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散了朝后,高宗留下幾個重臣議事，依舊是方才那個話題。

怎樣才算厚待，厚待到什麼程度才行？

提高醫者的待遇無可厚非,高宗自己本就很看重醫學的發展,大黎朝醫者的地位較前朝也是提高了不的。

工匠也還罷了,朝廷以后可以設立一個專門的款項，下發給各地府衙,用以鼓勵和獎勵匠人們的發明創造,此事不難，眾人一致通過。

唯獨商人......

商人不比其他，他太特殊了,一些巨賈的富有程度甚至堪比皇帝,史上不就有商賈憑借手中大量財富扶持出逃的前朝后裔，差點顛覆了一個王朝的故事。

歷史的教訓歷歷在目,他們絕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錯誤。因此不管是激進如鄭豫，還是守舊如江元茂，都有一個相同的共識,那就是，無論如何,商人都不可以從政。

這一方面的限制不能放松，其他的倒是可以斟酌斟酌,例如是否可以對商稅稍微減輕一些,怎麼做，幾人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個一二三，只能暫且擱置了。

高宗疲憊地了額角，他喝了口茶，正想著找宮給他按按肩膀放松一下,突然想起還有件小事等著他解決，便使人喚了林正輔前來。

這幾日，林正輔的差遣下來了，授了大理評事，留在京城任職，雖只是個判案的七品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是要歷練他一番好日后重用。

二十多歲的狀元郎，當世大儒張承的弟子，宰輔江大人的門生，無論怎麼看，都是前途無量。

更別說他的妻子還是從中國來的鐘熒，雖然說過不回來了，但萬一呢，憑這一點，就足以讓許多人同他好。

躬行禮的時候，林正輔心里是有疑的，在京城這種地方，他一個大理評事連面圣的資格都沒有，陛下招他來能有什麼事？

高宗人起來賜了座，不咸不淡地開始寒暄：“林卿今年可是二十有五？”

林正輔垂頭恭敬應道：“是。”

高宗又問道：“如今既已高中，也該重新考慮婚事了，朕替你做一門親事可好？朕的三公主和嘉天真活潑，與你極是般配，朕把許配給你，你意下如何？”

林正輔心中凜然一驚，立即跪下道：“微臣多謝陛下厚，只是微臣已有妻子，怎能再另娶他人，還請陛下萬勿見怪。”

“哦？”高宗微微勾了角，玩味地看著他問道：“你寒窗苦讀數十載，即便中了狀元，依舊要從七品的小做起，若是想要在仕途上再進一步，又不知要多年。只要娶了朕的兒，這些都唾手可得，加進爵近在眼前，即便這樣，你也不愿意？更何況你那妻子遠在他國，此生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林正輔上半前傾向地面鄭重一拜，道：“陛下，微臣五歲拜師時，先生講的第一堂課便說道，君子不茍求，求必有義，這麼多年來，微臣一直銘記于心，時刻不敢忘。微臣不敢自比君子，但微臣也自小讀圣人之言，知曉禮義廉恥，不是自己通過正當手段得來的東西，微臣不會貪求，不會狗茍蠅營妄想獲利，更不會背信棄義來謀取利益。若微臣真的為了仕途拋棄妻子攀附權貴，

為那等下作之人，那便是辜負了先生多年的教導，也辜負了陛下的厚，還有何面生于世上。大丈夫立于天地，當言必有信，微臣的妻子雖然遠在異國，但微臣向許諾過，此生只會有一人，絕無二心，即使這輩子再無回來的可能，微臣也不會背棄自己的誓言。三公主金尊玉貴，微臣不敢高攀，辜負了陛下一番好意，還請陛下恕罪。”

