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被徹底激怒時，會發出比平日里多幾倍的力氣，謝思染本就學過散打擒拿，之前配合是因為的計劃，現在不想配合了。

真正阻止謝思染沖上去給皇后一拳的，是四丫微弱的咳嗽聲，小姑娘野草般頑強的生命力用力攥這世間的，哪怕短短六年的生命里都是困難，也依舊能活下去。

距離返回，還有10分鐘。

謝思染攥了拳頭，指甲深深刺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昂首直視皇后：“把四丫給我。”

皇后似是沒想到謝思染有這般力氣竟能掙，然也是經歷過宮變的人，不過瞬息間便冷靜下來，雙手疊端坐上首，帶著上位者的威嚴以及勝利者的嘲弄看了過來。

“謝氏，你還敢在本宮面前提起四公主？現在的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

謝思染毫不畏懼與對視：“是不是我做的，你心里有數。你猜猜，待會先進來的會是孫仲，還是太醫？”

對方擺明想要四丫的命，橫豎一個家里不重視的小丫頭，又跟自己那麼親近，皇后未必愿意花心思養大一個和不親近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大殿上除了四丫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孫家眷出場的原因，皇后大概是用了什麼理由讓們安心待在后面，應該也是不想在四丫殞命時出什麼意外。

例如沒通好，們認出剛才的人不是自己，興許就會出馬腳。

亦或者，孫家人突然想起四丫也是們中的一份子，為緣羈絆而鬧出什麼來。

皇后聞聽面一僵，的確沒想過讓那個小丫頭活下去，在中毒后也就沒費力去傳太醫，只讓人去找了孫仲過來，那麼會是誰先來，可想而知。

就在這時，皇后邊的嬤嬤突然靠近在耳畔說了幾句，皇后面上得意之一閃而過，隨后換上悲憤神，手按前，仿佛被謝思染荒謬的話所震驚。

“本宮不是你這樣的毒婦，自然了太醫！謝氏，你且等著陛下發落吧！”

話音落下，紛雜的腳步聲傳來，孫仲帶著人出現在后殿，夫人小姐們匆忙起行禮，避到殿兩側放下的垂簾之后，只留膝下擺在外面。

“皇后，朕的四妹妹怎麼樣了？太醫快去瞧瞧！”

孫仲面焦急，進殿后直奔被平放在幾案上的四丫，背著箱子的太醫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跟了過去。

一時間殿眾人屏氣凝神，視線全都投向太醫那邊，這顯然也給了對方不小力，頂著帝后復雜的目，半晌后惋惜開口：“四公主中的是斑斕草的毒，此毒無解，還陛下恕罪。”

“四妹妹！！”孫仲面悲愴，形搖晃幾下撲到四丫邊，聲音著凄厲，不知的人還以為他和四丫有多深厚的。

深厚個P，他離家的時候小姑娘還不滿一歲，真正有的是將一手帶大的謝思染。

然而現在謝思染顧不得吐槽孫仲，全部心神都放在四丫上，還有5分鐘，就能返回現代，只要抓到四丫帶一起回去，立刻去醫院洗胃的話，興許還有得救！

孫仲如果在現代，是能在奧斯卡得小金人的人，他這一番表演塑造了完的被害者兄長，為接下來對謝思染的疾風驟雨做了鋪墊。

“謝三妮！！”孫仲眼眶發紅，向謝思染的神再無之前的假意，狠戾得仿佛要撕碎了，“朕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對朕！”

事實上，孫仲已經將腰間一直攜帶的天子佩劍拔出了半截。

倒計時4分鐘。

謝思染用目衡量著自己和四丫之間的距離，的機會只有一次，而且要留到最后幾秒才行。

還是得繼續虛與委蛇與之周旋。

“你就這樣給我定罪了？”謝思染不聲往四丫那邊挪了兩步，短彼此的距離，同時抬手指向端坐的皇后，質問道，“你怎麼不問問都做了什麼？用你們的話來講，我一介村姑農婦，又懂什麼藥藥理，怎麼就那麼巧弄到什麼斑斕草——還有，甜湯不是我做的，而且我也不會去害四丫。”

“你當然不會害四公主，你要害的是本宮。”皇后撣撣裳站起，指甲上鮮紅的蔻丹尤為刺目，“是本宮好心，想要四公主嘗嘗小嫂子做的甜湯，這才將那一碗都給了……”

說到這里，皇后語氣轉為哀婉，直接撲到孫仲邊：“陛下，都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被謝氏的虛假意蒙蔽，這才釀大錯，陛下！！”

