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左手腕一扣，把顧煬抓起來塞進了口袋裡。

潘菲面上有些忐忑，手裡握著手機，問樊淵：

“班長，顧煬到底生了什麼病？為什麼電話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顧煬突然被樊淵抓起來塞進口袋裡，立刻就醒了，在口袋裡蹭了蹭樊淵的手指，打了個小哈欠，就聽到潘菲再次來問他的況。

樊淵面上掛著禮貌的微笑，看著潘菲：

“不用擔心，顧煬在我家養病，因為影響休息，手機被我沒收了，所以沒能及時回復你的消息。”

“是這樣啊。”潘菲松了口氣，又跟樊淵隨便說了兩句，這才帶著柴靜秋走了。

兩個小姐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開始討論起來。

柴靜秋回頭看了眼樊淵，小聲跟潘菲說：

“哇塞，班長還沒收顧煬的手機，這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囚play呢！”

潘菲本來還沒有想到這裡，聽柴靜秋這麼一說，立刻雙眼發亮：

“姐妹，你可以啊，有天賦！我都沒想到呢，下一章的主題有了！全校男神借口照顧生病的同學，把同學關在家裡，切斷他與外界的聯系，肆意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探尋完學霸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兩個小姐妹說完對視一眼，一起發出“嘿嘿嘿”的笑聲。

李紫煙本來是去教室後面的垃圾桶扔垃圾的，路過潘菲和柴靜秋，聽到了顧煬的名字，就忍不住聽了一下，他聽的不完整，只聽了後半段，但也足夠他腦補出一出大戲了。

只見李紫煙面大變，快步回到座位上，抓著孟展的手臂一臉驚愕。

孟展不明所以，被李紫煙湊到耳邊這樣那樣一說，兩個人立刻回頭看向坐在教室最後面的樊淵。

以前顧煬在的時候，就喜歡把書落得很高，以此來擋住老師的視線，現在顧煬沒來學校，樊淵反倒把書也落得很高，甚至更過分，不只前面，兩邊都擋住了。

只見樊淵低頭看著什麼，時不時一，似乎在說話。

“他在跟誰說話？”孟展問。

李紫煙又看了兩眼，忍不住了，站起來從教室的另一邊迂回靠近最後排的樊淵。

等他終於悄悄站到樊淵後時，發現樊淵面前擺著一個黑了屏幕的手機。

手機上正顯示出李紫煙的影，李紫煙渾一僵，就見樊淵轉過來，淡淡的看向他。

“有事嗎？”

李紫煙有點想打退堂鼓，腦海裡又不斷閃過潘菲和柴靜秋說的話。

“全校男神借口照顧生病的同學，把同學關在家裡，切斷他與外界的聯系，肆意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探尋完學霸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於是他強害怕，質問樊淵：

“樊淵，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樊淵看了一眼手機，表示李紫煙的問題很多余：“視頻通話，怎麼了？”

李紫煙被噎了一下，四看了看，突然小聲對樊淵說：

“樊淵，你是不是把顧煬關起來了？”

樊淵愣了下，沒想到李紫煙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被樊淵塞在口袋裡的顧煬聽了，沒忍住差點笑出聲，被樊淵的指尖給捂住了。

顧煬掙扎開，推開樊淵的指尖，張咬上去，使勁磨了磨牙。

樊淵任由顧煬拿著他的指尖磨牙，看向李紫煙，目裡有些李紫煙看不懂的東西。

“為什麼這麼問？”

李紫煙心裡糟糟的，最近他總覺得樊淵有點可怕，又想到他是在拯救他誤歧途的好朋友，便強迫自己直脊背，追問樊淵：

“顧煬那麼健康，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突然生重病需要請長假的模樣，我之前、之前還看到你們做那事……”

李紫煙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他不好說出來他曾跟蹤過他們的事，只能委婉的說：

“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不一般，但是樊淵，你趕收手吧，私自限制他人的人自由是違法的，你不能這樣做！”

顧煬在樊淵的口袋裡快笑岔氣了，仰著肚皮笑得直蹬，被樊淵用指尖輕輕著小肚子。

樊淵並沒有解釋李紫煙口中的“看到你們做那事”，但他的下一句話讓李紫煙和顧煬都愣住了。

“如果我拒絕呢？”

李紫煙怔愣的問：“拒絕什麼？”