話一說完，林正輔心里忐忑不已，深怕會因此惹了對方不開心被降罪，也擔心皇上不管不顧地非要把三公主許配給他，那就不是他能拒絕的了。

眼下，他也只能靜靜等著最后的宣判。

高宗看了他許久，臉上看不出喜怒，半晌，他嘆出一口氣，道：“林卿重重義，高風亮節，朕又怎會因此而怪罪，林卿若不愿，此事便就此作罷。”

林正輔趕躬謝恩：“微臣多謝陛下恤。”

等人走后，高宗再次深深嘆了口氣。

林正輔是他看好的棟梁之材，和時下注重詩賦的文人不同，林正輔更擅策論，殿試時所作的卷子里，對當下大黎存在的一些弊端可謂一針見，尤其上那銳利進取務實的作風，正是高宗需要的，所以才會把他丟進大理寺，看看歷練幾年后會變什麼樣。

對于當初那些風波，高宗一清二楚，他其實是有些惡趣味的，想看看這個風度翩翩的狀元郎在面對名利的時，是否會真的表現地如他外表那般風霽月，所以在三公主讓人去警告鐘熒時，他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鬧得不過分，他就不會管。

只是現在......他是真的有點替和嘉可惜了，林正輔的確是個君子，卻沒有這個緣分當他的婿，他若是非要做惡人直接下旨賜婚，林正輔未必就會一心一意待和嘉，強扭的瓜總是不甜的。

算了，京城里品出眾的王孫公子那麼多，他再給和嘉看看其他人。

*

昨天說的那些有些超前，鐘熒也不指當權者們事事都能聽從的意見，比如說提高商人地位這一點。

當然不會站在資產階級和地產階級那一面說話，也知道封建王朝的統治者們是斷不可能如現在這樣，對商人有多重視。

但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假如想在墻上鑿一扇窗，房間的主人肯定不會同意，但若是直接告訴他要開一扇門，兩相比較之下，大概率會同意前者的。

會這麼說，也不是真的要讓商人掌握什麼話語權或是怎麼樣，實在是因為，大黎朝的商業稅，高的離譜，若是你冒著被殺被搶的風險從西域帶了些稀奇玩意販賣到大黎，賺來的錢里有三，甚至四都要了稅，長此以往，又怎能形正常穩定的經濟秩序。

何況商稅影響的不僅僅只是商人，就拿鹽和茶葉這兩項來說，大黎對茶食鹽施行專營制，不允許私下販賣，抓到了就要砍頭，嚴重的還要牽連家族，府的壟斷導致商品質量低劣，價格高昂，這些都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不買還不行，沉重的賦稅只能轉嫁到廣大百姓上，大大提高了百姓的生活本。

為什麼要專營，當然是有利可圖，因為朝廷的稅收大頭來源于各項專賣活，但是要朝廷放棄各項專營，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畢竟稅收的一大部分還得供養軍隊，除非，有什麼營生既能讓朝廷收到不

亞于專營活的稅，也不會過于影響百姓。

只要這番話能促使大黎對商稅進行改革，那便達到的目的了。

所以說來說去，經濟發展還是重中之重啊，只要百姓手里有錢了，朝廷也不會再死死攥著商業的口子不肯松手，底層小老百姓的日子也能逐漸好過些。

但是發展發展，到底要怎麼發展呢？定的方案就一定是對的嗎，萬一做錯了，對大黎造不可挽回的后果怎麼辦？

鐘熒看著桌子上攤開的一堆資料愁眉苦臉的思索著，痛苦地想揪頭發。為什麼才18歲，為什麼不是專家教授，為什麼要給自己這麼找罪？到底是為什麼？

要是這會爸爸在就好了，他以前當過大學的歷史老師，后來下海經商，這才賺到了如今的家，不然也能問問他的想法。

但至，這些都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還有時間去慢慢思考完善，現在還得先想想別的。

總結了論壇上各位大牛的指導意見，鐘熒得出，經濟要發展，文化課必須要跟得上，百姓的思想教育也不能放松。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不停地給他們抄圖紙抄配方，不如從最基礎的學科學起，培養出屬于大黎自己的人才。

