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第44章
第44章 周寧
假期一天天地過去了,暑氣翻湧蒸騰,到了最熱的時候,不夏日將要走到盡頭了。
陸郁最近新合作了一項生意,對方是一個小公司,裡頭零零散散幾個人,只掌握了一門技,還不怎麼能應用在實際上。陸郁卻很看重,要親自談下來,若不是因為這樁事,估計他已經能出空和裴向雀出門了。
李程在辦公室理公事,下面打來一個電話。他聽了那頭傳來的話,放下手頭的工作,朝陸郁正在開會的會議室走過去。
他敲門進去,走到陸郁邊,彎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先生,裴小爺來了。」
陸郁一怔,翻了翻眼前的文件,會議還有很長時間才能結束,沒談的事有些多。他漫不經心地點頭,在旁邊的草稿紙上撕了一張,寫了行字,遞給了李程。
李程退了出去。
那位裴小爺,指的自然是裴向雀,是陸郁公司上上下下對裴向雀的戲稱。
自從上次煮綠豆湯得到陸郁的誇贊,而裴向雀在家裡確實又無所事事,便迷上了做湯。日子久了,就不再滿足每天等著陸郁回來,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陸郁可不可以他工作的地方去送湯。
他還舉著三手指頭保證,自己肯定不打擾陸郁的工作,送完就走。
陸郁失笑,著裴向雀的腦袋,「你想來就來,工作的地方有什麼來不得的。」
他能察覺到,裴向雀正在嘗試著一點一點進自己的生活。他們親近起來是從陸郁陪著裴向雀看病開始的,可那時候裴向雀仿佛只是一種被地承,他知道陸郁很好,也知道該對對方好,可對於陸郁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不去探究,甚至連問也不問。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正在互相接近。
樓下,裴向雀背著雙肩背包,單手拎著一個保溫壺,站在前臺。他的額頭上掛著汗珠,這裡雖然地繁華,可是離公車站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下來走一小段路,便滿頭是汗了。
前臺是一個年輕的孩子,正笑瞇瞇地對裴向雀說:「李助理說馬上就來接你上去了。」
裴向雀其實沒聽懂的話,只是按照陸郁所教的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在陸郁的教導下,已經很會掩飾自己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了。即使聽不懂別人的話,也說不出話來,觀察別人顯而易見的臉,點頭搖頭總不會出錯。
他不會再輕易地把自己的弱點暴在別人面前了。
等了一會,李程面帶微笑走了過來,領著裴向雀上了電梯,遞過去一張紙條。因為會議還有很長時間,陸郁怕裴向雀等得著急了,說可以讓他在會議室裡等著。他捨不得裴向雀等得太久。
裴向雀看了一會,抬頭看了李程一眼,善解人意的李助理十分心地送上筆,只見裴向雀寫下了一句話,「我就不去打擾陸叔叔了,只在門口看他一眼,就去辦公室等著可不可以?」
李程在心裡歎了口氣,可以可以,你就是要在會議室唱歌跳舞,怕自家老板也是鼓掌歡迎的。
裴向雀朝他一笑,出幾顆小白牙,天真又可。
李程對著這個笑容一愣,他心想,也難怪陸郁這麼對待裴向雀,這孩子的笑容大概沒什麼人能抵抗,而且對陸郁笑的時候還要甜度還是要翻倍的。
很快便到了會議室所在的樓層,裴向雀跟著李程,一步一步地走在後頭,李程停在一扇寬大的門前,抬手敲了敲。
合作方領頭的那個人聽到門被敲響的聲音,又緩緩地推開來,從的角度能約約地瞧見一個影,倒映在潔明亮的地板上,長得頗為纖瘦。而原來坐在主席臺上,一言不發,僅僅是輕描淡寫地挑著合同裡的錯就把他們一行人嚇得心驚膽跳、戰戰兢兢的陸先生突然站起,渾放松,朝門口走了出來。
裴向雀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微微張開,小口小口地著氣。
陸郁抬手替他抹了抹汗水,不輕不重地問:「嗯?都過來了,怎麼不進來?」
裴向雀低聲回答,「陸叔叔,你在工作,去你的辦公室,等你也是一樣的。」
他的聲音又又乖順,臉頰上有一抹輕薄的紅,「陸叔叔去好好工作,我,我看了一眼,就去你的辦公室寫作業了。」
他的模樣在陸郁看來可極了,陸郁沒有忍住,借著汗的理由,蹭了蹭小麻雀又白又的臉頰,甚至還地了幾下,覺指尖傳來的,「好,反正在這也沒什麼意思,你去那等著也一樣的。綠豆湯等我回去,我們一起喝。」
裴向雀點了點頭,又不太控制得了音量,在別人面前說親近的話還有些害,只好努力踮著腳,向陸郁的耳朵邊了過去,「好,等陸叔叔。你要早點回來啊。」
李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陸郁和裴向雀之間的關系他不清楚,以前還曾猜測過是不是親戚,後來被他自己否決了。應該不是。裴向雀還是個不大的年,而陸郁可不是這樣,他想著想著,思維不免就發散了出去,不知不覺想到了前段時間深夜上山時陸郁曾打過的一個比方。
「要是你的人現在傷被困在山上,你能安心待在山下,等著雨停嗎?」
這個比方再聯系到現在的景,就有些微妙了。李程看著眼前還算是個不大的孩子的裴向雀,猜想不下去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即使,即使是真的,和自己又有什麼關系。
陸郁想要什麼,難道還能得不到嗎?
陸郁的辦公室,裴向雀已經來過了多次,不用李程帶路,他也可以門路地找到。李程打開房門,把裴向雀放進去,千叮嚀萬囑咐有什麼事給他發短信。
妥帖地安置了裴向雀之後,李程去了不遠的辦公室準備繼續工作,沒料到樓下又急打來了一個電話。
此時的樓下,來了一位材高挑,打扮時尚且漂亮的年輕小姐,畫著得的妝容,渾珠寶氣,氣質不俗。大波浪的卷發垂至下,嫵人,和前臺說了幾句話,方才對著裴向雀還笑瞇瞇的前臺小姑娘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不敢隨意對待了。
摘下了墨鏡,是周寧,那位陸國在宴會上看重了的孩。
作者有話要說:天啦擼,父親承認的未婚妻都找上門了,陸叔叔還在暗地騙婚小麻雀!
小雀:哇,今天陸叔叔我的臉了!肯定是因為我太可了。
大裴:……那也是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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