟瑟躲著不遠虎視眈眈的狼。

一切和諧而靜謐。

直到被一個外來者破壞。

他坐到路汀柳邊，低頭看著，手指繞了一簇的頭發，細細挲。

兔子早蹦出去八百里了，簡直快哭出來。

路汀柳懶散道：“看你把小嚇得。”

楚鴻驚：“……”

眼睛都沒睜，抬手拍拍楚鴻驚的腰：“讓讓，擋我太啦。”

楚鴻驚一邊讓一邊說：“不刺眼睛麼。”

“不啊。”

兩個人安靜地待了會兒，還是楚鴻驚先沒憋住，低聲說：“你都不問我。”

“有什麼可問的？”路汀柳睜開眼睛，流出一點兒詫異，“難道那群教授答辯沒讓你過？”

楚鴻驚：“……過了。”

“我就說嘛。”路汀柳滿意。

“我答辯答了一個小時。”

“這麼久？”路汀柳說，“我當初十分鐘就過了。”

楚鴻驚沉沉地說：“專業問題只問了二十分鐘，后面四十分鐘都在問你。拐彎抹角的，就想知道你在哪，你還會失控嗎，你上的污染清除了嗎，什麼時候出來參加活個面，未來有什麼計劃……之類的。”

路汀柳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怎麼回答的？”

楚鴻驚說：“沒有回答。我了獠牙和眼睛，說我不知道污染清沒清楚，反正我還沒有，問他們答辯算不算結束了，我得回去吃藥。他們趕說，結束了結束了，快走吧快走吧。”

路汀柳樂不可支，撐著腦袋說：“你這神格里帶來的污染，市面上的凈化藥是不管用的。”

當今凈化藥是路汀柳把當初送給楚鴻驚的那把蒼骸短刀貢獻出去，耗費三四年研究出來的產品，不算完善，更像安劑。

楚鴻驚的手松開那縷發，手掌撐在地上，俯親了下路汀柳的。他輕輕含了一下，低啞道：“我的藥。”

路汀柳抬手到楚鴻驚的臉頰，抬腳一勾他的，把人放倒在地上，翻坐到他上，哼笑一聲。

楚鴻驚狼耳朵和狼尾都冒出來了，他結了，想說什麼，路汀柳低頭吻住他的，在這件事上，永遠比他要更兇，更恣肆。

舌尖抿去呼吸帶來的水汽，路汀柳楚鴻驚的耳朵，意味深長地說：“我的糖。”

楚鴻驚摟著路汀柳的腰，的腰肢纖細而有力。

路汀柳的手指順著他的肩膀到他的手臂，一個男人的小臂。

了。

然后起他的上。

路汀柳有時候會喜歡楚鴻驚的八塊腹，會喜歡聽他心跳和呼吸的聲音，顯得最弱的時候，是睡覺時偶爾會喜歡蜷在他懷里，像嬰兒一樣。

有時候會抱怨，楚鴻驚不夠。

夜靄山谷里，路汀柳神嚴肅，仿佛在研究什麼重大議題，在楚鴻驚上來去。

楚鴻驚呼吸漸急，他猛地抱住路汀柳，變換上下，尾不自覺地在上蹭了一下。

“柳柳。”他這麼。

“姐姐。”路汀柳逗他。

楚鴻驚不。他可以答應一切事，就是死活不肯姐姐。

曾經，他據理力爭：“我是2124的我，本來就多活了兩年，算下來，我比現在的你大。”

楚鴻驚看到路汀柳的第一眼，就覺得應當是比他小的，他想要陪伴，保護，站在前為抵擋所有的傷害——哪怕并不是那麼的需要。

路汀柳挑眉：“那我得你哥哥了？”

兩人當時氣氛本來不好，正吵呢，“哥哥”兩字一出，楚鴻驚的狼耳蹭一下就冒出來了。

路汀柳一愣，而后大笑。

笑完，說：“小楚，不，楚哥，聲姐姐來聽？”

楚鴻驚抿了，就是尾搖得太快。

想到當時的景，路汀柳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楚鴻驚屈起，著，低頭親親，說：“以前讀書，記得一首詩：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謝謝，”路汀柳說，“恭維貌的話，我從小到大已經聽過很多。而且，小楚同學，你這段位還差了點，你不知道我的‘信徒’祈禱時是怎麼把我夸出花兒來的。”

楚鴻驚低低道：“嗯。”

他笑了笑說：“你是全世界信徒的神，但我只是你一個人的信徒。”

過了一會兒，楚鴻驚靜靜地抱著路汀柳說：“我你。”

路汀柳說：“全世界那麼多人神，但神只允許你……這麼蹭。”

楚鴻驚眼圈微紅，他心中充盈著與，“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是他在想，這樣傾國傾城的佳人，竟然被他得到了。楚鴻驚低頭近乎虔誠地吻了吻路汀柳。

一直到日沉月升。

路汀柳雙手摟著楚鴻驚的脖頸，掛在他上，懶洋洋地說：“不想。回家吧。”

楚鴻驚把抱起來：“好。”

他輕輕地說：“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