比如數學理等，幾千萬人口里，總會有許多對這些學科興趣的，并且能把他們學好的，這些人才若是培養出來了，將會是大黎社會建設中的中流砥柱。

大黎整個社會風氣重文輕武，朝廷對這一方面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如詩賦策論等，現在也只是做了個沒什麼技含量的珍妮紡紗機，等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需要用到更高深的學問時，現有的理論知識和科研水平肯定是不夠用的，必須要用到足夠多的專業人才。

怎麼辦？學唄，什麼五三黃岡王后雄，從最基礎的課程開始學起，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周一至周五，數學理化學醫學等等挨著每天放教學視頻，周末兩天全民掃盲開民智，順帶學習中國古代名篇巨著佳作賞析，其余時間穿學習各種行業知識，比如母豬產后護理，科學種田，刑偵探案，鋼鐵冶煉之法等，睡前再放一小時有教育意義的影視作品。

鐘熒看著筆記本上安排得滿滿當當的日程表，心中油然而生一滿足。

算是知道為什麼有些老師的興趣是給學生出卷子了，換是也很樂意做這種事啊，可惜不能親眼見一見古人被數理化折磨的模樣，真是憾。

能用到的學科基本都安排上了，毫不覺得課業安排會不會太繁重，首先，人人可以選擇自己喜歡和需要的來學習，沒必要全部學，其次，反正也不是學嘻嘻。

相信只要皇帝稍微有點腦子，就明白放出的這些容有多大的價值，不說一步邁到改革科舉，至也要對外傳遞出重視此類學科的信號，好培養多方面的人才。

不過眼下第一步，還是從阿拉伯數字學起吧。

直播間里，指著電腦上十個數字說道：“這是海外流傳過來的一種數字的書寫方法，比漢字要更簡潔一些，看上去也十分直觀，用在算或統計賬目上非常方便。”

大黎的人手下比劃著那些怪模怪樣的符號，除了極數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價值，大部分人都是不解鐘

熒給他們說這個做什麼，或者說并不關心。

“為大黎人，就該用大黎的文字才是，這些番邦文字奇形異狀，如春蚓秋蛇，不值得一學。”

“看著的確十分簡潔，但并不是必需的，現有的漢字計數我們也習慣了，不好貿然更改。”

“主播，你好幾天沒有出門了，家里這些東西來來回回我都看膩了，什麼時候能有新鮮東西看？”

“若是表達貳佰壹拾捌該怎麼寫，218？將這幾個符號組合在一起嗎？”

鐘熒看著屏幕上各種問題，想了想，將自己定的學習計劃說了出來，大黎的人聽得云里霧里，什麼化學，什麼理，什麼掃盲。

不過他們聽懂了鐘熒想教他們學認字學知識，這讓許多家貧的人欣喜地當場就要落淚，尤其那些想要讓子去讀書卻苦于錢財而不得不放棄的人。

普通百姓大部分都不識字，肚子都吃不飽，哪有心思想其他的，經常一個村子都找不出一個會寫字的人，更甚至某些大家族的人也是不識字的。

正和殿，百們湊在一起商議。

“算學和醫學便罷了，好歹也能用得上，但理和化學又是為了什麼？”

“諸位大人，下現在對鐘姑娘所說的中國歷史上的文學作品興趣濃厚，那樣一個傳承數千年的大國，想必有無數膾炙人口的佳作，真讓人迫不及待啊！”

“與其學那些用不大的算學，不如多學些農耕之法，這才是我大黎的基所在。”

“你們可聽到方才還說了鋼鐵冶煉之法，還有刑偵探案之法，這些若是讓普通人學去了該如何是好？”

