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第69章

第69章 新年

夜已經深了。天幕黑沉沉的,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黯淡的街燈,電視節目裡的演員也早已退場,所有的熱鬧似乎都消失殆盡。

只有陸郁和裴向雀兩個人了。

裴向雀覺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慢了好多個半拍,才反應過來,朝陸郁輕輕地說:「陸叔叔,新年快樂!」

陸郁還是將他摟在懷裡,應了一聲,聲音安寧而溫,「新年快樂,我的小麻雀。」

其實若是往常這個時候,裴向雀早就睡了,可是他才把陸叔叔變自己的男朋友,心裡太過激,所以沒有半點睡意,只想纏著陸郁不說到天荒地老,最起碼明天早晨是要到的。

陸郁倒不是如此,他期盼了這樣久才得到的小麻雀,也不著急吞進肚子裡,還是得細地養著,再過上一年,才到吃麻雀的時候。

於是,他拍了拍裴向雀的腦袋,「歲也守了,要不要下點餃子墊墊肚子,吃完睡覺?」

餃子是之前就包好了的,等守歲了的時候再吃。今天的裴向雀顯然和往常不同,對餃子的興趣不大,他聽到了「睡覺」這個詞,害了起來,卻還是興沖沖的。不過由於太過興,語言障礙得更加厲害,了個小結,「我,我們,我,我,和陸叔叔,是要去,去,睡,睡覺嗎?」

陸郁仔細聽著他說的話,挑了挑眉,反問道:「你想怎麼睡覺?」

這可就太害了,裴向雀膽膽怯怯地想。他是一只十分勇敢的小麻雀,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就,就,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那種睡覺啊……」

其實徐旭也曾開玩笑地和裴向雀聊過這件事。那時候還以為裴向雀喜歡的對象是個同齡的小姑娘,雖然知道裴向雀脾氣好人也好,就怕他沒談過,不懂得克制。就告訴他,是可以談的,可是最好不要做更加深的事,因為在還不能承擔責任的年紀,這對於孩子的傷害太大了。裴向雀的重點倒放在了的話的對立面上。

他和陸叔叔都不是孩子,那是不是就可以做更加深的事呢?

陸郁一怔,把裴向雀從自己的懷裡拉出來,瞧著他臉頰紅的滾燙,問:「你要把自己的給我嗎?」

裴向雀懵懵懂懂地點頭。

「可是現在還不行。」陸郁著他的腦袋,一字一句,鄭重地解釋,「你還沒有到可以把自己給別人的年紀,你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無論是,還是心理都更加的時候,才能做下這個決定。」

他的小麻雀還這樣小,沒有長大,陸郁不願意讓他過早地接,這是一種對待最珍的寶的保護。即使裴向雀還在這裡什麼也不明白,卻嘰嘰喳喳地他,陸郁還是得把道理講給他聽。

雖說重生後這只裴向雀被陸郁養的油,又傻又天真,可裡的格卻沒什麼變化。他還是很坦率地向全世界唯一能夠流的陸郁表達自己想要的,只是重生前很多都被拒絕了。

不過該拒絕還是得拒絕。陸郁心如止水。

裴向雀沒料到會慘遭拒絕,可憐地「哦」了一聲,著腦袋,團著膝蓋,似乎很沒有面子。

還,還是男朋友呢!

陸郁站起來,俯下,一把將裴向雀輕而易舉地從沙發上撈起來。裴向雀只覺周圍天旋地轉,下意識地攬住陸郁的脖子,努力向上挪了挪,額頭蹭上陸郁的下,因為這幾天忙著過年的事,胡茬都冒起來了,刺得裴向雀的。

他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因為這都是之前不能做的,現在就很新鮮了,移著額頭上的那塊皮,來回蹭了蹭。

只是幾步路的距離,裴向雀的想法卻一出接著一出,他輕輕揪了揪陸郁脖子,撒似的懇求,「我,我想,不是要,舉高高的嗎?我以後也舉陸叔叔!」

陸郁一貫放縱他這些傻乎乎的小要求,聞言只是一笑,將他整個人舉了起來,不過又迅速放了下來,問「這樣好不好?」

裴向雀這邊只有一室一廳,臥室偏大,一張床擺在臥室正中間。上面只有一床被褥,整齊地疊在枕頭邊。他們同床共枕過幾次,都是在特殊況下,平常不會這樣。陸郁放下裴向雀,在櫃裡幫他拿了干淨服,順手將他整個人塞到浴室。