樊淵輕笑，眸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李紫煙，我不需要你關心顧煬。顧煬的事，我會看著辦，是關著他，讓他永遠見不到別人，只能活在我的掌控裡，還是把他放出來，都取決於我。”

李紫煙往後退了一步，他和樊淵認識了快三年，第一次見到樊淵如此毫不掩飾的冰冷。

孟展從前排竄過來，打斷兩人的談話：

“哈哈，李紫煙你幹什麼呢，趕回來陪我打一局遊戲啊。”

說著就拽著李紫煙跑了。

樊淵這才收回視線，把顧煬從口袋裡拿出來。

顧煬攤開短短的四肢躺在樊淵的手心裡，角還掛著沒有收住的笑容。

“樊淵，那個李紫煙好好笑哦。”

樊淵沒說話，反而慢慢收手，將小小的顧煬握在手中。

李紫煙是個子直、腦袋一筋的人，他思想簡單、想什麼就是什麼，但往往是這種簡單的人，反而更能看清楚樊淵掩藏在一完人設下的私。

顧煬見樊淵不說話，反而握著他的小不斷收力度，顧煬也沒在意，把雙手從樊淵不斷收的掌心中出來，趴在樊淵的手指邊，腦袋也靠上去，懶洋洋的打了個小哈欠。

他這麼小一隻，樊淵只要大力點，完全可以掐死他。

可顧煬在樊淵不斷收的力度中，仍舊懶懶散散的，沒有一懼怕。

樊淵握手心中的顧煬，準的把力道控制在一個既傷不了顧煬，顧煬又逃不開的范圍。

他看著懶洋洋、毫無戒備心的顧煬，突然歎了口氣。

顧煬了因為打哈欠而湧出來的一點淚水，拍了拍樊淵的手。

“樊淵，你是不是特別想像李紫煙說的那樣，把我關起來？限制我的人自由？”

樊淵面上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清冷而淡定。

“不想。”

顧煬撇了撇，被樊淵握在手心裡，手臂撐著樊淵的手指邊，捧著自己的下，衝樊淵眉弄眼的拋了個飛吻。

“你想的，你心裡一定想的，你關吧，我讓你關哦，是我主的！不犯法的哦！樊淵，你快點把我關起來吧！”

顧煬說著還有點興，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樊淵，出一副特別期待的小模樣。

樊淵突然松開手，把顧煬重新放回桌子上。

“顧煬，我看你倒是不想上學的。”

顧煬被穿了心思，也不遮掩了，爬起來把連接他脖頸的鎖鏈放在樊淵的手心裡，抬頭看向樊淵。

“你看，你只要握這條鎖鏈，我就跑不了。”

樊淵沒說話，只是看著顧煬。

顧煬又拎著鎖鏈繞著樊淵的無名指纏了一圈，繼續說：

“你只要收它，我就只能待在你邊。”

顧煬做完這一切，又主爬上樊淵的手心，盤坐好，仰高小腦袋看著樊淵。

“樊淵，你只要把我關起來，我就隻屬於你。”

樊淵看了眼無名指上被顧煬纏了一圈的鎖鏈，突然出另一隻手，把顧煬從他的手掌心輕輕的推了下去。

顧煬被推得向後打了個滾，趴在了桌子上。

樊淵解開無名指上繞著的鎖鏈，又著顧煬解開了他脖頸上的項圈，扔在一邊。

“我偏不。”

顧煬生氣的爬起來，跑過去把項圈撿起來，重新帶回自己的脖子上。

“不是的，樊淵，你想的！”

顧煬給自己把項圈帶上，樊淵就著他給他解開，來回幾次，顧煬累的不行，攤在桌子上不了。

他蹬了蹬邊樊淵的手指，聲氣的罵著：

“樊淵！你是不是有問題！啊？你一定有問題！我都主要給你關了！你也不關！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樊淵見小顧煬開始撒潑了，終於主撿起小項圈給顧煬帶上了，把顧煬重新收回手心，雙手捧著，低頭親了親顧煬氣籲籲的小膛。

“顧煬，我是在給你機會。”

顧煬手推樊淵的鼻尖，不明所以：“什麼機會？”

樊淵黑眸裡倒映著顧煬紅撲撲的小臉，沒再說話，他把顧煬收進手心裡，藏進袖口，讓顧煬躺在他的袖口裡休息。

顧煬也鬧夠了，太小，力消耗太快，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樊淵左手放在桌邊不，右手拿過書翻開，作很輕。

