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幕之前，謝思染一心一意想著快點救助四丫，可等真的腳踏實地站在悉的地下停車場時，難免還是一陣唏噓恍惚。

穿越的時候正好在忙一個項目，加班到很晚才走，然后就被莫名其妙送到了另一個時空，過了長達五年的非人生活。

如果說所遭的苦咬咬牙還能扛過去，神上到的折磨則令謝思染幾乎發瘋。

想想看吧，生長在自由新時代的獨立，有車有房有存款，有一份自己喜歡并為之斗的事業。突然被丟到一個以順從、相夫教子為德的時代，非但失去了話語權，連人權都無法保證。

人不自由，婚姻不自由，財產不自由，說話不自由，穿不自由……謝思染覺得那些封建禮教仿佛變作了蛛，而自己就是被纏繞在繭待死的獵。

還好，沒有絕。

還好，終于等到了回來的這一天。

謝思染一瞬間想了很多，回過神來也只是過了十幾秒，在手臂和懷里的重量讓很快清醒，立刻想起現在不是回憶和慨的好時機。

見自己穿得是現代的服，地上包包里的手機、鑰匙和錢包都在，謝思染松了口氣，至不用找電話向家里求援了。

為新興公司的總裁，謝思染在地下停車場里有自己的固定車位，將懷里的四丫往上又抱了抱，邁開大步朝著自己的那輛藍拉風的瑪莎拉跑去。

無論如何，救人要，幸好現在晚的，不然自己這五年沒車的技還真不好在晚高峰開車。

點火、啟、踩離合掛擋幾個作一氣呵，謝思染一腳油門駛出空的地下車庫，朝著記憶中距離最近的醫院駛去。

【請注意：直播已開啟。】

悉的機械聲響起，謝思染平靜開口：“我知道。等我到醫院再說，人命要。”

說完，謝思染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中滿是真誠：“非常謝你們出援手，請放心，我會認真履行合約，不會讓你們為我填補損耗。”

時空流修復小隊的業務范疇并不包括帶回害者，他們那麼做是出于星際人道主義救援，為此付出的額外能量需要直接益人自行填補。

考慮到謝思染所在的地球尚沒正式離開搖籃太系，星際聯盟無法與之進行直接易，填補的方式就變了靠直播獲取能量。

謝思染不需要知道獲取能量的方式，只是被塞了個高科技的直播平臺，然后完任務即可。

最初的獲得的能量要用于償還被救助時所消耗的能量，當所有債務都被解決后，謝思染將獲得直播平臺的正式使用權，并對開放部分可用功能，到時候是關閉還是繼續開啟都由自行決定。

不過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當務之急還是先去醫院救人，謝思染也就不理會已經開啟的直播，全神貫注在駕駛車輛上，并不清楚另一邊的大虛朝已經一鍋粥。

……

距離屏出現已經有一會了，在發現既無法關閉也無法遮擋這東西后，孫仲和皇后鐵青著臉，也只能若無其事地看下去。

橫豎殿眾人都是他們的子民，謝思染再有法，也管不到他們頭上來，這些人只要不想家破人亡，就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殿的況尚且維持在微妙的平衡，不管下面怎麼樣暗洶涌，至明面上大家依舊是一副君臣相合、其樂融融的景象。

然而行宮外的況就沒那麼樂觀了，南平和孫仲出的小村子不同，即便是傍晚，只要沒到宵時間，依舊有大把的人在街面上流連忘返。

突然出現的屏很是嚇了他們一大跳，有的人鎮定自若、有的人驚慌失措、有的跪倒在地口誦神佛、有的人手持兵警惕戒備，還有部分哭爹喊娘、屁滾尿流的，不一而論。

等過了片刻后，他們發現幕并不能對人造傷害，反而過這個能看到一些從沒見過、匪夷所思的景后，頓時就有不人戰勝心中膽怯，戰戰兢兢圍了過來。

好熱鬧是人的本，古今中外皆是如此，尤其在娛樂幾乎為富人而設的大虛朝，平民百姓一年到頭能看幾次社戲就已很不錯了，現下有這樣神奇的東西給他們瞧，總有覺得稀奇的。

膽大的便靠近些，膽小的便站遠些，橫豎這屏幕夠大，便是隔著四、五丈也能看得清晰。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怎的那麼古怪？”

“噫——里面有個子，手里抱著的娃娃穿得倒是和咱們這邊的人差不多。”

“那娃娃怎的了，瞧著生病的樣子，哎呦看那一片紅的，是吧？”

“那個藍的東西是什麼？有四個子，是車？可看著不像啊……”

“這這、這東西怎麼自己走了？是仙法還是妖？”

