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放棄掙扎[重生]》第27章 第 27 章(二更合一)

黎容到掌心的溫度, 慢慢垂下眼眸,將一部分重量抵在岑崤掌中。

岑崤的手指很干燥,指帶著常年訓練槍的糙痕跡, 但就是這種扎實的素質和格斗功底讓人莫名心安。

黎容沒說話, 但上的在逐漸放松,他緩緩抬起在棕黃皮頸側的那把刀,刀鋒被鮮沾染,地面上留下一片狼藉。

客廳里的吊燈直的照在他頭頂,額前零散的碎發籠出一片影,很好的遮住了他失控的緒。

他調轉刀刃,避開棕黃皮的要害,然后用膝蓋抵著堅的地面, 一用力, 慢慢站了起來。

棕黃皮終于敢用左手捂著脖子上的傷口, 如釋重負的大口呼吸。

他發現脖子上傷口不算大,驚恐的快要碎裂的瞳孔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岑崤收回黎容下的那只手,轉而扣住黎容的手腕, 語氣平淡的對躺在地上的棕黃皮說:“別。”

棕黃皮和岑崤對視一眼,立刻繃,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人,從進門來, 似乎就對他的死活漠不關心,更對地上的鮮和刀印習以為常。

這種極度冷靜和漠然,給人更大的力和恐懼。

如果說剛才那個清秀的可能會緒失控殺了他,那這個人大概會一臉平靜的送他上西天。

他果然不敢了。

岑崤牽著黎容來到洗手臺前, 低頭看著他沾滿跡的手, 手要去取他的刀。

黎容下意識躲了一下。

岑崤輕嘆一口氣, 用了些力氣,強的將那把帶的刀從他掌中取了下來。

“有我在,不需要了。”

黎容這才松開手掌,眼看著岑崤將刀扔在了水池里,“蒼啷”一聲,刀滾了一圈。

岑崤擰開水龍頭,巨大的水流沖刷著刀柄和刀刃,很快被稀釋,流進了下水道里,他又調小水流,挽起黎容的袖子,將黎容的右手送到了水流下。

水是涼的,帶著些許沖撞的力道,黎容的指尖剛到水柱,立刻不適的蜷了一下。

岑崤不容拒絕的著他的每一手指,在水流下細細沖洗,黎容的手指細長白皙,皮下的管清晰可見,除了常攥筆的那,再無任何的痕跡。

他的掌心尤其,皎白的燈下,掌紋的線條有些錯,代表著生命線的那條模糊不清,和其他紋理糾纏在一起。

岑崤過他手上每一寸掉凝固在指和指甲中的跡,黎容看著自己逐漸恢復白凈的手掌,神若素,呼吸逐漸平穩。

岑崤又了點洗手,將的泡沫涂在黎容手上,制住淡淡的腥氣。

沖干凈泡沫,他這才松開黎容的手腕,遞給他一張紙巾。

黎容抓了紙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岑崤其實沒怎麼用力,但攥的時間長了,還是在他腕骨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他想,要是他剛才真的沒落準位置,將刀在了對方的脈上,岑崤或許還是會如此冷靜的替他洗干凈手指。

岑崤自己也干了手上的水。

他把黎容留在洗手臺,走回到了門廊,看著捂住脖子,疼的滿頭大汗的棕黃皮,蹲下了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牛皮紙袋,正反看了看,上面沒有標注任何名字,只有留在左下角的,用黑簽字筆寫下的GT兩個字母。

牛皮紙袋有些年頭了,那兩個字母也有點褪,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裝著一沓厚厚的紙。

岑崤把水的紙巾扔到了棕黃皮脖子邊的那灘上,紙巾瞬間又浸滿了

“說說,來做什麼?”

棕黃皮咬著牙,聲音沙啞發:“能不能...先幫我把胳膊接上,我...我肯定不反抗,真的太疼了。”

岑崤扯了扯,目落在他脖子上的刀口。

“我不喜歡跟人談條件。”

黎容雙手撐著洗手臺,背對著門廊的方向,聽到岑崤這句話,他的眼皮輕微跳了一下。

岑崤的確不喜歡跟人談條件,岑崤做事就要做到讓人沒有選擇的余地。

曾經對他,也是一樣。

棕黃皮畏畏的向后蹭了蹭,拖著綿綿的右臂,艱難的坐了起來,他不敢再跟岑崤要求什麼,小心翼翼的清了清嗓子。

“我就是...平常沒事點東西,前幾天剛從拘留所里出來,有人知道我干過這個,就雇我把......把這個紙袋子出去,說這是別人收集的證據勒索他,他就想把證據銷毀,其實我本不信,他肯定是欠錢不想還,想把借條之類的毀掉,哦對,他一開口就說給我一萬。”

“來之前我特意留了個心眼,踩了點,還找人問了問,我聽說這家大人都死了,好像是......”棕黃皮想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說一,但他瞄到黎容清瘦的背影和細白的手背,又趕將話咽了下去,“說這家就剩個高中生了,我覺得容易,我就來了,沒想到......”