他拿起筆寫題，寫了幾道卻開始走神，手拿著筆不自覺的寫了一句話。

這種在學習時走神的況，對於樊淵來說很罕見。

他低頭，看著那句不自覺寫出來的話，又拿起筆一點點的塗抹一片化不開的黑。

那被掩蓋在髒汙筆墨下的話是：

給你逃離我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新年快樂！恭喜發財！萬事如意！

也希在新的一年裡，小天使們能夠繼續樊淵和顧煬這對小淵煬！

你們~

謝在2020-01-23 21:47:21~2020-01-24 21:09: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逢江. 1個；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皿王可 2個；磕CP令人上頭、我的小魚乾? 1個；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川貝枇杷膏 58瓶；心肝寶貝甜餞兒 20瓶；太宰治不了、百尺樓 10瓶；啦啦啦、等更新好煩 5瓶；110妖妖靈 3瓶；鏡中花水中月、啦啦啦、子皿王可、懶蟲的貓窩 2瓶；突然困了、扶不眠啊年、一花、Matcha蘇、過風、坐等更新、我的小魚乾? 1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46 章

顧煬睡醒後， 樊淵罕見的沒讓顧煬學習， 而是把顧煬放進了桌堂裡， 任由他躲在桌堂裡玩手機。

別看顧煬人小， 卻並不耽誤他玩手機，兩隻小手按得飛快，嘗試著玩了幾把節奏大師，發現作再快也比不過手機屏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太寬的事實，隻磕磕絆絆的玩了幾局就累得不行， 只能老老實實關上遊戲， 打開網頁上上網。

顧煬翻著最近的熱門事件， 沒刷幾下就看到了樊淵家的照片。

照片一看就是在柵欄外面拍的， 雖然有點距離， 但還是能看出院子裡面不同季節、不同花期的花朵在冬日裡綻放出無與倫比的麗。

拍照片的人應該是住在樊淵家附近的人， 他這張照片一傳上網絡， 立刻吸引了當地的注意，很快就有人找到了樊淵家， 想要采訪屋主人， 但因為樊淵家沒人，也只能作罷。

顧煬看著照片的瀏覽量和關注度， 越看越心驚， 有點心虛的在桌堂裡小聲樊淵。

“樊淵……你看看這個。”

樊淵低頭， 見顧煬把手機小心翼翼的推到桌堂邊，示意他看。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的正是樊淵家的照片，樊淵拿過手機， 指尖隨意的上下，翻看了兩眼，什麼都沒說，又把手機重新放回到顧煬的面前。

顧煬有點忐忑：“萬一他們不打算放棄，還會去拍照怎麼辦？”

樊淵把手進桌堂裡，指尖了顧煬的小腦袋，得顧煬東倒西歪的，顧煬也不敢出聲阻止，他現在心虛的厲害，覺得自己惹事了，本不敢多說話。

顧煬見樊淵一直不說話，就是他腦袋，便抬起兩隻小手捧著樊淵的指尖按在口，開始轉腦筋努力想些歪主意。

“如果真的有人來問，你就說是……買的嘛。”

樊淵順勢用顧煬捧著的指尖點了點顧煬的小肚子，低頭看著桌堂裡一臉張的小顧煬，黑眸靜靜的看著他，等著顧煬繼續說下去。

顧煬心虛的躲開樊淵的視線，雙手抱樊淵的指尖繼續說：

“豪門貴子，重金從世界各地空運來無數鮮花，在冬日裡擺滿院子，隻為求人一笑……你看我標題都給你想好了。”

樊淵聽了，出被顧煬捧著的指尖，反手把顧煬握在手心裡，捧到面前。

“人？”

顧煬小臉慢慢紅了，低下頭小聲改了個稱呼：

“男？”

說完，顧煬還瞄了眼樊淵的表，見樊淵不為所，只能又改了口。

“那、那就同學吧……”

樊淵卻突然點了點顧煬的小腦袋，顧煬的頭髮：

“好主意。”

