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新

同陸國見面過後，陸郁要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淮城。他是英年才俊，又才在寧津掠奪了一大筆財富，有去不完的宴會，簽不完的合同。而這一回，連賀原都沒有回來陪陸郁同甘共苦，原因也很簡單，他了，兄弟自然就被拋之腦後。

這大半年來。為了躲避相親，賀原在外面逛了許久，他的卡上有刷不完的錢，到哪裡都很瀟灑，卻在江南一個小地方栽了跟頭，被小得底朝天，幸好得到了一位好心又天真的老師的幫助，賀原一頭栽在了這位小老師的上。因為這位老師好像有點仇富，賀原現在正裝窮蛋熱烈地追求人家，實在沒空回來，頂多在板磚閒暇的功夫給陸郁打個電話，關心問一下，還要擔心被發現。

他前世沒有這段緣分，直到陸郁死的那年，賀原還在花花世界浪，游戲人間，現在有了，陸郁也不可能打擾他，說：「你在那好好追求，我也快回來了，真有什麼事，也沒什麼可著急的。」

這次是為一個月後回來做鋪墊，事便多了一些，陸郁忙了很久，中間好不容易出一天，要辦一件很要的事。

他要去看看碧璽園的房子，那是他和裴向雀以後的家。

司機將車開到碧璽園的獨棟別墅前，此時是早晨九點左右，春日的天空是碧藍的，溫暖的籠罩著整個別墅外的小院子，一切都生機。裡頭的正門前站了幾個人，是建築公司的負責人和設計師。

設計師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專業知識出，又有能力，即使是在陸郁面前也不怯，反而侃侃而談，將所有的設計用心都細細地介紹了起來，陸郁很有耐心，看得也很慢，甚至會經常停下來拍一些照片，似乎是給什麼人發過去。

設計師也適時地調整了自己的介紹節奏，等著手機那頭的回應。

今天恰好是周日，裴向雀在家休息，沒有陸叔叔的周末總是有些無聊，無論做什麼都不太提得起興趣。

直到他在床上迷迷糊糊地上震的手機，通訊頁面傳來了幾張清晰的照片，還有一句話。

「我和小麻雀的新家。」

裴向雀立刻就神了，滿懷欣喜地點開照片，那是一棵高大的樹，陸郁大約是站在樹下，鏡頭朝上，白的花一簇簇地在枝頭，繁盛地開放著，還有的閃爍跳躍，人眼花繚。

陸郁告訴他，那是櫻桃樹，三月是開花的季節，等到五六月就會結出鮮亮的果實，又甜又可，而且鳥雀很啄食。

「我的小麻雀吃嗎？」

當初陸郁和他討論新家的布置時，他提的意見雖說有些天馬行空，但都是很認真的，而陸郁一一為他實現。有許多張照片，枝頭掛著的鳥窩，小水潭裡面的游的紅錦鯉，還有他們的房間。

那些都像是在夢裡一樣好。

他本來是沒有家的，只是有一個能夠容，能夠居住的地方，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家了，家裡有他的陸叔叔。

裴向雀歡喜地在床上翻了好多個滾，又用前的鑰匙打開了鐵匣子，裡面已經積攢了不薄的一沓錢。可是，和陸叔叔提供的家相比，哪怕是他只出一半的錢，都是遙遠的距離。

轉眼之間，裴向雀又有些發愁了。他的陸叔叔這樣好，這樣有錢，他該怎麼才能存到夠娶陸叔叔的錢呢？還要保證陸叔叔可以過得舒服，以後都老了，不能賺錢了，保障兩個人的生活。

是想一想都很難。

不過裴向雀是一只有志氣有責任的小麻雀，倒沒有對此絕，反而燃起了一斗志，好好學習，日後找到一個好工作，把陸叔叔養的白白胖胖的。

裴向雀還沉浸在幻想裡的時候，陸郁正在和設計師談。

他們的臥室建在二樓，因為裴向雀一貫曬暖和的太，靠的那一面牆開了一扇大大的玻璃飄窗，陸郁的腳步忽然頓在那裡。

重生之前，裴向雀就是打開了飄窗，跳了下去。

陸郁很去想這件事了，可是現在，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畫面，於黑暗中，裴向雀打開了窗戶，他的背影消瘦，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在犯到他的底線之後，即使是被關在籠子裡，他珍的金雀還是想要逃出去。