但不論每個人對哪一門學科的偏好或者說偏見，沒有人對鐘熒這項安排提任何反對意見。

全新的領域，未知的學科，有人愿意無償將這一切傳授給他們，他們傻了才會不愿意。不管以后能不能用的上，先學了再說。

無償不無償這個問題，屏幕另一邊的人對此持保留意見。

看著彈幕上滿是對阿拉伯數字的質疑和疑問，決定，直接放教學視頻吧，愿意學的總能意識到它的好。

估了下百姓的認知程度，覺得還是從最基本的加減法教起，雖說對這一方面興趣的，怎麼也自學到不錯的水平了，但那麼多不識字，或者說沒條件識字的普通人里，總能挖掘出許多苗子的，錯過了豈不可惜。

鐘熒點開一個一年級數學教學視頻，笑瞇瞇地說道：“說來說去，不如各位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到時你們就會知道，漢字計數在數學和理等學科上有多不方便了。”

一聽是數學，屏幕前千上萬對此興趣的立刻眼睛發亮，手里或抓著筆，或抓著樹枝，炯炯有神地看著上面的視頻，這其中就有晉王府的林毓秀。

跳過片頭，屏幕里出現了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在一塊白的板子上寫下一串數字和符號，然后聽講道：“1+1=2。”

林毓秀：“......”

大黎的人在學數學門，鐘熒也沒閑著，在看水泥的制作方法。

俗話說得好，要想富，先修路，商業的發展和繁榮離不開暢通的運輸，泥路風吹雨打易損壞，磚石路或什麼蛋糯米糊糊路，本又

太高，只能小范圍建造。不管是通訊，行軍，還是運輸，水泥路的意義真的大到天了，或者是用來建房子修筑城墻，都是上佳的選擇。

跟林正輔還住在鄉下和縣上時，毫不夸張地說，許多窮人住的還沒現代人家里的寵好。

墻壁四面風，房頂就是拿稻草堆上去，再用石頭一，至于瓦片什麼的只有條件好一點的人家里才有那條件，看看杜甫那句“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就知道了，這還是八月，到了更苦的寒冬臘月，多人哆哆嗦嗦在沒有毫防寒作用的破房子里艱難的熬著，雨雪大一點，房子都得塌一半。

推廣水泥勢在必行，意義堪比尋找糧種和思想教育。

干勁滿滿地看了兩個小時的資料，滿腔熱最后在無的現實下一點點冷卻下來。

因為在古代，水泥也不是隨便就能造出來的。

首先第一步的高溫煅燒就是個難題，水泥的原料是料，分中石灰巖里的鈣和黏土里的硅需要在1500度的高溫下形的，古代的爐子基本都是1000-1300度，人力鼓風機很難達到這個要求，即便達到了，也沒辦法長期保持，燒制一點試驗品還可以，大面積推廣就很困難了。

還有原料也很難獲取，石灰石和黏土容易得到，但是與火山灰相似的輔料卻沒那麼容易，現代工業系下有許多本低來源廣泛的替代品，如發電廠的末灰，或者高爐生產的爐渣，在古代這些東西想都不要想。

最后，哪怕以上困難全都克服了，還有最難的一個關口，末研磨技，水泥分中的所有組部分，都必須是極細的末狀態，在古代要去那里找大型的研磨機。

鐘熒雙目無神地看著電腦上的資料，還學什麼歷史啊，應該學工科，開個直播水泥都知道怎麼做了。

在工業系基礎為零的況下搞基建，這已經不能算很難，這簡直就是難上加難難難！

系統，你要不換個人直播算了，就是一個高三畢業生，還是個文科生，這些東西真的玩不來。

要麼，搞點比較容易的小發明，每天帶著古人們吃吃喝喝，再放點百家講壇大國崛起之類的片子，不是也很好嗎，非要跟工業較什麼勁，是搞這些的料嗎？

癱了一會，又去論壇上發帖：各位大佬們，我又遇到了新問題，我的封地靠著邊境，城墻年久失修，看著好沒有安全，每天都擔心敵人攻進來。所以請教一下大佬們，我要怎麼做才能在現有的條件下，把水泥搞出來？