顧煬捋順自己的頭髮，有點犯傻的“啊”了一聲。

他就是隨口說說，怎麼樊淵一副真打算這麼做的樣子？

不是吧？

顧煬抬頭仔細觀察樊淵，然而樊淵已經把顧煬放回桌堂裡，重新開始寫題了。

既然樊淵不再提，顧煬本就是個心大的，很快把這件事給忘了，在桌堂裡快快樂樂的呆了小半天，睡睡玩玩的，偶爾被樊淵抓到桌子上聽兩節課，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晚上放學，樊淵把顧煬放在頸窩裡，帶著他坐上家裡的車，順便把車裡的隔板降了下來。

樊家的司機看著隔板被降下來，聳了聳肩膀。

他們家爺是越來越奇怪了，以前和那個小同學一起上學、放學的時候就喜歡把隔板降下來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現在自己坐在車裡，也要把隔板放下來。

顧煬握在樊淵的頸窩，著樊淵的耳朵跟他小聲聊天，說的話題天南海北，時常沒頭沒尾的就突然轉換話題。

樊淵話很，但會在顧煬需要回答的時候說上兩句。

他們已經開始討論三隻小狗的去向了，三隻小狗已經被他們養的胖胖的、十分健康，已經可以找喜歡小的主人來領養它們了。

說到這裡，顧煬還有點不舍。

他看向車窗外，車速並不快，此時正慢慢駛過一工地。

這是最近才開始工的一建築，能買下這種位置工的人，非富即貴。

顧煬本來沒在意，但車子駛過時，一棵巨大的枯樹一閃而過，顧煬的心跟著跳了一下，忍不住喊了聲：

“停車！快停車！”

樊淵見顧煬這焦急的模樣，立刻讓司機找地方靠邊停車，帶著顧煬下車。

顧煬指揮著樊淵領他走到了工地外面，此時天黑，工地裡還亮著數盞照明燈在連夜施工。

此時，有幾名工人正圍著那棵巨大的枯樹閑談。

那棵枯樹樹乾壯，大約三個年人合抱的度，但已經渾漆黑，枝丫禿，應該是已經枯死多年。

圍著枯樹閑談的幾個工人手裡拿著電鋸，似乎是在商量怎麼把這棵樹鋸斷。

顧煬藏在樊淵的脖頸間，著樊淵的耳朵小聲說：

“樊淵，帶我過去，我想去看看那棵樹。”

此時工地裡的工人們都在忙碌，沒人有多余的功夫四看。

樊淵悄悄繞過人多的地方走了進去，繞到了大樹的背面。

大樹前方幾個工人談論的聲音已經可以聽清了，樊淵將手到頸窩，顧煬爬上樊淵的掌心，由樊淵捧著他靠近枯樹。

前面幾個工人正在談論著：

“這樹得有幾十年了吧？”

“幾十年不止啊，這麼大，得有上百年了吧？”

“可惜了，還是枯死了。”

“枯死了也好，不然我可不忍心鋸斷它。”

顧煬站在樊淵的手心，將一雙小手按到壯、乾枯的樹乾上，閉上眼睛。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了風吹過茂的樹冠傳來的颯颯聲響，看到了夏日裡蟬鳴時的振翅，蔓延到遠方、隨風折腰的綠草，以及一名站在蒼翠大樹前的稚齡男孩。

樊淵靜靜地看著閉雙眼的顧煬，小小的顧煬站在他的手心裡，一雙小手按在漆黑乾枯的樹乾上，有無數瑩瑩綠從顧煬上慢慢飄散，滲進了乾枯的樹乾中。

早已枯死的大樹突然迸發出無限的生機，有稚的枝丫從發黑的枯枝中出來，綠葉生長，瞬間遍布整個樹冠。

幾名工人談論的聲音漸漸消失，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突然重新發芽、生長，在冬日裡瞬間綠意盎然的大樹。

“咣當。”

是工人手中的電鋸掉落在地的聲音。

無數名工人停下手裡的工作紛紛看向這顆奇跡般的大樹。

冬日裡的風寒冷刺骨，吹過茂盛的樹冠，樹葉互相撞擊、，發出的聲響仿若人語。

工人們漸漸聚攏到大樹底下，而樊淵此時已經帶著顧煬坐回到車裡。

車子重新啟，往家的方向駛去。

顧煬仿佛支了無數的力氣，癱在樊淵的手掌心，輕輕的著氣。

樊淵緩慢的著顧煬的後背，沒有問顧煬做了什麼，也沒有問顧煬知道了些什麼。

顧煬躺在樊淵溫暖的掌心裡，轉頭把臉埋在樊淵的掌心，小小的輕輕親吻著樊淵掌心的皮，半響沒有說話。

就像曾經在廢舊收購站罵過他是怪的貓人一樣，這樣的顧煬，對於一般人來說，都是無法接、不敢置信的怪一般的存在吧。

可樊淵不同，樊淵從來都是包容他、理解他、相信他。

不用樊淵問，顧煬自己就把事都說了出來。

“那棵樹在等一個人，我只是借給它一點力量，它弄出這麼大的靜，如果還等不到想等的人，我也無能為力了。”