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滿是水霧,從外面只能看得見一個約約的影。陸郁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今天第一次打開手機,進了郵箱。他挑了幾份標題標著急地看了,最後瞥到一份李程轉發的郵件。

原始發件人是周寧。陸郁點開來,周寧詳細地報告了最近一段時間來和陸國的況。是個很識趣也很有本事的人,態度很誠懇,在最後表示能力有限,可能撐不下去多久了,歸結底是陸國對沒把陸郁拐回來過年這件事很不滿意。

半年的時間,足夠長了。

陸郁回了一句話,「那就算了。」

周寧在那頭正在和家裡人玩麻將玩得正歡,以往有什麼指示都是從李程那裡發來的,還是頭一回從最上面發來的指示。周寧臨時找了個借口,回自己房間裡仔細研讀了這幾個字,最終決定早解決早好,明天大年初一就去陸國那裡裝個可憐了斷,就能收到尾款了。

滋滋地想了一會,連剛剛輸了的那一大筆錢都不怎麼心痛了。

陸郁又理了幾封郵件,嘈雜的水聲漸漸停歇,霧氣似乎凝結了水珠,裡面投影的人影更加清晰,清瘦高挑,但還是模糊的。

門樞發出「卡嚓」一聲,裴向雀才洗完了澡,赤著腳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他整個人還是漉漉的,濃的睫上還沾著水珠,烏黑的頭發還是的,往地上滴著水,浸後的大片料。

那是無意識的

陸郁關了手機,朝裴向雀招了招手,「過來。」

又問:「怎麼沒吹頭發?」

裴向雀蹲在陸郁的前,「怕,怕陸叔叔等,等太久了。」即使是了男朋友他也改不掉「陸叔叔」這個稱呼,因為這三個字對他而言,不僅僅是一個稱呼,更是溫暖與安全

陸郁笑著說:「我有什麼好著急的。又不會跑。」

裴向雀委委屈屈地小聲嘟囔,「又不和我,在一起,睡覺,怎麼不會跑。」

「不跑,和你在一起睡。」陸郁無視裴向雀忽然比星星還要亮的眼睛,「就是睡覺,和我的小麻雀一起。」

即使是這樣,裴向雀也非常開心了,他迫不及待地把陸叔叔拉起來,塞到浴室了,遙遙地落下一句,「我,我去那邊,幫你拿服。」

陸郁失笑,將吹風機拿了出去,轉擰開了淋浴的按鈕。

他這樣好,人沒辦法不喜歡他。

陸郁洗澡的速度很快,而在外面的裴向雀也吹好了頭發,這只是他本人以為的可以,其實還是的。陸郁要把他從床上拉起來繼續吹,裴向雀卻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耍賴,陸郁拿他沒有辦法,掀開另一邊被子,躺了上去。

雖然裴向雀說的時候膽子很大,但到底也就個快十七歲的小孩,現在在一張床上蓋著一條被子都不敢下手,兩人之間像是隔著條看不見的楚河漢界,裴向雀老老實實地待在另一邊,也不

陸郁倒不像他那樣,很放松地看著自己的小麻雀,他長得這樣好,這樣快活,只希以後都是如此。

陸郁沉思了一會,他差點忘了一件事,「對了,你今天送給了我一封書。其實我也有禮要送給你,等明天早晨。」

裴向雀期待地眨了眨眼,雖然明天早晨就可以見到了,可還是忍不住問,「那,能不能,先的告訴我,是什麼?我,我不告訴別人的!」

陸郁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你能告訴誰。都幾點了,早點睡。」

裴向雀:「啾。」

他覺得,自從陸叔叔答應為自己男朋友以後,自己的地位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明明以前從來不會拒絕自己的。

陸郁哪裡想到他現在這樣戲多,關了燈,將枕頭放倒,兩個人相對而臥,裴向雀半個腦袋都陷的枕頭裡,只能瞧得見小半張臉,還是藏在頭發下面的。這種姿勢其實對唱歌來說不太容易,可是陸郁只要聽到裴向雀的歌聲就好了,只要是他的小麻雀的。

果然,裴向雀說起話來甕聲甕氣,因為今天被陸叔叔拒絕了太多次,他決心報復回來,獨斷專行一回,不讓陸叔叔選歌了,他要自己決定!