沒想到這個高中生看起來瘦弱蒼白,下手卻這麼狠。

他要是早知道,絕對不接這單了。

黎容微微低著頭,著那柄躺在水槽里的刀,聲音清冷,著一疲憊:“誰雇你?”

棕黃皮反應了一會兒,才聽清黎容的話,他趕道:“我真不認識他,他戴著口罩,帽子,墨鏡,就是故意不讓人看清臉。”棕黃皮突然靈一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竹筒倒豆子全部告訴黎容,“哦!我覺得......他年齡應該不小,因為他有白頭發,然后他不算高,肯定沒有一米八,也不瘦,說話反正特別沉,其他印象就沒有了,他直接給的現金,給了一半。”

岑崤掃了黎容一眼,發現黎容無于衷。

他知道,據棕黃皮的描述,黎容對這樣的人沒印象。

岑崤:“他讓你什麼時候貨?”

棕黃皮猛地搖頭,小心翼翼道:“不貨,他讓我出去之后燒了,然后就當這件事沒發生。”

岑崤:“剩下的錢怎麼給你?”

棕黃皮:“馬...馬上就是重節了,他讓我在商業街附近的百樂安地鐵口燒,然后剩下的錢就放在附近綠化帶里,包在紙錢里面的,肯定沒人撿。”

商業街是A市最繁華的購圣地,百樂安地鐵口又是四條地鐵線的換乘點,每天人流量巨大,即便是重節也不例外。

而重節當天A市是允許在街邊燃燒紙錢的,哪怕是在地鐵口和商業區,也沒有人會覺得突兀。

對方其實很小心,完全避免了自己被發現的可能。

岑崤深深看了棕黃皮一眼。

以他多年的經驗,他認定棕黃皮說的都是真話,而且看行為舉止和穿著打扮,小混混的份也相符。

不過之后,他會找人再確認一遍。

岑崤靜靜的等著黎容說話。

他并不知道牛皮紙袋里裝的是什麼,但黎容知道。

棕黃皮立刻表示誠意:“我真的就知道這麼多,我全都告訴你們了,要不你們報警吧啊,讓警察去抓那個人,我可以幫你們...那個什麼?畫像?指認?”

黎容深吸一口氣,手指死死摳住洗手臺的瓷磚。

無數繁雜的信息在他腦海中閃過,這一世的,上一世的,這些信息仿佛破裂的玻璃片,一片狼藉的散落在地上,無論如何都拼湊不到一起。

據棕黃皮的描述,他對那個人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敢確信,他從沒見過這個人。

這個人為什麼要毀掉他爸的手稿?

這段時間他把手稿上所有的容都讀了,除了李白守想要的CAR-T優化及CRS弱化的假說外,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新研究。

其他手稿上的容,早就已經發表了論文,有些甚至都被編了教材。

那些東西,明明數據庫和書本里能看到更詳細的容,所以對方到底在忌憚什麼呢?

他現在唯一敢肯定的就是,讓棕黃皮來做這件事的不是李白守。

雖然李白守一直沒能從調查組手里拿到他爸的盤,但卻沒必要著急。

因為誰也不會想到,黎清立剛上高三的兒子可以整理出那份論文,并投給了國外期刊。

況且,李白守不知道黎清立的手稿放在哪兒,長什麼樣,不然上次來就不會那麼輕易的離開了。

那人讓棕黃皮拿到就燒毀,也不符合李白守的利益,李白守只想看那份假說,本不需要毀了它。

岑崤站起,拿著那個牛皮紙袋走到了黎容后,看了一眼黎容攥的泛白的指甲。

岑崤用手拍了拍黎容的后背,示意他轉過來。

“你忽略了什麼?”