顧煬說完，輕輕著氣，人變小了，呼吸的方式也變得像個小孩子，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看著樊淵的視線裡，滿滿的都是依賴和信任。

樊淵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蹭顧煬的臉頰，並不多問。

“我知道了。”

顧煬這一下耗盡了太多的力氣，晚上吃飯的時候都無打采的，坐在餐桌上，靠著樊淵的臂彎，任由樊淵喂食。

樊淵將食切小小的一塊，用牙簽著遞到顧煬邊，顧煬就張吃下去，吃兩口再給，雙眼微瞇，吃著飯幾乎都要睡著。

吃完飯樊淵把顧煬塞進臥室的被窩裡：

“今晚你可以不用學習。”

顧煬躺在舒服的被窩裡，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睛，眼看著樊淵轉要出去了，他突然又掙扎著坐了起來。

“樊淵！”

樊淵回頭，看到顧煬跪坐起來，慢吞吞的爬到床邊，巍巍的站起來，向他出兩隻小手。

“樊淵，帶我一起去書房，我想陪著你。”

平日裡樊淵讓顧煬學習，顧煬千般萬般的不願意，此時真放他自己在臥室裡睡覺休息了，他反倒纏著樊淵，口口聲聲要陪著樊淵一起。

樊淵腳步微頓，立刻轉捧起小小的顧煬，一起走向書房。

顧煬整個人因為疲憊都迷迷糊糊的，到了書房也是躺在樊淵的臂彎裡，小手揪著樊淵的袖子，明明困頓的不行，眼睛剛閉上不一會兒，又立刻睜開，看到樊淵在邊才會松口氣，再繼續迷迷糊糊的瞇著眼睛。

樊淵停下筆，指尖輕輕著顧煬的後背。

“顧煬，你在怕什麼？”

顧煬綿綿的靠著樊淵的手，地挨著、著、著，聽到樊淵的問話，搖了搖頭。

樊淵轉了轉手腕，把之前為了讓顧煬睡覺而解開的鎖鏈重新給顧煬扣在脖頸上，指尖著顧煬的後頸輕輕按。

“顧煬，我不會丟下你，不要怕。”

顧煬的小手握上冰涼的鎖鏈，又了自己空的耳垂。

“樊淵，你什麼時候送我新耳釘呀？”

樊淵湊近顧煬，仔細看他的小耳朵。

顧煬人小，耳朵也小，小小的耳不仔細看都看不到，這麼小的顧煬，樊淵突然怕給他戴上耳釘會傷到他。

許久聽不到樊淵的回答，顧煬手推了推樊淵的下。

“樊淵？”

樊淵稍微退開一點距離，轉拿過一隻筆。

他在顧煬的視線下，抬起顧煬的一隻小手，打開筆蓋，在顧煬的左手手心輕輕寫下一個大寫的英文字母。

顧煬收回手看了眼，是一個大寫的“F”，他立刻懂了什麼，趕把自己的右手主攤開掌心遞過去。

樊淵看著主遞過來的小手，筆尖頓了下，繼續在上面寫上一個大寫的“Y”。

“顧煬，你現在太小了，耳釘等以後再戴。”

顧煬撇了下，本來是有點委屈的，看到手心裡的兩個字母又覺得心中微酸泛著甜。

“我不怕呀，我也不小嘛。”

樊淵放下筆，小心捧起顧煬的兩隻小手，低頭把額頭了上去。

“顧煬，如果你出援手的代價是耗空自己，我不想看見下一次。”

樊淵低著頭，顧煬看不見樊淵的表。

明明樊淵說話時的聲音總是清冷的、淺淡的，可顧煬心裡卻一片溫熱。

對於耳釘的執著瞬間被顧煬忘到腦後，他微微坐直，用被樊淵捧著的兩隻小手了樊淵的額頭。

“以後不會啦。”