於是,裴向雀想起了前段時間自己學的——《今天你要嫁給我》。

真是太合適了。

陸郁很好說話,沒有任何意見,表示要嫁就嫁小麻雀。

裴向雀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裡,瞬間又蔫了。不過歌還是要繼續唱的。他努力將自己的臉從枕頭裡抬起來,向邊緣挪了挪,聲量放大,音出眾,即使是一遍遍重復著「今天你要嫁給我」都唱的格外聽。

他今天唱的格外久,才慢慢地安靜下來,抬眼看著睡在自己旁邊呼吸平穩的陸叔叔,忍不住畫了畫他臉部的廓,長眉鼻,五都好看,整個人都好看!

他找了一個特別英俊的男朋友!

和陸郁醒著時的慫包不同,現在他已經睡著了,又這樣黑,誰也瞧不清誰,裴向雀理所應當地大起了膽子,越過無形的楚河漢界,一只不太安分的手朝陸郁那邊竄了過去。他已經過了陸郁的臉,甚至還親過,就想要找一些更新鮮,沒有直接過的地方,比如前後背,陸叔叔的線條看著就讓人很想

可惜的是,裴向雀才到陸郁的小腹,什麼都沒覺出來,陸郁就忽然睜開了眼,捉住了他的的手,從嚨深發出一抑的笑意,「講真的,阿裴,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沒表白之前只能親也就算了,告白了,也要娶我了,怎麼還是只敢等我睡著了啊?」

裴向雀雖然被捉的人贓並獲,手腕還在陸郁的掌心裡。可是秉著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原則,不要臉皮的死不承認,「沒,沒有的事,我,我……我睡著了,不安穩,陸叔叔知道的。」

他心裡有點絕,安知州說的果然沒錯,談降低智商,上一回自己還知道試探一下陸叔叔是真睡還是假裝的,可這次就忘得干干淨淨了。

陸郁反問這只傻麻雀,「可是你睡著了嗎?」

謊言被拆穿得太快,裴向雀徹底愣住了,想著該怎麼挽回面子,只聽得陸郁語氣裡似乎帶著幾分無奈,「你在沒長大之前,招人。」

陸郁半瞇著眼,打量似的目漫不經心地落在旁人上,一般神態是非常冷淡的。可唯獨對裴向雀不同,滿是熱和溫

出手,枕在裴向雀的後頸,將他整個人圈進自己的領地,再慢慢地拉進,每一秒鍾都無限延長,連睫的抖,呼吸的輕,都逃不過彼此的覺。

裴向雀到強烈的。可是這是來自於他的陸叔叔的,又不會因為承不出而逃離。

陸郁沒再教育他,他講的很多,可是裴向雀這個年紀,大約還是過分好奇的。既然如此,他也不用忍耐太過,陸郁漫不經心地想著,輕易地打破來了原來由自己維持的安全距離,而是將裴向雀完完整整地攬自己的懷抱,一點都沒留在外面。

陸郁沉默著,他的手挑開裴向雀上那層薄薄的睡,探到了後腰那一。裴向雀最近被他養的長胖了些,雖然還是瘦,但不像頭一回見面那樣皮包骨。後腰上有一層覆蓋,皮膩,極佳,同前世沒什麼兩樣了。陸郁懷著這樣愉快的想法,順著脊柱的那條壑,四手指一路向上去,最後停在了後頸那一小塊的皮上。