黎容渾一僵,立刻轉過頭來和岑崤對視。

他突然發現,岑崤站的離他很近,他幾乎無可避免的到了岑崤上的溫度。

以這個距離,他不得不抬眼看向岑崤。

岑崤盯著他充的雙眼和泛白的,抬手將那個牛皮紙袋塞進了他的懷里。

然后岑崤的手掌一路下,扶住他韌窄瘦的腰:“冷靜點,對方隨便找了個廢來,已經是慌不擇路了。”

黎容垂下眼,不由得繃了小腹。

雖然隔著服,但岑崤對他做些親作時,他還是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現在這個距離,這個姿勢,岑崤完全可以把他抵在洗手臺,親過來。

他曾經絕對會這麼做。

不過——

這種突破界限的親姿勢,的確把他從憤怒和偏激的緒里離出來。

如果說這份手稿還值得毀掉,那上面必然留下了不想讓人知道的信息。

已經公開的論文和研究果不算,除去這些,手稿里一定還有被他的東西。

唯一一個讓他猶疑過的點,就是手稿被扯掉的那部分容。

不過他之前一直認為,是他爸自己扯掉的。

黎容立刻繞開細繩,將牛皮紙袋里的手稿全部取了出來。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需要避著岑崤的。

他沿著手稿邊緣的紅膠條翻找過去,找到了明顯有些斷層的那頁。

確實是了一部分,他用手輕輕著紙張,仿佛能到黎清立在寫下這些字時的心

專注,嚴肅,帶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對科學的熱切。

岑崤只看了一眼,淡聲道:“了一部分。”

黎容結滾,輕皺著眉:“不是我爸撕掉的。”

這部分容一定很重要,重要到,對方要從厚厚的手稿里專門找出來,消滅掉。

岑崤并不懂黎清立手稿上的那些專業知識,但他知道黎容大概懂,但黎容對剩下的手稿沒有太過激的反應,說明至這些字上,看不出任何問題。

岑崤輕拍他的腰,循循善:“一定沒有清理干凈。”

黎容眼瞼幾下,呼吸變沉。

對。

一定沒有清理干凈,不然對方不至于冒風險再一次。

可到底哪里沒有清理干凈?

黎容忍不住在岑崤的掌心下轉,將手稿對準了源。

線打在看似平整的紙面上,下筆過重造的凹凸難以避免的顯現出明暗變化。

黎容瞇著眼,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仔細細的查看上頁紙有可能留下的痕跡。

果然。

在手稿的最上方,一個化學結構圖的掩蓋下,他約讀出來幾個明泛亮的字——

不辱使命,靜候佳訊。

除此之外,再沒有容了。

想把上上頁的字印出來,實在是有些為難了。

對方大概也是看到這頁只有八個字,其余均是一片空白,這才放下了戒心,只扯掉了這幾頁。

岑崤的手從黎容腰側到了尾椎上方,但他并沒在明顯起伏的線條上

岑崤聲音放緩,在黎容耳側篤定道:“這幾個字,有你必然知道的信息。”

“他對研究果很有信心時,喜歡寫這段話。”黎容瞳仁,輕輕喃道。

黎清立是個很有老派懷的科學家,大概是留學那些年,從國外實驗室帶回來的習慣。

他喜歡在實驗功后,和同組的同事一起,找一間提供炸薯條和烤香腸披薩的小酒吧,徹夜共飲,放聲歌唱,熱擁抱,然后在深夜兩點前,被顧濃拉著手,又迷糊又聽話的牽回宿舍。

他還喜歡在新藥投一期實驗之前,大筆一揮,在自己的稿紙上留下“不辱使命,靜候佳訊”幾個字。

仗著那群老外看不懂,他也無需為這有點熱中二的宣言害

后來回了國,到A大任教,在紅娑研究院任職,知道他這個習慣的人就很多了。

岑崤:“這次,很可能也功了。”

黎容輕聲道:“而且對方很了解他的習慣,所以在意識到這點后,心中不安,才決定毀了這個線索。”

岑崤:“所以......”

他并不完全說,而是看著黎容,示意黎容繼續說下去。

黎容的聲音越來越冷靜:“他是認識我爸的人,或許第一次就是他本人來撕掉的,他很了解這些專業知識,圖解,研究結論,所以能準確的從一堆手稿中找出必須要銷毀的部分。”

岑崤提醒道:“只是一種思路。”

但并不能確定,來撕手稿的人就是委托棕黃皮毀手稿的人。

黎容點頭:“如果順著這個思路,他的確像你說的,慌不擇路找了個小來做這件事,他不親自來,說明他沒有這個膽量和能力,那他第一次,一定是明正大進的我家,但能明正大進來的人太多了。”

他父母出事那天,他也因為煤氣中毒昏迷不醒,他整整昏睡了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里,進出他家的,有親戚同事,有警方和,有法院和房屋中介。

岑崤:“能力有限膽量不足,一定不是特別重要的角。”

這人犯了很多錯誤。

以黎容剛從醫院回來的狀態,本無暇關注父母的,如果當時這人就把整個手稿帶走,或許黎容只會當是法院清理值錢件時誤拿的。

如果他不多此一舉找人來,黎容可能也本注意不到印出來的八個字。

他自己沉不住氣,卻沒膽量親自理,反而給了一個了解不深的賊。

黎容也想到了差不多的地方:“大概他做這件事,也沒跟上頭匯報,他怕被發現出了紕,才打算自己善后。”