顧煬雖然沒有如願戴上新耳釘，但他攥手心裡的兩個大寫的英文字母，著樊淵，終於能安心的睡了過去。

樊淵放下筆，趴在了桌子上，臂彎裡攬著小小的顧煬，黑眸靜靜地看著他，看了許久、許久。

枯樹瞬間發芽、長滿綠葉的消息，很快吸引了各大的跟蹤報道，那幾名工人的臉紛紛出現在報道裡，訴說著他們看到的奇跡。

大樹的照片也遍布網絡，附近的一些居民都覺得這大樹有靈，不能再砍。

工地的工期雖沒有因此暫停，但聽說開發商覺得這是個商機，打算把這顆樹留下來，發展一個為他們即將建的商業街引流的景點。

支力量對顧煬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直到第二天白天，他整個人仍舊昏昏睡。

樊淵將他藏在口側特製的口袋裡，一整天除了顧煬吃飯，都沒再打擾顧煬休息。

晚上，樊淵帶著顧煬再次站到了大樹的背面。

此時已經是夜裡，來采訪、拍照的早就散去，工人們因為大樹的奇怪反而在夜裡遠遠的避開大樹，沒有靠近。

樊淵靠在大樹的另一邊，捧著手心裡的顧煬，一起看頭頂遮天蔽日的綠樹冠。

重新發芽、生長茂盛的大樹似乎也只能支撐這一天的繁榮，此時已經有無數的綠葉隨風落下，無時無刻不再消耗著它最後的生命力。

顧煬站在樊淵的手掌心，抬起雙手接過一片飄下的綠葉捧在懷裡。

“再過幾個小時，它就會徹底枯死，可能到最後，它還是等不到它想等的人。”

樊淵看著捧著樹葉的小顧煬，拿過顧煬手裡的樹葉，湊到邊輕輕吹氣。

“噗嗤——”

顧煬立刻笑倒在樊淵的手心：“你還是不會吹葉子呀！”

樊淵見顧煬笑得眉眼彎彎的模樣，又把湊到綠葉邊緣，用力吹了一下。

“噗噗——”

顧煬捧著肚子笑個不停，小手不停拍打著樊淵的手心。

這時，大樹的另一邊傳來簌簌的腳步聲。

顧煬立刻捂住自己的，止住了笑聲，與樊淵對視一眼。

樊淵站在大樹的背面，微微側了側，看到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到了大樹面前。

那男人大約三十來歲，一頭黑發梳到腦後，臉上是飽經社會洗禮後的麻木與倦意。

他走到大樹面前，抬頭看著頭頂支生命力重新生長茂盛的大樹。

“對不起，忘記你了。”

“對不起，這麼久才來看你。”

男人把手按在大樹的樹乾上，剎那間，無數的綠葉從大樹的枝頭瘋狂飄落，不消片刻，這棵樹重新回到了曾經枯死發黑的模樣。

綠葉掉後，壯的樹乾從中心裂開，裂出來一個巨大的隙，出裡早就空的樹心。

原來這顆樹的裡早就腐蝕空了，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過裂開的樹乾，一抹翠綠浮現其中。

男人跪在地上，手掰開已經碎裂的樹乾，看到裡面一株不過寸高，剛剛發芽的小樹苗。

樊淵帶著顧煬後退，悄悄遠離大樹，看著那男人小心翼翼的從腐蝕一空的大樹中心挖出小樹苗捧在懷裡，面上的麻木與倦怠一掃而空，出如同孩提時快樂的笑容。

男人捧著小樹苗離開，在男人走遠後，只剩空殼的枯樹轟然倒塌。

“那棵樹，是一個奇跡。”

樊淵帶著顧煬轉離開，顧煬坐在樊淵的掌心，忍不住說了這句話。

顧煬話落，樊淵頓住腳步。

他沒有轉看後的枯樹，甚至對捧著樹苗離開的男人也不興趣。

如果不是顧煬，樊淵怕是對這些人事都不會多看一眼。

樊淵捧著顧煬湊到面前，低頭，用額頭抵上顧煬的額頭。

過近的距離，讓兩個人的視線裡只有彼此。

樊淵輕聲說：

“顧煬，你才是奇跡。”