“這不怪你，是謝氏狠毒。”孫仲松開劍柄，輕皇后的背時似水，但等他轉過看向謝思染時，又變了克制忍的皇帝，“來人，將謝氏帶出去，當場審問，若果然有罪，就地正法！”

早有準備的衛兵呼啦啦沖殿，原本跟在謝思染旁的婆子們早在第一次掙后就退開了，橫豎這麼多人，皇后邊有的是好手，誰也不擔心謝思染能傷到誰。

甚至于那些宮娥和護衛們，有意無意間全都讓出了通往任意柱子的位置，只要謝思染想來個撞柱自殺，絕對不會遭到任何阻攔。

倒計時30秒。

“孫仲，要不是我當初救你一命，別說當皇帝，你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且等著吧！”

管用不管用的，喊了再說，橫豎這邊古人信這個，權當給他們下個心理暗示，之后不管遇到什麼大災小難的，都能往這上面套，套得多了，孫仲屁下面的龍椅也就坐不穩了。

謝思染一邊喊著，一邊拔就往孫仲那邊跑，他邊的護衛急忙沖上來將帝后兩人團團圍住，一時間殿“護駕”、“抓刺客”的聲音此起彼伏。

倒計時10秒。

危急時刻，謝思染腎上腺素分泌到極致，剛才孫仲安皇后的時兩人離開了四丫躺著的臺子，卻仍屬一個方向。

現在衛兵們將他們團團圍住，都以為謝思染知道自己死到臨頭，想要最后發泄一番，所以誰都沒防備著突然急停轉向，朝著臺子上輕微搐、陷半昏迷的四丫沖去。

5秒。

謝思染的手到了四丫的胳膊。

3秒。

衛兵們距離謝思染只有一步之遙。

1秒。

大殿白驟閃，蓋過所有燭火，宛若白晝一般。

眾目睽睽之下，謝思染側出現一道橢圓形的白幕，同時有輕緩和的音樂流淌出來，是在場所有人從沒聽過的曲調，不知為何，他們竟有一種想要頂禮拜的沖。

謝思染沒空去想這音樂怎麼回事，抓時間咬牙將四丫摟在懷里，趁著衛兵驚懼晃神的瞬間，一頭扎進白幕中，瞬間消失不見。

接著，音樂戛然而止，白幕也隨之消失，仿佛剛才的一切不過是眾人的幻覺，大殿還是那個大殿，只憑空了兩個人。

“那是什麼！”

“是妖，一定是妖！”

“保護陛下，快來人——”

吵嚷的話語聲戛然而止，慌的眾人突然發現自己面前的景開始虛化扭曲，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殿突然浮現出一個與剛才白幕差不多的方形。

更大、更寬、而且并非剛才仿佛被濃霧籠罩、讓人看不清容的白，而是一種古怪的明——能看到對面的人或，但同樣知道彼此間隔著這麼個詭異的東西。

一時間殿無人說話，就連呼吸聲都放緩不，不管是驚懼還是好奇，面對如此玄妙的東西，沒人敢率先行，全都將目投向孫仲，希他這個皇帝能做出決斷。

孫仲心中惱火這種時候他們竟將自己推到前面，面上非但不聲，還擺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肯在這怪異東西面前失了分寸。

“去看看，這東西是否可挪。”

孫仲下令，自有膽大的衛兵前去，然而這懸浮在半空的東西，不管是淡淡的白邊框亦或者是明的中間地方，全都仿佛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只可見而不可。

兵和其他東西在刺幕時，會被掉刺的部分，有宮娥搬屏風過來試圖遮擋，卻發現屏風的上半部也跟著消失，還是能到，卻怎麼也瞧不見，除非將它搬離剛才的位置，才能恢復原貌。

正在眾人想要進一步研究這東西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十幾個面倉皇的衛兵闖店來，見到孫仲的瞬間仿佛找到主心骨一樣，稀里嘩啦跪了一地。

“啟稟陛下！行宮和大街上突然出現不怪異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樓一般，初步估計至有百面之多，還請陛下——”

匯報聲在他們看到后殿也有這樣的景象后停下，就好像有人掐住了說話那人的脖頸一般，令他無法再繼續下去。

陛下既已知曉，他們沒有多的必要，接下來等著命令就是，只不知陛下是否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原本明的屏幕突然亮了起來，立刻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接著，兩個他們悉的人出現在屏幕之，正是剛剛消失不見的謝思染以及被太醫斷言活不的四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