這一切大概就是宿命。

如果他不是忘記帶手機,或許這人就功拿走了手稿,在明天重節燒了個干凈。

即便有一天他發現手稿失竊,也錯失了所有的證據。

岑崤輕描淡寫道:“斬草不除,用他的人也未見的多聰明。”

原本從一開始,就應該帶走所有手稿銷毀,做事優寡斷,就會留下破綻。

黎容卻緩緩搖頭:“或許他覺得,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為數不多的東西了吧。”

如果這個人真的認識他父母的話。

棕黃皮抵著墻,本聽不懂岑崤和黎容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些什麼,他怯生生的問:“我...我可以走了嗎?我覺得脖子涼,我...我不會要死吧?”

岑崤收回在黎容腰上的手,拿起空的牛皮紙袋,走到墻角,從簡復收拾出來的一編織袋垃圾里翻出了等厚的一沓廢紙,重新塞進牛皮紙袋,系好扔在棕黃皮面前。

“拿去燒了,什麼也別說,不然你大概真的要死了。”

棕黃皮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被岑崤嚇得雙,渾冰涼。

巍巍的想接那份牛皮紙袋,才發現右胳膊本抬不起來。

棕黃皮瞪大眼睛,也不敢開口求岑崤給他接上胳膊。

“好...好好我不說。”

黎容一皺眉:“喂。”

他沒想到岑崤就這麼把棕黃皮放了,畢竟這是他目前為止,抓到的第一個關聯人

岑崤顯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淡聲回道:“如果你不想在某天聽到另一個煤氣自殺的消息。”

黎容閉上眼,不做聲了。

他和岑崤目前都與權力離得太遠,能用的資源也十分有限,現在確實不能打草驚蛇。

岑崤托著棕黃皮的右臂和肩膀,猛地一推,咔吧一聲,將棕黃皮的關節接上。

“啊啊啊!”棕黃皮疼的齜牙咧,脖子上剛有點凝固的傷口再次裂開,滴滴答答往下流

但他不敢多呆,一手撈起牛皮紙袋,瘋了一樣沖出大門,一溜煙兒跑了。

黎容恍若未聞。

他知道岑崤有方法盯著這個人,確保他不會離掌控。

等棕黃皮跑了,大廳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靜謐,地上還留著一小攤瘆人的跡和凌厲的刀痕。

黎容神經一松,立刻捂著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和棕黃皮纏斗已經讓他用盡了力氣,后續的事更是讓他神疲憊。

黎容后腰抵著洗手臺,面蒼白,雙眼咳得有些失神,碎發凌的遮在他眼前,頸脈一繃一繃的跳。

他長氣,手掌下,按了按胃,整個人脆弱又可憐。

岑崤出幾張紙巾,蹲下,淡定的將剩余的干凈,然后把紙巾扔在垃圾桶里,走到黎容邊,打開水龍頭洗手。

黎容和他方向相反,肩挨著肩,但懶得挪開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岑崤突然漫不經心的開口:“班長虛弱這樣,還這麼有信心留在別墅里。”

黎容呼吸一滯,用眼角的余暼了岑崤一眼。

他其實是很有信心的,他畢竟在四年后的岑崤邊訓練了兩年,至堅持到五百米外的岑崤趕來完全沒問題。

但這些話,他不能跟現在的岑崤說。

岑崤卻開始自問自答:“下刀那麼用力,還能不傷及要害,想必是有點信心的。”

岑崤的聲音很輕松,但黎容著岑崤的肩膀,能覺的他的雙臂在用力,似乎有些生氣。

黎容垂著眼睛,勾輕笑,意味深長道:“應該是更相信我同桌展現出來的,讓人意外的能力吧。”

岑崤輕挑了下眉。

還不等岑崤繼續說話,他的手機冷不丁的震了起來,就在兩人相的肩膀那側。

黎容懶洋洋的往一旁挪了挪,給岑崤騰出地方。

岑崤卻說:“我手,你來。”

黎容撇了撇,甩開遮眼的頭發,把手進了岑崤兜里。

岑崤兜里很暖和,暖和的他本不想接百分之九十九來自簡復的電話。

他把手機拿出來,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舉到肩膀,沖岑崤示意了一下,直接按了免提。

簡復抱怨的聲音直接沖破屏幕洶涌而來。

“臥槽都化了哥,取得是手機還是經書啊?你就是過去跟黎容打一炮也該完事兒了吧!”

黎容:“......”

他早就知道,這電話不該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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