顧煬愣了下，站起來仰高小腦袋，閉上眼睛輕輕親吻樊淵的鼻尖。

他的聲音那麼小，又那麼堅定。

“我不是奇跡，我只是顧煬……”

未說盡的話是，我只是顧煬，樊淵的顧煬。

樊淵沒再說話，只是把顧煬捧在懷裡，塞進服側的口袋裡，藏在了自己的口。

晚上，顧煬在樊淵給他特意定製的小浴缸裡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一直疲憊的終於恢復過來，一恢復過來，就活蹦跳的到折騰。

樊淵見顧煬恢復了活力，不由分說的按著顧煬要帶他去學習。

顧煬被樊淵握在手心裡撒潑，揮手蹬就是不想學習。

樊淵本不聽，直接著顧煬給他講題。

不過講了兩道題，顧煬就開始走神，攤開手心，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心。

昨天樊淵寫上的兩個字母已經洗沒了，此時看著空的手掌心，顧煬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樊淵了顧煬的小腦袋，拉回顧煬的注意力，又給他講了幾道題，這才放顧煬休息一會兒，自己開始做題。

顧煬坐在樊淵旁邊玩手機，關於大樹的消息遍布網絡各，人們都對這棵突然生長茂盛又突然灰敗枯死的大樹充滿興趣。

在無數關於大樹的熱議中，夾在著一條別的話題，話題名為“豪門貴公子一擲千金為哪般”，這話題立刻吸引了顧煬的注意力。

顧煬點進去，立刻被上面的容驚呆了。

話題上有一張各種品種、花期不同的花在一起盛開的照片，照片邊緣還能看到些覆蓋著的白雪。

這正是樊淵家的院子，這張照片配了一段報道。

報道人表示有幸聯系到了這家屋主人，得知屋主人是為了討好家裡的一位人而一擲千金，從世界各地空運來最新鮮的花朵放在一起，隻為求人一笑。

可謂是古有烽火戲諸侯，今有豪門貴公子一擲千金隻為得人一笑，就是不知這人究竟有多。

顧煬微張小，來來回回的看著這篇報道，晚上他泡澡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樊淵在打電話，原來是在做這件事！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篇報道已經被頂上了熱門，相信不一會兒就會和大樹的熱議並駕齊驅。

顧煬放下手機，捂住自己嘭嘭跳的心臟，悄悄看了眼仍舊在認真做題的樊淵。

他沒想到他只是隨便開玩笑的一說，樊淵真的會這麼做。

顧煬深呼吸一口氣，閉眼睛，攤開左手掌心，許久，才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去。

樊淵好度：27分。

又漲了。

顧煬握手心，抬頭看向樊淵。

樊淵似乎到了顧煬的視線，停下筆側眸看過來。

漆黑的碎發、完的五、深邃的黑眸，這是他曾經只能在書裡喜歡的樊淵。

如今他站在了樊淵的面前，這麼好、這麼好的樊淵。

樊淵放下筆，接住突然站起來飛撲過來的小顧煬，了小顧煬的後背。

“怎麼了？”

顧煬用自己的臉頰使勁蹭樊淵的手心，蹭得自己臉頰發熱，蹭得樊淵的手心也是炙熱一片。

“樊淵。”

顧煬不斷著樊淵的名字，樊淵用指尖頂著顧煬的小腦袋輕輕推開，了顧煬蹭得熱乎乎的臉頰。

“撒什麼？”

顧煬立刻捧住樊淵的指尖，臉頰輕輕了上去，又了一聲。

“樊淵。”

樊淵沒再說話，捧起顧煬放在前，拿起筆繼續做題。

顧煬乖巧的靠著樊淵的臂彎，安下心來陪他一起學習。

樊淵寫題的手不停，視線卻一轉，落到已經暗下屏幕的手機上，轉瞬又收回視線，重新攬著手邊的小顧煬開始學習。

這世界四通八達，出口無不在。

真正的牢籠，由心所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種覺，仿佛他們活在某個平行世界裡，我只是恰好聽說了他們的故事，再講給你們聽。

非常謝小天使們的新年祝福~今天也是你們的一天~

謝在2020-01-24 21:09:04~2020-01-25 20:55: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玄米茶 2個；二十一點 1個；

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也要好好吃飯、白天、36954119、假裝有貓貓、師兄有坑、秋以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