裴向雀似乎是被陸郁突如其來的舉嚇到了,蜷在陸郁的懷裡,都沒敢一下。

陸郁低下頭,近裴向雀的耳畔,順勢吻了吻他的耳垂,輕歎著,「嗯?我的手在哪?」

他問了兩遍,裴向雀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我的,我的後背。」

「真乖。」

不同方才的輕描淡寫,陸郁仿佛忽然認真了,手指在裴向雀潔白的後背探索了起來。他一直注重運和鍛煉,即使是最近也沒落下,手上的老繭很厚,十分糙,平時覺察不出什麼,可是在這時候就格外明顯。他的指腹在裴向雀的後背重重地,裴向雀很瘦,後背上的肋骨每一都能清晰地到,敏極了,陸郁每使一下勁,他就忍不住一下,到了最後,實在忍耐不住,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陸郁的力氣很大,裴向雀就像是只被圈進起來的活魚,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懷抱,只能默默地忍,哼哼唧唧的,「陸叔叔壞蛋,欺負我。」

陸郁笑了,在記憶中裴向雀特別敏的地方摁了一下,「怎麼就欺負你了?剛剛還想我來著,那也就算了,還不承認,只能這麼懲罰一下不乖的小麻雀了。」

裴向雀只後又麻又,還有一種從未驗過的從心頭升起,他的的掙扎沒有半點用,到底還是任由上那個人為所為。

陸郁似乎是將整片後背探索完了,聽著裴向雀小小的息聲,還是摁著一肋骨,像是撥琴弦一般緩慢地彈過去,頗有興致地說:「聽說人的肋骨是退化了的翅膀,那麼小麻雀的翅膀,是不是曾經就長在這裡?」

裴向雀本來智商就因為談而降低,又被折騰了一番,加上陸郁說的聽,竟然傻乎乎地手去自己後面的肋骨,問:「這裡嗎?」

陸郁去捉他的手,裴向雀也沒心思再掙扎了,任由他一節一節數著自己的脊柱。

到了最後,兩人的手一同到了後腰,陸郁才玩夠了,替裴向雀整理了後背服,親了親他額角的汗水,「下回還鬧不鬧了?」

裴向雀還在小口小口地息,「鬧,就鬧。」

陸郁細細碎碎地吻他的臉頰,不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裴向雀才算是緩了過來,他細聲細氣地說:「再,再給你唱歌,這回,一定要睡了。」

他最擔心的,不過是自己的陸叔叔睡不安穩。

或許是因為剛剛鬧得太過厲害,裴向雀的氣息還是不穩,唱的忽高忽低,到了最後,自己倒是先唱睡著了。

陸郁有些無可奈何,罪魁禍首睡得很好,而他卻要去沖個澡。不過,或許是因為裴向雀唱了兩支歌,或許是因為他陪伴在陸郁的邊,陸郁也睡了很好的一夜。

再沒有更好的一天了。

第二天裴向雀醒來的時候很晚了,這是一個大晴天,他恍恍惚惚地走到窗戶旁,拉開窗簾,外面的雪亮的刺眼。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忽然醒來,發覺了些什麼,一回頭,陸郁站在門口看著他,「新年快樂,我的小麻雀。」

「哦。」裴向雀也笑了,像是很練似的,「我的男朋友,我的陸叔叔,新年快樂。」

陸郁早晨起得早,又包了一屜的餃子,新鮮的味道總是要好一些,煮了白白胖胖的,像一個個的小元寶。裴向雀的運氣好,從裡面吃到了唯獨一個的糖餡的,代表著來年的好運氣。

於是,裴向雀是把吃了一口的餃子送到了陸郁的碗裡,要把自己的好運氣送給他一半。

陸郁笑了笑,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也不嫌棄地吃了下去。

吃完了早餐,裴向雀要開始拜年了。他的朋友,又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意,便決定不發短信,而是親自打電話過去。只是「新年快樂」四個字,對於裴向雀來說還是比較簡單的。

在收獲了安知州和徐旭的雙重吃驚後,裴向雀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而陸郁也收拾好了桌子,恰好去了對面,回來時踢了一下門。

他站在門前,雙手背在後面,那是要送給裴向雀的禮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雀:大裴,新年快樂!

大裴:小雀,新年快樂!

小雀:新的一年不要再欺負我了哦!

大裴:只要你不戲和智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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