過了半小時再去看，底下已經有了許多評論。

1L：樓主你一來就要搞這種難度的嗎，帶系統了沒，沒帶就洗洗睡吧。

2L：格局小了，整個北宋也就持續了一百多年，樓主你現在要做的不是水泥，而是槍支炸彈和各種大炮啊，幽云十六州都等著樓主去收復呢，再過一百年，西夏金國和遼國就要打到家門口了，你還在這搞水泥？！

3L：新來的，請問這是在玩什麼角扮演游戲？

4L：只有我比較關心，樓主你穿越了是怎麼上廁所的嗎？用的是旱廁還是木桶？

5L：樓主我早就給你說過，你的方向就錯了，搞什麼基建啊，趕聯合廣大無產階級發

武裝政變啊，推翻封建統治，建立社會共產制度，早日實現全民小康它不香嗎！

......

69L：雖然我懷疑樓主其實在給自己的小說找素材，不過看在賞金的份上，我還是認真說一說。在當時的條件下，要做出現代工業系化的水泥，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不過可以試著做一做加工簡單的礦渣土水泥，將石灰石、黏土磨面兒，煅燒料后再和煉鐵后剩的礦渣一起磨，雖然達不到現代工業的要求，但單純用來鞏固水壩、城墻卻是完全可以的，再配合著紅磚也可以起磚房，對了，樓主可以順便把紅磚也發明出來，古代用的都是青磚，本太高了，紅磚價廉，大部分人都可以用上。現在唯一要解決的是高溫鍛造的問題，一個是發明風箱，百度上有明制的木式風箱結構圖，可自行搜索，另一個是更換燃料，需要用到大量的煤炭，這就需要開采煤礦，有了這兩樣溫度就足夠了。至于碎研磨技，樓主你都是皇帝的兒子了，手下還沒幾個人嗎，沒有機就用人力，雖然慢一點，但也能做到。溫馨提醒，水泥燒制使用都能產生大量塵土，還要發明個口罩來預防塵肺病。最后，看在我寫了這麼多字的份上，希樓主能采納，謝。

鐘熒大喜，立刻將懸賞的1000個幣全都給了這位大佬。

這樣一來，所有的困難基本上就解決了，等今天再把所有的步驟理順了，明天就開始給古人教怎麼做風箱和水泥，還有紅磚。

看了眼屏幕，上面正在講三位數乘除，進度還是可以的，估著，今天應該能把加減乘除都講完。速度是快了點，但的目的可不是開展全民素質教育，大部分人識個數會簡單的加減法就夠了，真正的目的在那些本就對數學有一定研究，或者在這上面有天分的人，小學以后的容才是重點，現在不過是讓他們對完整的系和一些簡單的符號公式有個認知罷了。

鐘熒又一頭扎進了土法水泥的研究，等終于停下筆，室的線已變得昏暗。

看著寫了滿滿兩頁的筆記，有些恍惚和難以置信。

是誰，在哪，為什麼會學起這些東西？

最初直播是為了什麼來著，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

但不論如何，看著這樣一門能造福千萬人的技在自己手中一點點被收集完善，心中的就和滿足是不言而喻的，即使自己用不上，只要一想想會有多人因此而惠，就開心得不得了。

也不一定用不上，萬一哪天自己又穿越了......呸呸呸！就算要穿越也只能往前，絕對不可以往后穿！

因為忙起來太專心，連午飯都忘了吃，這會才覺到得手腳發的虛弱。

從冰箱拿了酸和蛋糕，一邊吃一邊看后臺彈幕的匯總和記錄。

彈幕大致分為三大類：一類是嫌講得太快了聽不懂的，一類是對這些不興趣隨便瞎聊的，最后一類就是提各種問題，有問在紙上寫的是什麼，有問對著另一臺電腦一直在看什麼，還有的要多出去走走別整天悶家里，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稱不想學數學太枯燥無聊了的人。