一想到這裡，陸郁幾乎沒有思考，直接開了口，「在這加上防護窗。」

設計師啞然，在他看來，陸郁是個很有品位的客戶，包括整棟別墅的整設計都是如此，防護窗無論如何都不觀，考慮到客戶或許是因為安全問題，他整理了一下語言，「這個飄窗雖然是玻璃制的，可是這種玻璃非常安全可靠，而且飄窗開關也是特制的，按照人力學，如果不是刻意打開，是絕不會無意間被撞開的。」

陸郁似乎並不考慮這些，只是兀自肯定，「加上防護窗。」

設計師在心底哀嚎了一聲，沒有哪個有追求的設計師能夠容忍自己的設計出了這樣的意外，但客戶是最重要的。他想了想，還是做最後的嘗試，「而且，這樣的話，飄窗的觀程度，即使是在上面休息，舒適程度也會大大下降。」

陸郁一怔。確實如此，他的小麻雀不會願意在一扇外面裝了防護窗的飄窗上休息，那太抑了。

他的小麻雀不喜歡。

這個念頭到了陸郁的上，也只能勉強克制住自己心的沖，微微點頭，快速而不容自己反悔似的吩咐，「那就算了。」

在前面帶路的設計師覺到有一怪異，而旁邊那位明的負責人更是如此，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大客戶，他們只好裝聾作啞，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而接下來陸郁的一些要求更是同原先的設計理念完全不同，互相重裝，陸郁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面冷淡地讓那兩個人先回去，今天後面說的那幾條建議都不作數，他自己要再待一會。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那是他過了分的獨占在作祟。

準確來說，陸郁的病不單單是睡眠障礙，那原來只是病癥的一種輕微的表現形式，但因為年秋子泓的刺激而離了陸郁本可以由自控制的發展，了嚴重的疾病。

除此之外，還有和秋子泓一脈相承的占有，這不僅僅是了，而是一種病。

以陸郁的理智而言，這本來也是可以自行控制的，只是幾不可查的小病。因為他沒有像秋子泓瘋狂地上一個人。

可裴向雀為了那個不可控的因素，陸郁上了他。

其實前世陸郁的占有已經近乎於病癥了，但是由於裴向雀總是在滿足他的，順從他的要求，待在陸郁的籠子裡，陸郁的和理智一致，所以他甚至都沒有發覺。

而現在則不同了。他需要努力克制自己的，自己的本能，才能地，妥帖地對待這樣一只天真可，對自己滿懷信任的小麻雀。

不要用自己的去控制他的小麻雀，裴向雀就會長得更好，更快樂，更幸福。

那是他的圓滿。

陸郁很明白，在他理智的時候，也是這樣做的。

可是有的時候，會悄無聲息地占了上風。就如同昨天他還在陸家老宅人將百合全都換掉，因為他不希那裡和記憶裡的牢籠相似。可只過了幾天，他在看自己和裴向雀的新家時，又在試圖打造另一個。

如果不是裴向雀很久才回過來的幾條短信，另陸郁清醒了過來，估計現在設計師已經在考慮如何改造房屋了。

重生回來的一年，陸郁幾乎沒有把自己的表出來，即使有，也只是些微，很容易就被制下來。可這次不同，或許是因為他們分離得太久，還有故地重游，回想起了從前太多的事，才會讓自己的緒突然失控。

於陸郁而言，失控是快樂的。他會把他的小麻雀好好地安置在自己的邊，不必分離這麼長的時間。誰也見不到他，除了自己。裴向雀可以天赤著他的，而陸郁則可以到他雪白的皮，隨時隨地，都不會設防。他的小麻雀還從來沒有經歷過事，不了這樣的。他會繃自己的，高高地揚起頭，朝自己出脆弱的咽，從背脊至腰的曲線圓潤而起伏。

他的小麻雀會因此流淚、啜泣，會因為本能而蜷，又會只為自己打開。

那個籠子會為另一個小世界，裡面只有他和裴向雀。

而現在所有的忍耐都會是不必要的，那念頭如此瘋狂，又有如此的力，讓他不得不沉醉其中，而這只需要陸郁稍稍放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達到。

是本能，而陸郁需要抵另一種本能。

陸郁面無表得站在玻璃窗前，仿佛一尊雕琢地過分細致真的雕塑。而外面是他和裴向雀的新家，他準備著另一端新的生活。

這讓陸郁的表稍稍了起來。

可他的緒在失控的邊緣徘徊，或許只在下一秒，又會制住理智，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做下錯事。

陸郁怔了怔，他打了一個電話，讓李程為他定下今天回寧津的機票。

作者有話要說：小雀：沒有陸叔叔的第七天，很喪很想他。

大裴：想他。

小雀：想要親親，也想要抱抱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