“張兄，這可是那本《海域奇志》里寫的‘海市蜃樓’景象？沒想到在咱們縣城里也能見到如此奇景。”

“那本書我也看過，描述是在半空中，且景不變，可這……不像不像，還要再觀察些時日。”

……

這樣的議論在大虛朝每個出現虛擬屏的地方都有，容也各式各樣，都是在討論這究竟是什麼、以及里面服飾古怪的人和看似命不久矣的娃娃是誰。

然而目前知道這兩人份的，除了南平行宮的那些人外，就只有被新賜名“圣恩村”的村民知道。

“爹、娘，那人是不是三妮兒？”謝家老大臉鐵青，哆嗦著，他剛從堂屋的桌底下爬出來，深褐的子上有一灘不怎麼顯眼的可疑水漬。

“是、是吧？”

謝家爹娘相互看看，面驚疑不定，再怎麼不關心這個兒，這麼多年朝夕相下來也不至于認不出來，可三妮兒不是跟陛下去福了嗎？怎麼跑到那個古怪東西里去了。

而且，雖然五沒怎麼變樣，氣勢卻全然不同，如果說以前謝三妮的給人的主要印象是沉默寡言、低眉順眼。

那麼謝三妮現在整個人都鮮活張揚起來，剛才鉆進那個藍怪子里后的一系列作是那樣的果決利落，與之前判若兩人，周氣勢仿佛比他們見過的皇后還要貴重幾分。

固然謝三妮在五年前大病初愈之后就好似變了個人，但可能是因為環境沒有變化，謝家爹娘從沒有過像現在這樣深刻的悟——幕里的人不管是誰，反正絕不會是他們那個逆來順的兒。

在大虛朝人民眼中，那名穿古怪服的子已經駕駛著藍怪上了街面，那里如同大虛朝一樣也是夜晚，只是空寂許多，并沒什麼人在路上走，看著頗為凄涼。

“瞧著有些冷清。”

“會不會是在驛道上？你瞧那地面著實平整。”

“未必，或許是誰家的宅子吧？不然誰家那麼大的手筆在不相干的地方掛那許多燈籠，還用的是琉璃罩子？”

“這燈籠里燃得是什麼？可真亮堂，若是我能有這麼一盞，再不怕晚上讀書了。”

……

大虛朝人民的議論聲化作彈幕出現在謝思染腦側的屏幕上，就好像網游中的對話框一樣，一條條往上刷得厲害，別說現在正開車無暇去看，哪怕就專門去盯這個，眼睛也有點不夠用。

好在這是科技領先地球不知多年的外星科技，自有小助手篩選同類型發言、過濾不健康的信息、最后總結提取出熱度前十的問題固定在謝思染腦袋的另一側。

在通過科技園區出口時，趁著閘機抬起的時間，謝思染快速掃了一眼最熱門的十個話題，隨后目視前方淡淡開口：“大家好，我謝思染，水藍國人，曾在你們陛下溺水后將他救活，并因此為他貧賤時的正妻，過了五年我人生中最糟糕最黑暗的生活。”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謝思染神淡然左打方向盤，離開寂靜的園區，將車輛駛向幾乎看不到車的寬闊馬路上。

“好在我已經返回了自己的家鄉，按照水藍國法律規定，我宣布，我與孫仲的婚姻無效——垃圾就該待在垃圾桶里，而不是跑出來污染別人的生活。”

謝思染知道孫仲肯定也在看直播，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無緣無故平白了五年罪，差點連小命都賠進去，不打人不罵人，還不興說兩句實話麼。

“我旁邊這個孩子是我曾經的小姑子，孫四丫，現在則是我妹妹。孫仲娶了公主，想讓我將正妻之位想讓。公主、哦、就是你們現在的皇后覺得我礙事，不想許貴妃之位，于是用了手段污蔑我下毒，順帶除掉這個跟不親近的小姑子。”

對方敢做初一，謝思染就敢做十五，孫仲和皇后污蔑只能做給一城的人看，想要將莫須有的罪名擴散且得等上一陣。

而現在卻能對著全虛朝人講清事實，信不信的先放一邊，至話題度有了，眾口鑠金從來都不是鬧著玩的，看看雍正那個強迫癥都被什麼樣了。

嘖嘖。

想來現在的孫仲一定是氣急敗壞、暴跳如雷吧？

這只是第一份禮，還只是個開始呢。

謝思染從不覺得古人傻，或許他們中的智者會困于見識，做出一些在如今看來啼笑皆非的舉，但若是幫對方補足這塊短板呢？

孫仲他們，真以為對做了那種事后還可以全而退嗎？昔年錯誤地救了對方一命，現在決定修正這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