鐘熒看得心里一陣好笑，學不學唄，又沒著誰一定要學，你不學，有的是人愿意學，多的是那些家中貧困而接不到半

點知識的人，此刻不知怎麼欣喜若狂激涕零呢。

吃完晚餐，看了下時間，到了晚上七點多，來個睡前思想教育，今天的直播就可以結束了。

但是看什麼呢......最好是那種輒幾十集的電視劇或者紀錄片，也省了每天晚上還要重新找資源。

點進視頻網站，看到高分排行榜第一名的名字，雙眼一亮，就是你了，恰同學年！

既有教育意義，又能啟蒙思想，還能喚醒愚昧麻木的百姓們心中的理想和斗志，再好不過。

至于看了會不會產生一點推翻皇帝的念頭......那就管不了了。

于是被數學折磨了一天聽得無數人昏昏睡的大黎百姓，突然聽到一陣悠揚的樂曲，他們神一振，看著屏幕上畫面轉換，很像他們之前看過的電影，本打算回去歇著的人，一個個又湊在附近觀看起來。

連續劇這種東西，看第一集看不出多容，尤其是涉及到許多他們從未聽過的名字，什麼師范什麼法，但故事背景在民國，沒有多很現代的東西，因此不妨礙他們理解完整的意思。

更別說幾位主人公中不乏家中貧窮的人，讓百姓們更有代，看到主人公沒有錢去考B大而被父親要求去米店當學徒，不人的心也跟著一起揪起來。

“要真是像父親所說，這個潤之也太不了，整天換學校，定不下心來好好讀書，現在還想要150塊大洋去北京，就是去了估計也是瞎折騰，以后難大。”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沒聽是因為前幾所學校不好嗎，B大是最好的學校，潤之有這麼好的志向，家里哪怕砸鍋賣鐵，也應該支持才是。”

“要我說最難能可貴的還是這位小姐，放著錦玉食的好日子不過，非要辛苦讀書去當老師，只是為了讓天下間幾個乞兒，這樣的志向，這樣的襟，何等令人欽佩，是這一點，那個表哥就遠遠比不上。”

“B大聽著有些耳，前兩天主播的朋友薛明珠小姐考上的學校，似乎也這個名字，是同一個嗎？”

鐘熒也跟著他們一起看，一邊看劇一邊看彈幕，尤其是千百年前古人們發的彈幕，配合著食用就更有意思了。

心頗好地笑著解釋：“沒錯，是同一個學校，B大至今已傳承一百多年了，與它同名的還有Q大，同樣歷史悠久，在我們這里，大多數學生都以能考上他們為榮。”

有人在問：“主播說的B大和Q大，也是天下間最好的學校嗎？”

鐘熒嘆了口氣，道：“雖然我也想騙你們說是來滿足下我的虛榮心，但可惜，他們不是，放眼全世界，他們甚至都排不到前十。”

他們在鐘熒的帶領下看過世界地圖，因此對世界的概念有個大概的認知，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難以置信。

中國都這麼強盛了，國最好的學校放在列國中，竟然連前十都排不到？莫非那些國家對學校的投比中國更大，還是他們比中國還要強盛？

看著彈幕上各種震驚和疑問，正說道：“我國是很強盛沒錯，但放眼全世界，還達不到第一的程度。因為在百年前最好的時機里，他們在一心發展工業科技和教育，而我們在遭遇貧窮和戰，但即便在這樣困難的環境下

，我們也迎頭趕上了，用幾十年的時間，完了他們一百多年的進程，為世界第二大強國，這是非常了不起的就。”

又有人問：“那麼有朝一日，中國會不會又像百年前那樣，被列國聯軍侵，再一次四分五裂？”

鐘熒傲然一笑：“不瞞你們說，既然在現在，也有不人在做這個夢，很可惜，中國已不是百年前的中國，他們也不是百年前的列強，他們有的，我們全都有，我們有的，他們不一定有，誰打誰還不一定呢。更何況現代戰爭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一顆原子彈下去，整個城市化為烏有，他們敢扔，我們也敢扔，除了兩敗俱傷沒有任何好。”

高宗來了興趣，問道：“那你們的戰爭又是怎樣的？”

鐘熒道：“現代戰爭很會涉及平民，多為準打擊對方的軍事設備，讓他們沒辦法運行，很會傷到平民百姓，當然除了我們中國以外，其他國家很能做到這一點，而且我們也不會閑得沒事干去侵略他國。對于中國這種大國，對方就只能采取貿易戰，比如封鎖各種商品的出口，提高關稅等等，以此讓我們經濟遭損失，但我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反制回去，對方也討不了什麼好。”

高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繼續看向屏幕，上面已經放到主人公因為執意要出去讀書，而跟父親發生爭執，第一集到這里就結束了，留下屏幕前無數抓耳撓腮想知道后續劇的人。

怎麼就沒了呢，后面到底怎麼了啊，潤之到底能不能去考B大啊？

鐘熒看著屏幕上的問題，笑地說道：“今天的直播就到這里了，明天上午會給大家教著做一個新的東西，下午學習理知識，晚上再看第二集，各位明天上午一定要來看啊。”

沒有去管滿屏好奇的彈幕，關掉直播，自行玩手機打游戲看劇，忙了一整天，現在是的休閑娛樂時間。

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大多百姓們尚且意識不到劇里想要傳遞的思想，他們只能看最淺顯的表面的故事發展，比如板倉先生會不會去一師教書，潤之會不是從家里跑出去念書等等，其他的他們是暫時看不到的。

其他人卻不一樣，即使直播已經結束了，他們還在回味著劇里那一句句振聾發聵的話語。

到了該安寢的時間，高宗翻來覆去的，卻怎麼也睡不著，那些慷慨激昂的話語，像一把重錘一樣狠狠落在他的心間，攪得他夜不能寐。

【什麼是強國之本？什麼是當務之急？只有教育，才是強國之本！】

【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不把教育二字放在首位，談何國家之發展，談何民族之未來！】

【開民智，興教育，提高全國民的素質，這才是民族生存之本，這才是華夏強盛之源泉！】

是這樣嗎，中國就是因為如此，才能發展得如此強盛嗎？

可是強國之本難道不是政權穩定？不是要集中君主的權利嗎？

政權要如何穩定，自然是底下沒有人反對。若是人人都接教育，明辨道理，他該怎麼管理自己的百姓，他們會不會漸漸起了反心，就像他曾經做的那樣？

他雖說也注重教育，可他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從科舉考試中挑選可用的人才為自己所用，本目的不在開民智上，百姓們只需要

服從聽話就好，何況人人都去讀書了，地誰來種？稅找誰收？

但他又同時很想看看，若是在鐘熒的引導下一步步學習著前進，他的江山到底會變什麼樣。

他繃的神經中有對新鮮事的挑戰和興，又有對未知的惶恐和膽怯，他不知道這一切變化到底會給他帶來什麼，好還是不好，他能做的，就是積極地吸收每一樣新的知識，盡量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晉王府，各都已熄了燈，唯有一院落還留有微弱的燭。

林毓秀坐在桌前，寫滿數字和公式的稿紙從桌上堆到地上，像是不知不知疲憊一般，仍在不停演算著。

算盤撥的聲響驚醒了一旁早就睡的秋月，了眼，從竹塌上爬起來，看到林毓秀背影依舊得筆直，走過來勸告：“小姐，快睡吧，要是明早起不來，可就趕不上學新的東西了。”

林毓秀看了眼滴的銅壺，溫聲笑道：“還早，鐘姑娘一般過了辰時才會開始授課，我也得把作息調整跟一樣才行。”

看見勸不，秋月只能搬了小板凳坐在跟前看寫寫畫畫。

看著滿紙的蝌蚪文，秋月好奇問道：“小姐，既然算盤也能算數，為什麼還要費工夫去學那些番邦異文呢？”

林毓秀道：“因為這樣寫的確很方便，何況算盤能算的終究有限，要想進行大宗數字的計算，要用到非常復雜的口訣，以我的能力，還差得遠呢。”

“那，您覺得這兩樣哪個好啊？”秋月疑問道。

“各有千秋。”林毓秀莞爾，“目前也說不上誰更好一些，從今天所學來說，用算盤反倒算的快一些。”

“那是不是就不用學數學了？”

想了想，林毓秀回答：“這是不一樣的，算盤是很好用，可是使用方法不是人人都能學會的，越復雜的計算，口訣就越難。而數學，它更像是一顆系完整的大樹，它有十分完整的系，我今天所學，也不過是學習了一些最簡單最基礎的東西，它讓我學會了什麼是公式，學會了每一種數字的稱呼，什麼是自然數，什麼是約數，什麼是奇數偶數，我從未像現在這樣，覺自己腦子里的東西如此完整如此清晰過，比如說這道題，你來看......”

一聽小姐又要抓著自己講題，聽得頭暈腦脹的秋月趕找借口跑路：“小姐，我去廚房給你拿些吃的過來！”

一腔熱錯付的林毓秀只能默默地看著滿桌的稿紙，自己一個人再復習一遍。

除了林毓秀，還有許許多多同樣的人。

允州一小小的村落，月亮高高掛在樹梢上，千家萬戶都已睡去，只能聽到一聲接一聲的蟲鳴。

一座偏僻的茅草屋前，有兩個小小的影蹲在地上，拿著樹枝在地上比劃著，月將地上一串阿拉伯數字跟公式照得清晰可見。

“哥哥，你看我算的對不對？”小一些的孩子小聲問道。

謝崇看著妹妹歪歪扭扭的兩位數加法，自己算過一遍后，笑著默默的小腦袋夸道：“阿妹真聰明，這麼快就學會了。”

謝華抿著靦腆一笑：“哥哥更聰明。”

謝崇又給出了道稍微難一點的題，自己繼續算著那道三位數的綜合乘除法運算。

沒等算出結果，破舊的木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瘦弱的婦人在他們后喊道：“崇兒，華兒，快來睡覺了。”

“就來！”兄妹兩人快速將地上的題目算出來，跑回去并排躺在一起睡下。

“哥哥。”謝華稚的嗓音帶著氣音在謝崇耳邊響起，“你是不是以后不用去馬掌柜那里當學徒了啊？”

“沒錯。”謝崇也悄聲回道，“我學會了這些，就不用非得學算盤了，馬掌柜對我又不好，哥哥再也不去了。”

兄妹兩還想再說一會悄悄話，旁邊傳來的咳嗽聲，讓兩人趕止住話題。

漆黑不見五指的寂靜深夜，兩人相視一笑，只能看見彼此閃閃發亮的雙眼。

謝崇將妹妹摟在懷里，心里是怎麼也止不住的欣喜和滿足，忍挨當出氣筒都換不來的學習機會，竟然就這麼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明天還有新的東西可以學，他趕閉上眼睛，滿懷期待地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下前文里對棉花的描述，棉花在南北朝就傳中原了，宋代開始大面積種植，黎朝的經濟發展參考了北宋，所以不用去尋找種子，將尋找種子改為大規模推廣，不用往回看了，不影響。

想做個小調查，為了能增加代以及寫清楚主面臨的實際困難，有些東西的制作過程我會稍微寫詳細點，比如水泥什麼的，如果大家不喜歡看那些步驟，我以后盡量不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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